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把黑莲花徒弟踢出师门了吗 第4章

原主厌恶谢眠,时时刻刻,巴不得谢眠死在烂泥里,永远爬不起来。

越沉水并不回答,而是一把抓住江怀玉拉衣领的手,拽到自己面前,盯着看了一会,他不知道想到什么,脸色变了又变。

最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摔门离开。

“伤风败俗,不堪入目。”

摔门而去的力度太大,摔得挂在墙上的山水墨画晃荡两下,“啪一一”得摔在地上,露出一块写满主角受“林湛”名字的墙。

名字写得极其潦草,可以看出写字的主人到底是有多喜欢林湛,喜欢到疯魔了。

目光接触到墙上的字,江怀玉忽然明白越沉水刚才为什么那么生气,自己放跑凶兽他都能压住脾气,偏偏一看到红痕、咬伤就失态了。

他可能误以为自己以凶兽血为要挟,非礼了林湛。

毕竟林湛为救人身受重伤,唯有凶兽血才可以修复伤。

江怀玉有些头疼,你们这些修仙人士,怎么回事,一个二个都喜欢脑补?

脑补是病,得治。

按了按脖子上斑驳红痕,又轻轻碰了下微痛的咬伤伤痕,江怀玉蹙起眉,捡起山水墨画,左右比划两下,挂回原处,又走到镜前,想看看自己现在的模样。

房间里放有面半人高的镜子,镜子四周雕刻云纹,镜面光滑。

借着镜子,江怀玉看到自己现在的模样,跟自己原来的长相一模一样,除了头发长了一大截,以及脖子上多了些不该有的咬伤和红痕。

咬伤刚结疤,红痕刺眼斑驳,极其过分的蔓延入衣领深处。

看着这些不该有的东西,江怀玉脸黑了一半,解开衣带,褪去衣物。

只见红痕扎眼的蔓延至锁骨,除了红痕还有咬痕,凌乱地不堪入目。

江怀玉的脸全黑了,他用指尖试图揉散痕迹,非但没揉散,反而越来越显眼。

江怀玉:“……”

江怀玉挫败的放弃了,拢上衣服,心里恨恨扎谢眠小人。

就在这时,江怀玉心头涌上被毒蛇猛兽盯上的不安。下意识,江怀玉走到窗前,推开窗,朝窗外看去。

窗外栽种着成片桃花,桃花花枝稠密,重重叠叠。

不远处,一个黑衣少年跪在桃花树下,他脸色苍白,殷红鲜血浸透黑色衣裳,顺着被尖利物体割破的衣角往下滴,染红周围泥土。

少年目光平静如一汪死水,正冷冷注视着江怀玉所在的位置。

注意到江怀玉推开窗,朝这里看来,只瞬间,谢眠弯眼扬起笑容。

笑意从眼中漾开,干净纯粹,洗尽阴冷,叫人以为刚才看到的是错觉。

“师尊。”

谢眠轻声喊道,声音嘶哑,疲倦之至中带着无法掩饰的欢喜,“你醒了?”

“你怎么在这里?”江怀玉手扶着窗框,隔着花枝,遥遥看着谢眠,刚才那种如毒虫猛兽盯上的感觉随着谢眠的声音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阵无法制止的寒意。

江怀玉能感觉到少年的目光停滞在他身上,这目光让人不由想起禁地时。

被禁锢,被冒犯,无力冰冷死亡。

原著里原主的下场不断浮现于脑海,江怀玉背后起了层薄汗,微微握紧扶住窗框,他回想着原著里原主对谢眠的态度,皱起眉,厌恶道:“本尊醒没醒关你何事。”

谢眠眼中欢喜消失,他垂下眼帘,神色落寞,“师尊……”

话没说出口,谢眠脸色微变,嘴角溢出丝血。

“谢眠!”偏殿传来魏延怒斥声,“你别以为我不在你旁边看着你,你就可以造作,谁允许你说话了?”

余光瞥见风铃叮叮当直响,魏延一个翻身从美人膝上爬起,一脚踢开还想攀附而来的美人,随意拉上腰带,冷系两声,往谢眠跪的地方快步走来。

“吃了熊心豹子了,不好好跪着领罚,还敢说话,当我魏延是空气。”

魏延的声音回荡在整个长明殿上空,谢眠没理魏延的话,他缓缓擦掉嘴角血液,站起身,走到窗前,面对江怀玉重重跪下。

“禁地时,师尊来救弟子,弟子却恩将仇报,失去意识,冒犯亵渎师尊,弟子……”

谢眠停顿了下,运转灵力祭出佩剑,他睫毛轻颤了下,抬手握剑朝自己胸口刺去。

“弟子罪该万死。”

江怀玉:“!”

“住手!”出于道德,江怀玉想也不想,掐诀从房间里化作道寒光出来,弯腰抓住谢眠的手。

“师尊?”

谢眠明显一愣,抬头看向江怀玉。

锋利剑刃倒映着江怀玉修长手指,对方温热的温度通过抓自己的手传到手腕,谢眠眼中浮现一丝阴霾,很快又消失不见。

江怀玉在抓住谢眠的手的一瞬间就后悔了。

他崩人设了。

换做原主,原主此时应该是喜闻乐见,而不是去抓对方手,去阻止。

江怀玉甩开谢眠的手,一根根扳开谢眠握剑手指,夺过利剑,站直身体。

“你以为你冒犯亵渎了本尊,一死就了之?”

