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上
照影比我早到了一会儿，我俩坐下开始做造型。他看我的目光太热烈，我侧脸都快被他点着了。
我摸了摸自己的嘴角，确定那儿没粘上中午的饭粒：“你在看什么？”
照影怔了怔，说了句：“没有，就第一次见你长发，很……好看。”他忽然有些局促地别过头，脸上肉眼可见地泛起红。
好像第一次看见这小孩害羞。
今天确实是我第一次以粉棕色新发型出镜，本来心里还挺忐忑的，照影这个反应无疑给我增强了信心。
“谢谢？”说完我摸了摸鼻子，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我俩就这么表情僵硬地并排坐着，好像在比谁脸更红一点。
造型师给我吹了个蓬松的中分刘海，抽取侧面的一小绺头发，缠着金色丝线往后面编了一条精致的鱼骨辫。照影的头发比上次我见他的时候长了很多，发型师把他的头发侧分后向后抓，做了一个最近很流行的湿发背头造型，一簇头发很自然地垂在额角，更增加了一分不羁和乖张，像一头眼神凛冽的小狼。
我忽然想起那天看直播上看不懂的弹幕，于是开口向见多识广的男大学生请教：“你知道粉丝说的‘分化成A’是什么意思吗？”
“哈？”照影转过来，挑了挑眉，“你这是问我还是考我？”
“我当然是虚心向照老师请教。”我投以求知若渴的眼神。
“嗯……意思就是，”照影就笑，“祝我期末考试每门功课都拿A，A是最高等次。”
他说完，给我做发型的小女孩就噗一下笑了，我顿时感觉有些不妙：“真的假的？你是不是耍我呢？”
照影嘴上说着没有，却笑得更贼了。
活动方给我们准备了情侣装，我的是连帽卫衣＋长风衣，照影的是高领羊毛衫＋针织开衫，都以奶茶色和白色为主，看起来很温暖，很有冬日氛围。
从走出化妆间的那一刻，全程直播就开始了。说句没见过世面的话，我出道到现在加起来都没见过这么多人……？牛油果TV居然有这么多员工吗？
一推开门，门外被围堵得死死的，连下脚的地儿都没有，我都不知道该往哪儿走了。照影估计也一样，他一个在校大学生更没见过这架势了。
两位工作人员一左一右维持秩序，拨开人群给我们让出半米宽的通道。作为哥哥，肯定得多担当一些。我往前站了一步，主动走在了前面。
我们的任务是给两层楼的工作人员送上小礼物。我和照影一人拿着一个糖罐子，一边走一边把糖果分发给周围的人群。说是“走”，但实际上只是在艰难地“挪”，移动的人墙把我们完全围住了。
我在前面开路，接连被踩到好几次，手臂也被撞得有点发麻。我一边提醒大家注意安全，一边保持微笑、露出八颗牙，从怀里的糖罐子里掏出一大把彩色糖果。女生们叫着我和照影的名字，兴奋地说“谢谢喜糖”。
走到半程，前面严重拥堵。虽然工作人员已经努力在维持秩序了，场面仍然有些混乱。我被人绊了一下，一下子失去平衡往前倒，多亏照影及时伸手拉住了我。
他等我站稳后才松开手，但没有完全撤回去。他的手隔着一点距离虚虚护在我的腰上，人也贴近了一步，我的后颈几乎能感觉到照影的体温，吐息间的温热气流轻拂起我头顶的碎发。
虽然我们还是一前一后的站位，但实际上已经从我挡着变成了他护着。他一把抓了太多糖，自己那罐已经发完了，于是伸手过来拿我的，这动作好像从背后把我整个环住了。人群中一阵骚动，大家都举着手机咔咔咔360度一阵猛拍，更不肯移动了。
照影一边往前走一边把我和人群隔开一小段安全距离：“谢谢大家，小心脚下，让出一点通道，前面还有小伙伴没有拿到糖果哦。”
路过一个格子间的时候，照影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忽然停下来。他从我的糖罐子最里面翻出一颗费列罗，和站在办公桌旁的女生对话：“姐姐，我可以用这个和你换暖贴吗？”
这声“姐姐”杀伤力太大了，那女孩又紧张又激动，连着说了好几个“可以”，脸上迅速飞起两朵红云。我注意到她的手机壳上印着我和照影的两个大头，小脸红扑扑，我的头上还长了朵小粉花，怪可爱的。
