“没错!”约里萨兴奋道,“这次宴会,也是她为了悼念她的丈夫举办的晚宴,我们今晚或许要在那边过夜了……”
约里萨絮絮叨叨。
金缪转着手上的尾戒,看向窗外。
血族吗?另一个血族?
车开进了小镇,到了那位戴夫人家中,里面有佣人出来,约里萨下去交涉了几句,跑回来,敲了敲他的车门。
“金缪,我们该卸货了。”
卸货,把货弄到后院去,这都是他们该做的事,车子开到了后门那,金缪这回没那么敷衍,两只手都用上了,但状态看起来还是比别人轻松些。
搬完东西,戴夫人家里的佣人请他们去喝口水。
“夫人昨晚又在哭了。”
“唉,希望她能早日走出阴影吧。”
两个佣人交头接耳,金缪看着四周,觉这场晚宴有些过于随意了,他们在庭院里找了个角落,约里萨和他说着刚才的女佣,他说女佣刚才一直在看他,他暧昧的撞了撞他的肩膀。
他肩头那块有伤。
金缪眉头微不可觉地动了下,还没避开,一只手挡在了他们中间。
约里萨愣了愣。
男人站在他们身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近的,面色常年透着几分阴郁,眸子也恹恹的。
“你怎么在这儿?”他问的是金缪。
金缪指了指一旁:“我来送货。”
“你不是上夜班?”
“看起来你好像很不希望我出现在这儿。”
雷勒修没有说话。
“金缪,你们认识?”一旁约里萨见缝插针的问道。
金缪道:“嗯,我们是邻居。”
他说话总有几分慢条斯理的轻佻,普通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都变得暧昧了,哪怕没有那个意思。
约里萨视线在他们当中打转。
雷勒修没听出来:“你跟我来一下。”
金缪:“我有点儿累,先歇会。”
雷勒修拽住了他的手:“你不累。”
金缪直发笑:“抱歉,约里萨,我的邻居想跟我说些私密话€€€€晚点见。”
他没有任何反抗的被雷勒修拽着离开了这儿。
戴夫人家里的后院很大,他们在一个亭子下停住,金缪靠在一旁的柱子上,有些意外在这里看到雷勒修,但被他拽着过来的那一路,细细一想,又不是那么意外了。
雷勒修是个猎人。
这里出现了疑似血族的踪迹,说不准会有人发出悬赏。
“你们什么时候离开?”雷勒修问。
金缪耸耸肩:“这可说不准。”
雷勒修:“你……”
忽而,他眸光一凌,金缪听到了脚步声,侧头看过去,有两个男人走了过来,一个留着大胡子,一个斯斯文文,戴着金丝边眼镜。
“雷勒修先生。”
金缪眸子一眯,这两人身上的气味很不一样,给他的感觉很像那群追着血族跑的狗。
金缪的存在引起了他们注意。
“这是你的朋友吗?”金丝边眼镜问道。
金缪扬唇道:“啊,在问这个问题之前,应该先做一下自我介绍吧。”
“失礼了,我是埃斯恩,这是我的弟弟,汤。”金丝边眼镜道。
“金。”金缪伸手和他相握。
两只骨节修长的手碰撞,金缪摸到了他虎口上的茧子,常年用枪才留下的痕迹,还有指腹,应该是经常射箭。
这个人很危险。
他面上端着微笑,那双和他相握的手一触即离。
兄弟俩€€€€他好像听过,猎人协会有这么一对兄弟组合,神出鬼没,弟弟看起来憨厚,哥哥像个精明的商人。
“最近这栋别墅里发生了点让人伤心的事,你也是受邀来参加的吗?”埃斯恩问道。
金缪:“是的,你们都是?”
