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觊觎 第12章

作者有话说:

这里想稍微解释一下为什么小野喜欢陆思榕还想去洗标记,因为他没有上帝视角;并且以陆思榕的性格看小野挣扎才是乐趣。上一章我记得有个宝贝说快给小野开一个,那我们从今天开始众筹给小野开一个上帝视角吧(邪魅一笑)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

某位alpha陆:既然你暗戳戳喜欢我,那就享受我们的完全标记吧

某位omega江:莫挨我,我是道德标兵

第19章 住院(3)

江方野在医院一共待了四天。第二天的时候经过医生的允许,在打了抑制剂的情况下他可以下床走动。于是在医院的这几天,除了参加免费的生理知识课以外,他最频繁去的地方变成了从房间的窗户看下去就可以看到的花园。

花园不大,胜在安静和漂亮。他每天上午下午都会抽一个小时去坐一会,晒晒太阳。

第一次去的时候还因为和陆思榕来医院提供信息素的时间撞上,匆忙赶回后被训斥了一番。被问到为什么总是喜欢去那个花园不好好地躺在床上养病,他也说不清楚。

他只是简单的觉得在花园看到的一切都很有意思。在医院花园里蓬勃盛开的是人生百态,每天置身于里就好像能窥见从不曾见过的走马灯一角。

江方野第一次去花园时,就看到一个看起来最多5岁的小女孩坐在长椅上百无聊赖地吹泡泡,小小短短的腿够不到地面,悬在空中一晃一晃。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后小女孩主动和他搭话,问他生了什么病;然后又笑着和江方野说,她是被妈妈赶出来玩的,因为妈妈每次都要和医生单独讲话。

其实她知道自己病很严重,妈妈赶她出来只是不想让她听见,可是笨蛋妈妈每次见完医生以后很明显都哭过。

也有同样经历了二次分化,却感觉无比激动和骄傲的男高中生。他说自己之前在学校因为过于瘦弱又是beta,因此成为校园霸凌的对象。但现在分化成了alpha,等回到学校要好好地给那些曾经欺负过他的‘一点颜色看看’。江方野摸着自己后颈上的纱布,抿了抿嘴。

第三天下午花园还来了一对年轻夫妻。

丈夫搀扶着妻子小心翼翼地在花园里走了一圈又一圈,最后礼貌地询问能不能在江方野旁边坐下,因为这个长椅能晒到最多的太阳。坐下没多久丈夫就兴奋地从口袋里掏出不知道什么时候拍的胎儿4维彩超递到江方野面前,在妻子嗔怪的目光中和他述说这个孩子多么来之不易。因为妻子是beta本就不易怀孕,加上之前生过病,因此这个孩子他们觉得是上天送的礼物。

Beta妻子在一边笑的温柔,带着歉意对江方野说,对不起啊,他就这样,总是想向人炫耀。

江方野连连摆手说没事没事,并且送上由衷的祝福。

除了这些偶尔会出现在花园的过客,花园里最常见的是老年群体。他们会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下棋,或者小声地聊天。看到有向江方野这样年纪的人经过会热情地喊一声小年轻!然后问要不要一起下棋。可惜江方野唯一会下的是五子棋,只好拒绝了老人家一次又一次。

他觉得自己在偏僻寂静的陆家庄园生活了太久,现在因病住院才看到真实的人间。

中间拗不过许致云,让对方来探视了一次,带了一堆水果。当然这次探视双方都经过了陆思榕的允许才得以进行。好在许致云是beta,闻不到信息素,问江方野生什么病要住在腺体科的病房时,被他以之前车祸后遗症复发为借口搪塞了过去。

许致云给他带来了学校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比如今年的校运会学校下血本弄了开幕式,什么无人机列阵,跳伞;他请假的这几天课上没讲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几个只占总分数2%的作业帮他向教授申请了迟交;又抱怨了一下自己的研究生学业,说和本科完全不一样,自己还没摸清楚研究生的学习模式。

江方野打心底里感谢自己还有许致云这个朋友,在对方走之前叫住,很认真地说:

“回学校我会请你吃饭的。这一次你帮了我大忙。”

许致云挥挥手,留给他一个背影。

直到出院前,医生都没有告诉他到底为什么会突然进行二次分化,只是在听完他说很久之前就有发热等情况后,告诉他可能分化在很久之前就已经出现症状。江方野听完只觉得不可思议,因为他出车祸时给他诊断的那位告诉他,这些都是吃腺体治疗药出现的副作用。

