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基的那天朕发现自己是反派 第167章

祝澄低头:“是。”

祝澄出去了,傅平安往内室走,走到屏风,见洛琼花正靠在屏风上,歪头看着她,乌发披肩,身姿纤娜,脸上带着淡淡的虚弱,像是精美易碎的瓷器。

傅平安低头,见她赤脚踩在青砖上,顿时皱眉:“那么冷,你出来做什么。”

洛琼花却不答反问:“为什么要抓看管寒山泉和玉龙泉的人,有毒的是泉水么?”

傅平安点头:“是,你快回去躺下!”

“可是宫中所有人都喝寒山泉的泉水,每次用饭饮水之前也都验毒,为什么还是会中毒呢?”

傅平安不说话了,她将洛琼花拉向自己,拦腰抱起,向内室走去。

洛琼花吓了一跳,立刻搂住了傅平安的脖子,随后瞪大眼睛,耳朵通红:“陛……陛下……”

傅平安道:“此事还没有定论,但朕可以将猜测告诉你,但是你要现在床上躺好。”

这么说完,她的脸也有些微红。

一来,弹幕现在正在不停地刷屏,有人调侃,有人震惊,也有人发666;

一来,洛琼花的头靠在她的肩头,头发扫过她的耳郭,软玉在怀,幽香萦鼻。

她将洛琼花放到床上,自己侧坐在床边,盯着洛琼花道:“抱歉,置你入险境,其实,之前也有所怀疑,只是终不确定,但如今看了太后的反应,就有些确定了……那毒药,并不是一剂起效的,而是两种合并在一起才是毒药,若体内有一个引子,那么之后便会被激发出来。”

“原来如此,那甜梨汤,便是药引子,那么说,下毒的就是太后?不对,应该说,下毒的人里有太后。”

傅平安一脸欣慰地点头:“是了,而朕思来想去,什么东西很容易接触到却不会被注意的,就是宫中专用的泉水,从高祖以来,宫中用的就一直是寒山与玉龙山的泉水,因那泉水,是最清最纯的。”

洛琼花恍然点头。

傅平安又道:“但不到最后,也不能确定,朕要静观其变,所以这几日,咱们就一直呆在这宫中,装作中毒不治,先不要出露面了。”

洛琼花有点头。

但是点头的同时,她瞥见自己因为刚才的一系列行动,衣裙凌乱,衣襟微敞,衣服本就是薄薄的里衣,如此一折腾,更显得单薄。

她脸颊发烫,低声呢喃道:“那……那这里有没有衣服穿啊?”

话音刚落,身上一重,一条锦被盖住了她半张脸,然后紧紧将她裹了起来。

她眨巴着眼睛,看见傅平安黑着脸,望着虚空道:“再见!下播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

已经是没有早朝的第三天。

若除去为皇后祝寿所以不朝的第一天,也已经有两天无故不朝了。

对于有些皇帝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很特别的事,但是对于当朝的这位皇帝来说,已经是非常了不得的事。

可以说,当朝天子从来没有无故不早朝过。

众人照例在朱雀门前聚集,得到确定的消息之后又各回各家。

田€€把车窗开了条缝,望向外面。

陈松如的马车不知何时已经走了,范谊被拦住问话,傅灵羡也在一边,只不过大约是因为她神情冷峻,没有人找她说话。

直到大农司上官命上前,说了几句,傅灵羡却皱眉,牵动缰绳,马蹄从上官命脸上跨了过去。

上官命吓得差点摔倒,随即气得大喊:“真是无药可救。”

廷尉王琼就在上官命身边,低声说了什么。

上官命皱眉,似乎要说什么,但下一秒,往他的方向望了过来。

田€€收回眼神。

然没过多久,车外便传来上官命的声音:“田公还在此呢,可是有话要说?”

田€€就也不装模作样了,打开车门望着上官命,直接问道:“你刚才在和王琼说什么?”

上官命道:“王廷尉掌管刑狱,某自己是在问刑狱相关的事,田公也想知道?”

