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标记通常也只能维持十天半月,不会对彼此造成什么真正意义上的影响。
可哪怕只是十天半月,也意味着这段时间他们将专属于彼此。
当临时标记消失后,omega仍会受到情绪影响,或低落或躁动或脆弱,反复滥用腺体标记的话,甚至需要药物治疗。
那一刻顾屿重重呼吸着攥紧了手心,无法确定沈烬到底清不清醒,更不想无耻地利用alpha的先天优势伤害一个omega,却完全不知道怀里的小兔子在想什么。
灯光颤动,沈烬伏在他肩头,热得微挺肚子,整个人都在想:快点……你杀了我算了!
*
顾屿,alpha男德标兵,绝对的。
沈烬难受得一阵清醒又一阵意识涣散,几乎快要怀疑人生。
如果还有力气的话,他一定会拉着顾屿进厨房,一人一刀,一了百了。
此时的信息素已经交缠得空气都胀热,顾屿好像也呼吸急促,从后面一把搂住他狠狠箍紧,似乎马上就要咬进他后颈腺体进行标记。
沈烬一下浑身发软€€€€再怎么是他主动迎合顾屿标记自己,真到了这一刻,他也难免吓到闭紧双眼、后悔得不敢说话。
可几秒后,他却没觉得疼。
虽然脑子阵阵发热眩晕,但他还是感觉到顾屿的手死死护住了他后颈的腺体€€€€alpha强大的本能趋势顾屿咬下去做出标记,但对方仍皱紧眉头,掐咬的是自己手臂。
血色淤青瞬间浮上来,看起来疼得够呛。
“顾……顾屿?”沈烬一瞬间思绪发烫,人都清醒了两分,“你……掐自己干什么?”
他明知自己心疼,却受着信息素的驱使,整个脑子都不讲理:你居然掐你自己都不肯标记我?
顾屿则紧紧抱着沈烬,半天没说出一句话,只有心在突突跳动:你会疼的……你是omega,我不能让你疼。
他满脑子都是温柔、风度、绅士、尊重、原则,却没想到,有些omega,天生就是欠。
*
屋内春光浮动,顾屿找回一丝理智,想给沈烬拿抑制剂:总比被宿敌alpha标记好,等沈烬清醒了,也不会太过屈辱。
可怀里的人却沉默一瞬,不再像刚才那样软糯求饶,反而和他硬刚:“我这样的omega你都能忍住……掐自己也不标记我……”
“你……是X冷淡吧?”
顾屿一怔,胸腔里的躁动再次喷薄而出,像没听明白:“你说什么?”
“还没说你年纪轻轻就不行……”沈烬颤抖着想摸烟,说得理直气壮,“X冷淡……多少好听点……”
接着沈烬抹抹发红的眼睛,发着抖想从他怀里挣脱:“下次,我换个alpha标记我……”
没有哪个alpha能忍受这种刺激,那一刻顾屿清晰地听到,自己脑子里那根弦真的断了。
他立刻脖子发红,不再能克制自己的躁动,而是一把拽沈烬到身前,问:“再说一遍,你、说、什、么?”
他不允许沈烬脱离自己的控制,对方却仍旧咬着嘴唇,不肯服软:“我说……我tm要去找别的alpha……别的不重要,只要体力好……”
顾屿嘴角抽动,脑海里一下闪过沈烬身边所有alpha的身影。
严泽、贺森洲、电竞社的前辈、游戏里的同城好友、直播间的观众……甚至连许停云他都算进去,所以当即气得捏住沈烬下巴,声音充满alpha的控制欲:“好,我现在就标记你,看看你打算去找谁。”
*
灯光下,沈烬一愣,腺体红得发胀。
他没想到对方真能说出这句话,甚至低头逼问他:“还怕不怕疼?”
