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在火葬场里找老攻 第47章

压下腰间带来的酸痛感,他没有继续再和顾文昱说下去, 直接道:“虽然顾总有这种癖好,可我没有,能否请顾总离开?”

等了一会儿,林清然拧了下眉,走到沙发旁低声和那个混血男人说了句什么。

因为声音太小顾文昱并没有听到,他只见那个男人笑着点点头,然后起身和林清然朝门外走去。

“然然去哪?”顾文昱赶紧上前。

林清然并没有应,只是开了门和那个男人出去,随后传来的就是门被从外面关上的声音。

顾文昱死命的隐忍着,拳头攥紧骨节分明的手青筋暴起,他拿起林清然扔床上的那件外套追了出去。

去到一处酒店,查到信息他直接去到608号房间。

站在酒店房间门口,顾文昱沉着气好一会儿才拍了拍门,开口说道:“然然开门。”

他撑在门上的手紧攥着,尽量压下那股冲动,低声道:“否则我把门踹开。”

等了一会儿,他拧起眉心正欲踹门,突然门被打开,房间里一股令人舒缓的香气逐渐飘出。

林清然裹着浴袍,靠在门边上,那双充满灵气的漂亮眼睛冷冽的看着他,轻佻一笑。

“顾总你该不会是变态吧?就这么想看现场直播追到酒店来?”

€€着林清然身上的浴袍,闻着房间里面精油的香气,顾文昱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心脏撕裂开比窒息还难受。

“然然……你们……”他艰难的动了动手指,然后走上前把自己带过来的林清然的外套给他披上。

深呼吸一下,那股香气涌进气管,他现在只觉得呼吸困难,强忍着心底的难过,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最后只是道:“……别着凉了。”

€€着林清然有些苍白的唇色,视线停在那两瓣软唇上,他脑中不自觉的想象让他暴躁和焦虑,更多的是无能为力。

林清然把身上披着的衣服拿下来,搭在手腕上,并没有看顾文昱,转身准备关门。

“没事的话顾总就请回吧。”

在门快关上的那一刻,顾文昱恰好看见房间里面那个混血男人。

以前他和林清然亲吻的记忆闪过脑海,和刚才让他暴躁焦虑的想象画面混在一起,不断的折磨着他,让他的大脑一片混乱。

那个男人是怎么吻上林清然的唇,林清然又是怎么回应他,会不会像以前他们亲吻时那般羞涩。

林清然会不会在他们亲吻时耳尖微红脸颊泛粉,那双琥珀色的眼眸是否会在那之后水光潋滟的看着那个男人……

想到这些,他胸腔里那颗残破的心不断的鼓动,又涩又涨,那些情绪仿佛下一秒就会把他吞噬。

盯着他泛白的唇瓣,顾文昱拉住林清然,垂下眼睑,手用力一使劲,林清然避之不迭的倒在他怀里。

“你€€€€”

“唔€€€€”

林清然的话被顾文昱堵在嘴里,对方强硬的更像是大型野兽标记猎物一样掠夺侵占他的领地。

“嘶€€€€”

“啪!”一声响亮的巴掌声在房间里回荡。

林清然用尽力气推开顾文昱,澄澈的眼睛是毫不掩饰的厌恶。

“你有病就去医院,不要来我这里发疯,我不是医生!”

“……然然我、我刚才只是一直着急,我€€€€”

林清然没有听顾文昱讲话,他闭上眼睛深呼吸几下,刚才呼吸急促的让他难受。

靠在墙边上,他拧紧眉心尽量缓着,唇上让他不适的触感还在。

把那股令他难受的厌恶压下去,他冷眸轻抬,犹如嵌着千年寒冰。

“出去!”

