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遥就笑,说:“你爱吃甜的,那下次尝尝他们家的芒果千层,我怕你不爱吃,就没买多。”
梁疏意摸了摸他的脸,说:“我准备参加明年的麦捷大赛,你在网上看过我的作品,应该也知道别人对我的评价。那些人说我不发表作品,不办画展,是因为当初那场琪罗大赛就是我的顶点了,这次如果拿不到名次,这些评价就真的再也收不回去了。”
江知遥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说:“那你害怕吗?”
梁疏意笑了下,说:“我以前以为我是不怕的,但是最近这些日子仔细想了想,我还是在意的,所以一直犹豫不决。”
“但你不还是决定了要参赛吗?比赛总不会只举办一次吧,就算一次拿不到,那也不能证明什么。”江知遥说着又往他身上靠了靠,说,“而且你也没有荒废,就当测试一下,也没有什么。”
梁疏意看着他,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说:“可能我还是看得不够开。”
江知遥就笑,说:“虽然我话是这么说,如果要我自己来做选择,我也会害怕的,毕竟很难不去在意外界的看法吧。”
也不等梁疏意再说什么,江知遥就说:“好啦,先不说这些了,吃过了我们就出去逛逛吧。”
梁疏意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说:“好啊,你又要把我往哪个小黑路上带?”
“什么叫小黑路啊?”江知遥想起来那天的事情,也有点尴尬,说,“那次真不是故意的,我没有这么多小心思!我什么心思你一眼都能看出来,你看你看,我是搞那些歪门邪道的人吗?”
梁疏意笑起来,说:“你是在拐着弯说你自己心思单纯吗?不害臊。”
“我也不是这个意思啊……”江知遥不知道该怎么辩白这个事,无奈道,“反正这个事你要天天拿出来说,我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梁疏意乐个不停,说:“好啦,你带我去那种黑布隆冬的地方我也跟你去了,你怎么还不高兴呢?”
“我不是……”江知遥一头扎到他怀里,无奈地嚎了一声,突然低声说,“你再这样,我没有那种心思也要有了。”
梁疏意哦了声,说:“我又没说不准你有。”
江知遥仰起头看他,笑说:“真的假的……不会是你诓我吧,就为了以后好嘲笑我吧。”
梁疏意哼了声,说:“不信算了,还走不走,再不走卖夜宵的都要关门了。”
江知遥赶紧从他身上爬起来,拉着他就要走,说:“快点快点,不过先说好,那地方也是别人告诉我的,我也没去过,是不是小黑路我也不知道,反正不管是不是,我都不是故意的,你不要回头又嘲笑我。”
梁疏意揽着他的腰,说:“逛完小公园,想去吃花甲粉,去不去?”
江知遥拉着他的手,说:“梁老师想吃什么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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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的内容在缓慢修文中
第39章 迷失
暑假的时光过得飞快,开学后江知遥也没有搬回学校,仍然住在公司,学校的那些冗杂事务都逐渐离他远去,取而代之的是忙碌个没完的现实生活。不过只是过了几个月,江知遥却觉得自己做乐队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偶尔会被其他乐队邀请过去客串,但他仍然没有什么归属感。
而且客串也是他们解散后一个多月的事情了,江知遥在那段时间里甚至不碰吉他,连答应好的要给梁老师弹的那首歌也没拿出来表演过。
但是即使后来江知遥继续弹琴,他还是没有把自己写的那首歌弹给自己的告白对象听,梁疏意对此很奇怪,但江知遥给出的答案就是:“我紧张。”
两个人从一开始说先试试能不能在一起,到现在在一起了这么久,已经足够熟悉和融洽了,梁疏意也没有觉得生活中多了个人有什么不便,而且一周都见不上几面,倒把人吊得更加情意深厚了。
江知遥一直不肯在他面前弹琴,那只口琴倒是时常拿出来吹首小曲,周日上午江知遥起床后就坐在阳台一边吹风一边吹他的口琴。梁老师刚刚洗完画笔,站在他身后听了一会儿,听他停下才说:“这个旋律我没有听过,叫什么?”
江知遥这才发现他来到了自己的身后,噌地蹦了起来,慌里慌张的,说:“你都听到了!”
梁疏意一脸不解,说:“我不能听吗?你在传摩斯密码?”
“那倒不是……”江知遥一脸心虚,手指在口琴上摩挲了半天,有些懊恼,自己嘀咕道,“怎么不小心就吹出来了……”
这句梁老师也听见了,说:“什么不小心?”
江知遥又吓了一跳,说:“没有!你刚刚不是说没有料酒了吗?我去买!你想吃葡萄是不是?还要买别的吗?”
