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言连忙低头,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
除了对太子感兴趣,褚言也对七皇子有点兴趣,他也偷偷打量了一下站在旁边的七皇子。
和太子比起来,七皇子要暗淡不少,不过可能就是这样不显山不漏水的,心机才最深。
打量七皇子的时候,对方没有发现,褚言看了一会,就收回了目光,然后感觉旁边有人在瞪自己。
转过头一看,是姬容。
姬容的神情放在在说,“这是什么地方,你瞎看什么”。
褚言回了一个,“我就看看,我什么也不做”的神情。
“看看也不行,陛下怪罪下来怎么办。”姬容又用眼神示意。
不过褚言没有看懂,他歪了歪脑袋。
此时,皇帝开口了,“阿言,你是长辈,就给大家做个表率,先来试靶吧。”
漂亮的王爷3 好阿容,我错了
褚言忽然被点名,有一种上课开小差被老师发现的恐慌感。
硬着头皮站出来,他躬身行礼,应了一声,就踩着马鞍上了马。
褚言事先打了个预防针,在马上对着皇帝开口道:“皇兄,我不擅长骑马。今日就是抛砖引玉,骑射还是要看诸位侄子的。”
皇帝听了他这话,立刻笑骂道:“你只管射,我倒想看看你有多不擅长。”
皇帝都这么说了,褚言只能开始自己的表演。
马上拉弓本来准头就差,褚言两腿夹着马肚子,勉强射出了一箭,然后脱靶了。
第一发就脱靶,原本紧张的皇子们此刻稍稍放松了一些。毕竟有这位废物皇叔珠玉在前,他们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
皇帝一看脱靶了,脸色立刻板了起来。
褚言扭过头看了看皇帝,正好和他不怒自威的视线对在一起。
褚言僵直了身体,第二箭努力瞄准,好在上天不负苦心人,第二箭中了个四环。
姬容紧绷的神经也因为褚言射了个四环而放松下来。
他握住拳头,心里隐隐为褚言打气。
第三箭成绩更差,就中了个二环,差点脱靶。
褚言一共射了十次,结果十次平均才两环。
对于皇子们来说,这是个很拉胯的成绩,但是对于一个现代人来说,这都可以说得上骑马专精的程度了。
褚言自己心里还是有点开心的,毕竟他还射中了一个七环,他自我感觉还是良好的。
等他下马到皇帝面前时,皇帝一句“脱靶了两次还好意思笑”,直接把褚言按死在地。
褚言挨了教训,不大高兴的低着头沉默不语。
皇帝还是太宠褚言了,见他不高兴,又把他叫上前。
皇帝摊开褚言的手,嫌弃道:“掌心嫩成这样,一点茧子都没有,你能练好骑射才怪。”
“太子,摊开掌心,给你皇叔看看。”
太子听话的张开了宽大的手掌。
褚言扫了一眼,太子的虎口和指根都是老茧,一看就知道经常握弓。
“先皇是在马背上打下来的天下,你皇兄我也是在马背上立下了赫赫战功,怎么偏偏你这样废柴。”
褚言自认体能确实一般,而且他为人和善内敛,不爱与人起冲突,从骨子里说的确有些怯懦。
但他算不上废柴。
被皇帝这样讲,褚言不太高兴的嘟起了嘴。
“说你两句你还不高兴了,嘴巴撅的那么高干什么?挂油壶?”
皇帝伸手替褚言捋了捋额前被风吹乱的发梢,然后语重心长的说道:“你身上流着姬家血脉,天生就是要在马背上驰骋的,以后我会让太子好好盯着你,直到你能射中一个九环为止。”
太子看着自己这位吃瘪的小皇叔,心里觉得很是有趣,他开口应下道:“儿臣定会好好看着皇叔。”
皇帝这才满意得点点头。
颓丧的褚言原本还想回到姬容的身边,结果被皇帝又叫住了,皇帝道:“你就站这,好好看看你这些侄子是怎么射箭的。”
褚言遥遥和姬容对视了一眼,目光仿佛在说,“兄弟,我回不去了”。
姬容朝他点了点头,仿佛回道,“你放心,我会帮你把面子挣回来的!”。
皇帝将这两人的眼神交流全部看在眼里,他无奈的微微的叹了口气。
他说是阿言的哥哥,其实更像阿言的父亲。父皇老来得子,母妃生产的时候,更是早产。
因为早产的缘故,阿言从小便体弱多病,补药从未停过。
老来得子,母妃本就喜爱得紧,再加上阿言体弱,母妃就更加娇惯他。
以至于阿言五岁了,母妃都由着阿言胡闹,不送他去太学。
而他和阿言年龄相差的太大,阿言出生之时,他的孩子都五岁了。
因而在面对这个奶团子弟弟,他自己也狠不下心。
父皇不久之后仙去,母妃随之而去,阿言年幼失去双亲,他心中更是无比爱怜。
如今阿言十四岁了,他才反应过来,因为他的娇纵,阿言没有半点王爷的气派。
学业学业不成,骑射骑射不成。
他的皇子,十四岁都能议政了,可阿言还跟个孩子一样,天天睡到日上三竿,不是吃就是玩。
皇帝的目光从姬容的身上收回来。
他在宫中眼线众多,自然知道阿言和小九玩的很好,原本小九这孩子性格沉稳端重,从不做出格之举,如今被阿言带的,竟然在他眼皮底下都敢“眉目传情”了。
皇帝心想着,必须得管管了,不然这样下去,阿言就真的废了。
皇帝在皇子中,最满意的就是太子,他自己本身就是嫡长子,他最看中的自然也是嫡长子。
太子学业不仅是皇子中最好的,如今参政了,他也做出了不少功绩,把阿言交给他,皇帝才能放心一点。
很快,除了太子之外的几位皇子都考校完毕,这些皇子里中,成绩最差的就是和褚言同岁的六皇子,但是六皇子的骑射水平最低也是五环。
褚言心道,这些皇子真是太卷了!这还让人活吗?
