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西辰说完, 小龙崽便打断西辰的话, 并且还帮西辰将上面所说的轻薄二字补全。
显然, 小龙崽比西辰想象中可要博学得多,他头头是道的向西辰分析。
“爹爹,大坏龙动手想要去搂您,而且他的表情看起来还那么猥琐,他肯定是想轻薄于您!当真是只变态龙!”
猥琐?他可是龙族之中长相最为出色的龙!这该死的小孽种竟然说他猥琐??
白泷被气得额角青筋都爆了出来。
西辰也觉得小龙崽的形容有些过于离谱,尴尬的再次向白泷道歉。
“仙尊,抱歉啊,小龙崽还没读过书,不会讲话,他的本意并不是那个意思。”
白泷可以百分之百肯定,这小孽种的本意就是那个意思。
大家都是龙,他能不知道小龙崽就算没读过书,也生而知之,且龙族学习能力强,不可能已经孕育了五个月,还连猥琐变态这种简单的词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
这小孽种摆明了就是在骂他。
小孽种要是其他种族的幼崽,不,就算小孽种是龙族的幼崽,只要他不是西辰的崽子,白泷也定要动手让他脱一层皮。
可偏偏这小孽种就是西辰的崽,且从西辰的言行举止中可以看出,西辰很看重小孽种,他若是想将西辰从白霄手中抢来,现在势必不能得罪了小孽种。
且他还得想方设法,尽量让小孽种也喜欢上他,才能增加他抢来西辰的概率。
如此想着,白泷强压下心头的怒火,艰难的挤出一个慈祥的笑容,柔声道。
“没关系的,小龙崽只是一个未出世的小崽崽,不管他说了什么,我都不会怪罪他的,再说了,从他的角度来看,这也的确是我的错。”
白泷甚至还向小龙崽道起了歉。
“宝宝,真是抱歉,让你一睁眼就受到了惊吓,但伯伯不是故意的,不知道你能不能原谅伯伯呢?”
白泷活了一千八百年,还是第一次这么低声下气的对一个小崽子讲话。
但这个小崽子明显不买账。
“哼,我才不要原谅你!”
小龙崽不仅毫不留情的拒绝了他,还对他无比嫌弃:“还有,宝宝是爹爹才能叫的,你这个变态龙不准乱叫。”
白泷:“……”
白泷的面上仍旧保持着微笑,但心底却在不停的重复着一句话:这是西辰的崽,为了自己以后的□□,不能打死,绝不能打死。
西辰看出了白泷眼底的暴躁,他担心小龙崽会将西辰惹怒,赶紧拍了拍小龙崽,转移话题。
“宝宝,好了,你别再任性了,仙尊这样做真的不是故意的,他也是为了救你的凤觅伯伯。”
小龙崽挺喜欢凤觅的,一听这事与凤觅有关,而且凤觅听起来还像是遭遇了什么危险,他果然不再揪着白泷说事儿,紧张询问。
“凤觅伯伯怎么了吗?”
小龙崽不同于一般小孩,西辰并没有瞒着他,将凤觅所发生的意外,以及他们在荆州所打探到的情况全部告知给了小龙崽。
小龙崽听了之后很愤怒:“玄天宗的人也太坏了吧!害了凤觅伯伯不说,竟然还把爹爹跟大坏龙也一起坑害了进来。”
白泷选择性的忽略小龙崽对他的称呼,道:“也不算是玄天宗的人将我们给坑害进来的,我要不愿意进来,没有任何人能坑害得了我。”
小龙崽狐疑:“你不是在说大话吧?既然别人坑害不了你,你干嘛还带着爹爹进来?”
关于这一点,西辰比小龙崽了解得多些。
他记得在进入这个世界前,白泷曾说过他们非得要进去,并且还说玄天宗失算了。
他相信白泷的确是故意进来的,只是对于白泷故意进来的理由,他还是不懂。
西辰不懂就问:“仙尊,您为什么要带我故意进入这个世界,还有您之前同我说的,说这个世界是用万千妖族,以及您与青蕴道君的骨血所铸成的,这究竟又是什么意思?”
事情太过复杂,为了让西辰更好理解,白泷并未直接回答西辰的疑惑,而是问西辰:“你知道指使秀水山村民来害我的背后之人,为什么要来害我吗?”
关于这一点,西辰并未在幻境中得到答案,但西辰回想到白泷曾在飞舟上说过他的龙骨被人类给活生生的剥离了。
他的心中有了猜测:“难道他们的目的是为了您的龙骨?”
白泷:“是的,曾有炼器师说过,龙族的躯体能炼出这世间最强大的神器,其实不止是神器,若有能力,甚至能以龙骨为祭,炼出超神级的法器,从而开创出新世界。”
西辰准确的捕捉到白泷话中的关键词:“新世界?超神级的法器能开创出新的世界?”
