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卫子鸩只是一副作壁上观的姿态,没有要发表意见的意思,纵然他察觉到齐昱和严栩洲都在打量他。
下午的农作是要给地松土,然后挖坑放种子。
进行农作的人是两人一组,一个刨坑一个放种子,严栩洲和齐昱一组,褚言和魔术师一组,江佳宁和谷绍元一组。
等到三点钟,日头没那么晒之后,劳作就开始了。
可惜的是,除了褚言能召来三个异能者帮忙干活,齐昱和严栩洲的异能都不适合农作。
严栩洲的异能在日常生活里,也就做饭和点烟有点用。
他们劳作了一小时之后,就靠在田埂里休息。
卫子鸩拿着水壶,走到褚言的面前,把水壶捧起来喂褚言喝水。
劳作的另外两个活人,齐昱和严栩洲也是又累又渴,但他们就没有解语花送上水了。
严栩洲直接道:“喂,那个你,水给我喝一口。”
卫子鸩并不喜欢别人对自己这种态度,所以连眼神都没给严栩洲一个,直接无视了他。
虽然陈深和严栩洲关系不错,而陈深和严栩洲的相处,其实是卫子鸩在操控,但是卫子鸩并不把这段感情看做自己的。
所以卫子鸩不仅不给严栩洲面子,齐昱他也不想搭理。
褚言看到只有自己有水喝,也有点不好意思,他推了推卫子鸩的肩膀问道:“水壶里不是还有水吗。”
卫子鸩用水汪汪的眼睛缓缓望了褚言一眼,低着头不说话了。
褚言立刻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他连忙哄道:“不给他喝还不成吗。”
卫子鸩还是不说话。
“我哪里做错了,你讲出来,我肯定改的。”
“水是我从上面水源打的,自己起锅烧的,我只想给你喝。”
褚言这才知道这水这样来之不易,他还以为就是的得山泉水。
“那我们不给他喝了,让他去喝凉水。”褚言的语气里带着点附和的意味。
“不是不给他喝,是他态度不好,好像我是他仆人一样。”卫子鸩闷闷的说道。
“怎么会!他如果敢这样想他就死定了。”褚言信誓旦旦的要为卫子鸩讨个公道。
卫子鸩这会又柔弱起来了,拉着褚言的衣服道:“还是不要了,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我被人欺负惯了,你不要因为这个跟别人生气。”
卫子鸩这么一说,褚言心里更气了,从前在基地的时候,严栩洲就对他态度不好,现在他求着自己跟他建造新基地,竟然还这种态度,他到底在想什么,想建造新基地还是不想。
褚言抬起头,对着严栩洲喊道:“你过来跟卫彦道歉。”
严栩洲一脸懵的说道:“我怎么了,就要我跟他道歉。”
“你想喝卫彦的水,为什么不能好好说,他叫喂吗,叫那个你吗。”
严栩洲道:“我又没恶意,一时间忘记他叫什么了而已,没必要上纲上线吧。”
褚言看着他,凉嗖嗖的说道:“在基地的时候,你就是这样喊我的,你确定自己没有恶意吗。”
褚言说完,一旁等着的魔术师、谷绍元、江佳宁都站了起来,隐隐有朝着严栩洲靠拢的意思。
严栩洲这个人,讲白了有点慕强心态,齐昱很强,他就服齐昱,态度也很恭敬,但当时他认为褚言没有异能很弱小,而且又什么活都不干,被齐昱保护的像个乌龟,所以他当时对褚言很不屑。
现在知道褚言其实有异能,只是一直被齐昱要求隐瞒之后,他对褚言的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弯,从见面到现在,没再像从前那样喊过褚言大少爷了。
但这不代表,他就不鄙视褚言身边的卫子鸩。
依旧是同样的问题,现在的卫子鸩,看起来就和当时的褚言差不多。
被褚言这样点出之前的事,严栩洲也自觉理亏,对着卫子鸩道了歉。
不过他心里肯定是愤愤不平的,来到齐昱的身边之后,严栩洲还有点无语道:“那个卫彦跟妲己一样,天天在褚言身边拱火,这种人留在我们这肯定是个祸害。”
齐昱看着严栩洲,听着严栩洲的话,忽然想起来曾经在基地的一个画面。
那是外出猎杀虫兽回来之后,严栩洲抱怨褚言一点力气也没出,但是却分走了齐昱大部分虫晶时候的感慨。
他当时说的是:拖后腿也就算了,还要这么多东西,怎么会有人这么厚脸皮。
说这话的时候,褚言也在场,回想起来,已经记不清那时候褚言是什么表情了,但是不是和今天的卫彦一样,只是卫彦表达出来了,褚言却没有。
褚言和卫彦的感情,是爱人?知己?还是褚言纯粹觉得卫彦很像以前的自己。
“齐昱,我跟你说话呢,你发什么愣啊。”严栩洲开口道。
齐昱回过神来,有些歉意道:“不小心想到了之前的事情,你和褚言,以前的事情。”
严栩洲一想到自己以前的发言就觉得头疼,他到底为什么要说那些讽刺人的话,现在好了,褚言比自己异能等级还高一级,他那些讽刺褚言是拖油瓶的话,现在就是在啪啪打他的脸。
“以前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说褚言的那些话,我承认是我片面了。”
严栩洲就是这样,他是个慕强的人,也承认自己慕强,并且认为自己这样是对的。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强才能活下来,他能活到今天,全靠他的这些人生理念。
休息了十分钟之后,又开始干活了。
今天翻耕的土壤种的是土豆,土豆是比较耗费土壤肥力的,但是收成快,两到三个月就能吃上了。
下午五点半,天还是晴的,但是到了六点,阳光就没了,众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活,回到了基地之中。