本来骑马就已经够麻烦了,还要在马不断运动的时候射箭,这要是有个近视眼还了得。
不过褚言的抗议没有被皇帝在意,皇帝执意把他交给了太子。
不仅仅是让太子教给褚言骑射,还让太子给褚言补补文化课。
太子给褚言补课的第一天,褚言没能睡到自然醒,卯时一刻他就被叫起来了。
这时候,天还是铁青的,但是太子已经穿好来找他上课了。
褚言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听到外面的通报,翻了个身就继续睡了。
太子走进来,看到拿脑袋瓜对着他的皇叔,不由得笑道:“皇叔,再不起来,我可让宫女拿水泼你了。”
褚言只能痛苦无比的坐起来,揉着惺忪睡眼道:“今日是休沐日,不需要上课。”
“正是今天是休沐日,我才过来给皇叔补课。”
“重光你也不必如此勤勉,我皇兄就是随口一说。”
“这怎么行,父皇吩咐下来的事,姬涟不敢怠慢。”
太子大名叫作姬涟,字重光。
褚言的大名叫作姬褚,字言。
寻常人如果要显示亲近,会叫表字,不叫大名。
褚言原本还想和太子套下近乎,但是近乎失败。
太子在卯时一刻就来到他的寝宫了,想必比他起的还早。而且太子平常是要上朝处理政务的,肯定比他辛苦,太子都这样屈尊了,褚言也不好再叫苦,只能爬起来。
因为困的睁不开眼,他张开手臂,任由婢女给他洗漱穿衣服。
太子自知不该看皇叔更衣,所以他在把褚言叫醒之后,就到了偏厅里等着褚言。
今日贴身的婢女给褚言选的是一件粉色桃花锦袍,头上系着一根青色玉簪。
十四岁的少年正是朝气蓬勃的时候,穿着粉色更是显得人面桃花相映红。
太子在偏厅等了好一会,等抬起头看到褚言的脸时,他心中那点不耐烦尽数散去了。
人便是这样肤浅的生物,等待丑人自然是不耐烦,等待美人,那便多了几分耐心。
太子心想着,就算他这皇叔再废物草包,若他是父皇,也是愿意养着这个弟弟的。
无他,实在养眼。
“皇叔,我来考考你的背诵,看你学的如何。”
褚言被太子提问了一个时辰,在这种高强度的提问下,褚言的精神也渐渐好了起来,不再那么困了。
太子也基本上摸清了褚言的水平,这水平基本上就是€€€€识字有余,写文章狗屁不通。
难怪经常见到父皇对着皇叔的试卷叹气,看来是真的发愁啊。
太子随即就想好了如何循序渐进的为皇叔补课,这第一天,他没有讲什么深奥的东西,只是让皇叔背了些古文。
太子愿以为,依照皇叔的性子,对方大概会不配合,那他也就能顺势把这个职位推出去。
但谁知道皇叔虽然人看着还是迷迷糊糊,但性子格外乖巧,让背诵便背诵了,并不如传闻中的顽劣。
背了一上午,褚言口干舌燥,婢女看着自家主子这样可怜忍不住开口道:“到了晌午吃饭的时间了,太子殿下,可要用饭。”
姬涟这才反应过来,一上午已经过去了。
从早上醒过来,他就把小皇叔抓到这学习,早膳都没用。
眼下想来小皇叔也该饿的头眼昏花了,但也没见小皇叔说什么。
太子心道,小皇叔实在没父皇说的那样差,只是好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