随着话音的落下,传来的是响彻走廊的门被甩上的声音。

顾文昱站在门外,盯着那扇被关上的房门许久,他狭长的眼眸微抬,克制着身体里涌动的情绪。

唇上刚才被林清然咬破的地方微微的刺疼,鲜血从伤口里慢慢的渗出来,从唇缝里渗进去,融在口腔里,铁锈味般的血腥味并不好闻。

其实这点伤对他来说什么都算不上,可是这是林清然咬的,是林清然拒绝他的接触而做的反抗。

顾文昱一直握紧双拳的双手并没有放开,刚才林清然眼里对他毫无遮掩的厌恶让他胸腔开了个洞,仿佛里面有无数蚂蚁在啃噬,疼得让他抓心挠肺。

想到房间里那个混血男人,他凌厉的眼眸涌上一股狠厉,之前那些让他暴躁焦虑的画面一帧一帧的闪过,他握紧的拳头狠狠的砸在坚实的墙壁上。

不知过了多久,两个小时还是三个小时,也或许不止,那扇一直关着的房门终于从里面打开了。

望着已经换回自己衣服的林清然,顾文昱低声轻唤:“……然然。”

房间里那股香气从里面涌出,仿佛比之前的还要浓郁,浓郁的让顾文昱好不容易压着的情绪一直在涌动沸腾。

林清然闻声瞥了顾文昱一眼,他嘴角微微勾着,似笑非笑,但是眼神却冷漠的没有一丝温度。

“顾总还真是忠于自己的怪癖啊,竟然站在门口等了那么久,听到房间里的动静是什么感觉啊?有没有让你觉得兴奋?”

林清然的话含着戏谑的笑意,却一字一句的扎在他现在残破不堪的心脏上。

房间的隔音效果很好,他什么都没听见,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他就那样站在门外,听不见任何声音,但是脑中不自觉的闪过的很多画面却让他暴躁恼怒的想砸门。

不知用了多大的忍力才克制下来,现在听到林清然的话,相比于恼怒暴戾,他心脏撕扯开的疼痛更让他难以呼吸。

出到门口,林清然在混血男人耳边悄声说了几句话,那个混血男人笑着点头,神色温柔的好像能稀释一些周围笼罩着的森冷戾气。

那个混血男人拦了一辆没人的的士,上了车降下车窗温柔的笑着和林清然挥手道别。

“……然然,我送你回去。”顾文昱敛起自己的情绪,喑哑的声音柔声说着。

“不用。”林清然并没有给顾文昱一丝眼神,低头看了眼时间,在路边拦车。

“他能在这种时候先走,而且是让你自己回去,值得吗?”顾文昱咬了咬牙,声音低沉嘶哑的有些卑微。

“值得?”林清然转头看顾文昱,嘴角微勾,好笑道:“床伴而已,爽就行了,哪来的值得?顾总不止癖好特别,就连观念也很奇特啊~”

闻声顾文昱喉咙哽咽着,€€着林清然似笑非笑的眼睛,他狭长的眼眸垂下。

一辆没人的的士过来,林清然没有一丝停留,直接上了车离开。

-

顾海枫去到顾文昱家,一进门被满地的狼藉吓得站在门口没敢动。

愣了一会儿他刚要拿起手机给顾文昱打电话说他家里遭了强盗破坏,却在酒柜的一角看到一件熟悉的高定西装。

东西砸在地上被砸的稀巴烂,顾海枫不管怎么避开走都避不开。

走到酒柜旁边,顾海枫望着坐在地上靠在酒柜上灌酒的顾文昱,震惊了好一会儿。

这二十几年,他已经看见过两次顾文昱这么颓丧的模样。

第一次是顾文昱说林清然有男朋友的时候,而今天这次是第二次。

“……哥,你怎么了?”顾海枫试探着问。

顾文昱背靠在酒柜上,一条大长腿伸直一条腿曲起手撑在膝盖上,拿着手里那瓶酒他直接灌了好几口,狭长凌厉的眼睛没有焦距的望着前方。

“……然然,连我当小三和床伴的机会都不给我……”

顾海枫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顿了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的问:“……小三和床伴?”

他喉咙动了动,咽了一下,超出他知识范畴的话语让他顿时有些卡壳。

€€着顾文昱深邃的侧脸,男人冷峻深邃的脸上染上颓丧的气息,反而荷尔蒙更强烈了。

想起上次顾文昱喝醉酒说的话,顾海枫在脑海把事情串联起来,他问道:“哥你不是最讨厌这些人吗,怎么自己却突然要当学长的小三和床伴啊?”

回想以前的事,他悻悻的小声说道:“哥你以前因为这些事那样对学长,现在却说做小三和床伴,那不就是成为了你最讨厌的人?”

