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对方似乎有所误会，可又不知道对方误会了什么。
索性就照着自己的节奏继续说。
“我修无情道就是因为师叔的提点。”
南门樾：？
这个倒是完全没想到的发展，但是……
“这不可能。”
别说是叶稷了，就算是自己亲徒弟，师叔遵循的，也是技术我来教，道途自己选的原则。
师叔根本不可能让叶稷选无情道。
叶稷随意的点了一下头。
然后完全不被南门樾的坚定干扰，按照自己的节奏开始说。
那时候自己还是个刚入门的小萌新。
叶稷一入门就是星光闪耀的存在，喜欢的他的，讨厌他的，甚至恨他的，比比皆是。
更因为天赋好，还压了一层宗门和家中长辈的过重的期待。
对于一个孩子来说，这种情绪的堆积并不是十分健康的。
然而，叶稷的引路人显然不怎么合格。
他很认真的引导叶稷该怎么去修炼，怎么选择合适自己的法术，怎么增加自己的战斗经验等等，但是他就是没教叶稷该怎么处理这些扑面而来的情绪。
“师父是一个很张扬自在的人，在他看来，所有的喜爱就是点缀在道途上的鲜花，所有的厌恶就是道途上的喝彩。”
“有人喜欢你，你该高兴，有人厌恶你，你就让他高兴不起来。”
很显然，这种个性的师父，对有些敏感，情绪负担很重的徒弟来说……本身就是个负担。
“那时候我无意中听到了师叔劝解同门的话。”
也就是无意中，听墙角了。
段以君的人缘一直很好。
那天他正在安抚一个失恋的师弟。
以女人只会影响拔剑的速度为核心，讲述了“失恋是一件极其好的事情”这个论点。
并且重点举例了，宗门内各种因为恋情影响修为，影响长生，甚至影响脑子的惨痛案例。
然后说出了一句，直接改变叶稷一生的话。
“要不是师父说我不可能成功，我都想选无情道了，这年头，单身保平安。”
听到这里：有点意思。
“到时候甭管别人啥态度，多么爱慕，我这边就是石头一个，多好！”
听到这里：怦然心动。
南门樾：…………
很好，他懂叶稷的意思了。
“其实，我的心性，并不是最适合无情道的。师父一直觉得无情道耽搁我了。不过，我认为，这是我做的最正确的选择了。”
修行了以后……真的是，天也清了，水也绿了，空气都能呼吸了。
若非无情道的功法辅助，他恐怕会被这些外在情绪压得喘不过气来。
甚至有走火入魔的可能性。
“因为师叔说过这话，所以你来劝我放弃？”
“劝只是用词，主体上……我只是来单纯的告诉你这件事。”
南门樾：嗯？？？？
第36章 叶瑜拜师
“叶师兄, 马上就是天河瀑布了。”
有话直说，并且快点说。
叶稷依旧还是不咸不淡的语速。
“的确只是单纯的把这件事告诉你而已。”
“就……这？”
“就这。”
叶稷表示，上来用劝分手, 只是语境比较合适引出下面的话题。
他本人没有劝放弃的意思。
叶稷看了南门樾一眼，语速和表情都没有变化的解释。
“人的想法是会变，我不能，也没资格, 凭借师叔多年前的一句话，替师叔赶走爱慕他的人, 当然若是你心怀不轨，贪图师叔的钱财和身份。或者是追求的举动对师叔造成了什么困扰, 甚至被拒绝之后依旧纠缠不休, 不识好歹。以及最后在得到了之后, 有负于人, 在下……义不容辞, 乐意帮师叔解决一些麻烦。”
“同样的，我也没资格劝你放弃。”
南门樾：你要不要比对一下，前后两段话的字数。
“多谢师兄了, 事实上, 师叔无心情爱这件事, 我早就知道了。”
叶稷又再度侧头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但是感觉什么都说了。
“用师叔的说法……凡人的暗恋都能走过一辈子，我们身为修士，怎么也能坚持个几十年。”
这是蒋师姐告诉他的原话, 虽然语境是用在忽悠上的。
南门樾觉得很有道理，而且自己应该能往几百年这个目标努力一下。
叶稷又点了一下头。
就在南门樾以为他要分开的时候。
“成功了或者是失败了, 告诉我一声。”
南门樾：…………
“叶师兄，所以你这算是……八卦？可是无情道修炼得不到家？”
“世人对无情道有很多误解。”
而修无情道的人，基本上懒得去解释这些。
于是越传越夸张。
“无情道，并非让自己变得宛若岩石，不关心世间的一切。”
“而是让自己更接近自然。”
“接近这山，这水，这世间万物……”
“把自己融入进去，来看到这个世界……”
平等的看待世间的一切，这才是“无情道”。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他们心中，有同门之义，有正道之心，甚至可能有夫妻之爱。
但是所有的感情，宛若平静的水面酝酿在内心。
因为平等，所以“无情”。
不过所有的情感之中，唯独爱情对于无情道来说，算是一个BUG。
心跳加速，紧张，失控，独特，甜蜜，控制……
关于爱情的表达从来没有平静这么一个说法。
哪怕是细水长流式的恋情，你也得流啊。
若是在修炼之前，就有爱人。
谁能接受自己的伴侣，对自己逐渐平静，待他与其他人毫无差别？
修炼之后就更不可能了。
恐怕连本人都不知道自己爱了没，也就是……薛定谔的爱情。
所以理论上，修无情道的能有爱情。
目前还没有人能证明这个理论。
南门樾很好奇想问问传说中 “寄执”是怎么回事。
不过眼看着天河瀑布要到了，索性也就不问了。
反正自己不修这个，师叔也不修就够了。
不过他也听懂了叶稷的解释。
自己说他无情道修的不专业。
叶稷的解释这些意思是无情道的人也是能有点爱好的。
一如当年那个喜欢伪装成的风流浪子的戏精一样。
叶稷也就是喜欢多“知道”一些事情，很正常。
“师兄，我能问最后一个问题吗？”
“可。”
“师兄说过若我纠缠或者有负于师叔，师兄会为师叔主持公道。”
这个承诺显然长久有效。
以叶稷的资质，绝对能和自己拼到最后。
“是。”
“那若是师叔有负于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