“嗯......我不知道你吃的什么药,所以我也不好说什么。但是我现在要问你的是另一件事,”医生推了推眼镜,“听护士说,偶尔有几次看到你在标记清除科室外面晃荡,你想洗掉标记?我记得之前你跟我说的是,你是自愿被他标记的。”

“啊,我......”江方野心下一惊。他这几天有空就查阅了一些关于清洗标记的注意事项以及术前须知。

网上的信息都告诉他,如果在刚被标记完就进行手术,对腺体的损伤非常大,而对于一个omega来说腺体是非常重要的器官。并且建议想要清洗标记的人选一个比较空闲的时间,因为清洗完标记以后,医院需要根据不同人的反应来判断此人是否需要住院进行后续观察,以避免并发症。

好在手术费用并不昂贵。在ABO平权协会的努力下,清洗标记的手术费一半都可以走医保报销。

这几天偶尔在标记清除科室外面晃荡,总想找个人问问,又觉得畏惧。他怕医生问他为什么刚标记就想做清洗手术,既然如此为什么要被标记;又怕有人看过之前的新闻将他认出来,有些有心人会顺藤摸瓜的发现他和陆思榕之间已经形成完全标记的关系。

他也是去花园被责骂了以后才知道,陆思榕把他安排在单人vip病房除了住的方便以外,还有一个目的就是为了避开可能会出现的狗仔,毕竟vip病房这一层只有患者和医生能自由出入,像陆思榕这种探视者都需要提供和患者之间的关系证明。

这也再次坚定了江方野心里想法,陆思榕只是没有说,实际上觉得他们之间的完全标记上不了台面。他完全可以理解陆思榕的做法和心情,毕竟是自己打破了对方一直强调的兄友弟恭,还在发情期时恬不知耻地,不停地喊对方哥哥。

“我就只是好奇,毕竟刚刚分化,就,我对omega的一切都很好奇......”江方野仓促地解释着,祈祷医生会相信。他这几天浏览信息时有看到,如果完全标记时omega处于非自愿状态,alpha或将面临牢狱之灾。

“我不只看了标记清除科室,我还看了别的。我就是,像在参观医院一样,我还没来过这家医院,每天在病房又很无聊,就随便走一走......”

他不知道医生有没有相信,但最起码医生没有再继续问。他安慰自己医生也可能只是好奇,一个患者为什么要到处跑,而不是真的要给陆思榕定罪。

出院的这天他在花园坐了一个多小时也没等到每天都会来的小女孩,想到没有办法好好告别,暗自叹了口气,起身去药房拿药。

除了后续还要吃一个星期的药以外,还领到了作为omega在医院每个月可以免费领取的三针抑制剂,其中一针为强效抑制剂。

药房的护士看了他的病例发现他是最近才变成omega,很热心地教他怎么在微信上更改自己医保系统的信息,改完后在医院公众号上填写收货地址,以后就可以直接在家收到抑制剂。

江方野谢过护士,拿着药慢慢走回了病房。让他意外的是陆思榕靠在窗边,看他进来挑了挑眉:

“去哪儿了?”

“拿,拿药。”江方野晃了晃手里的袋子,来到病床边开始收拾东西。陆思榕的目光总让他觉得如芒在背,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又做错了什么。虽然说自己去拿药没有通知对方,但对方也没说要过来接他出院。

“这身衣服确实很合身。”一前一后走出病房时,他听到陆思榕这么说。现在身上的一身是当时助理买来的其中一套,别说尺码合适,连风格都是江方野平常会穿的款式。

“谢谢你。”江方野顿了顿, “衣服的钱我也会一起还给你。”

陆思榕停下来,转过身,伸出手臂撑在江方野身后的栏杆上,呈一个虚虚的环抱姿势。两个人脸贴的极近,陆思榕温热的呼吸从脸上拂过,让他忍不住侧过头,视线飘忽不定。

“我们之间需要算的这么清楚吗?”语调阴沉,他知道陆思榕在不满。

但他不知道陆思榕指的是我们已经完全标记了,所以不用算的这么清楚;还是你是我们家收养的弟弟,跟了我这么多年,所以不用算得这么清楚;思来想去他觉得二者都不是,这句话只是像以往一样是陆思榕玩弄他的手段。

字斟句酌片刻,开口道:

“只是......只是觉得我做了很严重的错事,你还对我这么好,我觉得......”