基地之外,动物们的吼叫声,还有踩踏声层出不绝。
如果仔细去听,还能听到电网外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啃食。
夜晚是属于变异种的天下,各种夜行动物植物,在夜晚会变得格外活跃,而人类的视线在黑暗中受阻,很容易被变异种猎杀成功。
明堂堂的屋内,卫子鸩把今天找到的豆荚献宝一样,交给了褚言。
“这是什么?”褚言不太了解农作物。
“豆角的种子。”
褚言虽然不太清楚豆角的种子对他们基地有什么用,但还是拍了拍卫子鸩的肩膀,给他一顿夸。
褚言这边的屋子,睡的是他跟卫子鸩,另外一间睡的是齐昱和严栩洲。
褚言这边刚夸奖完卫子鸩,就听到有人在敲门。
推开门走进来的是齐昱,他看了一眼卫子鸩,对褚言道:“有时间聊聊吗。”
褚言知道他们两个早晚得聊,所以跟齐昱走了出去。
狼嚎声在黑夜响了起来,给圆月添了几分寂寥。
秋季的夜晚有些凉,风吹过,褚言裹紧了身上的衣服。
“原本,我是想带着你进内城的,你本来以后可以不用出去猎杀虫兽,而是去内城上学,去接受教育。”齐昱开口自顾自的说道。
褚言听着他原本对于美好生活的畅想,心里却没什么波动,他好好的干什么去上学,这学是上不了一点。
齐昱在说完那些之后,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了,转而变得有些失落,他又道:“我从没想过,你是不是想要这些。”
“直到你走的那天,我才反应过来,这只是我一个人的想法,我还没问过你是否愿意。”
褚言很明确的告诉他道:“我不愿意。”
这不只是,厌学小褚的意思,也是原主的意思。
“你口中的那种日子,除了褚言,张言、赵言,无论谁都能满足你。褚言不想成为谁的寄托,褚言只是褚言。”褚言把原主的心里话讲了出来。
“压抑你的异能这件事,我是想保护你,难道我做错了吗。”基地里的人,似乎并不在意褚言的异能,那他这些年的努力有意义吗,齐昱也曾这样怀疑过。
褚言开口道:“我不知道。”
如果一开始就没压抑异能,褚言会比现在更好吗,这谁都不知道。
“是我错了,我只想要你安全,却没想过,你想要有所成就,想要自由。”齐昱苦笑着说道。
“我也是第一次当哥哥,没什么经验,我做错了很多事,也给你带来了伤害,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去弥补这些吗。”齐昱的拳头微微握起来,又松开。
褚言点了点头,这同样也是原主的意思,如果不是不可避免走向了对立面,原主也不愿意失去这个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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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昱终于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他忍不住张开双臂,紧紧的抱住褚言,像是在拥抱失而复得的珍宝。
他激动极了,甚至因为抱的太紧,让褚言发出了抗议。
兄弟重修旧好,齐昱的精神状态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
表面上看,他似乎又和之前一样了,开朗大方,乐于助人,但严栩洲看着齐昱的时候,总觉得他有什么地方不一样。
严栩洲的火焰异能在异能者之中,并不算很厉害,他对火焰的操控,也算不上微妙,他之所以能在末日里活下来,是靠他的所谓直觉。
他总是有一种直觉,当人有什么不对劲的时候,他总能第一个发现,当然,有的时候他的直觉也是错的,所以严栩洲不会以自己的直觉做事。
从前很多次,同队队友想要对他下手,都是被他所谓的直觉发现,让他免于一难。
末世里好人是很难活下去的,他应当算是个好人,资质平庸的好人,所以不可避免的,他没办法做个纯粹的好人。
他站在木房子门口,看着远处褚言和齐昱相拥在一起,他想,生活终于恢复正常了。
严栩洲想要安稳的生活,所以他不明白褚言为什么要离开,在他看来,有那样一个事事为自己考虑,还能带自己进内城的哥哥,他家要祖坟冒青烟才能碰上。
€€€€虽然严栩洲目前只记得自己父母的名字,完全不知道自己家祖上都有什么人。
在他看来,褚言真的很矫情,对他好他还挑三拣四,要他是齐昱,就应该把褚言扔进虫潮里,让他自生自灭,那样他就知道什么是好什么是坏了。
算了,他又不是褚言的哥哥,或许人家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呢。
严栩洲放下帘子,刚要回屋子,却突然看到隔壁屋子的灯也亮着。
卫彦双手环胸,站在门口,他的身上披着一件外套,略有些长的头发遮住了眉毛。
从背后打来的光,让他的脸庞看不清楚,只觉得有什么晦涩的东西藏在下面。
卫彦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目光,朝着他看了一眼,两个人在半空中对视过后,卫彦又收回了目光。
严栩洲那种怪异的直觉又出现了。
他觉得这个卫彦有点似曾相识,可异能者的记性一般都很好,卫彦这种漂亮到倾国倾城的脸,见了一面肯定不会忘了。
熟悉感来的突然而诡异,让严栩洲有点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