“看来戴夫人有些担忧过度了。”埃斯恩推了推眼镜意味不明道。
雷勒修道:“这是我的私人时间,埃斯恩。”
金缪顺杆往上爬:“是的,你打扰到我们的二人世界了。”
雷勒修:“……”
埃斯恩也卡顿着沉默了下:“……抱歉抱歉,是我们太没眼力见儿了。”
兄弟俩走了,只余下他们的氛围似乎变得更古怪。
他们看到金缪了,金缪如果离开,他们会起疑,金缪很有血族的特征,那戴眼镜的家伙肯定是察觉到哪儿不对,才特意走过来瞧瞧。
……他担心什么。
雷勒修面色淡淡地看了眼金缪:“你今晚跟在我身边。”
“修,你对我还真是,一刻不见,思之如狂。”金缪道。
雷勒修听着他的话,总觉有点怪:“……闭上你的嘴。”
猎人们今晚准备找出那个吸血鬼,戴夫人的丈夫尸体已经火化,无从检查,今晚的宴会上邀请了一些和她丈夫有关系,并且可疑的人。
这是一场鸿门宴。
宴会正在筹备中,下午两点,厨师们崭露头角,咚咚咚的剁菜声接连不断。
戴夫人一直在楼上,听佣人只言片语,她这段时间都很伤心,茶饭不思。
院中摆上了桌子,一杯杯的酒送上桌,餐食都是荤腥,宾客渐渐让这片院子里热闹了起来。
金缪本来是要跟着约里萨一块儿在厨房那边用餐,只不过他要跟着雷勒修,便到了前院。
今晚所有人都是戴夫人丈夫的朋友,他们穿着一身黑,均数先进屋悼念。
许久,戴夫人终于现了身。
“感谢各位远道而来,我的丈夫生前是一个很乐观的人,所以这场宴会,虽然是作为悼念他的宴会,我也希望大家能玩得开心,不要弄得太沉重。”
金缪端着酒杯看着那位夫人。
不像是血族。
舞池中陆续有人前往,错综交杂,雷勒修站在一旁。
“这看不到什么,得进去才是。”金缪伸出手,颇有绅士风范,躬身道,“要跳一只舞吗?雷勒修先生。”
雷勒修抿着唇,有些犹豫。
埃斯恩兄弟俩有些眼花缭乱,汤忽而扯了扯埃斯恩:“埃斯恩,他们进去了,我们也进去吧!”
埃斯恩朝那边看过去,见那对男男牵着手进入了舞池。
“……”埃斯恩推了推眼镜。
不失为一个办法,就是有点……一言难尽。
“你踩到我脚了。”金缪道。
雷勒修把脚挪开:“我说了我不会跳舞。”
金缪:“嗯……我以为这是谦虚。”
雷勒修不想跳了,他觉得自己很蠢,他松开了金缪的手,又被金缪握住了:“跟着我的步伐,慢慢来,不要着急,还有,看着我,先把注意力收回来。”
雷勒修看向他,才发现他们贴得很近。
金缪暗红色瞳孔里的倒影他都能看清,不能直视血族的眼睛,他们很大可能会催眠蛊惑人,雷勒修心脏提了一下,呼吸也停了一瞬,有几秒钟挪不开眼。
€€€€这家伙肯定在蛊惑他。
“对,就是这样儿,你做得很好。”金缪勾着唇角,搂着他的腰。
雷勒修有时候意外的好忽悠,特别是在他完全空白的领域。
雷勒修绷着唇,他想,不能再接受他的蛊惑。
“你想接近谁?”金缪问他。
雷勒修隔了几秒,才回答他:“左上角那个穿白裙子的女人,她是戴夫人丈夫的情妇。”
“你怀疑那天晚上她的丈夫很有可能和她在一块?”
“他们在那晚有过通讯记录。”
“我知道了,我会问清楚的。”
问清楚?雷勒修还没来得及思考这里面的含义。
金缪带着他跳到了他们身旁,那个女人轻轻靠着男人的肩头,面容悲伤,两人轻言细语的说着话。
雷勒修分不清舞步这种东西,他只想听他们在说什么,但这会有些许的分了神。
跳舞需要贴得这么近吗,他一扫周围,好像被搂腰的基本上都是女性。
那对男女分开了。
“修,松手了。”金缪道。
雷勒修下意识松了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