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把牛皮文件袋放回屋里,再走出来,朝着正在卸货的工人们稍微提高音量说道:“大哥们,可以暂时停一下手中的工作吗?”
这一声让大家都停下了。
时序走到车道上,看着这些工人大哥们:“大哥们,我现在不需要你们再卸货,我需要你们把这些东西全部搬回去,钱陆文州给你们多少,我三倍给你们报酬,包括租车的钱。以及这些东西你们全部可以拿走,转卖或者是自己用都可以,很多都是新的,如果不介意的话,哪个大哥家里有男孩跟我差不多大应该都可以穿。”
……
于是最后,用了三倍的酬劳终于将这些东西从哪里来的,再分下去,反正这个房子里也不能有这些东西。
既然选择分,剪不断理还乱的东西,还是不要觉得可惜。
毕竟衣服里面很多衣服都是跟陆文州同款。
“辛苦薛管家跑一趟了。”时序见工人们开始把东西都搬回去,这才看向身旁的薛管家:“从前多亏了您的照顾,也很感激兰姨跟李嫂,是你们让我感受到了长辈的关心,在庄园有家的感觉。”
薛管家是个称职的管家,他知道什么不该问,什么不该说,也知道可以选择性说一些:“陆总的父亲当年就是因为酗酒身亡,所以陆总一直非常反感喝酒。”
时序听出了言下之意:“所以他昨晚喝酒了?”
薛管家:“割舍一段感情总是需要一些手段。”
“那就让他别喝酒,酒柜上面可以贴‘狗跟陆文州不能碰’,年纪也不是能让他胡来了。”时序转身走进屋:“薛管家再见。”
门缓缓关上。
薛管家:“。”
这些招怪耳熟的。
要不然说这两人的脾气真的是像。
回到屋后,时序走到沙发上坐下,把牛皮文件袋打开,里面有好几份文件。
在抽出第一份文件时,他的表情瞬间僵住。
€€€€字迹鉴定书
这是一份字迹鉴定书,甚至附上了鉴定的字迹,一份是养子的字迹,从前读书的笔迹等等,而另一份是……他签过名的婚后财产协议书,后面的鉴定结果为:
【经鉴定,二者笔迹非同一人。】
他拿着文件的手轻颤,眸光微闪。
……什么意思。
€€€€我……我不能签,签了没有法律效力的。
这是被陆文州反将一军了吗?
紧接着,这份鉴定后还有一张复印件,复印件带着被揉皱的痕迹。
在他看见复印件的内容时,仿佛血液瞬间从脚底逆流而上,五月的天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这是一份思维导图,看似脏乱无法的内容,其中的两个分支让他瞳孔紧缩。
时序1
时序2
最后是,时序1≠时序2
时序2=宝宝
……什么意思。
€€€€宝宝,生日快乐。
脑海里忽然浮现了这件事,那天是2月17日,是他的生日没错,当时他疑惑过为什么陆文州会知道他的真实生日,所以呢,陆文州是怎么知道他天是他的生日。
这张思维导图又是什么意思?
字迹鉴定书,分析两个时序的思维导图,难道……
陆文州早就知道他不是“时序”吗……?
不对,陆文州早就怀疑过了,不然为什么给他找心理医生。
不对,还是不对,那知道他真正的生日这件事又要怎么说?
难道……
陆文州也是穿书的?!
不对不对不对,那也不对,这个实在离谱。
他立刻拿起手机,打开通讯录的瞬间,指尖顿住,置顶的位置‘恋爱脑资本家’映入眼帘,忽然发觉这几个字实在是太过于掩耳盗铃。
然后把备注给改了:
改成了【前夫资本家】
于是才拨通电话,约莫等了十几秒,电话接通,那头传来陆文州云淡风轻的声音:
“怎么了前夫?”
时序拿着手中的文件,深呼吸,把疑问说出口:“陆文州,你为什么要在2月17号跟我说生日快乐?”
电话那头沉默着,像是在思索。
时序又换句话问:“或者是,你为什么会觉得2月17号是我生日?”