“不怕……唔。”沈烬话到一半,就被顾屿拽到了大腿上。
对方从背后箍紧他,声音里夹杂的气息逐渐发烫:“待会可别叫。”
沈烬浑身肌肉都绷紧了,却说:“绝对不叫。”
灯光白得炫目,顾屿摇晃的视野里,只剩沈烬完全暴露在他面前的脖颈。
左手隐隐传来刺痛,他却拿它摁住沈烬后颈,最终停在了腺体表面处。
沈烬白皙的皮肤泛着一层羞赧而脆弱的粉色,摸上去烫而软,很舒服。
如果使坏再拿指腹用力捻动,这家伙还会微微发抖,不堪欺负的样子让人更想欺负一番。
顾屿最后的理智在给沈烬反悔的机会,对方却越发肆无忌惮:“难道还得我先敬你一杯?你€€€€”
这算是沈烬自找的。
脑内的热潮一下淹没理智,顾屿从背后勾过手摁住沈烬身前,不等沈烬说话,他就拿腿轻抖他一下,瞬间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窗外星光忽闪,沈烬尚且反应不及,顾屿的眸色已是重重一沉。
他撩开他后颈的头发,由不得任何人出声反抗,径直对着那烫到发红的腺体咬了下去。
他本来紧张得唇齿僵硬,但alpha的本能却足够强大,强大到仿佛可以驱使他做任何事。
沈烬本能地挣扎半秒,慌乱中不免颤声倒吸一口气,发出声音:“啊……唔。”
声音戛然而止,沈烬拼命咬住下唇,却止不住浑身虚软,有些不堪alpha的信息素冲击。
好在顾屿的臂弯箍稳了他,标记才得以继续。
等标记过程结束,沈烬已然失力要从顾屿臂弯中滑落,但顾屿仍稳稳抱住他,不许他脱离自己的怀抱。
草莓鲜果味儿的信息素像被淋了一层酒,醉人的香气从中散发出来,让沈烬一时分不清,顾屿的信息素气味到底是草莓香,还是白兰地。
但可以肯定的是,从生理上说,此刻的他们暂且属于彼此。
顾屿放低呼吸,淡淡说:“还是叫了。”
“我……”沈烬难得羞到满脸发红,不敢抬眼:艹,这舌头迟早得割掉才算完。
他本打算假装自己没什么反应,甚至反过来嘲讽顾屿不过如此,可忽然间,腺体却汹涌出一股从未有过的热痒,直冲他全身。
他微微一滞,当即心跳发慌、头晕目眩,体内也像灼烧着一股虚火,搞得他视野模糊,意识也快要断线。
眼前彻底黑下去之前,他恍惚看到顾屿急得抱住了他,自己的手也不自觉抓过去,心里只剩了最后一个想法:妈的,丢人。
*
再度醒来时,他发现自己仍躺在顾屿床上,但衣服已经换了一身。
对方见他睁眼,立刻坐过来,听起来很凶:“还知道醒?”
建立标记的alpha和omega之间有种天然的依赖感,即便他俩也不例外,所以沈烬听着这话,总觉得不像凶人,反而更像生气撒娇。
“艹……”他赶紧遏制自己的想象,问,“我怎么了?”
顾屿咬咬牙关,说:“找医生来看过了,说问题不大,但……对我的信息素有点敏感。”
“医生?”沈烬一阵懵逼,刚想问顾屿哪找的医生,又觉得后半句才是重点,“我对你的信息素敏感?”
他回想自己一被标记就支撑不住的样子,只觉丢不起这脸:“不可能,肯定是搞错了。”
“……”顾屿停顿片刻,直直回他,“嗯,搞错了。不是有点敏感,是非常敏感。闻闻就招架不住,何况标记?”
沈烬两眼一黑,却硬着头皮反驳:“一次两次也不能下准确结论。”
他甚至还有心思玩笑:“不然你永久标记我的话,我是不是还得死在牡丹花下?”