“行了。”陆思榕拍拍他的脸, “给你买了就穿着,别废话那么多。”

走到车边,习惯性地要打开副驾驶的门。陆思榕把车钥匙丢过来,说自己很累,让他开车。江方野问去哪儿,毕竟这天是周末,他不知道是回学校,还是去校外公寓,亦或者先把陆思榕送回公司。

“跟导航。”看着陆思榕递过来的手机,显示目的地是市中心的政府机关办事处。

开过去很快,不到二十分钟。停好车以后进入大厅,前台接待小姐带着微笑上前问他们要办什么业务。江方野看向陆思榕,对方答道:

“你好,我11点和黄会长有预约。”

“ABO平权协会的黄会长是吗?电梯按6楼,出来后右转就是。”

第20章 是一道枷锁

电梯上行这短暂的时间,江方野站在角落里,小声地问前面的人:

“我们来这干嘛呀?”

“调查。”陆思榕回答的言简意赅,电梯门开的那一刻也没等他,率先迈了出去。

等待他们的黄会长是一个看上去50岁左右,留着利落短发的女beta。见到他们两人来露出礼貌的笑,上前拍了拍陆思榕的肩膀,又和江方野握了握手,示意二人在办公桌前的椅子坐下。

桌上放了两份文件,江方野看到标题,写的是保密协议,里面详细表明这一次谈话会在有录音的情况下进行,录音只会由当事人和平权协会的人持有。

陆思榕没怎么仔细看,很快翻到最后一页签了名。江方野本来还在仔细阅读第二页的内容,见旁边的人已经把签好字的保密协议推出去,只好也匆匆签上自己的名字。

整个谈话和江方野在看文件时猜想的差不多,开场黄会长介绍了一下他们今天为什么要来这里,因为医院会对每一个看似可疑的完全标记上报,希望二人能如实回答。

接下来问他是否是自愿被完全标记,这几天有没有产生排斥反应。又问他是否对自己二次分化有什么头绪,他都按照自己的想法一一作答,将近两个小时的询问到最后手心全是汗。

陆思榕面对问询就显得游刃有余地多,说自己也并不是非自愿进行完全标记,omega不存在利用信息素强迫他的情况之类的违法情况。

离开前他站在门口,看到陆思榕和黄会长又说了些什么,黄会长拍拍他的肩膀,隐约听到几个字,“你放心。”

“谢谢你,刚刚。”在返校的路上江方野努力把自己在副驾驶缩成一团,不敢看一边的人,“我知道你是为了让我心里好受点,以及让我免于后续可能存在的牢狱之灾才对黄会长那么说......如果当时我知道那些症状是二次分化,一定不会给你打电话给你添这些......”

话没说完,车子一个急刹让他往前扑,又被安全带带回。陆思榕捏着他的下巴,用力转过他的脸逼迫两个人对视,脸色阴沉的如同风雨欲来:

“不给我打电话?那你想给谁打电话?给许致云打电话?还是让当时围在你宿舍门口的那堆alpha带你去医院?那些alpha,他们之中随便一个都会忍不住在路上当众把你脱光,对你进行完全标记!”

“咳!咳咳!”江方野猛地咳嗽起来,陆思榕手上的力度稍有缓和,却依旧不放。

“我还没说完,咳咳!我只是想说如果我当时知道这是二次分化,我就会直接打120电话,或者打学校里面ABO协会的紧急联系电话,让他们带我去医院......”江方野难受地抓着陆思榕的胳膊,

“痛,陆思榕,痛。”

陆思榕倏地甩开他,再次发动车辆,脸上依旧阴沉。

“我的意思是,我给你打电话以后发生的这些事完全在给你添麻烦,给贝茜姐添堵......我知道就算我是omega你也绝对不会对我进行完全标记,我们之间应该一直是你希望的哥哥弟弟这样的关系......”

“关贝茜什么......不是,什么哥哥弟弟?”

“就,你之前跟我说类似‘我们是好哥哥和好弟弟’这样的话......”

