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言已经十八岁了,若是生在平常人家,他这个年纪都能当爹了。
褚言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他诧异道:“什么时候的事,没问我啊。”
“早朝后我去御书房的时候,陛下和我提了,让我介绍几个家世好、品行兼优的姑娘。”
褚言抗议道:“我还小,我不娶,你和太子都没娶,怎么就轮到我了。”
“太子占东宫之位,太子妃的人选自然要好好斟酌,至于我为什么不娶,我之前也告诉过你了。”萧昭延为褚言解释了一下,但是他对这件事情看起来并没有太热切。
“那我也不行,没办法给女子幸福。”
萧昭延:?那天在马车上,他看到的鼓起来的地方,难道是藏进去的蹴鞠吗。
褚言见萧昭延不说话,于是下了床凑到了他的跟前。
“总之我不想娶妻,皇兄那里,你帮我说说话。”
褚言凑得太近了,一双又大又圆猫瞳般的眼睛专注的注视着,让萧昭延觉得有点喘不过气。
萧昭延战略性的后撤了一点,拉开了和褚言的距离,回答道:“我知道了。”
得到萧昭延的回答,褚言这才放他一马。
但是从萧昭延府上回去的第二天早朝,皇帝把他留下了。
关于娶妻这件事,皇帝不止是让萧昭延罗列适龄女子,还让右相也帮忙了,热心的右相第二天就给了皇帝一张清单。
“朕可以命人去取她们的画像,你从中挑一个你满意的。”
褚言板着脸说道:“我一个也不娶。”
皇帝被叛逆期的弟弟弄得有点恼火,他拍着桌子说道:“我知道你喜欢容貌好的,还特意叮嘱了右相,样貌是首选,你连看也不看,就说不娶?”
褚言盯着皇帝杀人的视线,继续道:“太子和左相这么大了还没娶亲,我也不娶。”
“太子今年过了端午就成亲,怎么,你也要端午成亲吗。”
褚言见这个借口不管用,于是诚实的摆烂道:“我成不了亲,我喜欢男人。”
皇帝听的人都傻了,他像是没听清一样,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我有断袖之癖。”
这话像是一根刺一样扎到了皇帝的眼里,他没有像之前一样对着褚言劈头盖脸的骂,而是愣了好一会道:“喜欢男人,你就养几个脔 宠,何必不娶妻呢。”
“但我又不喜欢女人,娶了她们不是骗人吗。”
“什么骗人,你是皇室嫡亲,我的弟弟,谁能成为你的妻子,是累世修来的福分,就算你婚后宠妾灭妻,日日与男子混迹一处,那也是她的福气。”
系统忽然跳了出来:【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啊。】
褚言:【统哥真男人。】
系统手头还在打游戏,只是碰巧听到这个皇帝的混账话,所以冒出来伸张了一把正义,说完之后,他就继续打游戏了。
系统是可以这么吐槽,但是褚言不行,这毕竟就是这样一个时代,时代赋予了人们思想,而皇帝的这番话,换了这个时代的任何人来听,都要说皇帝是对的。
这是个皇权大于一切的世界。
理论不过,褚言就甩出了一句:“反正我不娶,难道你还能把我绑到洞房花烛夜吗。”
皇帝这会才显露出一点怒气,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对着两边的侍卫道:“把言王爷送回他的寝宫,传我令,禁足半月,你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出来。”
禁足这种事情,对于其他人来说是种折磨,毕竟没办法出门,很是无聊,但褚言有女主寄给他的话本子,有好几本都还没看。
眼下不用上朝,他刚好可以补觉加看话本子。
褚言被禁足的命令,立刻传到了诸位皇子的耳中。
太子是最先得知消息的,后宫之中,皇后做主,太子的消息自然是最灵通的。
在得知这个消息后,太子就去了皇帝的住处,想要为褚言求情,而且他刚好在门口,碰到了七皇子。
太子暗暗心惊,他能这样快的赶来,多亏了母后派来的人的提醒,但七弟是怎么得知消息的。
太子一直被灌输长兄为父的思想,就算七皇子明里暗里和他争,他也没有生气,见了七皇子后,依旧是客客气气的问一句:“七弟也来找父皇?”
