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过去半个月了，陆远泽这个要求还算是合理。
褚言没办法再拒绝他，只能跟陆知廷说了这件事，告诉他晚上要加会班。
介于上次陆哥生气了，褚言这次是实话实说的。
他那些话，在陆知廷的耳朵里，自动转化成了另外一种语言。
他的外甥，想找褚言麻烦。
陆知廷原本是想让陆远泽自己知难而退的。
但是陆远泽却并没有自知之明，像是个苍蝇一样嗡嗡嗡。
既然这样，那他就不得不出手干涉一下褚言的工作了。
……
晚上八点，褚言依旧被陆远泽拖在会议室。
因为陆远泽不想听褚言口述，所以褚言做了份ppt给他。
陆远泽对这份ppt颇有微词，一直在挑刺。
褚言就只能对他挑出来的问题一一回复。
他们就这样在会议室里就纠缠了两个小时。
八点一刻，陆远泽忽然道:“现在已经八点多了，你是不是还没吃饭。”
“没关系，我还不饿。”褚言回答道。
“我有点饿了，不如陪我去吃点东西，我们回来再聊。”陆远泽提议道。
褚言礼貌摇了摇头，客气道:“您如果饿了，可以去吃点东西，我不是很饿，我可以在这等您回来。”
听到褚言这样的回复，陆远泽的耐心终于被耗尽了，他图穷匕见，不可置信的说道:“我在你身上花了这么多的心思，我天天给你发消息，我甚至特马的都去上恋爱培训班了，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满意，为什么一直在拒绝我？”
褚言见他情绪有点崩溃，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回答道:“那您就应该明白，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
“浪费？我已经浪费太多了，如果没办法从你身上收回我浪费的时间，那岂不就是证明我做的事情大错特错。”
褚言站了起来，退到椅子的后面，这次会议室的门是开着的，他时刻都能逃跑出去。
陆远泽看见褚言警惕的动作，他不免苦笑一声，道:“我不会打你，你也不用这么害怕。”
“我到底哪里比不上陆知廷？你喜欢他那种穿西装的？我也可以穿。”
“这和穿什么没关系。”
“那是因为什么，你要不要跟我试试，我保证，我比他有技术。”
褚言听着陆远泽的话，脸上的畏惧慢慢消失，转而越来越冷漠。
“他就不会像你这样说话，你的自大让我觉得恶心。”褚言终于说出了这句话，他一直都想怼男主，但是碍于人设，碍于他是乙方，他一直没有怼。
但是说出这句话后，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畅快。
€€€€如同系统还在的话，他大概会跟褚言科普这种心情普遍出现在“痛骂不懂设计的甲方”的乙方身上。
“他不会像我这样？他可比我脏多了，我只是嘴上骂骂，可他手上沾了多少条人命你知道吗，你真以为他是什么温文尔雅的集团总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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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言听到男主角这样说陆知廷，一下子火冒三丈。
他也顾不上人设了，针锋相对道:“如果你想通过拉踩陆哥来表彰你自己，那你错了。”
“我和他朝夕相处，我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他绅士礼貌，温柔得体，他比你好一千倍一万倍！”
陆远泽露出了一副“你在说鬼”的表情。
“你是在说陆知廷吗，我们说的是同一个人吗。”陆远泽震惊之下，脱口而出当年的秘密，“你知道他的父母€€€€”
他的话还没说出口。
会议室的门就咣当一声被撞到了墙上。
站在门口的陆知廷目光锐利的朝着陆远泽望来，他似笑非笑道:“这么多年，你还是没一点长进，依旧改不了激动的时候，乱说话的毛病。”