从潜梁山回来之后,上官命看上去也对陛下受命于天深信不疑,老实了一阵子,但是很快,因为陛下执意要为永安王夫妇追封的事,上官命又开始对陛下不满起来。

“陛下不会满足于此,她在一步步试探咱们的底线,永安王夫妇追封一事分明还未定论,她已经成竹在胸似的,又开始要为太学生谋官职了,她是要叫咱们都没有用武之地啊。”

田€€明确地知道,上官命虽然行事冲动,自以为是,但是他说的话是对的。

陛下正在试图削减世家的权力€€€€当然,陛下还没有在明面上这样做,但对抗宗族,将上升渠道由自己控制,实际上,都是削减世家大族权力的一种开始。

陛下自然已经做得很隐秘,但那些世家老人,又有哪个不是老狐狸呢?

上官命曾恶狠狠说

:“这件事不能开头,不能退让,只要退让一步,就将全盘皆输,可恨那陈松如,明明是世家之人,却献媚于陛下,怪不得圣人说,长君之恶其罪小,逢君之恶其罪大。”

这话是说,助长国君的恶性,臣属的罪过是轻的,逢迎国君的恶行,臣属的罪过是重的。

对陈松如的不满如今已经甚嚣尘上,若是没有陛下突然不早朝这件事,田€€相信这两天,早朝上的主要话题,除了追封永安王夫妇,给太学生寻出路之外,还有弹劾丞相陈松如。

但是就算是乱成一锅粥的朝堂,也比眼下的情况更好些。

田€€盯着上官命,警告道:“你莫不是在计划着什么,我告诉你,这很可能是陛下的计谋。”

上官命一脸冷漠:“若用这样的计谋来挑拨朝中关系,只能更说明她不是合格的君主,如此行径,难道不伤人心?”

他又盯着田€€:“下官倒是觉得,田公该好好想想,您的好外甥女,到底有没有把你当成亲舅舅。”

这么说完,上官命转身走了。

田€€颓然坐下。

上官命的话直击内心,戳到了他长久的一个心病。

他扶持陛下上位,兢兢业业为了陛下做事,一心为陛下着想。

可是陛下不信他。

比起他来,陛下分明就更信任陈松如。

就因为当时那个回答错了么?

田€€捏着眉心,长长叹了口气。

……

此时朝阳宫中,傅平安和洛琼花已经睡了一觉,醒来琴荷送来吃食和衣服,两人便边吃边聊起来。

“这件事说起来有些复杂,要从十年前的毒酒案说起了。”

“没关系啊,陛下不是说咱们要避开众人一直呆在寝宫中么,刚好有大把的时间,唔,这汤饼真好吃,嘶€€€€烫。”

傅平安忙给她倒了杯甜梨水,洛琼花看见,却吐着舌头道:“算了算了,不喝甜梨水了,还是喝茶吧,现在看见甜梨水,都觉得怪怪的。”

【阿花的世外女友:我可怜的花,这都有心理阴影了】

【聊赠一枝春:你们可别多说阿花,不然主播吃醋,又要下播】

傅平安无视弹幕里的冷嘲热讽,又

给洛琼花倒了杯茶,洛琼花眨巴着眼睛看着她,待傅平安把茶递过来时,洛琼花笑道:“陛下真是太贴心了,就是寻常人家的女君,说不定都做不到这些。”

傅平安一愣:“这没什么特别的。”

洛琼花笑笑接过,喝了一口,道:“陛下接着说呀,毒酒案怎么了。”

傅平安便道:“当时朕将此事交给摄政王处理。”

“这事臣妾也知道,当时在潜梁山,陛下已经说过一次了。”

