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基的那天朕发现自己是反派 第213章

拉着她进了林中,让树干挡住两人身形之后,她低声道:“祝澄不对劲。”

宋霖皱眉:“她是奸细?”

“不知道,但她肯定不对劲,她没想要找到陛下,那么人,那么多时间门,便是真的出事了,也该找到……”

后面的话她没敢说出口,只深吸了一口气,又说:“我要自己去找陛下。”

宋霖望着她:“陛下这样对你,你还对她如此忠心么?”

陈宴却笑了:“我不觉得陛下怎么我了。”

宋霖心头莫名升起一阵酸意,当然,她自己也觉得这酸意来的莫名其妙,忠君和爱恋不可能是一码事,她很快还是将这莫名情绪撇到一边,道:“我和你一起去。”

陈宴皱眉:“太危险了,毕竟若是祝澄真的背叛了陛下,那可能会有生命之忧。”

宋霖笑道:“那若是找到了陛下,那岂不是荣华富贵近在眼前?”

陈宴欲言又止,却也知道不可能说服宋霖,终于还是点了头。

两人很快到达半山腰,陈宴指着一处灌木密布黑不见底的位置:“我早上看过,这里有路,是距离那悬崖最近的一条,但祝澄从来没有搜过。”

“那还不快走,天寒地冻,陛下和娘娘看着可虚弱着呢。”

言毕,她拉住了陈宴的手,走向了漆黑的密林。

陈宴一愣,却也没挣脱,沉默地跟了进去。

刚刚月初,天上的月亮只是一条细细的弦,星光被密密的树枝一挡,更是不剩什么光亮。

幸而两人都是习武之人,耳聪目明,于是虽然眼前漆黑一片,她们又不好点火找路,仍是很快穿行出了一片灌木,来到了一片疏林之中。

积雪在疏林中反射光线,令眼前豁然开朗,夜风迎面吹来,夹杂细雪纷纷,带来刺骨寒意。

陈宴眯着眼睛,看见高高的松树后面,有人慢悠悠踱步而出。

“还是被你发现了啊。”祝澄叹了口气。

她独自一人,腰间门挎着一柄长剑,穿着盔甲,头盔上红色的鸟羽在雪地之中显眼异常。

陈宴紧紧咬住后槽牙:“你……一个人?”

祝澄点头:“嗯,一个人。”

陈宴道:“你一个人就觉得能拦住我们两个人?”

她在试探。

她不相信祝澄会这么没脑子。

与此同时,手也慢慢握住了身后的刀柄。

祝澄看着她,却突然咧嘴笑了。

然后她从袖管之中拿出了一张红色的绢布,挑了挑眉道:“不啊,我有圣旨,我奉陛下的命令,将你们拦在此地,这样,你们也要强闯不成?”

忽有强风吹过,吹落枝头积雪,落在陈宴的头上。

脸上一凉,却也顾不得。

只余心间门一片茫然:“……啊?”

……

“啊€€€€嘁。”

忽然一阵冷风,说得口干舌燥的傅平安打了个喷嚏。

洛琼花正一脸震惊地望着天空,因为过大的信息量而大脑停载,然后被这个喷嚏惊回了神。

“冷?”

傅平安瑟缩了一下,将下半张脸埋进毛围脖中,脸不红心不跳道:“嗯,冷。”!

第一百八十二章

冬日一片静谧,夜风徐来,唯有树林簌簌作响。

陈宴担心祝澄有埋伏,刀已拔了出来,但是心中困惑更甚。

祝澄既不拔剑,也不逃跑,非常松弛地展开绢帛,展示给陈宴:“不信你来看。”

陈宴并不上前。

身边却传来脚步声,宋霖上前走到祝澄跟前,道:“确实是陛下的笔迹,也有大印,确实是说……可晚点救援。”

此话说完,又是沉默,宋霖和祝澄皆望向陈宴,似乎在等她一个回答。

陈宴都混乱了,哪能说出什么回答,只暂且沉默不语盯着祝澄。

祝澄便道:“好吧,若是你们还不信,就在此地等等我,我去去就来。”

陈宴道:“你去哪?去搬救兵?”

祝澄笑了:“那你们跟我一起走?”

陈宴:“跟去哪,去你的老巢?”

祝澄摊手:“这就有点难办了。”

宋霖便从怀中拿出一柄匕首抵在祝澄腰间,用衣袖挡住刀刃,道:“那就这样跟着你一起去,如何?”

