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不妨,金缪后撤了几步,脸颊上一阵刺痛,面前雷勒修顿在了原地,金缪察觉到了些许,抬起手,指腹擦拭过脸颊,指尖上多了一抹红。
金缪白皙的脸颊上出现了一抹浅浅的划痕,往外溢着血。
雷勒修喉结干涩的滚了两下,沸腾的血液在全身加速流淌。
金缪舌尖卷走了那点血迹,雷勒修眸光一闪,偏过了头。
“雷勒修。”金缪走了过去。
雷勒修往后退了几步:“抱歉。”
金缪擒住他的下巴,抬起他的脸,雷勒修面上罕见的出现了一抹失措的神色,眼神漂移,两颗尖牙从他上唇冒了出来,他捂住了嘴。
“很久没给你奖励了。”金缪说,“是因为这个,所以不高兴吗?”
雷勒修手背捂住了唇:“不是€€€€”
他控制不了它,雷勒修讨厌这种失控,又无法抑制的产生渴望,矛盾充斥在他心间,他捏紧了拳头,屈辱的产生了对血液的兴奋感。
“这并不可耻。”金缪压着他的唇,沾过血的指腹按压在他唇上,“它代表的意义,都是你赋予它的€€€€成为欲望的主人,去享受这份力量吧,雷勒修,你才是它的掌控者。”
那双湛蓝的眸子覆上了暗红,尖牙也彻底暴露在了空气中。
……
采购单忘在家里了。
采购的人过来找金缪要单子,他才想起来,今早出门是觉得少了点儿什么,金缪从帘子后出去,一声清脆的打招呼声响起。
“嘿……啊!”一人拍了下的肩膀,金缪这段时间陪练,条件反射的拧住了对方手腕,听到一声声痛楚叫唤,随后松了力道。
女孩儿眼眶红彤彤的,生理泪水打湿了睫毛,揉了揉手腕:“你干什么啊。”
“抱歉。”金缪道歉道得没多诚心,但他那张脸和嗓音的加持,让他这句话听起来也诚心了起来。
金缪认出她来,是昨晚问他能不能送她回去的那个女孩儿。
“来找约里萨?”金缪道,“他今天休假。”
“我不找约里萨。”女孩儿双手背在身后,“我随便看看,没想到这么巧,会碰见你。”
她让他看看她,道:“你觉得这农场里有没有我能做的事儿?”
她说话时,眼神直勾勾的瞧着他,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这应该去问约翰。”金缪道,“哦,他就是我们这个农场的主人。”
女孩儿撇撇嘴,有些不满他这个回答。
“你会跳舞吗?”她又问。
金缪可有可无的应了声。
“今晚我们再去喝一杯吧。”她道。
金缪余光瞥见了一道黑影,站在不远处,笔直的站在那儿,他偏头看过去,雷勒修拎着一个袋子,面无表情,也不知道在那儿站了多久。
“嘿,金,到底行……”女孩儿想要追问,又停了一下,“你在看什么?”
她顺着金缪的视线看过去,看到了雷勒修,一下闭上了嘴。
小镇上的姑娘都听说过雷勒修,长得是好看,但光长得好看,也不能当饭吃,他看起来又阴沉又凶,胆小点姑娘都不敢和他说话。
雷勒修和他视线对上了,还是没走过来,只是看着他。
“修。”金缪出了声,他才抬脚走了过来。
女孩儿惊讶的看了他们两眼,没想到他们认识,听金缪称呼,对雷勒修还很熟。
“你怎么来了?”金缪问。
雷勒修:“来看看。”
“这是什么?”他勾着他手上袋子。
雷勒修躲了下:“没什么。”
金缪还是看到了,“我的东西吗?”
