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神道:“凡事皆有代价。杀害他人也会付出代价，他们享受了他人血带来的好处，自然是要为杀人付出代价的。”
褚言心道，原来这就是神的脑回路，自成一派，十分洗脑。
“你非礼我，是不是也要付出代价？”褚言说道。
“我什么时候非礼过你。”
“就那次，成亲那次。”
“那次是入洞房，并不是非礼，就算在人类的礼法里，也是合乎情理的。”
“我不同意当然要算是非礼。”
“但你很愿意啊。”山神说道。
“那是因为你把我拉到那个草地里，我才那样的。”
山神老神在在道:“那是混沌之力，那里只会让你做出本心想做的事，所以你是愿意的。”
“不愿意！你这种行径，就跟那种坏蛋迷昏别人，然后喂春 药是一个性质的！”
“可我没有喂你什么药，你做的事情，都是发自本心。”
褚言狠狠的踢了一脚旁边大树，然后怒气冲冲的捏住山神的脸。
四目相对，褚言一字一句道:“你摸着良心，你的所作所为，到底是不是完全合乎情理。”
山神被那双黑灿灿的眼睛盯着，忽然涌上来一点心虚。
他确实有那么一点，小心思。
褚言生气的时候，眼睛格外的亮，嘴巴微微嘟起来，因为刚刚吃了辣，现在还有点肿，看起来像是红红的果冻。
山神低头看着褚言，他道歉道:“不是。”
“我知道我做的是错的。”
“并且我现在正在为自己做的错事付出代价。”
“你讨厌我了吗，我做了错事，还不诚实，为自己做的事开脱。”
“但你可不可以不要生太久的气，我这里现在很疼。”
“还有点害怕。”
山神的脸庞在月光下，像是蛊惑人的妖精。
他眉眼低垂，眉间带着一点忧郁。
“你害怕什么。”褚言咽了咽口水，他的手指捏在山神的脸上，把他的脸捏出了红印。
山神的皮肤真的好到不可思议，手感是微软的，脸上的皮肤又滑又软。
带着手指红痕的脸，和低垂的眉眼。
猛的一看，褚言还以为，他被自己捏哭了。
而在产生这个念头之后，一股难以言喻的成就感席卷了褚言的内心。
而后是一种很难用言语表达出来的冲动。
褚言也说不清那是什么，他似乎是想要把对方真的捏哭，然后欣赏他梨花带雨的脸。但似乎他又不希望对方真的哭。
如果哭了，或许把眼泪舔掉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害怕你再也不理我。”
褚言有点好笑的说道:“你天天粘着我，就算我不理你，你也能自己跟上来，还会害怕这个吗。”
山神垂落的目光落在褚言的眼睛里。
褚言仿佛能看到这双眼睛后面的掩藏着的悲伤与害怕。
他听到山神说，“嗯，我一直在怕。”
褚言刚想说点什么，忽然感觉眼前被阴影笼罩住了，然后是嘴唇一凉。
“嗯？”褚言疑惑的看着山神。
“我也不知道，但我大概是理解人类亲吻的意义了。”
“就是一个瞬间的冲动。”
“刚刚忽然就，很想亲你。”
褚言问道:“那现在呢。”
“现在也想。”
“你刚刚那只是亲了一下，并不能算作亲吻，亲吻是要再进一步。”
山神不解道:“你是指……”
山神忽然吐出了自己一截舌头。
褚言被吓了一跳，他总是能被山神各种各样的古怪举动吓到。
褚言刚想跟山神解释解释人类亲吻的规矩，就忽然被又阴影笼罩了。
原来山神的舌头也是凉的。
是因为看起来像陶瓷，所以比人类的温度低吗？
山神的味道是青草香，是下过一场雨，让人头脑清明的青草香。
但褚言觉得自己好像，脑袋越来越不清醒了。
漂亮的祭品19 狐假虎威
山神在亲吻这件事，对亲更有兴趣，他只是和褚言的舌头玩闹了一会，就退了出来，然后开始亲褚言的嘴角。
