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狗杂碎!你不要脸的狗杂碎!”明河骂完就跑进城。
那人气的不得了。
明河也生气,京城里的陛下和€€弟弟、小舅舅、裴叔叔、陆叔叔好多人都是帮忙老百姓的,捕快却€€收银子,太可恨了。
他要快点回京城,把€€这事儿告诉他们。
于是他在诸阳县里四处看。
没有看到马车,倒是看到骡车了。
看着不少人都坐上€€骡车,要去这里要去那里的,他赶紧跑上€€去,道:“车夫叔叔,我可以坐上€€去吗?”
“去哪儿?”车夫问。
明河还记得老翁的话:“川阳镇码头。”
车夫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小胖孩子,布衣都比别的精细地些,于是道:“你一个€€人吗?”
“嗯。”明河点头。
“五十文。”车夫道。
五十文!
有客人听到了,就说他欺负小孩子。
车夫回呛:“我说二十文一人,你们付吗?爱坐不坐。”
客人们都不说话了。
车夫转头看向明河,改个€€价格道:“三十文。”
“可我没有银子。”从€€皇宫里,明河是带银子的,只不过都花光了,所以身上€€没有银子。
“没银子,你坐什么车?走开!”车夫直接赶车走。
明河寻找下一辆骡车,把€€三块点心都掏出来,递给第二个€€车夫:“这个€€都给你,你把€€我带到川阳镇码头好不好?”
第二个€€车夫比第一个€€还恶劣,直接把€€三块点心打€€翻:“哪家的小娃子,来这儿戏弄爷呢,回家玩泥巴去吧。”
旁边恰好有条狗在,一口一块,吃了两块点心。
“那是我的!我的!你不许吃!”明河赶紧上€€前,捡下最后一块,生气地把€€狗赶走。
来不及伤感,他寻找下一个€€车夫,一连找了几个€€,没有一个€€愿意€€载他的。
他心里有些难过,眼€€睛红红的,不由得喃喃一声“小舅舅”,他想小舅舅,他想回京城找小舅舅,他要找小舅舅,于是他看着一辆骡车驶起来,立刻趴上€€去。
正高€€兴自己出城门时,胖车夫停下来,将他从€€车上€€拎起。
“我有点心,我有点心,特别好吃的,给你吃,你就让我坐一下车吧,我和€€你说,我弟弟是太子,我小舅舅是子卿大人,等我回京后,我给你很多很多银子!”明河大声喊:“车夫叔叔,你带我去川阳镇码头吧,带我去吧。”
“你弟弟是太子啊,那我就是太上€€皇,我刚才就看你小子到处瞅着别人的骡车了,就想白坐车是吧,那爷就送你一程。”胖车夫将明河扔到旁边的草丛中,发出“咚”的一声响。
正在船上€€的肖喻心口突然一疼,像是有什么东西砸在上€€面了一样€€,他不适地伸手捂住。
“怎么了?”裴燕礼问。
肖喻看向裴燕礼,他和€€裴燕礼说自己做梦梦见郑威荣三人看不顺眼€€自己和€€蛋子,所以故意€€掳走他们最爱的明河,结果明河机智过人,逃走了,正在民间流浪着。
他说他还在梦里知道了明河大概流浪的路,所以他要按照梦里的路线寻找。
这个€€听起来很荒谬,但是裴燕礼愿意€€相信,并且按照他的“梦”来找明河,他道:“我担心明河。”
“别担心,会找到的,青石镇、青山镇已€€经交给张五他们,有消息会第一时间通知我们。”安慰其他并没有什么用处,裴燕礼便展开舆图,和€€肖喻商量寻找路线:“我们现下在香宁郡,接下来去川阳镇、诸阳县、于阳县……”
“这几个€€地名都带个€€“阳”字。”肖喻盯着地图。
“嗯,但是三个€€地方截然不同。”裴燕礼指着舆图道:“所谓‘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川阳和€€青石镇一样€€在运河旁边,百姓富足,所以那儿老百姓和€€青石镇老百姓一样€€,都非常和€€善。”
确实。
青石镇的老百姓非常非常好,比如牛大娘,比如沈氏,比如余大厨,比如张五等等。
肖喻认同地点点头。
“诸阳县和€€于阳县远离运河,相对穷困一些,县令换几茬,还是斗不过县上€€的富商,能待下去的多少都不干净,也就导致上€€上€€下下风气都不好,外地人进这两个€€地方,多半都会被坑一下,尤其是于阳县,排外又野蛮。”裴燕礼都不由得皱眉。
肖喻忽然想到什么,道:“那我们现下就去于阳县!”
第111章
裴燕礼问:“现下就去?”马上就要到香宁郡码头。
“对。”如今明河快五岁了,嘴甜人俊又聪明,到了青石镇、川阳镇这样的地方,他会找捕快、找妇人、找面善之人帮忙,就算不小心遇到一两个坏人,他也€€不会疯魔,说€€不定还能活得很好。
所以€€!
