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死对头的信息素弄哭之后 第35章

沈烬没想到他连这个都记仇:“我只是懒得下来挪梯子的位置而已……!”

顾屿面无表情,眼神里却透出胜利者的得意,气得沈烬提起三角梯就想回杂物间。

但瞥见玄关柜子上多了一束花,沈烬不免好奇:“哪来的向日葵?”

瞬间,顾屿胜利的姿态荡然无存。

“……我买的,家居装饰品。”他舔舔干燥的下唇,回答,“但如果学长想擅自解读为送给你的花,也不是不可以。”

沈烬常年玩游戏,视力却还跟鹰似的:“那朵玫瑰也是?谁拿玫瑰配向日葵?”

顾屿脸上的表情没有变化,大脑却发热。

按他原本的计划,他应该说,这朵玫瑰是花瓣蔫了打折处理的花,看它便宜才将就买来送给学长。

可是真面对沈烬,他又舍不得撒这个谎。

毕竟,他不可能买不起新鲜漂亮的玫瑰,沈烬听了这样羞辱人的话怎么才能不难过?

严重点,沈烬可能会委屈到关起房门哭一整晚,明天就收拾东西离开,再也不要和他说话。

顾屿半天找不到合理的解释,只好当作没听到,硬着头皮转身去厨房做饭。

沈烬满头问号放好三角梯,倒没觉得有什么追问的必要。

他拿起向日葵放到茶几中央,又捡了那支没有任何包装的玫瑰端详,猜测它可能是向日葵的赠品。

正想着呢,顾屿忽然自投罗网从厨房踏出一步,生硬地说:“我想起来了。玫瑰是……买向日葵的赠品。”

好了,这下肯定不是赠品了。沈烬皱皱眉,玩笑道:“赠品?我看是专门买来送给我的吧?”

顾屿站在厨房门口不动,半天才垂眸淡淡说:“不是。”

“不是?”沈烬看看手里的花,遗憾回答,“好吧……还以为我第一次收到别人送的花了。”

“……”顾屿问,“学长没收到过别人送的花?”

“你废话。”沈烬怀疑他挑事的,“都以为我是alpha,我又没谈过恋爱。”

顾屿沉默片刻,说:“那朵玫瑰是我偷的。学长要是喜欢花,下次我再买一束送给学长。”

沈烬震惊至极,凑到厨房门口说:“你tm宁愿承认自己偷花,都不愿承认是买来送我的?不就是个出院慰问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顾屿背对着他,气得调酱料的磕碰声都大了,“随学长怎么认为。别干扰我做饭。”

沈烬晃着手里的花枝,非要在门口待着:“我偷师学厨不行?”

周围是肉类化冻的淡淡腥味,两人拌着嘴做完了这顿饭,玻璃门如常映着他们双双重叠的身影,映着窗外万家灯火,也映着顾屿心中所有疯狂生长的、不受控制的奢望。

*

这一夜,顾屿本该比平时放松。

明天终于周末,他不用再去学校,可以抽出一整天的时间陪着沈烬。

但正因如此,他才辗转反侧,根本睡不着。

就在刚才,沈烬一如往常和他打招呼说要去睡觉,他却发觉自己竟然……舍不得。

这些天来,他总是舍不得沈烬一个人待着,舍不得沈烬关上房门,舍不得沈烬沉默不和他说话,更舍不得的,好像是沈烬本身。

哪怕只隔了一堵墙,思念也汹涌在他胸膛,弄得他满脑子是沈烬的身影,折磨得他完全无法入睡。

明明是再寻常不过的一天,他却盯着漆黑的天花板,四肢如溺水般沉重,发觉自己或许已经死到临头。

今天是几月几号?

他看看手机,记住了这个再平凡不过的周五。

黑夜里,顾屿做着最后的挣扎,不想就此对自己宣判。

但周围空气却毫不留情地传导来沈烬疼痛的咳嗽声€€€€听上去,沈烬是极力忍了,没能忍住。

顾屿紧皱的眉头深至最后一分,心再也坠不住那块大石,它连绳带石头掉下,终于扯得他的心脏血肉模糊。

他对沈烬,何止会紧张,何止会吃醋,何止会舍不得,又何止会心疼。

他就像个无药可救的恋爱脑,每一分每一秒都煎熬地想着沈烬,想着,能一直待在沈烬身边就好了。

那么,他喜欢沈烬的可能性有多少?

他的最后一丝理智算出了那个数字:这一次,+110%。

连带着此前的10%、30%、50%,一共增加200%。

加上验证开始前本来就100%的可能性,他的所有挣扎被判无效。

所以,这场验证的结果是€€€€他300%,喜欢沈烬。

第42章

黑夜告诉顾屿,这份喜欢意味着什么。

从此他和沈烬不再是单纯的死对头关系,他失去了缠着对方的借口,不能再要求对方养好身体和他打架,除了电竞社的活动,他恐怕不会再有太多机会和沈烬说话。

或者说,他会自觉一点,连带着电竞社也退掉。

以C大的占地面积和双方课程时间差为计算基础,只要不刻意见面的话,整个大学期间他和沈烬相见的次数大概率不会超过15次。

他紧闭双眼,竭力想压住胸腔里的冲动。

可震在耳边的咳嗽声却不放过他€€€€黑夜里,沈烬大概是怕打扰他休息,于是拿被子捂住脑袋,声音的确变小了,但也变闷了。

所以那一刻,顾屿终于忍无可忍,翻身下床闯进了另一头的卧室。

*

不算太大的房间里,两个人的呼吸交错,清晰可闻。

“顾屿?”沈烬一惊,忐忑问,“……吵到你睡觉了?”

