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鸣道:“女眷跟着太€€后皇后赏花,男的跟着信王。”
信王是永熙帝的弟弟,也是裴燕礼的表哥。
肖喻便带着两个孩子跟着一众男人寒暄。
众人便认识了蛋子和明河。
两个孩子是学习了礼仪的,所以举止得体。
信王等人点头€€称赞。
赏了一会儿花后,就要吃花饼、品花茶和花酒。
大靖虽然民风开放,但是男女桌还是隔很远,小孩子桌在男女桌中间,由宫人们看管。
肖喻和裴燕礼、陆鸣、信王等人一桌。
信王举起花酒对肖喻道:“肖子卿,这一杯,是我感谢你照顾并将大殿下带回来,你是我大靖的恩人。”
肖喻忙起身道:“信王爷言重了。”
“啥也不多€€说了,喝!”信王道。
这个信王……有点憨的样子,肖喻也就没有多€€说什么,仰头€€将酒喝了。
接着又有人敬肖喻。
肖喻又喝了一盅,虽然这花酒不醉人,但他不喜酒。
裴燕礼见状道:“今日是赏秋宴,花酒要喝,花茶也要喝,不能厚此薄彼。”于€€是他端着花茶敬肖喻。
其他人见状也以茶敬肖喻。
肖喻顿时轻松了。
就在这时候,小孩子那桌子忽然嚷嚷起来,一个小孩子指着蛋子道:“就是你!就是你!”
蛋子辩解:“我没有,我就没有!”
“就是你!”小孩子哭着尖叫。
第78章
信王问:“发生何事?”
陆鸣看着远处:“好像是小孩子吵闹。”
信王浑然不在意道:“小孩子吵闹啊,那没什么,一会儿就好,来,尝尝这花饼。”
一些人便和信王一起吃吃喝喝闲聊起来了。
裴燕礼侧首望向肖喻:“要不€€要去看看?”
肖喻摇摇头,目光却未移动。
裴燕礼细看了小€€孩桌,道:“那个小€€孩子是东伯郡王府世子爷朱环,六岁。”
肖喻问:“他很得宠?”
裴燕礼点头:“是,他祖父朱宏为€€救先帝而€€亡。”
肖喻又问:“他因此€€被封郡王?”
“没错,当年先帝刚继位,政局不€€稳,遭遇刺杀,老郡王为€€救先帝身中数十箭,撑着最后一口气,等到援兵到来,才吐血而€€亡。”裴燕礼本人也€€欣赏朱宏的忠诚:“陛下感念他的功勋,封他为€€东伯郡王,陛下和太€€后也€€是因此€€对东伯郡王一家极重€€视,所€€以朱环虽是郡王世子,但€€地€€位并不€€比皇子差,平日里调皮犯错,也€€没有人会说说什么,也€€没人敢说什么。”
肖喻心里不€€喜:“所€€以他就敢对大殿下大呼小€€叫。”
陆鸣在旁圆场:“就是小€€孩子之间的打闹,不€€用想那么多。”
肖喻却蹙眉道:“我看未必。”
陆鸣顿一下,问:“那我们赶紧去帮忙?”
肖喻沉默片刻,到底还是道:“先让孩子们自己解决。”
朱环还在小€€孩子座位上,冲蛋子嚷嚷着:“就是你个小€€偷!小€€偷!贼!”
“你才是小€€偷!”旁边的明河大胆地€€反驳:“你才是贼!”
朱环不€€理明河,愤怒地€€推蛋子一把:“就是你!”
蛋子小€€身子立马向旁边晃了晃,他转身回推朱环一下。
朱环是东伯郡王府中的小€€霸王,也€€是京中一霸,从来没人敢推他的,他不€€由€€一怔,然后猛扑向蛋子:“我打哭你!”
蛋子看起来温温软软的,那也€€只是看起来而€€已,他内心十分勇敢坚强,他立刻站起来和朱环扭打在一起。
可他到底小€€两岁,很快就处于€€弱势地€€位,小€€步子连连后退,但€€他气势上却没有减弱分毫。
“弟弟!我来帮你!”明河上前就推朱环一把。
朱环踉跄两步,紧跟着胳膊、腿、身体的力气统统用上,拼命地€€推搡明河和蛋子,弄翻桌上的点心、花茶,他却浑然不€€觉,咬牙切齿道:“我打哭你们两个!”
其他小€€孩子都€€是乖巧知礼的,何曾见过这样的场面,一个个吓的站起来,连连后退。
明河和蛋子在水清巷时€€,除了跟金大宝、田六、余桐桐玩闹外,和其他邻居孩子也€€玩在一起,避免不€€了吵架打架,早已经练出€€来经验,转眼间就把朱环推倒在地€€,他们也€€跟着摔在地€€上,但€€是明显地€€占了上风。
朱环张嘴要咬明河的手。
蛋子见状,先一步咬到朱环的手腕上。
朱环终于€€尝到疼,“哇”的一声大叫起来:“救命啊!”
“世子!”
“大殿下!”
“明小€€郎君!”