这个背影可以称得上是落荒而逃,但是江知遥还没逃窜到卧室,就被梁老师一把抓住,箍着腰跟他双双倒在了沙发上。
“你跑什么啊?你怎么看起来这么心虚?”梁疏意知道他腰上都是痒痒肉,还故意捏了他的腰,看他发着怪声要逃,笑说,“你是不是干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心不在焉的。”
江知遥立刻喊冤,说:“冤枉!怎么可能啊,我刚刚就是走神了!工作压力太大,我就是想放空而已。”
“那你刚刚吹的是什么曲子?这么怕被我听见?”
江知遥不乱动了,看着他说:“你还记得刚刚我吹的那首,是什么调吗?”
梁疏意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回想了一下,说:“好像不记得了……不然你再吹一次,让我听听。”
江知遥听他说不记得了,立刻喜笑颜开,说:“忘了就好,就像张无忌练剑,全都忘光才是最上乘的武学。”
梁疏意拍了他一下,说:“怎么满嘴胡说八道的,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江知遥终于不嬉皮笑脸了,说:“也没有什么事情,我之前不是说给你写了首歌嘛,刚刚那个旋律,就是打算弹给你听的。”
梁疏意更加不解,说:“那你这么躲躲藏藏的干什么?吹给我听也可以,你再吹一次吧。”
“可是我最开始写的时候,就是为了弹给你听的。”江知遥说着有些懊恼,说,“我中间自己偷偷弹了几次,总觉得不一样了,但是哪里不一样我也说不上来,就一直没弹给你听。”
梁疏意也不跟他开玩笑了,说:“这首歌你是在哪里写的?”
江知遥回想了一下,说:“练歌房,寝室,你店里,我都写过。”
梁疏意看着他说:“不如去你熟悉的地方再找找灵感。”
江知遥叹了口气,说:“其实我觉得是我的心境变了,怎么也找不到给你写这首歌时的感觉了。”他说着自嘲一笑,说:“我写的时候,正是乐队最好的时候,但是现在,乐队解散了,我们也快要被人忘光了。”
江知遥说着看向梁疏意,说:“其实我有点害怕,我怕没了乐队,我就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了。我现在一弹琴,就会忍不住想,如果乐队还在,如果参加那档节目,如果去了上次的音乐节……以前不觉得自己有多功利,现在反而觉得自己完全是个势利眼。”
他说着就叹气:“我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弹琴到底是为了什么了。”
梁疏意摸着他的头发,听他倾诉了好一会儿,才说:“那不如就不弹了,休息一段时间,等你想明白了,再回去也不晚。”
江知遥眼神里仍然满是犹豫,说:“但万一这次放下了,就再也拿不起来了怎么办?”
梁疏意就笑,说:“我刚开始画画的时候,没有颜料,也没有画笔,只有铅笔,那时候我还住在他们家里。”他说着顿了顿,说:“我没有跟你说过,其实我的第一套画笔和颜料,是梁贸枫送给我的,那时候他年纪也不大,但是零花钱比我的生活费还要多。”
“我第一次用颜料画画,画完后那幅画我就送给他了,但是后来,我发现那幅画被划出了一个很大的缺口,扔在杂货间里。”
他说到这里,江知遥突然就明白过来他说的是哪一幅画,但是没有作声。
梁疏意就继续说:“我把那幅画捡了回来,后来再也没有再碰那套画笔。”
江知遥去握住了他的手,说:“你没有问问这是怎么一回事吗?”
梁疏意摇头,说:“不想问。”他顿了顿又接着说:“那之后我有一年的时间不再画画,直到我的一副旧画拿了青少年绘画展的一等奖,当时发了一千块钱的奖金,还奖励了一套新的画具。”
梁疏意说:“如果真的不知道你的琴还要不要弹,不如就休息一段时间,生疏了还可以练习,但是人心迷失了,很可能再也找不回来了。”
江知遥无意让他自揭伤疤,听了他这么一段往事,心里有些难过,就点了点头,开始转移话题,说:“十几岁就能拿这么多奖金,你好厉害。”
梁疏意跟他笑了笑,说:“很多故事都有两个版本,这是当时的我读到的版本,你想听听另一个版本吗?”
江知遥顿时紧张起来,说:“还有什么版本?”
“这个比赛是我当时的中学美术老师替我报名参赛的,事后拿了奖我才知道自己原来还参加了这么一个比赛,那个时候我已经不画画了,是她拿着一千块钱和那套画具过来找我。她还告诉我,说她开办了一个绘画兴趣班,邀请我去上几节课,说是拿奖的学生都可以免费去她那里上课。”
梁疏意说着笑了下,说:“当时的那个青少年比赛,只是一个全市几所中学联办的友谊赛,根本没有奖金,只有一张奖状罢了。”
这天下午梁疏意买了些水果带着江知遥一起去邹明琅家里拜访,刚按门铃大门就开了,入眼就是终于没穿正装的邹总。邹明琅脸上挂着笑跟他们打招呼,说:“哟,梁老师携家属一起来做客,不甚荣幸,快请进。”
江知遥是不好意思起来了,但是梁疏意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说:“徐老师在吗?”
