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序心想是啊,被偏爱时自己才知道能够有恃无恐。
“等过完年,要不要跟文州商量一下补办婚礼的事情?”
时序听到这句话又是心脏咯噔一跳,不过他脑经转得快:“还是先不了吧,之前文州跟我说过怕我被外界知道会担心我的安全,在集团我们都是隐婚没让人知道的。”
章雯诗也没提出异议:“对,文州这个做得还是比较谨慎,公布反而没什么好处,还总是提心吊胆的,还是低调一些的好,那就以你们的意思为准吧,等合适的时候在举办也可以,妈咪就不插手了。”
“谢谢妈咪。”
“这嘴巴这么甜过年肯定得给个大红包。”
“嘻嘻。”
……
两人又聊了一会家常,不外乎就是了解一下平时跟陆文州怎么样,最近在做什么事情,一些作为母亲的叮嘱,就没有其他的了。
时序松了口气,反正只要不要聊到关于婚礼的事情就还好。
……
从卧室走出去,正好看见陆文州就靠在门边,像是一直在等他们出来。
陆文州见时序跟妈妈走出来,便朝着时序伸出手:“聊完了?我妈没欺负你吧?”
章雯诗无语得粤语都飙出来了:“你个衰仔,我是恶婆婆吗?”
“没有,妈咪就是让我好好学习。”时序牵上陆文州的手,仰头看向他,笑弯眼梢:“还说要给我发大红包~”
陆文州挑眉:“就这么简单?”
“不然呢。”章雯诗见他们俩也就一会功夫没见过就牵紧手了,打趣道:“我还能吃了你的bb猪吗?”
陆文州耸肩,然后就看见时序朝他伸出双手,满眼期待望着他。
“那你会给我大红包吗?”时序眨巴眼问。
陆文州就知道他要问,他自然早就准备好了,伸手握住这双蠢蠢欲动的手:“晚上再给你。”
“哦~”
陆文州见时序开心又不敢笑得太明显,实在是太可爱,没忍住捏捏他的脸。
夜幕降临,维多利亚港的烟花汇演点亮夜空。
诺大的餐厅里,数十个杯子清脆碰杯的声音融入烟花盛放中,还有那一句‘新年快乐’。
时序双手举着酒杯,跟这一大家子人碰杯,他们说的是粤语‘新年快乐’,他不会说,自然是浑水摸鱼的跟个尾音,然后就被旁边的胳膊肘碰了一下,愣了愣,看了过去。
就看见陆文州弯腰凑到他耳边,对他说了句‘宝宝新年快乐’。
是用普通话说的。
是在这一家人里,唯独留给他的偏爱。
他耳朵一热,双手举着酒杯跟陆文州的酒杯轻轻碰了一下,笑着小声回他一句:“新年快乐。”
陆文州见这小祖宗连个称呼也不带,心想今晚怎么也得给他喊声好听的。
暂时放过他,然后环视看向面前的一家人:“今年是我带时序回家过年的第一年,从今以后我希望大家可以好好相处,特别是你们几个小的,喊我小叔,就得喊时序小叔叔。”
陆文州话都放了,更何况还是一家之主的地位,几个晚辈哪里敢说什么。
而一向在家里娇生惯养的陆恩琪陆恩逸姐弟两人更是知道是点他们了,先举起酒杯给时序敬酒,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说着祝福语。
“小叔叔新年快落。”
时序见下午才刚给他下马威的两姐弟现在也只能够乖乖的给他敬酒,听着这句不是很标准的普通话,也听得出尽力了,他也不是爱计较的人,毕竟自己也怼回去了,便跟他们碰了碰杯,当作一笔勾销:“恩琪恩逸新年快乐。”
陆恩逸陆恩琪开了这个头,剩下的侄子侄女自然也是要礼数到位。
于是场面看起来就是,一个两个看起来都比时序年纪大,却都要给时序敬酒,在这四个晚辈中年龄不占优势,他就纯粹是占了个辈分大。
小辈的礼数到位了,时序自然得给陆文州的哥哥姐姐们敬酒。
不过今年就回来了一个大哥跟最小的姐姐,其他都在国外,在场的晚辈四人,除了陆恩琪跟陆恩逸,另外两个都是大哥的儿子,陆恩浩和陆恩瀚,都已经是成了家,就是还没有孩子。
碰了一圈,手里的红酒见底。
“好了,不喝了。”
时序喝了两小杯后是有点上头,呆呆的看着自己的酒杯被拿走后,才反应过来看向陆文州。
陆文州让菲佣拿两杯橙汁过来,回过头就对上时序懵懵望着自己的样子,知道他已经不能再喝:“这两小杯就可以了。”再跟家里人解释一下:“他胃不好,不能再喝了,我们就喝橙汁。”
他也不喝的。
三姨听到这也没说什么:“今晚的酒我们就喝到这里,都喝饮料吧。酒喝多对身体也不好,特别是你们几个小的,多跟你们小叔学习一下,酒少喝,还健身,恩逸你再不加紧锻炼少喝酒你小叔都要年轻过你。”
时序听到提到了陆文州的名字,非常认真且努力的听着这句话,但无奈说太快没听懂,皱着眉毛。
啧,听不懂啊,说什么呢。
全然没发现身旁的人把他所有小表情尽收眼底,眼里满是笑意。
平安无事的吃完这顿传统的年夜饭,就到了发红包的时刻。
时序早有听闻过广东地区的红包,当他从长辈手中接过红包时,发现都是沉甸甸的,怎么摸估计都是上万的,而且他结了婚还能拿红包,这也让他有点意外。
晚辈的红包都是陆文州准备的,至于多少他没有问过,不过按照陆文州的性格肯定都是只多不少。
墙上的古董时钟走到十一点五十分,即将迎来新年。
“序序不会喝酒是不是?”