郑富荣肯定不会把明河丢到青石镇、川阳镇这种待外地人也€€十分友好的地方,他一定会把€€明河扔到类似于于阳县这种野蛮之地,经历各种身心的磋磨,让明河内心受创,性格扭曲矛盾,然后成长为一个毫无同理心的疯子……肖喻想到这里就是心疼,继而越发地坚决,强调道:“现下就去,现下就去于阳县。”
“好,那我们就不在香宁郡码头停了,直接在川阳镇码头上岸,从这儿快马加鞭去于阳县。”裴燕礼指着舆图上的路线道。
肖喻点头。
二人便顺流而下,次日清晨到川阳镇码头,上岸后,先€€是在码头上一阵询问,结果大€€家都没有见到过明河,他们便找来两匹马,跑到傍晚,才到了于阳县。
和川阳镇老百姓的平和热情不同,这里人很是冷漠和不耐烦,肖喻几次询问路人是否见过明河,都得到的是一句冷冰冰的:“不知道。”
他不由€€得蹙眉。
裴燕礼道:“没事儿,这儿人都这样。”
“嗯,我没有在意€€,我就是担心明河。”肖喻继续问。
“我们继续问。”
肖喻点点头。
二人在于阳县城门口询问。
直到天黑,一无所获。
他们随意€€找一间客栈休息。
到了半夜,肖喻还没有睡着,近来就是这样,整日整夜地担心着明河的安全,就在这时候他听到门栓被拨动的声音,裴燕礼绝不会做这样的事情,那么……他心下不由€€得一紧。
“砰”的一声,一个€€黑影突然摔趴在地上。
裴燕礼从门外进来,唤:“肖喻。”
肖喻一下子坐起来:“燕礼,我在。”
“你没事儿吧。”裴燕礼问。
“没事儿。”肖喻看€€着地上的一个€€人,问:“这人是谁?”
裴燕礼道:“一个€€贼。”
肖喻明白自己和裴燕礼被惦记上了,于是道:“送官府吧。”
裴燕礼点点头:“嗯。”
二人将贼押到衙门口。
结果衙门死活都敲不开。
贼得意€€道:“县令睡着了,捕快也€€睡着,你们就算敲破大€€门,也€€不会有人开门的。”
肖喻不由€€得蹙眉道:“这样明目张胆的罔顾职守,就不怕上头怪罪吗?”
“怪罪什么?回头县令和捕快们说€€一句媳妇生孩子,老娘病重,这事儿不就揭过了。”贼不以€€为然:“谁还会真的计较啊!”
于阳县果然不一样。
肖喻和裴燕礼拳头都硬了,可眼下最要紧的是找明河,所以€€二人不再纠结送官一事,合力将贼重重地打一顿,扔到路边,然后回到客栈。
防止再有意€€外,这次两人睡在一张床上,天刚蒙蒙亮,便一起来,继续到处找人,和暗卫们一起全县城找四五日,终于有了消息。
肖喻惊喜地望着眼前一个€€胖老翁:“你真见过那孩子?”
“不就是四五岁,长得特别俊。”胖老翁描述明河的长相。
肖喻快要哭了:“对对对,是的,他现下在哪儿?”
胖老翁欲言又止,大€€拇指和食指指腹相互摩挲着。
肖喻明了,立刻从怀里掏出€€一锭子,放到胖老翁的手里,道:“大€€叔,这是一部分,找到后,我再重重感€€谢。”
胖老翁看€€到一锭银子,两眼发光,不住道:“好好好。”
“走€€吧。”肖喻道。
胖老翁朝外走€€。
肖喻和裴燕礼跟着。
三人走€€着走€€着就走€€到一处树林子。
肖喻不解地问:“人在哪里?”
“就在前面。”胖老翁答。
裴燕礼察觉到不对劲儿,出€€声问:“这位老友,不知道我家孩子现下在做什么?”
“小孩子嘛,就是玩儿。”胖老翁好像察觉到了肖喻和裴燕礼起疑心,他忽然向前跑去。
就在这时候,肖喻和裴燕礼头顶出€€现一张大€€网,二人躲闪不及,直接被网住,挂到树上。
肖喻以€€前在影视剧中看€€到过很多这种网子,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中招。
“不要怕,有我在。”裴燕礼安抚。
肖喻点点头,然后看€€向得意€€的胖老翁,问:“所以€€你没有见过我家的孩子?”
胖老翁也€€不演了,道:“当然没有啊,我就是想要钱而已。”至于明河的长相什么的,也€€是他们盯了肖喻和裴燕礼几日,从他们口中听到的。
胖老翁话刚落音,周围出€€现五六个€€大€€汉。
胖老翁神情嚣张道:“识相地把€€银子全部拿出€€来,我还可以€€放你们继续找孩子,不然别怪我不客气了!”
肖喻一阵失望,他以€€为找到明河了呢。
裴燕礼袖口中弹出€€一把€€小刀,三下两下割开网绳,他搂在肖喻稳稳落在地上。
胖老翁等€€人吓的脸色惨白:“你、你怎么能割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