这种亲更像是小孩那种，碰了两下，就又亲其他地方，像是要把脸上每个地方都亲遍。
褚言的脸被亲的湿漉漉的，一脸无语的看着山神。
他确实脑袋不清醒，就是不清醒才会被这张美丽的脸蛊惑到。
什么天下第一的邪神，分明就是乳臭未干的小屁孩。
山神光亲又觉得没意思了，忽然突发奇想，亲的每一口都要发出一个啵的声音。
这种亲出声音的感觉，让山神格外受用，满足了他某种想要向外宣泄的占有欲望。
褚言把他的脸推到一边，拒绝他的啵啵。
山神可怜兮兮的又凑上来道:“怎么了？人类不是都很喜欢亲亲吗。”
褚言:“你这不是亲，你这是在给我洗脸。”
山神反驳褚言，褚言又反驳他，两个人你来我往，一路争执，最终靠着走路，走回了学校。
在大夏天走了两公里的路，褚言出了一身汗，洗完澡之后，他终于可以躺在床上摆烂了。
山神就像是跟屁虫一样又凑了上来，爬到褚言的床上跟他贴贴。
褚言完全不挣扎了，他任由黏人的山神靠着自己，而他自己则是拿着手机玩消消乐。
“明天去给你买个手机吧。”褚言一边消除掉三个香蕉一边说道。
“就是这个方盒子吗。”
“嗯。”
“我们买得起吗。”
“放心吧，我这样的手机，可以买二十个。”
山神这才放心了，然后大鸟依人的靠在褚言的肩窝上，贴着的胸膛，听着他的心跳。
山神并不需要睡觉，也不需要吃饭，甚至他这身体，就算心脏不跳动，也能活着。
可是脆弱的人类小妻子不行，心脏不跳了，就死掉了。
并不畏惧死亡的山神，在这种陪伴之中，忽然意识到了人类为什么那样害怕死亡。
其实畏惧的并非是死亡本身，那是基因带来的虚假恐惧，真正令人害怕的，是活在世上的人，需要忍受的离别之痛。
山神像是个睡前需要哄的乖宝宝一样开口问道:“你会长命百岁吗。”
褚言撇了一眼山神，他不明白山神的脑回路为什么能这么跳脱，上一秒还在讲买手机，下一秒就谈到长命百岁了。
但褚言现在和山神的沟通技巧飞速增长，他没有去质问为什么山神想到了这个，而是有点敷衍的回答道:“会。”
山神安心了，然后就闭上了嘴巴，乖乖的看着褚言打游戏。
等褚言打了个哈欠，困了想睡的时候，他就伸出藤条，伸到灯的开关那里，关掉了灯。
他不想让人看到自己的藤条，就没人会看到。
因此陈星泽经常发出灵魂拷问，“褚哥，我们宿舍不会是有鬼吧，我眼睁睁的看着灯啪的一下关掉的，根本没人碰开关，但开关就是啪的一下，关了。”
褚言瞪了一眼作乱的山神，安抚陈星泽道:“兴许是我们寝室灯的开关老化了，以前我住的地方就经常发生这种事，不用怕，这世界上根本没有鬼。”
陈星泽拍了拍胸脯，这才作罢。
在学校的日子又过去了十来天，褚言的生活十分规律，有规律的被山神叫醒去上课，有规律的坐着山神旁边的座位，有规律的和山神一起去吃饭，有规律的和山神躺在一起睡觉。
学业没什么大进步，他和山神却已经混成老夫老妻了。
丘西陵给褚言打电话的时候，褚言正在洗头发，听到电话在响，他就让一直在门外面挠门的山神接电话。
山神看到丘西陵三个字，勾了勾嘴角，他接通电话，开口道:“他在洗澡，你是哪位。”
丘西陵:“……看来你从鬼那里学到了不少气人技巧。”
山神:“哼哼。”
丘西陵:“那只鬼有没有告诉你，这句话一般用于小三在可怜的原配面前耀武扬威，当小三这么开心？”
山神知道小三是什么意思，人类对小三很是讨厌。
但他又不是人，所以这个不成立。
山神不屑道:“反弹。”
丘西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