祝澄点头:“行,不过北梁侯,你可轻着点,别一不小心失了手。”

宋霖弯起嘴角假笑:“只要你没问题,我就不会失手。”

祝澄便将双手背在身后,一脸自信地往林外走。

陈宴跟在后面走了一半,皱眉道:“这不是在往营地走?”

祝澄道:“因为能证明我无辜的人就在营地啊。”

营地此时人员寥寥,一片漆黑,眼看着就要进祝澄的帐篷,宋霖停下脚步,手上用力,薄薄的刀刃顿时扎穿了祝澄的衣服。

祝澄忙道:“别,别……”

帐篷里突然点起微弱的灯火,点起的火折子照亮了一张有些熟悉的脸。

陈宴脱口而出:“袁凤来?”

祝澄顿时“嘘”了一声,迈步进了帐篷,陈宴和宋霖只好跟上,环顾四周,却见帐篷空荡荡一片,确实没有其他人了。

只有袁凤来,她穿着一件褐色的短打,盘腿坐在毛毡上,歪头看着三人,道:“这是怎么回事?”

祝澄道:“她们不信我呗。”

袁凤来便笑道

:“那你确实挺可疑的。”

眼看着这里确实没埋伏,陈宴也是松了口气,心中已经差不多完全相信了祝澄的话,但疑惑却更多了。

“你为什么在这?陛下到底吩咐了你们什么?”

袁凤来招手叫她们坐下,倒了杯油茶,才缓缓道:“我从漠北回来,有一年了,当时霍征茂写信给我,说陛下没有怪罪他,甚至帮他治病,我就有些心动了,后来他又写信说自己腿脚不便,平日一个人在家无聊得很,我就也借着这个台阶回来了。”

其实还有一点,是霍征茂写信告诉她,说陛下觉得她会远遁漠北,是自己没有善待英才。

她也算是个英才么?

虽然觉得这可能只是场面话,但袁凤来还是吃了这套。

“……结果回来之后,陛下竟然真的召见了我,说有事要交给我做,于是半年之前,我加入了太平道。”

陈宴嘴里的茶都差点喷出来。

但是这口茶咽下去之后,她就懂了。

“你去太平道做奸细了?”

袁凤来面上有些得意:“嗯算是吧,不过我在太平道都算个人才了,多少认识几个字,所以没过多久就成了护法了。”

陈宴想起来了:“晚上抓住的那个严郁,不也做得护法么?”

袁凤来:“咳咳,太平道的护法是比较多……不说这个了,总之这次太平道用巨熊袭击一事,陛下是知道的。”

陈宴下意识问:“为何要这样将计就计?”

祝澄摸了摸鼻子:“陛下的想法,这谁知道,反正我只是奉诏行事,北梁侯,刀就不要抵着我了吧?”

宋霖笑眯眯收了刀,但没放回刀鞘,而是放在手中把玩:“陛下是想测试自己如今的威势么?她失踪半日,营中毫无异动,确实是被陛下调|教得服服帖帖。”

陈宴道:“所以此事是太平道所为,那严郁不是说是武信王么?”

袁凤来怒了努嘴:“这我不知,不过那严郁过去好像是武信王的门客,脸上好大一条疤,据说就是武信王砍的,或许是心中有恨吧。”

宋霖思索了一下,笑了:“咦,和你的说法一对照,武信王确实无辜啊,那么说,她很可信咯,朝中一直在说,缺一

个去两湖和太平道反叛军正面对抗的将领呢,”

陈宴若有所思:“你是说,陛下此举就是在试武信王?”

祝澄笑着点头:“不无可能,陛下行事,自然是用意深远的。”

……

此时的山谷之中,洛琼花伸手摸了摸傅平安的脸:“冷么,可是你的脸很烫啊。”

傅平安皱起眉头:“难道是发烧了?”

空中此时突然飘起雪花来,落在了毛外套上,朵朵雪花堆积在一起,像是洁白的柳絮。

洛琼花环顾四周,心中再次感叹此地真是绝佳的休养之地。

其余地方明明都已经被白雪覆盖,此地却或许是因为有个温泉的缘故,仍有新鲜草叶生机勃勃,靠着山崖的位置则是两株根深叶茂的树木,不知是什么品种,叶片有巴掌大,交叠起来,刚好如同一个巨大的屋檐。

于是袅袅水汽之中,此地就像是一个仙境一般。

“你别胡说,怎么会突然发烧,下雪了,咱们挪到树下去。”

洛琼花扶着傅平安去了树下,又捏了捏傅平安的手:“手也是热的。”

傅平安歪着身子靠在洛琼花肩上:“我伤了腿,本来就有可能发烧。”

洛琼花低头:“你的腿……还疼么?”

“嗯。”傅平安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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