“最讨厌的人……”顾文昱看似醉酒,眼里却一片清明,他自嘲笑道:“是啊,成为了自己最讨厌的人,可是即使这样,然然……也不肯给我机会……”

“哪怕我那么卑微的求他,然然他却始终不肯多看我一眼。”

把手里那瓶酒喝了一大半,顾文昱用力往前一砸,那瓶酒在对面墙上碎裂开,没喝完的酒和玻璃渣混在一起,散在地毯上。

暗红色的昂贵红酒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渗进专门定制的羊毛毯里,把羊毛毯弄湿了一大块地方,十分显眼。

这句从顾文昱嘴里说出的话让顾海枫久久不能缓过神,可是想了想他只能叹气道:“哥,你不是早该知道吗,学长喜欢的至始至终都是‘顾言清’。”

咽了咽口水,他壮着胆子把最后一句话小声地说出来:“……而不是哥你。”

“哈哈哈哈哈!”顾文昱忽然大笑,他撑着酒柜慢慢的站起来,从酒柜里又拿了一瓶酒出来。

“是啊,我早知道的,所以我不奢求然然喜欢我,我只是想他多看我一眼而已……”

粗暴的把那瓶酒拧开,他猛地灌了一大口,垂下眼睫小声地低喃:“……只是一眼,就那么一眼而已……”

“哥你别喝了!”顾海枫看着这一地狼藉,伸手想去拿顾文昱手里那瓶酒,却被男人挡住:“别管我!”

沾上酒精的顾文昱身上的戾气更甚,仿若古代的暴君,骨子里透出的狠厉和残暴让人寒颤,一言一行都特别专断独行。

男人身上的气场带着一种魔力,一种让人不得不屈服的魔力,那股气场仿佛自带王者风范,生来就凌驾于万人之上。

顾海枫内心悻然,没敢再去夺顾文昱手里的酒,他坐下来,坐在男人旁边,但没敢挨太近,隔了一些距离。

顾文昱看似醉酒的眼睛依旧凌厉,他轻笑的望着他手里的酒,声音出奇的温柔,他自言的轻声唤道:“……然然……”

抬头€€着头顶上的水晶灯,温暖的暖黄色灯光从上面洒下来,柔和了几分他原本锋利的五官线条。

顾海枫顺着顾文昱的视线往上看,望着那专门从外国空运回来的水晶灯,他轻轻的叹了口气:“这水晶灯是哥你之前特意在国外定制的。”

“我当时还觉得奇怪,明明哥你以前喜欢的都是冷色调的东西,怎么突然所有东西都按暖色调去布置。”他回忆似的缓缓说道:“是因为学长喜欢暖色调的对吧。”

听到顾海枫提到林清然,顾文昱有了反应,他转头去看顾海枫,凌厉深邃的眼眸带着些许的温柔:“然然说暖色调会感觉温暖些。”

拿起手里那瓶酒喝了口,他回忆道:“奶奶曾经和我说过,然然父母怀上他是个意外,他们本就不是喜欢孩子的,只是因为怀上了,好歹是一条生命,也就生下来。”

“然然父母对然然并没有爱意,或许是父母的职责都没有尽全。”说到这里,顾文昱顿了顿,他狭长的眼眸微垂,目光定在手里的酒瓶上。

“一开始我还觉得奇怪,为什么然然从来没提过他父母,直到奶奶告诉我我才知道,原来他是被迫懂事。”

他心疼的轻笑了下:“也是,有人疼谁愿意那么懂事,就连小孩子都知道会哭的小孩子有糖吃。但是他……不管多疼好像都是咬着牙人在心里。”

七年前的记忆从脑中涌出,顾文昱拿着酒瓶的手不断的发紧。

当他还顶着“顾言清”的脸时,林清然曾跟他说:“有时候我就在想,我什么也没做,为什么我要遭受这样的对待?我出生在这个世界真的是正确的吗?”

在他还没来得及心疼时,林清然后来又说:“后来熬着熬着很多事也就忍过去了。至少……现在是熬过去了。”

他说“熬过去”的时候,眼神涣散的看着前面,就连笑容都是那么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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