邹明琅说:“知道你是特意来看她的,她怎么可能不在。”
说着他就往楼上喊了一嗓子:“妈!你的骄傲来了,快下来!”
没多会儿一个精神头很好的妇人就出现在了楼梯边,说:“听到门铃声我就出来了,你喊什么喊,没礼貌。”
看她走下楼梯,梁疏意还走过去扶了一下,徐老师跟他笑,说:“今天怎么有空过来?我听明琅说了,你准备参加明年的麦捷比赛,这是好事。”
他们在沙发上落座,邹老板还亲自来倒茶水。梁疏意说:“很久没参加过比赛了,心里其实也没有什么底。”
徐老师肩上披着纱巾,看起来很从容安定,说起话来让人莫名的平静下来,说:“怕什么,这种比赛就是让你测试水平的,不跟别人比一比,你都不知道自己哪里不够好,哪里可以改进。能拿奖当然好,拿不了还有下一次,不要太把外界的声音当回事,你画的是自己的心,不是别人的嘴。”
他们两个在这边聊艺术,江知遥跟邹明琅在另一边凑在一起剥橘子。邹明琅碰了碰他的肩膀,低声说:“进展挺快啊,他都带你来见他的老师了,有希望,有前途。”
江知遥被他一说就耳热,说:“我也是刚知道,他之前都没说过。”
邹明琅就笑,说:“他这个人,什么都不爱说,愿意说了就是好事,他的精彩故事可多了,你回去记得好好问问他€€€€对了,你知道为什么自从上次琪罗后,他就不再参加任何比赛了吗?这个他跟你说过吗?”
江知遥摇摇头,说:“这个也有什么内情吗?”
邹明琅叹了口气,说:“你可以试着问一问,看看他肯不肯说。”
江知遥说:“你不能告诉我吗?”
“我告诉你算怎么回事,”邹明琅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想真正走进一个人的心里,就要从袒露伤口,分享秘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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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章修改了,本章有的内容是在27章补充的
第40章 麻烦
自从进入了大四,江知遥明显感觉到自己的生活中除了工作几乎不剩下什么了,之前丰富多彩的社团活动都消失了,现在开学已经过了两个月,第一次被学校召回,还是为了填一些和毕业有关的材料,学校似乎已经开始迫不及待地要把他们这些不打算继续升学的学生撵走了。
这次回去江知遥也才算是第一次和室友们重聚,几个人的小群成天聊得火热,自从江某人求爱成功的第一天,他的亲朋好友们都得到了喜讯,刚一见面肯定是要拿这件事调侃的,并且开始约时间要一起吃个饭了。
说这话的时候几个人已经坐在了大排档,桌上已经放了好几提啤酒,烤串还没上,几个人就随便聊,聊自己的工作,自己的生活。说到要约个时间一起吃饭的时候,江知遥没敢一口答应,说还是要先回去问问梁老师的意见,毕竟梁老师最近是个大忙人,本来两个人一周也就能共度个一两天的,现在梁老师成天受邀参加这个的画展,那个的讲座,忙得几乎能一个月见不到人影,想约都约不到的。
江知遥说到这里就悲伤地叹气,说:“人家刚谈恋爱是如胶似漆,我们天天分居两地,我的热恋期好冷清。”
四个多月没见面,刚一见面周言还算客气,说:“那不然你还是恢复单身好啦。”
江知遥说:“不是把‘了’改成‘啦’你这话就是好话了!”
“周言这边闹分手呢,你就别刺激他了。”郑远熙好心提醒。
周言却并不领情,甚至开始暴跳如雷:“谁闹分手了!正常小打小闹!没分手没故事少揣测!”
郑远熙连忙把自己的嘴闭上了。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何望曲终于开口了,说:“我打算留在荣城工作,这事不急,什么时候都行。”
剩余俩人立刻露出了鄙夷的神情,但片刻后又说:“你也算半个媒婆,你去吃吃喜酒也是应该的。”
“不是媒婆,是月老。”何望曲纠正道,“不是半个,是一整个。”
江知遥直乐,说:“那当然是一整个了。”
几个人吃完这顿大排档,按照习惯还要赶第二场,毕竟还不到十一点的这个时间,对于他们来说还算是傍晚。
周言提议道:“以前不都是在酒吧玩到凌晨三点吗?三点他们关门,我们回家,不是正好?”
其他人倒是没意见,江知遥有点心有余悸,他还记得上次因为高渠介绍的那个不正经的朋友给自己带来的麻烦,一时没有发表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