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话没说完,被人手刀砍了脖子晕倒在地。
本该昏睡不醒的哨兵扶墙站起身,扒了那人的衣服。
这里是一间研究室。
没走两步,前面有几人慌乱跑了过来,“快,快开启防御系统!”
外面似发生了乱子。
邬烬戴着眼镜和帽子,跟着人流一路进了最里边,实验室内,玻璃罩里面放着一颗纯黑色的蛋,透着光隐隐能看见里面的形状。
像一个正在成型的婴儿。
“一定要保护好它。”
“它快孵化了。”
“再等等,再等等,一定会成功的……王会保佑我们。”
“咦?你是哪个部门的?我怎么好像没见过你?”身旁一道声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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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门口一阵硝烟四起。
门外,哨兵肩头扛着大物件,一路入侵,一片硝烟弥漫下,中间走出了一道颀长的身影,空中灰尘散去,他身影显露,男人斯文儒雅。
“反了,反了,你堂堂一个上校,居然公然造反!辜负陛下对你的信任!”
“造反?”虞凡白轻哂,“不不不,别误会,我是来找人的。”
“听说我手下的人跑你们这儿来了,小孩儿调皮,你们多多包涵。”
这话透着“你们不包涵也得给我包涵”的意味。
“我都说过了,别查下去了,虞上校。”
一道声音从另一侧传来。
皇家护卫队队长带着救援,包围住了入侵者。
虞凡白侧过身。
人群为那道声音让开了一条路,宿宾鸿拽着遍体鳞伤的银发哨兵,哨兵脸上都是灰尘。
虞凡白眸子轻眯。
“想要人?好啊。”宿宾鸿儒雅一笑,“你和他,只能走一个,你们自己选吧。”
“我要他。”向导没有犹豫。
一个东西被抛了过来。
虞凡白接住,是一根针管。
“注射进去,到我这边来。”
对面银发哨兵抬起了脸,说不要。
虞凡白:“还记得我教你的东西吗?”
邬烬觉得自己现在一定很狼狈,几天没洗脸了,胡子也没刮,身上也很脏。
两人目光接触两秒,虞凡白垂下眼,看了两眼那针管,认出了是肌肉软化剂,他捞开袖子注射了液体,把空了的针管往旁边一扔。
“放人吧。”
宿宾鸿推了邬烬一把,让他过去。
虞凡白抬脚,和邬烬擦肩而过时,强弩之末的哨兵突发变故,对身旁的人出了手,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现场乱成了一锅粥。
短暂提升哨兵得战斗力,让他成为人形兵器,这是虞凡白和邬烬之间一直在做的,这次邬烬也做得很好。
“啪”€€€€
罩住那未孵化的卵的玻璃罩发出破碎声响,有人发出尖叫。
邬烬的手臂擦过了玻璃,血液滴落。
那蛋大了一圈,似马上就要破壳而出。
一声细响,弹壳出现了裂痕。
“邬烬。”虞凡白握住了邬烬的手把他拽了回来,手背上多了一道血痕,他感到了贪婪的味道€€€€这是那里面传出来的气息。
这让他感觉……很不好。
非常的不舒服。
他抽出匕首,蛋壳坚硬如铁,他一刀扎了进去,里面发出一声哀鸣。
手开始没劲儿。
“走。”他果断道。
而就在他们转身的瞬间,一名实验人员抱着蛋,瞬间被吸进了蛋壳的破壳处。
“这是……什么怪物?”同行的人喃喃道。
虞凡白:“别看了,快走。”
外面轰鸣声作响,一架直升机飞在半空,垂下绳索,虞凡白握住了绳索,陡然感到腰上一阵吸附力。
他往下一沉。
软趴趴的东西上带着粘液,缠在了他身上,邬烬也察觉到了,他一手拽住虞凡白的手,一手拽着绳。
灰狼在地上滚了好几圈,身上灰扑扑的,呲牙咧嘴的发出威慑低吼,虞凡白看向它低吼的方向。
黑暗侵蚀着每一个所到之处。
而那些东西无一例外的消失了。
虞凡白让邬烬放手,邬烬咬牙不放。
“怎么?要跟教官当一对亡命鸳鸯啊?”
“那就当啊。”
虞凡白笑了下。
都什么时候了,他还笑。
邬烬扣着他手腕:“你抓紧点儿。”
他说:“我不怕死。”
“还是活着吧。”虞凡白轻叹,“还没跟你算账呢。”
什么帐那都是之后算了。
“那就都活着。”邬烬说。
“行。”虞凡白说,“我们都活着。”
他吹了声口哨,猎鹰掉头回来,“抓住它的脚。”
猎鹰拽着两人一路往上飞。
邬烬觉得手上的手在往下滑。
不受控制的往下滑。
掌心变得黏腻。
他看不到越来越多的带着粘液的触手拽住了虞凡白,他只感觉得到越来越沉。
“你抓紧我,抓紧我……”他咬着牙。
却是无用功。
在他登上去的那一秒,那只手也从他手中完全脱落,猎鹰消失了。
邬烬青筋暴起,扭头往外冲,跌倒在地上,身后哨兵压制住了他。
他看着那道往下坠的身体。
“啊!!!”
他挣扎着发出撕心裂肺的嘶吼,不顾一切的往外冲去。
为什么?
为什么又丢下他一个人!
他长大了。
变强了。
还是……抓不住他。
他不值得,不值得被他救。
他抓不住他。
邬烬眼睁睁看着虞凡白的身影被那片黑洞吞噬。
“啊!!!!!”
“镇定剂,快点!”压住他的哨兵道,“我快压不住他了!”
灰扑扑的天空不见色彩。
破旧的街道,在闷热的天气里充斥着酸臭味,街道巷子墙壁上的砖瓦都快脱落了。
巷子深处,几个衣衫褴褛的小孩儿围着。
“他死了吗?”
“死了吧,他都闭上眼睛了。”
“他的睫毛好像在动。”
“他长得真好看,比那个唱大戏的还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