雷勒修不太自在,不太自在这种形容,放在他身上很奇怪,他长大后就很少去在意别人的眼光了。
“嗯。”他又补充了一句,“伊尔诺说你东西忘带了,让我帮你送过来。”
他把袋子递给他:“你自己看看,有没有少。”
金缪翻看了两眼,虽然这些东西对他来说不是必须,他也扬了笑:“谢谢,这可是帮了我大忙。”
雷勒修指尖蜷缩了下,低下头:“我先走了。”
“金缪,你和雷勒修认识吗?”女孩儿发问。
看到她的眼神,金缪忽而意识到方才雷勒修那片刻的躲闪是什么,他不想在外人面前和他表现得太亲近。
“嗯,我们是朋友。”金缪一笔带过。
他和雷勒修的关系,没有向陌生人解释诉说的必要。
而还没走远的雷勒修听到“朋友”这两个字,睫毛颤了两下。
他们这种关系是朋友了吗。
金缪的身边从来不缺朋友,他身边人来人往,所有人都喜欢他,他像一团光,而在那个放学后的傍晚,那间杂物间,这团光短暂和他有了交汇,那热度几乎灼伤他。
“今晚要一起去玩吗?请我跳一支舞吧,金缪……”
雷勒修走远了,身后的声音也散去了。
他抬起脸,看向远方湛蓝的天空。
他会去吗?
会请她跳舞吗?
雷勒修想知道答案,又不想去听那个答案。
怕答案是肯定,也怕答案是否定,无论哪个答案,他都不想听。
那层覆盖的薄纱,只要不揭开,那一切都还是原样。
夜幕降临,天空繁星点缀,雷勒修把木人桩从杂物间里找了出来,拿着砂纸抛光,沙沙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
推门声陡然响起,那沙沙的声音骤然停下。
金缪推门进来,又见雷勒修没睡,“这么晚了,还不睡么?”
雷勒修直直的坐在那儿,过了好半晌,他才道:“太吵,睡不着。”
“外面蝉叫得是有点儿吵。”金缪抬手搭在颈间,揉了两下。
“夏天这里都是这样儿。”雷勒修道。
金缪:“那棵树不能砍掉吗?”
雷勒修:“……不能。”
“好吧。”金缪这个念头放弃得也很快,“早点休息。”
雷勒修“嗯”了声。
金缪身上没有酒味儿,回来时间得也和平常差不多,他没有去,他拒绝了那个女孩儿。
雷勒修垂下眼帘,捏住了手中砂纸。
雀跃似坠着他的心脏,心头忽上忽下。
该死。
他怎么可以高兴。
雷勒修闭了闭眼,又低下头,捂住脸咬住了唇。
蝉鸣穿透夜间,院中空无一人,金缪站在树下,仰起头。
隔天早上,雷勒修醒来,听到屋子里一阵蝉鸣,他走进去一看,伊尔诺和金缪坐在桌边,伊尔诺趴在桌上看着玻璃瓶里的蝉。
“哥,你醒了!”伊尔诺双手捧着玻璃瓶给他看,“你快看,金缪抓的,真厉害。”
雷勒修:“抓这个干什么?”
金缪困倦的耷拉着眼帘,支着脑袋,“不是嫌它吵吗?”
雷勒修心口一颤,如遭了电流一般。
就因为他说吵,金缪就把它们给抓了?
金缪又好奇道:“伊尔诺说这个可以炸了吃,真的吗?你们喜欢吃这些东西?会好吃吗?”
雷勒修:“……”
一连串的发问让雷勒修心头荡起的波澜又逐渐归于平静。
第184章 电影节
“你想吃我可以给你炸。”雷勒修说。
金缪不喜欢吃虫子,也没兴趣。
蝉鸣绵长吵闹,迎来了盛夏。
血族不喜欢夏天,他们不喜欢太刺眼灼热的阳光,偏凉的皮肤都似在烧灼,金缪神出鬼没了两天,今天没去农场,雷勒修进出几次,从那门缝中都见金缪在床上躺得板正。
上午十点,雷勒修拎着那把缺了口的刀子,把刀举到眼前。
得重新再买一把刀了。
他拉开门,刀面银光一闪,折射出门外人的脸。
对方吓了一跳。
“唉……唉雷勒修,你冷静点儿!”
雷勒修放下了刀。
约里萨放下想敲门的手,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我来找金缪。”
雷勒修看了他一眼:“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