陆思榕无言,抓紧了方向盘又松开。他那些哥哥弟弟的话只是在逗江方野想看他紧张,欣赏对方脸上转瞬即逝的难堪。没曾想对方一直在很认真地研究这是不是给他们之间的关系下的定义。

剩下的路两人一路无言。陆思榕没有回答他上一句,江方野自然也不好说下一句,更何况整个过程对方的脸色丝毫没有缓和。

下车后他从后座拿出说是行李的东西,其实就只是自己换下来的那套脏衣服以及药品。之前在医院时陆思榕让他直接把换下来的衣服扔掉,纠结了一会他还是叠好放进购物袋里,打算回宿舍再洗。

“你想太多了。”在他关上车门时,听到陆思榕这么说。

“什么.....?”

陆思榕并未给他回答,只是挥了挥手。随后银白色的车身渐行渐远,逐渐消失在道路的尽头。

校道上落了许多枯黄的树叶,踩上去会发出清脆的响声。江方野让自己每一步都踩在散落四处的残枝败叶上,听着它们发出在生命末期的悲鸣,思绪乱舞。陆思榕说他想多了,是指哪件事想多了?

是指他没有对不起对方,也没有对不起贝茜,还是说对方确实自愿标记自己,还是他们的关系不止哥哥弟弟?

无论是哪一个听起来都不太可能,江方野一路回到宿舍时也没想明白。刚准备按电梯上楼被宿管叫住,对方关切地问道:

“你好几天没回宿舍了,之前发情期解决好了吗?是直接去医院了吗?”

江方野一惊,他忘了宿管那天有拦住他问要不要提供抑制剂。想到自己不能暴露,他又把自己之前车祸腺体损伤,需要吃药的事情拿出来和宿管解释了一遍,添油加醋了一番,让对方相信他当时有香味只是因为那天忘记吃腺体治疗药,并不是所谓的发情期。

宿管没有继续追问,看到他平安归来就放下心,叮嘱几句平常记得吃药,让江方野上了楼。

睡前他接到陆思榕的电话,本来以为对方是看在他现在身体恢复正常的份上,和他讨论清洗标记的事;结果陆思榕只是说他拿到之前做的今年第二次体检的报告,但是之前忙起来忘了说,报告显示江方野的腺体已经完全康复,以后不用再吃腺体治疗药。

回校的第二天开始,他们之间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恢复到了之前的相处模式。江方野每天依旧给陆思榕报告自己做了什么,陆思榕偶尔回复他一两句。

除了学习和报备生活以外,他现在每天还多加了一个必做事项,看各大新闻APP有没有爆出他被陆思榕完全标记的事情。

江方野能在陆思榕身边当一个合格的玩具这么多年,贵在有自知之明,陆思榕很多时候不说不代表对方不想,因此清洗标记的事依旧需要提上日程。他看了眼这个学期的校历,考虑到之前网上说的选一个空闲时间,深思熟虑一番后预约了元旦假期去清洗标记。

元旦假期前后他们学校已经进入为了期末考停课,给学生自由复习的阶段,这意味着他有充足的时间。他还专门预约了一个比较偏僻的医院,争取做到无人知晓,快速解决。

因为打定主意要在清洗标记前继续装beta,根据之前在网上搜索的许多O装B的方法,一回到学校便购买了更多的抑制剂和据说能掩盖信息素味道的喷剂。每天起来后坚持服用抑制剂,出门前喷上消除信息素味道的喷剂。

加上他本身在系里就独来独往,唯一交流比较多的只有许致云。这么一两周下来,竟真的没人发现他已经从beta分化成为了omega。

只是这个方法能让别人闻不到他的信息素,他却总是可以闻到周围人散发出来的。

虽说在学校里有规定AO两性不得随意散发信息素且必须定时注射抑制剂,一些学生总是会从什么地方无意沾染到一些,还有一些不是很注意的教职工身上会有更浓重的味道。平常对他来说无色无味的安全校园此刻变成信息素大染缸,每天在教室和食堂都坐的想吐,连去图书馆的时间都在减少。

“你从医院回来一直没好好吃饭啊,是还没好吗?”每天都和他一起吃饭的许致云自然也发现了问题,好几次都看到对方吃着饭一脸欲言又止地看着他,今天可算是问出口,江方野莫名还觉得松了口气。

“没有,可能是最近补漏下的作业还有知识点没有休息好,没什么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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