章雯诗跟陆文州送走了那两家人,走回客厅,发现时序已经窝在沙发上睡着了,菲佣正过去给他盖毯子。
陆文州见况无奈走到沙发旁:“他不会喝,就是单纯想喝,酒量很差的。”说完弯下腰把熟睡的小祖宗抱了起来,跟抱小孩似的。
“文州。”
陆文州稳稳的抱着时序,听妈妈喊自己,侧眸看过去:“怎么了妈?”
“我知道你想培养他,让他在你身边站稳,但毕竟他年纪还小,不要给他太大的压力。”章雯诗走到睡着的时序旁边,见这张睡着的脸跟天使宝宝一样,实在是令人心软,轻手拍了拍。
陆文州皱眉:“我什么时候给他压力了?”
章雯诗看向儿子:“你没给他压力吗?那就好,可别人给吓跑了,比序序大大那么多谦让着点。”
陆文州心想他恨不得这个小祖宗是个笨蛋,只会跟他撒娇那种,听到脖颈处的哼唧,他把时序抱稳:“知道了,我先抱他上去休息,妈你也早点休息吧。”
“好。”
接近零点,维多利亚港的烟花愈发的灿烂,仿佛是在铺垫着即将跨年的那一场更盛大的烟火。
陆文州把时序抱回卧室,弯下腰正想把他放回床上,却被抱紧脖子。
“……看烟花。”
“嗯?”陆文州垂下眸,看着睁开眼的时序。
兴许是喝了酒,脸颊泛着红,眼尾染着绯色,双眸湿漉漉的,看起来就像是在撒娇,就见他伸手指了指窗外。
“看烟花。”
陆文州笑出声,低头亲亲他:“都醉了还知道看烟花吗宝宝?”又托着他的臀部把人面对面抱起来,往阳台走去。
阳台宽敞,遮阳伞下放置着沙发跟玻璃桌,冬末还很冷,更别说在半山,夜越深温度越低。
陆文州从身后环抱着时序,知道他冷得在发抖,将人裹在大衣里,也有些无奈,低下头看着时序:“不冷吗宝宝,其实在里面也可以看见烟花。”
时序迎面吹着冷风,吸着鼻子,鼻头被吹得红红的,他双眸神采奕奕的盯着不远处的烟花,绚烂的烟花倒映在透彻的眸底:“好冷啊~”
陆文州被怀中的长发掠过脸颊,惹得心头酥酥麻麻,又听到时序兴奋的说着‘好冷’,似乎是察觉到他心情很好,唇角微陷:“宝宝,很开心吗?”
“开心啊。”时序认真点头,他趴在栏杆上,望着不远处的烟花,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还有一分钟零点了。”陆文州把时序抱紧,将脸颊贴着他微凉的脸颊,顺着他的视线一同望向维多利亚港:“有什么想让我实现的愿望吗?”
“你怎么知道我明天生日?”
陆文州怔住,时序明天生日?怎么可能,他记得时序的生日是在四月份。
“我明天过生日哦。”时序侧过脸说话。
不经意间,柔软微凉的唇瓣擦过脸颊,惊扰了原本平稳的心跳,在接下来,天空瞬间绽放了一场比刚才还要盛大的烟花秀,彻底点亮了夜空。
陆文州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见怀中的时序举高手,半个身体趴出栏杆,兴奋的冲着耀眼夺目的烟花挥手。
“我25岁咯~~~~”
烟花还在不停的绽放,‘嘭’的一声又一声,与这声热烈的自我欢呼融为一体,也干扰着脑海里理智的弦,反复思索着为什么。
陆文州眼疾手快把时序抱回来。
时序在陆文州怀里转了个身,仰头望着他:“你又老一岁了,我又大一岁了。”
陆文州抱稳时序,见他站都站不稳,却望着自己笑,微醺让时序笑起来的样子有很可爱的顿感,他还在思考着为什么是25岁,就听到时序又问。
“你知道我今年几岁了吗?”
陆文州:“23岁。”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时序多少岁。
“错误,我今年25岁了。”
陆文州心头一怔。
时序轻轻拉住身前的大衣,仰头望着他:“陆文州,我25岁了。”又踮起脚,捧住陆文州的脸,笑着凝视着他:“我是25岁啦。”
眉梢舒展,笑容灿烂的青年背后是绚烂耀眼的烟火,就如他此时的笑容那般,烟花都成为他的背景,在某人眼里这样的笑比烟花还要夺目美丽,能让烟花失了色。
融入背后的夜里,就像是一场梦。
陆文州一把将人紧紧的抱入怀中,结实的臂弯完全搂着清瘦的背部,光影落在他紧绷的侧脸,脖颈处因隐忍克制青筋若隐若现,将所有情绪收敛,轻声温柔道:
“宝宝,你的生日是4月份,现在才2月份我们还没过生日,你现在连23岁都还不到。”
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声音有些颤抖,都不知道在害怕什么。
“错误。”时序皱眉摇头,低下头喃喃道:“……我25岁了。”
陆文州抵着时序的额头,音量克制到最低,他轻轻的摩挲着对方的后颈,语气像是连哄带骗的问:“宝宝,那你告诉我为什么是25岁。”
时序被宽大的臂弯跟大衣包裹在怀里,本就微醺染着绯红的脸颊此时更是红扑扑的,他歪着脑袋,仰起头,对上陆文州深沉而又隐晦不明的视线中。
四目相对,空气仿佛停滞一瞬。
一声带醉又灿烂的笑让陆文州脑海里困扰疑惑又紧绷的弦,在脑海里颤动着,青年背后耀眼的烟花还在绽放,这样的笑,让弦顷刻间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