陆远泽像是想起了什么往事，脸色一白，将喉咙里的话咽了回去。
陆知廷早在五分钟前就到了。
他其实听完了二人争吵的全过程。
他也很庆幸自己没有一开始就闯进去，那样他就会错过褚言为了他据理力争的模样。
陆知廷承认自己是个恶趣味的人，他一开始接近褚言是抱有戏弄的意思。
但越是捉弄，他就越是喜爱。
于是他生出了一个荒唐的念头，假如让褚言爱上他，再把他甩了，他那时会是什么样的神情。
陆知廷太无聊了，也太空虚了。
他从没做过这样的游戏，也就没能意识到，那时候他是在用游戏当做借口，正大光明的表达自己的爱意。
很多时候，人们会因为害怕痛苦，而回避很多事情。
陆知廷承受过情谊被人踩在地上的感觉，所以他也害怕了。
但是就在刚刚，就在他看到从不生气的褚言，用刻薄的话回怼陆远泽时。
他突然释怀了，这世上的确有将你捧出的真心弃之如敝履的人，却也有还赠一汪炽热清泉的人。
他不会在再继续这狗屁游戏了。
他是真的喜欢上褚言了。
等真实的爱意浮出表面，陆知廷这才恍然发觉，他深陷至此，却无察觉。
他有些庆幸自己没有将游戏告诉其他人，这样他就能把荒唐的游戏在摇篮扼杀掉，甚至当作从没有发生，毕竟这世界上也没人知道。
“小褚，我来接你下班了。”陆知廷冲着褚言招了招手。
褚言刚刚还有点尴尬，毕竟他刚刚那些话，也算是间接表白。
他没想到今天陆知廷回来接他，早知道这样，他应该早点抛下陆远泽的。
这么想着，他扔下办公电脑和陆远泽，快走两步走到了陆知廷身边。
褚言道:“陆总，今天太晚了，如果您还有什么工作上的问题，请明天在我的工作时间内询问。”
说完，他也不管陆远泽有什么反应，拖着陆知廷就出去了。
刚出公司大楼的门，陆知廷就用一副好整以暇的表情，审视着褚言。
褚言尴尬道:“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
“我觉得你应该和我解释一下刚刚的事情。”
“什么。”
“我可以理解为，你也喜欢我吗。”
褚言有点迟疑，半晌他回复道:“喜欢是喜欢的，但我们还要等八天才能在一起。”
陆知廷疑惑道:“为什么还要八天。”
“因为我不能那么快和别人在一起。”
“好吧。”陆知廷伸手摸了摸褚言柔软的发顶，温和道:“我希望你能知道，我愿意等你，不是因为我没有那样急迫，而是我尊重你的决定。”
褚言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的拉开车门，逃到了后座上。
……
陆远泽很不开心。
往常他不开心的时候，就喜欢去找点乐子。
开车到了经常去的地方，前台立刻就通知了老板过来接待。
在陆远泽面前，大部分人都是卑躬屈膝的。
这位老板自然也不例外。
他指望着陆远泽多在他的店里消费，所以十分主动的询问道:“来了几个新人，要不要见一见。”
陆远泽随便招了招手，老板便屁颠屁颠的把新招进来的那些姑娘叫了进来。
陆远泽一看她们就觉得烦。
“就没有男的？”
“有是有的，不过陆总您今天怎么突然换口味了。”
陆远泽敲了敲桌子，示意他有点不耐烦。
老板是个人精，立刻就不再问下去，而是沉默体贴的又叫来了一波男人。
陆远泽一眼就相中了站在角落的男人，他的头低着，穿着一件老土的褐色毛线衣。
换了平常，他根本不会在意这样普通的人，但今天他却道:“这个留下，其他走吧。”
老板特意多看了陆远泽一眼，他察觉到陆远泽今天似乎不太对劲。
但，这也不关他的事，只要陆远泽还有钱付账就行。
等闲杂人等走出去，陆远泽就自顾自给自己倒了杯酒。
他有些郁闷道:“你知道顾客是上帝这句话吗，连杯酒也不会倒。”
男人连忙握住一旁的啤酒瓶，往陆远泽的杯子里倒酒。
“满了满了，溢出来了你没看到吗。”
“抱歉，我会擦干净。”男人抽出一旁的抽纸，擦拭着桌面。
“你多大了。”陆远泽问道。
“二十三。”
“怎么来干这行，你看上去不适合。”
“我没有大学文凭，做这个来钱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