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每次成功也用的一样的材料,有时候成有时候不成,就是因为火候。”
“我上次只一点小火,都炸了。”
因为只要一份答案,前面的人就吵起来了。
岳红石正头疼不已,身后有人拍她:“这是在干嘛?”
岳红石回头,看见林昭日。
林昭日已经失踪了好几天,但是因为人缘不好,根本没有人在乎她去了哪里,如今岳红石见她面色憔悴地出现在面前,却大喜过望,道:“正是用得到你的时候呢,你看,陛下出的题目。”
林昭日看了一眼,自信道:“我知道。”
岳红石好奇道:“什么原因?”
林昭日皱着眉头看她:“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不是陛下出的题么?”
岳红石都气笑了:“你爱说不说,这答案是一科统一交上去的,你写下来了我也能看到。”
林昭日“哦”了一声,坐下来开始写了。
环顾四周,周围的人大多都开始苦思冥想,岳红石有点好奇别的题,有去旁边打听,得知经史科的题是一句话€€€€
非知之艰,行之惟艰。
什么意思?
岳红石心想,幸好她不是经史科的,不然连题目都看不懂。
但她瞥了范€€和曹廉月一眼,见两人都已经开始伏案奋笔疾书了。
日入时分,到了收卷子的时候。
丹学的人经过讨论,很谦让地就采用林昭日的那份答卷,送答案的时候岳红石瞥了一眼,看见上面写着€€€€硫磺、焰硝,麻茹,砒黄……配比为……必炸炉。
岳红石恍然大悟。
有道理唉。
她作为代表把答案送上去了。
回来看见经史科的人吵起来了。
最好。
她在边上看了会儿热闹,结果没吵几句,动手了。
岳红石想着同窗情谊上前阻止,结
果没过多久,一群侍卫一拥而上,把在场的人全部都抓了起来。
包括岳红石。
“€€?我不是经史科……€€,等等,等等……”
一群人因为殿前失仪被抓了起来。
穆停云就在屏风后面看着这混乱的一幕:“真是散漫,平日吵也就算了,今日竟也吵……”
傅平安却笑道:“也刚好,若是直接找了这三人问话,未免显得有些刻意……也太显眼,会被有心之人发现,如今他们都落在了朕手里,想何时问话就都行了。”
穆停云道:“陛下,可说好了……”
话音未落,傅平安便道:“放心,朕何时骗过你呢?”
穆停云点了点头。
傅平安扭头望向洛琼花:“过几日是你的生辰,你是想回宫过,还是去长丽宫过?”
洛琼花似乎在发呆,没听懂似的“啊?”了一声。
傅平安皱眉:“你怎么了?”
洛琼花忙露出笑容,道:“没什么。”
她心里有点乱。
陛下对云平郡主说“朕何时骗过你”的时候,为什么她的心抽痛了一下呢?
陛下和云平郡主的情谊她分明知道,难道她连这样的事都产生妒意么?
而且,现在明明是在忙正事。
洛琼花压下混乱思绪,道:“所以是陛下故意扰乱的局势,让经史科的人吵起来的么。”
傅平安笑了笑,低声道:“别说出去,确实找人煽风点火了一下。”
穆停云瞪大眼睛:“原来是陛下……!”
傅平安道:“嘘,话虽如此,如此容易就被挑拨,这太学学生,确实意外的狂妄自大啊。”
穆停云正色道:“这都是陛下的缘故。”
傅平安不解:“这都怪朕?”
穆停云道:“难道陛下不知道么,这是因为陛下爱用年轻人,陛下身边信任的臣子,除了三公之外,都是年轻人,世人便皆以年轻为资本,这其中最自恃年轻有为的,自然就是太学学生。”
傅平安一愣,思索片刻。
其实她没注意过这件事,但如今想来,不管是霍平生陈宴祝澄还是王励勖,以今人之眼光看来,确实年轻
。
其中有她从小便相熟的,也有因为原著的夸赞而用的,但不管她是出于多么合理的原因,但在下面的人看来,或许就是这样的。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概莫如是。
傅平安长吐一口气,道:“朕明白了,谢云平郡主提醒,如此看来,今日之事,还不能那么轻轻放下了……”
于是乎,本来只准备在问完岳红石范€€和曹廉月话后就被放出来的太学生,就这样被关了三日。
不仅如此,期间还查询了这些人是否有不良履历,学问做得如何,如此遣退了好几位品行不良的学生。
而这三日,岳红石快崩溃了。
她觉得自己这完全属于无妄之灾。
她没有吵架也没有打架,甚至都不是经史科的。
眼看日升月落,过了三日,在岳红石觉得人生无望的时候,狱卒过来,将她带走了。
她心中隐隐升起希望,却在牢狱门口碰到了范€€和曹廉月。
希望变成了不妙:“你们也这个时候被问话?”
范€€和曹廉月还未说什么,狱卒便推了他一下:“不准交头接耳。”
岳红石便眼睁睁看着他们三个上了同一辆马车。
在狱卒的虎视眈眈之下,她不敢说话,但还是用一种惊恐的目光望着曹廉月和范€€。
却没想到曹廉月闭目养神,范€€低头沉思,完全没有人看她。
岳红石放弃了。
她心想:完了,一切都完了。
马车趁着夜色,飞快地进入了长丽宫。
……
傅平安微微皱眉,撑着下巴沉思。
王霁从门外进来,看见陛下这样子,便道:“陛下,那三人已经到了,陛下也不要烦忧,无非是三个学生,教训之后就好了。”
傅平安回过神:“烦忧?啊,朕不是为了这事。”
王霁道:“那是还有何事烦忧?”
傅平安看了眼王霁。
她其实是想说,最近洛琼花怪怪的。
但是这事似乎也不适合和外人说,傅平安便摆了摆手,道:“先把他们三个叫进来吧。”
傅平安最开始得知此事是三个人所为的时候
,有些惊讶,但很快又觉得合理,确实,这件事想要一个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做到,还是有些难度的。
把任务分到三个人手上,就更能混淆视听了。
很快,三个年轻人走进殿中,看起来都不过二十出头,一个神情灰败,一个面容平静,一个神游天外。
傅平安道:“报上名来。”
神情灰暗地说:“学生岳红石。”
面容平静地说:“学生曹廉月。”
神游天外地说:“学生范€€。”
傅平安先看着范€€:“你是范太傅的子侄?”
范€€道:“是,范太傅是学生长辈。”
岳红石惊讶地扭头看着范€€,他完全不知道这事。
她一直以为范€€也就是和范谊同姓而已。
对方既然出身名门,何故要写那样一片赋文?
有人仿佛听见她的心声似的问出了同样的问题:“你出身名门,为何要写那样一些赋文?”
别承认啊!
岳红石心想。
范€€沉默半晌,悠悠开:“学生可否问陛下一个问题?”
“但说无妨。”
“陛下是如何知道,这篇赋文是我们三人所为呢?”
岳红石:……为什么就直接把她招出来了啊!!!
她顿感晴天霹雳,却听到陛下轻笑:“挺好的,本来朕还想,若你们还装模作样不愿承认,朕就直接打你们十板子,给你们吃个教训。”
岳红石:“……”说得好啊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