永久标记,指的是更近一大步,alpha甚至是需要顶开omega生殖腔口的。
“我不是牡丹花。”顾屿摸他额头试探体温,眼睛不看他,“下不为例,也不会有永久标记。”
沈烬本该松口气,却绝望发现,现在的自己一被顾屿碰就控制不住,刚恢复的理智瞬间消散。
omega很容易在标记自己的alpha面前委屈,沈烬问:“真的……?”
某种意义上说,他在找自己绝情的alpha撒娇,本能地想和对方更亲近,更长久。
顾屿顿了顿,只能咬牙哄着:“也不一定……医生的意思是,就跟脸上涂东西一样,一开始敏感不耐受,多做几次也许能大大缓和,甚至不再有这种反应。”
别说沈烬了,连他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的信息素并不是纯粹的草莓鲜果,而且还带着几缕淡淡的白兰地酒香。
也正是这股特殊的味道,导致沈烬的发热更为严重,直到一个小时前,体温都还显示着38度。
此刻沈烬的体温降下去了,人倒像只喝醉了的小猫,窝在他手边说:“和你玩笑而已,今天只是发情期一时冲动,拿你当个强效安慰剂,下次你易感期可以讨回去,咱俩互不相欠。”
“……我知道。”顾屿回答,“但学长不欠我什么,咬你也挺舒服。”
沈烬差点一口气呛死,顾屿也猛地回神,赶紧岔开话题:“……我去弄点夜宵,万一做多了可以分你。”
他知道自己该马上远离,手却逗弄般无意识蹭了蹭沈烬脸颊,气得他只想把手砍下来扔了。
标记带来的依赖感何止omega会有,alpha同样会对自己的omega产生控制、占有、疼惜的情绪。
出卧室前,他再度屈服于本能,柔声问:“芝士蛋烧喜不喜欢?”
这声音太过温柔,弄得沈烬怔怔的,心里冒出许多迟来的疑问。
我的衣服换过了,谁换的?换之前做了什么?看到了什么?有没有什么反应?
他想想就脸色发热,悔不当初:艹,不会真的因为一个标记就天天撒娇卖软粘着顾屿吧,我刚才是不是还对他委屈了?
他这辈子都没脸红得这么频繁过,所以赶紧翻过了身。
以防万一,他又钻进被窝,严严实实裹起来才回答:“我不饿,你自己吃点现成的东西吧,腿还没完全恢复,别站太久。”
他不敢去看顾屿的表情,自然没发觉顾屿同样心神慌乱,离开时差点再摔一跤。
他只是紧闭双眼假装睡过去,至少,他知道最近不能再随便招惹顾屿,否则,永久标记可能也只是alpha一念之间的事。
几分钟后,顾屿还是走进来,依旧没能和他对视:“芝士蛋烧,剩了两个,吃吗?”
沈烬装作没醒,顾屿便给他掖了掖被角,看起来是打算去客厅睡觉。
黑暗里,沈烬翻过身,假装是被他吵醒的:“你……不睡床?”
顾屿克制着本能的温柔,作势要拎起他:“行啊,那学长去睡沙发。”
“咳,刚才是梦话。”沈烬耍赖不走,“别去客厅了,不然我还是会因为发情期难受睡不好,标记也没有意义。”
但意识到自己又控制不住撒娇了,他补充:“而且你的腿……”
顾屿沉默一会儿,终究在他身边躺下。
虽然两人隔着各自的被子,但标记带来的作用仍能时时安抚发情期的omega,顾屿闭上眼乖乖待在他身旁,很快便一动不动,看来今天也累了。
初秋的夜风很安静,沈烬从被子里掏出一只手来,拉过顾屿左臂,目光落在了那块淤青上。
“当时是我脑子发热控制不好自己,才会怪你不标记我。”沈烬知道他还没睡着,所以轻声说,“在这件事上……还是谢谢你,顾屿。”
“嗯,我知道学长脑子不好。”对方迷糊地应声道,“快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