想到这,傅平安难免想起当初在潜梁山,洛琼花听闻此事时哭得梨花带雨,就好像中了毒的是她自己。

可是今日,她自己真的中了毒,却也看不出有什么很大的心绪起伏。

哦,除了不喝甜梨水了。

傅平安心中自然不是不感动的,但是面上却也不知如何表现,便继续道:“对,当时在潜梁山上,朕对你说,怀疑傅枥不是凶手,但如今看来,他可能真的就不是凶手,凶手是前晋王,当年下毒的侍从显然本来就是前晋王的人,所以傅枥才可以联系上对方,给对方金子,让对方去寻前晋王,晋王于是拿出了毒药,正是因为这人自杀,明面上又是太后宫里的人,于是这件事顺理成章地变成了太后的嫌疑最大。”

洛琼花歪头听着,没有搭腔,€€€€€€€€开始喝汤。

“从潜梁山回来后,朕已经知道,此事应当是和前晋王有关,而前晋王,和太平道有关,朕派人寻着于烛的线索查,也查到太平道,可到此时,线索却断了,直到有人告诉朕,太后与太平道有关。”

“有人?”

“嗯,太后身边的人,他告诉朕,太后沉迷太平道,经常偷偷叫太平道的真人过来讲道,因为太后被关千秋宫不准出宫,唯一的喜好便是修道,所以朕并没有在此事上完全禁止,每月是允许寒山观和玉龙观的道长前来讲道的,因为这两个道观,从高祖起一直与皇家有关。”

洛琼花面露恍然:“寒山泉,玉龙泉,原来这时,陛下就已经注意到了。”

傅平安摇头:“并没有,当时只是觉得,肯定有太平道的人被安插了进来,但并没有想到,下毒之事与它们有关,但是朕实际上并不着急,因为朕知道,他们一定还是会有所动作的,既然之前下毒成功了

,他们怎么可能不继续尝试呢?可是奇怪的是,朕真的就再也没中毒过了,当时朕甚至觉得,难道是凶手受于烛案或者长明灯案的牵连,意外被杀了?”

洛琼花道:“臣妾明白了,当时陛下并没有想到,这药要分两剂,而他们则不知道,陛下已经彻底解毒了。”

傅平安点头:“是了,那毒药药引已经在朕体内消失,他们自然没办法通过泉水让朕继续中毒,但是朕当时也不知其中缘故,见他们一直不下手,以为是他们在犹豫什么,于是决定干脆试试激怒太后。”

“原来……”洛琼花笑了,“臣妾还在想,潜梁山之行前,陛下明明对太后还有敬意,为何回来之后变得那么冷酷,原来是这样,臣妾不知其中缘故,差点误解陛下了。”

傅平安疑惑抬头:“误解了什么?”

洛琼花道:“就是觉得陛下对太后太冷酷了,有点同情太后……唉,算了,不想说了,臣妾实在太愚蠢了。”

洛琼花把汤都喝光了,把碗推到一边,歪在榻上,枕着胳膊有气无力道:“陛下别看着愚蠢的臣妾了,还是继续说您的事吧。”

【147:这才不是愚蠢,这叫善良!】

傅平安瞥见这样一条弹幕,于是鹦鹉学舌:“这不是愚蠢,是善良。”

洛琼花却道:“臣妾的母亲从前说,不过脑子的善良很容易变成愚蠢。”

傅平安卡了下壳,洛琼花笑道:“好了,臣妾知道了,陛下一直不继续说,是在考臣妾吧,那就由臣妾说吧,陛下看看臣妾说的对不对。”

“太后肯定是联合外面的人对陛下下手了,但是陛下本就一直在伪装,他们见陛下缠绵病榻身体虚弱却总又续着口气,肯定是很困惑的,于是他们这回,是不是来了把大的?水中那第二剂毒药的剂量定然是特别大,所以在太后那用了药引的臣妾,才会虽用了陛下的神药,还昏睡了那么久。”

傅平安惊讶地看着她:“你说的正是朕所想的,当然,这仍只是猜测。”

“但是若是外面有人,相信陛下真的中毒而要有所行动,那就不是猜测了吧……”

……

傅灵羡坐在书房发呆。

她面前的书桌上,摊着一片泛黄的丝帛,上面写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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