就这样异常艰难地挪啊挪，终于移动到了演播厅门口，直播需要暂停十五分钟，留给我们做准备工作。造型师让我坐下，说我头发被人碰乱了，要重新整理一下。
忽然我风衣的衣角被人牵了起来，有什么东西碰了碰我的腰。一开始我以为是工作人员给我戴麦克风，转头发现是照影。
他半蹲在我旁边，手里拿着刚刚用费列罗换来的暖宝宝，揭开粘贴面，贴到我风衣里侧。
“啊，干嘛给我这个……”我没想到他那两个暖宝宝是为我换的。
“不是感冒了吗？”照影把暖宝宝贴好，按紧，“别冻坏了。”
“……谢谢。”很快，身上就暖和起来。
“别光说啊，得请我吃饭吧。”他挤在我旁边坐下，托着下巴眨了眨眼睛。
而此刻，我的脸已经比风衣里那两片暖宝宝更烫了。
好在直播很快就开始了，我迅速进入工作状态。
这种直播流程都差不多，打招呼、聊聊近况、回答粉丝提问、做小游戏、抽奖。今天的主持人明显做足了功课，或者本身就是CP粉。
一上来就cue了我的新发色，说很特别很漂亮。我说谢谢，然后分享了一下初次接发的体验。主持人很自然地引申了一下话题：“听说因为这个新发型还发生了一些小误会是吗？”
照影笑了笑：“不怪花老师，是我的失误，没想到大家都带着显微镜看直播，这种细节也能发现。”
主持人继续深挖这个话题：“所以平时二位也会经常互相发照片吗？”
“也没有吧……”我实话实说。
“是我缠着花老师想看新专辑造型的，然后花老师就发给我了。”照影倒是一脸坦荡，他转头问我，“我是不是第一个看到这个造型的人？”
“除了队友。”我说。
“好吧，除了队友。”照影摊了摊手。
主持人雨露均沾，开始夸照影：“真的很棒，这个新造型，还有照影老师今天的发型，也特别帅气哦！”
照影的表情微妙地变了变，好像想到了什么，忽然偏过身体紧挨着我：“不仅是发型，今天的衣服我也很喜欢，是情、侣、装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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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照：是情、侣、装哦：）
第15章 -下
继续聊天，主持人说：“我们知道《偷偷》原作小说在连载的时候叫《第七十三个吻》，剧里的吻戏也是特别多，那拍摄的时候有吻到七十三下吗？”
“啊，这是能播的吗？”我没想到一上来就这么大尺度，“怎么可能有七十三次那么多……这个数字也太夸张了吧。”
“就是就是。”照影笑得很坏，然后一本正经地说瞎话，“哪有七十三次这么多，最多也就五十三次吧。”
主持人笑得像朵花，连连表示：“嗑到了嗑到了！”
这时候照影又嘿嘿一笑：“开玩笑的，我也没数过呀！反正，很、多、次。”最后三个字是重音。
紧接着主持人又问：“昨天大结局播出了，是一个开放式结局呢，很多网友朋友觉得有点不过瘾，想听听你们的想法。”
“我个人还是挺喜欢这个结局的。因为它不像是句号，更像是一个省略号。”这个问题我提前准备过，不是公司给的标准答案，是我这个从小语文就不好的人自己想的，“在一起还会吵架还会分手呢，停在这里，就是停在他们最相爱的时候。他们会用尽全力向对方的世界奔去，所以这个开放式的结局会留给我很多很美好的、关于未来的想象。”
照影看着我，若有所思：“我和大多数网友一样，我也希望有个更明确的‘在一起’的结局吧。但是没关系，我觉得这只是时间问题。”
照影的话让人浮想联翩，可想而知CP饭又要疯了。
第二个环节，主持人向我们赠送了一副粉丝的水彩画作，画的是书店里的一幕，娄羽琛壁咚周冉，两个人躲在最里面的书架旁接吻。
按照一般规律，这时候就要叫我们重演一下这个场景了。果然，主持人下一句就是：“可以给我们简单还原一下这一段情节吗？一小段就可以了。”
“时间有点久了，不太记得清台词了。”我知道逃不过，嘴上这么说着但是已经放下了画框。
“自由发挥吧，我也记不清了。”照影先我一步站起来。
我站起来的时候，衣襟向外敞开，眼尖的观众看到了我风衣里的暖宝宝，马上就和之前发糖时候照影用巧克力换来的暖宝宝连上了。