他慌忙压住喉咙里涩痒的刺痛,说:“我明天还是回宿舍,或者找家宾馆住几天€€€€”

可下一秒,顾屿却直接将沉重的呼吸压到他耳边,声音微愠:“谁让你住酒店回宿舍了?”

沈烬喉头发紧,说:“但你白天还要上课做题……”

“……”顾屿气得语速加快,“你都拿被子捂着自己了,怎么吵到我?再不济我也有耳机。”

“我来找你,不是说这个。”

窗外泼进一片清澈月光,沈烬还想说点什么,顾屿却不由分说倾身而上,一半体重压在他身上,另一半则由双臂支撑,死死将他限制在了身下。

这个姿势下沈烬没法动弹,他尝试着扭开肩膀,半天挤出几个字:“那……你想说什么?”

这是做了噩梦?还是担心我半夜死这儿?

……或者干脆点,易感期发作?

同为男人,一些危险的想法立刻在沈烬脑海爆炸,他慌忙蜷成一团,暗地里捂住了微凹的腹部,先打预防针:“……今天不行。”

他还疼着呢,绝不能这时候答应和顾屿互相解决“麻烦”,给钱也不行。

不管怎么说,成年后的第一次正面“单挑”他都要掌握主动权,由他在上。

但那样的方式据说很消耗omega的体力,他怕现在的自己会承受不住信息素冲击,浑身失力被顾屿笑话,于是他又强调一遍:“等,等等再€€€€”

“学长……”但听起来,顾屿忍不了了,“能抱抱你吗?”

对方压低了本来就温柔低沉的嗓音,听起来已经没有半分少年时代的影子。

沈烬的脸色霎时被这声音撩得发烫,面前的人显然不再是和他互亮拳头的幼稚少年,而是一个成熟饱满、连温柔都带着侵略性的成年alpha。

所以沈烬连声咳嗽,整个人都在颤动:“抱……抱我干嘛?”

顾屿却不顾他的回答,直接将他抱起拥入柔软的怀中,说:“还疼?”

沈烬微愣,不自觉便带着三分羞怯七分眷恋,窝在顾屿怀里舍不得动:“嗯……还疼。”

管顾屿想干什么,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享受alpha的体温了,他不吃亏。

对方闻言,一边轻拍他的背,一边拿了松软的睡衣外套披在他身上,将他整个人都护在身前,说:“我陪着你就没那么疼了,好吗?”

“生病了就不要再拿被子捂着自己,空气不流通会更难受,知道了吗?”

大概,顾屿还是希望他早点养好身体,早点和他打架。

但沈烬偏偏抵抗不了这种被人精心呵护的感觉,反而小心翼翼陷入对方怀抱,轻声回应:“嗯,知道了……”

真难得,他没再满嘴儿子孝顺,而是胆子大起来,学着别人那样用软软的声音撒娇:“那,那你等我睡着再走,好不好?”

他想,便宜不占白不占,他错怪了顾屿,对方人品正直,从前躺在一张床上都没有过越线之举,如今也不过是想安慰病人,他根本不该怀疑什么。

然而沈烬没想到,自己会在几秒后就被现实迎头痛击。

顾屿嗯了一声后,居然没有像从前一样沉默抱着他,而是忽然问出了一句话:“学长……我能亲你吗?”

听语气,就像在问他明天早上吃什么。

沈烬狠狠一愣,五指瞬间蜷紧,整个人都吓清醒了:“啊?”

好几次了,沈烬好像根本听不懂顾屿嘴里的汉语:“你,你说什么?”

空气死寂,顾屿的嗓音如同松柏上融化的冬雪,清澈冰凉:“我说……我想亲你。”

他紧张得睫毛微颤,却依然保持着alpha冷静的强势:“现在就想。”

沈烬的胸口本来就痛,这下更是紧得难受。

他整个人恍神,跟中邪似的,差点想立刻搂住顾屿脖子贴上去满足对方的愿望,但理智仍拨弄着他脑海里紧绷的那根弦,迫使他问:“亲我?你,你总得给我个理由吧?”

面前的alpha肉眼可见地抖了抖睫毛,艰难回答:“理由是……我在梦游。”

“……你当我傻?”沈烬回过神,心里忽而被莫名的冲动和期待胀得满满当当,说,“回,回答错误。”

两人拥抱着,顾屿干净松软的发丝扫得他脸上、心上都痒痒的,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等什么回答,只知道自己紧张得要命,连鼻腔都开始发酸,还暗自抓紧了顾屿的衣服。

沉寂的月光里,顾屿烫得吓人的呼吸紧贴着沈烬耳后。他咬了咬牙关,搪塞说:“那,易感期快到了……想亲。”

沈烬沉吟一声不认,他只好再次改口:“怀念奶油味薯片的味道了……想亲。”

这下沈烬更不认了,急得要推开他挣脱他的怀抱:“你随便找个人亲不行?奶味儿omega不是到处都是吗?”

20年来,沈烬一直觉得自己脾气还算不错。

所有极端情绪几乎与他绝缘,但偏偏面对顾屿,他总是会失控、会任性、会冲动、会伤心,也会平白无故着急€€€€就像此刻,他居然轻易生起气来,恨不得撬开顾屿的嘴,研究研究对方的喉咙到底什么构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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