剑尖抬起谢眠下巴,江怀玉从上至下,居高临下的睥睨少年,“你死这里,本尊怕弄脏了长明殿。”

第5章 江山代有“才人”出

少年垂下眼帘,握紧拳,因为太过用力,骨节泛白。

半响,哑然失笑,苦涩道:“师尊见谅,是弟子考虑不周。弟子会死远一点,免得脏了师尊的眼。”

江怀玉:“……”

正值夕阳西垂,江怀玉顺着拢了把轻尘的阳光注意到赶到这里的魏延。

魏延没有说话,悄然站在谢眠背后,幸灾乐祸得看着谢眠,他腰间吊坠被风吹动,发出愉悦的声音。

跟原主一样,巴不得谢眠死。

江怀玉目光顺着魏延往下,看向跪在地上的少年,脑子里那个将黑莲花赶出师门的想法直翻腾。

与其等谢黑莲花出手害自己,抓对方把柄,再借把柄赶出师门,不如趁现在就把对方赶出师门。

玄魏宗宗规,弟子若没犯什么大错,师尊是没有资格将弟子赶出师门,除非弟子自行退出师门。

冒犯亵渎师尊本应该是犯了大错,不过这个大错是因为师尊先动手,导致对方神志不清才冒犯亵渎,按理说,这并不是谢眠的错,而是师尊的错。

江怀玉看了看自己人设,浑身上下就没写会讲道理两字。

作为一个不讲道理、无理取闹、飞扬跋扈的师尊,江怀玉决定无视错误,借此让谢莲花自己退出师门。

江怀玉厌烦的皱起眉,侧身一把捏碎这把品质不高的利剑。捏碎后,他抬起手啪的一下拍在左侧的窗沿上。

拍得太用力,掌心一阵钻心的疼,江怀玉疼得差点缩回手,忍住疼痛,江怀玉冷笑一声。

“谢眠,本尊是叫你滚出师门。”

利剑粉末从头顶散落在头顶,谢眠怔住,他把头低下,比刚才更低。

“弟子知错,师尊怎么罚弟子都行,就是……就是杀了弟子,弟子也绝无怨言。弟子不想走。”

江怀玉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拉下脸。

“滚。”

谢眠不语,半天才开口,从魏延角度看去,他眼眶红了。

“弟子不走。”

魏延见状,撇了撇嘴,抬脚就想踹谢眠,“你小子,不要给脸不要脸。”脚还没碰上谢眠,整个人就被迫退了几步。

“本尊做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指手画脚?”江怀玉警告性的瞥魏延,“你脚不想要了是吗?”说完这句话,江怀玉看也不看魏延,冷着脸对谢眠道,“你进来。”

谢眠闻言,抬头朝江怀玉看去,江怀玉已经离开此地,沿着殿前桃花,缩地成尺,回到内室。

魏延从未被江怀玉如此对待过,心中一时拔凉拔凉,险险站住脚,魏延恶狠狠瞪谢眠,冲谢眠发脾气。

“尊者叫你去还不快去,愣着做什么?”

谢眠撑地站起,眼底一片阴冷。

……

殿内装潢华丽,鹤型灯盏依次落在殿中,从外往里看去,层层掩映,奢华的不像修仙者的住所,反而像人间帝王的寝宫。

谢眠推门而入,衣袂飘飘,绕过屏风,径直来到内室。

江怀玉比他早到内室,已经穿好衣,正背对着他系腰带。

谢眠只看了眼,立刻低垂下眼,眼眶微红,轻轻唤了声,“师尊。”

江怀玉没理他,一心系腰带,腰带太过繁琐,江怀玉系了半天也没系对。心中烦躁,江怀玉正要把腰带丢了,不系,一双属于少年的手却环过他腰。

腰太过敏感,江怀玉耳尖刹那间红了,几乎是瞬间,想到禁地时,抬手要拍对方手。

“放肆!”

谢眠轻快系上腰带,在江怀玉怒不可遏说放肆,要拍他时,收回手,退后几步,跪在地上。

“弟子失礼。”

“起来。”江怀玉睨他一眼,面不改色的收回手,站到谢眠面前,“本尊这些年待你可好?”

江怀玉逆着光而站,连发丝都被霞光染成金色。谢眠迎着光,不太适应的偏头,“师尊待我自是……”

话刚出口,就被江怀玉直接打断。

“本尊待你不好,不用说了。”

江怀玉凉飕飕道,转身拿起放在桌上的乾坤袋,狠心咬破手指,借血破开禁制,干净利落的将乾坤袋丢给谢眠。

“本尊多年储藏都在这里,拿着东西,走吧。各大门派执掌人都想收你为徒,你喜欢拜谁为师就拜谁为师,本尊忙着受罚,不会多问一句,更不会来找你麻烦。”

乾坤袋跌落在沾血衣摆边,雪白绣着暗纹外表瞬间污红一片。

谢眠不肯捡起乾坤袋,“正如弟子方才所说,弟子是不会走,还请师尊收回成命。”

“你敢。”江怀玉就不明白了,资源,资源给了,师尊,师尊想拜谁拜谁,自己也不去找麻烦,为什么还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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