第76章 五千万76
“你猜。”
电话那头,沉默许久,就云淡风轻来了那么一句。
时序额角突突:“陆文州,你那么认真画了思维导图,就回答个‘你猜’?”
“我学你的,你不就是最喜欢让我猜吗?”
时序深呼吸,压下心头的烦躁,他听着陆文州这么不着调的话,怎么也觉得这男人不应该是这样的性格:“那……那你把这个给我不就是要我€€€€”
‘要他问’的关键字眼还没出,就被径直打断。
“时序,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我觉得我们既然已经离婚,你就不应该再这么依赖我,遇到事情要多思考,怎么什么都要来问我,现在是没我不行了?还是你是想要跟我旧情复燃?”
时序:“……”
“如果不是,请你挂断电话,不要再纠缠我,如果不挂断€€€€”
嘟€€€€
时序果断的挂断电话,将手机丢到一旁的沙发上,站在落地窗边盯着花园外头的鱼池。
怎么都想不通,上次真的没多想,还以为真的只是巧合。
但思维导图都列成这样还是巧合吗?
给他找来心理医生是为了试探他吗?
时序1≠时序2
时序2=宝宝
他顿时烦躁的抓了抓脑袋,啊啊啊啊到底是为什么啊!!结果不小心扯到头发疼得倒吸一口气,放下手时,就看见被自己拔掉了两根头发。
当真是,剪不断理还乱了。
气死他了,剪头发去!!!
。
电话那头。
“……”
陆文州淡定的放下手机。
薛管家给自家陆总递上苦咖啡一杯:“谈不妥?”
“谈什么。”陆文州接过咖啡,抿了口,尝过味道后拧眉,看向薛管家:“这个味道怎么跟平时不一样?味道太苦。”
“您一直喝的都是瑰夏红标。”
“这次很苦。”
“是你心里苦。”
陆文州:“……”
落地窗外的光线投入诺大的书房,落在背靠椅背的男人身上,兴许是昨晚的消愁行为,金丝眼镜底下的眼眶泛着轻微的血丝,尽管熬到几近清晨未睡,但身上熨烫笔挺的黑衬衫依旧透着一丝不苟。
薛管家见自家陆总没说话:“小夫人刚才€€€€”
“什么小夫人。”陆文州沉下脸,他抬眸看向薛管家:“我不是让你改口喊时先生吗?你刚才也是这样喊他的?”
薛管家正想说不是,结果就听到自家陆总问:
“那他是什么反应?”
薛管家:“。”强压下唇角的弧度,淡定道:“没,我是喊的时先生,您吩咐的我怎么会出错。”
陆文州表情有那么一刻的不自然,很快也就恢复淡然,随后慢条斯理端起咖啡又喝了口,过于醇厚苦涩的口感在味蕾上冲击着:“东西都给他了?”
“时先生都丢了。”
陆文州端着咖啡杯的手一顿,掀眼皮:“什么?”
“时先生觉得碍眼,就用三倍的报酬让工人们把东西原路搬回车上,然后让他们把东西都给分了或者拿去卖也可以。”
一声轻笑在书房里响起。
“他现在是有钱了,都会这样挥霍,说丢就丢。”
与此同时,咖啡杯放回桌面,放置的力度稍微有些大,咖色的液体溅了些许出来。
薛管家一贯处事不惊,淡定走上前,抽了两张纸巾将桌面擦干净,听到这句话心里想,还不是您教出来的,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有能力按照每天五千万零花钱这样的规格养爱人。
他还是顺着自家陆总的意思:“对,里面还有很多情侣装,怎么说丢就丢。”
陆文州看了薛管家一眼,深呼吸。
薛管家把纸巾丢到旁边的垃圾篓里,又道:“而且他也没有学到陆总的好品质,比如在家里应该要穿鞋,应该要保护好自己,刚才看见他光着脚走出门,之前右脚不是还受过伤。而且脖子上好像还受伤了,缠着一圈纱布,看起来挺严重,眼睛也很肿。”
这句话说完,书房陷入沉寂。
“谁让你说这个,先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