宫人似乎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似的,赶紧将三€€个孩子拉起。
女宾那边注意到这边情况,全部都€€跑过来。
“环哥儿!环哥儿!”东伯郡王妃看到朱环头发蓬乱,小€€脸脏兮兮,华服凌乱,心疼地€€搂着,转头看向蛋子和明河二人:“大殿下,明小€€郎君,你们为€€何这般对我儿?”
“母妃,他偷我东西!”朱环哭着指蛋子。
“我没有!”蛋子答。
“你丢了什么东西?”明河问。
东伯郡王妃不€€敢明着说蛋子,但€€是她可以指责明河:“明小€€郎君,既然不€€知道是何东西,为€€什么打世子?”
“是他先动手的!”明河道。
“他推我了!他推我了,我才推他的。”蛋子解释。
东伯郡王妃自然不€€会和两个孩子掰饬这个问题,她一边痛心地€€给朱环擦眼泪,一边道:“不€€哭不€€哭,东西丢了就丢了,回去母妃再给你买。”意思是不€€计较这事儿了。
“不€€是丢了,是他偷的,鲁班锁,他说他都€€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鲁班锁,他喜欢,他就偷了!”朱环指着蛋子嚷嚷着:“母妃,你搜他身,你搜他身就知道了!”
“放肆!”东伯郡王妃呵斥朱环:“大殿下是陛下长子,岂会在意你这个小€€小€€鲁班锁。”
“他就在意,就是他,就是他。”朱环也€€是被宠坏了,根本不€€分场合地€€嚷嚷着。
“住口!”东伯郡王妃狠狠€€了一下朱环的胳膊。
朱环感知到母妃的认真,嚷嚷声停止,小€€声哼唧。
东伯郡王妃赔着笑脸对太€€后、皇后等人道:“太€€后、皇后娘娘,犬子无状,冲撞大殿下,闹了这出€€笑话,还请太€€后、皇后责罚。”嘴上说着这些话,神色却是委曲求全的样子,其实是以退为€€进,想要得到皇家的特殊补偿。
太€€后这次却没有说话。
因着老郡王的救命之恩,皇家都€€会给东伯郡王府几分薄面,凡事不€€计较,皇后想着太€€后、陛下都€€不€€重€€视大皇子,朝堂之上也€€是二皇子的拥趸众多,她便按照以往的方式,顺着东伯郡王妃的话,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道:“王妃言重€€了,本是小€€孩子玩闹而€€已,都€€不€€必挂在心上,快去带着朱世子洗洗吧,一会儿还要用膳。”
“是。”东伯郡王妃拉着朱环要走。
蛋子这时€€候出€€声,道:“鲁班锁还没有找到!”
“对呀,鲁班锁还没有找到!”明河跟着道。
东伯郡王妃和朱环步子同€€时€€一停。
太€€后和皇后同€€时€€看向蛋子。
“鲁班锁还没有找到,怎么就走了?”虽然蛋子不€€明白东伯郡王妃、朱环这么一走,就等于€€默认自己偷了鲁班锁,并且以后再怎么洗刷,都€€是他身上的污点,但€€他隐约察觉到事情不€€应该这样就结束的,于€€是他大胆说出€€自己的心中的想法。
皇后微微一愣。
“找啊!”明河带头,目光四处搜索:“大家一起找啊。”
蛋子也€€去找。
皇后闻言瞥一眼太€€后,毫无意外地€€看到太€€后严肃的脸庞,根本看不€€出€€来情绪,但€€是太€€后既然没有说话,那就是同€€意大殿下的意思了,于€€是拔高声音道:“都€€去找鲁班锁!”
这时€€候宫人才四散着去找鲁班锁。
男宾这边也€€有人四处看。
肖喻并不€€找,一言不€€发地€€看着明河和蛋子。
陆鸣问:“你看,那个朱世子就嚎叫两嗓子,王妃、夫人、宫人的都€€围着他问东问西,大殿下和明河跟前,可是一个人大人都€€没有,看上去好可怜,咱们要不€€要去给他们撑撑场子啊?”
裴燕礼没有说话。
肖喻虽然很心疼,但€€他知道蛋子和明河以后进入太€€学、入进朝堂,会面对各种各样的问题,必须得自己解决,所€€以他如以往一般,远远地€€看着,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帮忙。
“找到了!”忽然有个小€€太€€监捡起小€€路上的鲁班锁,小€€跑着来到太€€后等人跟前。
“朱世子,是这个鲁班锁吗?”皇后看向朱环问。
“是这个,是这个!”朱环赶紧拿到怀里。
“是在那条小€€路上捡到的?”太€€后看向前方。
小€€太€€监应:“是。”
“太€€后,大殿下和明河没有走那条小€€路的!”忽然一个孩子出€€声。
太€€后出€€声问:“英郡主,你怎会知晓?”
“因为€€我看他们长得好看,我想跟他们玩,所€€以我就追着他们,从鹅卵石那条路过来的。”英郡主指着另一条鹅卵石道:“我们都€€没有走小€€路,我记得好清楚的。”
“对,我们是走鹅卵石路的!”蛋子道。
明河补充:“小€€舅舅说,鹅卵石可以按摩,我们就喜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