我俩开始无实物表演。照影的胳膊伸到我的肩膀上方，虚虚撑着，假装搁在书架上。
我们俩主动贴到一起站，因为这时候我们正在接吻，忽然有人经过，周冉慌乱地把娄羽琛推开。我决定就从这里开始演。
我伸手在照影肩头推了一把，皱着眉别过脸，小声说：“有人过来了！会被看到的……”
按照原本的剧情，娄羽琛应该若无其事地从周冉头顶的书架上抽出一本书翻一翻说“你觉得这本怎么样”，然后差生周冉就炸毛回他“问我干嘛？我又不看书”。
台词不记得，大致情节还是记得的。但接下来照影的表演明显超过“自由发挥”的范围了。
“看到又怎么样？”他说了一句完全不对的台词。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眼神一颤，照影的脸近在咫尺，从他的表情中，我可以清晰地辨认出现在说话的是“照影”本人，不是“娄羽琛”。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拿的画框，现在画框在他手里充当的就是书的角色了。
“而且，不会有人看到的。”照影的声音像是某种蛊惑，他一只手还是保持着壁咚的动作，另一只手的手腕微微一转，把“书”横到我俩前面，挡住了我们的下半张脸。
时间好像被放慢了，他慢慢向我靠近，我俩本来就离得非常近了，这下我们之间的距离无限趋近于零。他的眼神很凶，好像在生气一样，壁咚我的那只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移过来抓住了我的手腕。
我好像被冻住了一样浑身僵硬，而照影的表情特别游刃有余，他显然很享受看我被拿捏住的样子。就在我以为照影真的要胆大包天在画框后面吻过来的时候，他忽然恶作剧得逞一样地笑了。
因为离得太近了，我甚至能看到他睫毛因为笑起来而微微震颤。
他垂手把画框放了下来：“可以了，再往后面花老师会不好意思的。”
主持人意犹未尽，叫嚷道：“哎呀，我们还没看够呢。”
“对不起花老师，私自改了台词。”照影最擅长这个一脸无辜的表情，“我想弥补一下大家没有看到HE结局的遗憾。”
“差点以为要出直播事故了呢。”我开了个玩笑掩饰尴尬。
“不会的，我知道这是直播。”照影悠悠看了我一眼。
主持人明显嗑上头了：“哇，如果不是直播最后就真亲上了吧！”
因为刚刚这个过于刺激的小插曲，我后半程都有些神游。
合了照，玩了游戏，抽了奖，到收尾的时候了。主持人煽情了一段后，让我们和观众说再见。
这段话我也是提前准备过的，不是多特别，但挺真诚的：“《偷偷》播完了，我也和大家一样觉得很不舍，非常感谢这么长时间的陪伴。我和照影都是新人演员，感谢大家的宽容和鼓励，以后也会努力把更好的作品带给大家，请大家多多关注吧。”
轮到照影了，他思考了一下才慢慢开口：“娄羽琛和周冉的故事告一段落了，明天开始就以照影和花知夏的身份见面吧。”
这句话有两种理解，一种是说明天开始，我们以花知夏和照影的身份和观众们见面；另一种是说我和他以花知夏和照影的身份相见。
说到我的名字，照影忽然在桌子下面抓住了我的手，这个角度镜头拍不到，没有人知道我们正在偷偷牵手。
我因为他这个动作而错愕地转过头，直播信号刚好掐断，画面就定格在我看照影的那一秒。
这一帧被CP粉截图精修，配上文字“明天见面吧”，半个小时就有了一万转。
她们说《偷偷》原作番外最后一段是“我在明天等你，我在每一个明天等你”。
这个“明天见”是娄羽琛的告白，现在也是照影的告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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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稿无了
下章开始不能日更了…
因为工作比较忙
有时候会忽然加班
所以不能承诺几天一更这样
反正我会见缝插针快快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