七皇子面目含笑道:“太子哥哥也是为皇叔求情而来吧。”
“他那个口无遮拦的性子,不知道说了什么,惹得父皇发这么大火,要禁足半个月。”
七皇子淡笑道:“太子哥哥不必担心,父皇对皇叔,向来是雷声大雨点小,说是禁足半个月,皇叔哭一哭也就没事了。”
虽然说是这样说,但他们两个还是让门口的侍卫禀报一声。
然而皇帝正在气头上,根本不见人,七皇子和太子都吃了闭门羹。
不过太子更加忧心忡忡,反而七皇子却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姬容是第二天上学时才知道这件事的,他也要考春闱了,这些日子都没和褚言鬼混,一直在读书。
再加上他的母妃不受宠,在宫里没什么势力,所以第二天傍晚,才知道了这个消息。
他连饭也顾不上吃,换了衣服,就匆匆去了褚言的住处。
褚言的寝宫门口站着两名侍卫,侍卫拦住了姬容道:“陛下有旨,言亲王被罚闭门半月,不允许任何人探看。”
姬容有些着急,他问道:“这是怎么了。”
“回殿下,我们也不清楚,只是按令行事。”
姬容假意离开了,但是他却绕着寝宫门走了一圈,从褚言特意开的狗洞爬了进去。
姬容嫌弃的拍了拍身上的土,吐槽一句:“真是钻狗洞上瘾了,还在自己家门口开了一个。”
褚言给自己家门打完狗洞,第一个通知的就是姬容,他告诉姬容以后不想被人看到可以从狗洞钻进来。
姬容当时反问他,什么样的情况下,他会不想被人看见。
眼下这就是了。
侍卫看守的很松散,只在大门处象征性的派了两个。
姬容顺利的推开了褚言的房门,然后看到了侧躺在藤椅上,一边张嘴吃樱桃的一边看话本的褚言。
他都快担心死了,褚言却在这里好不快活。
“你都胖了多少了,还吃。”姬容有些嫌弃的看着褚言。
褚言抬头看见是姬容,不由得面露喜色,“你怎么来了,坐坐坐,吃点樱桃,从长安加急送过来的,可新鲜了。”
“我听说一共就送来了五斤,你这至少有两斤吧。”
褚言道:“大概是皇兄觉得罚我罚的重了,就派人送了这个示好。”
“我真是多余担心你。”姬容扶了扶额,叹了口气。
“父皇若是看到你这模样,恐怕肠子都要悔青了,你现在不用上早朝,日子过得可比之前快活。”
褚言道:“这两天有书看,等我看完手头这两本就没什么意思了,等我看完了,你再去给我淘两本回来。”
“我不给你淘,你还是想想怎么出去吧,你到底是犯了什么事,罚你禁足这是破天荒吧。”
褚言也不太好意思跟姬容讲自己的大胆发言,他含糊的说道:“就是皇兄想给我做媒,我不愿意。”
“就为这个?”
“就为这个。”褚言心虚的低下头继续吃樱桃。
姬容没注意到褚言的心虚,他开始思考破解之法。
过了好一会,姬容突然道:“不然你装病啊,往常你一生病,父皇就害怕了,不敢再苛责你了。”
姬容还记得七岁的时候,小皇叔因为不会背古文,被夫子打手心罚了站,结果当天晚上小皇叔就发起了高烧。
父皇震怒,不仅换了夫子,还将之前夫子的官位夺了,自那之后,就没什么人敢真的管着小皇叔了。
“装病?我经常装病啊,现在都没什么效果了。”
“你那叫装病吗,你那叫称病,你连装都不愿意装,我前些日子得了一种祛毒补气血的药丸,这种药丸吃了之后,会在排毒之时,得一场风寒,但风寒好了之后,身体会比之前更健康。”
褚言微微诧异道:“还有这种药?”
“不是太医院的御医弄出来的,是我的一个江湖朋友给我的。”
褚言瞪着姬容,不可置信道:“你什么时候结交的,怎么不给我引荐一下,他会武功吗,江湖是什么样的?”
姬容:“能是什么样的,就是普通人。是我母妃那边认识的人,介绍给了我,总之,你要不要试试,那药已经卖了十来年了,应当不会有事。”
“行,你下次来记得带过来。”
在褚言被关禁闭的第七天,他得了风寒的消息传了出去,传到了皇子们和皇帝的耳朵里。
起初皇帝还以为褚言又在装,可召见了御医之后,他才知道这次是真的,他衣服也来不及换,匆匆忙忙就赶到了褚言的住处。
宫内的消息,传到宫外需要一点时间。
萧昭延也每次都是事情发生后的第二天才能知晓情况。
褚言被禁足时,他淡定的很,毕竟以他的性子,这说不定是赏是罚。
但当听到褚言感染风寒的消息时,萧昭延坐不住了。
萧昭延坐上马车,心中郁丝成结,格外的不冷静。
不就是不想娶亲吗,何苦将他逼到生病呢。
漂亮的王爷19 真哭啦?我看看我看看
褚言因为生病,睡觉的时候格外昏沉,往常他睡五个时辰,现在一天能睡六个时辰,一天的一半都在睡觉。
他中午的时候才醒过来,睁开眼睛的时候,发觉自己的身边已经站了一圈人。
皇帝、太子、六皇子、七皇子、姬容……
平日里和褚言熟或者不熟的,都来了。
褚言这屋子平日里看着挺宽敞,如今被挤了这么多人,一下子就显得有些狭小。
褚言挣扎着想坐起来,却被皇帝按了下去。
“别起来了,就躺着说话吧。”
皇帝都这么说了,褚言也就不纠结了,躺着瞪着眼睛看着皇帝。
他们两个人大眼瞪小眼,最后还是皇帝先败下阵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