白泷:“嗯,这其实我们龙族之中的一个秘密。”
龙族除了修为高深之外,在炼器方面也极具天赋,就算是像白泷这种对炼器并不感兴趣的龙,只要想练,也能轻而易举的将缠青丝给炼化为神器。
如此天赋,可想而知龙族历代究竟会出多少顶级的炼器师。
炼器师一多,加上龙族寿命太长,大家无所事事的时候,就喜欢去琢磨一些稀奇古怪的法器炼制办法。
白泷:“两千年前,当初的龙族族长,也就是我的父亲,与我几个叔辈,一同研制出了一个超神级法器的炼制办法,他们为这个超神级的法器取名始界,意味着初始的新世界,始界一旦炼制成功,拥有者便可以用始界创造出一个自己所想要的新世界。”
西辰诧异:“龙族竟研制过这么厉害的法器,那为何这世间无人知晓?”
白泷:“因为始界的研制办法刚被创造出来,就被我父亲列成了龙族不可擅自外传,且也不可使用的禁术。”
西辰:“这又是为何?”
小龙崽年纪虽小,但生而知之,懂得很多,他告诉西辰:“爹爹,如此一个逆天的法器,想要炼制出来,过程定然血腥无比。”
世间的能量就只有这么多,如果你想要开创出一个新的世界,那在炼制新世界的过程中,就必须要吸收与新世界相匹配的力量。
小龙崽:“正常的炼制吸引肯定无法达到新世界所需要的能量,在这种情况下还要强行达成,就只有一个办法,杀生献祭。”
真没想到这小孽种除了会捣乱外,还挺聪明的。
白泷勉强用称赞的眼神看向西辰的肚子,点头:“没错,想要将始界炼制出来,最少需要杀掉上万只金丹以上的妖族或是人类,最后还需要用十只强大妖族的躯体献祭,作为新世界的支撑,始界方能诞生。”
西辰听完也明白了:“如此凶残的炼制方法,的确必须被列为禁术,否则若真的有人,或是有妖开始炼制,那后果将不堪设想,龙族自身也可能会遭到始界的反噬。”
两千年前,修真界最强大的妖族莫过于龙族与扶桑树。
扶桑树在世间几乎已经绝迹,那最适合最为献祭的对象,莫过于就是龙族。
而且每一个世界,都有与之相对应的天道,天道怎会允许自己的地界中又新建出一个世界。
始界若是真的被炼制出来,天道肯定会对研制出始界炼制方法的龙族进行惩处。
白泷听出了西辰的言外之外。
他毫不吝啬的用称赞的目光看向西辰:“你说得很对,始界会让龙族遭受反噬,事实上,龙族也早已经遭到了反噬。”
白泷语气带着些许沉重:“在研制出始界炼制方法的第二年,研制始界的八名龙族,包括我的父亲在内,全部暴毙而亡,这就是天道对我们龙族的惩罚。”
西辰一直不明白龙族这么一个强大的种族,为何要隐退在龙岛之中不出,现在听了白泷的话,他大致猜测到了。
龙族隐退不出,大概是为了躲避天道的惩罚。
第75章
“仙尊, 龙族现在在龙岛中避世不出,是为了躲避天罚吗?”
西辰最终还是将他心中的猜测说了出来。
这是龙族的秘辛,按理来说是不能告诉外人的,但是在白泷看来, 西辰铁定是他未来的伴侣, 这怎么能算外人呢。
他没有瞒着西辰:“嗯, 你猜对了, 避世是为了躲避天罚,刚开始时, 龙族也没想到天罚会如此严重。”
包括白泷父亲在内的的八位龙族暴毙之后, 龙族内的其他成员都以为这事就这样完了。
毕竟研制出始界的八位龙族全都已经陨灭,而始界的炼制办法也随着他们的暴毙而消失。
白泷:“我父亲殒灭时我还未出世,炼制始界的禁术具体是怎样失踪的我也不清楚,只听族长他们说, 禁术是在我父亲他们暴毙后,与我父亲他们的尸身一起失踪的。”
当时龙族的其他成员都以为尸身与禁术是被天道给销毁了。
白泷:“能够炼制始界的个体已经全然殒命, 炼制始界的禁术也已被销毁,再加上我也成功诞生, 所以龙族就认为此后不会再有天罚。”
小龙崽疑惑:“有没有天罚与你的诞生有什么干系?”
白泷:“因为我是研制出禁术的八位龙族的唯一后代。”
白泷父亲暴毙时, 白泷在母亲的体内还不足两月。
他的母亲得知父亲的死讯后, 不愿一龙独活, 将白泷强行剖下之后就殉情而去。
白泷当时不满两月,龙蛋只有足月龙蛋的五分之一大,且白泷还是研制出始界的龙族后代。
几乎所有的龙族都认为这么一个先天不足,且带有天罚血脉的龙蛋不会存活, 但出乎意料的, 被认为必死无疑的白泷在龙族的孕育室中待了一百多年后, 竟成功的破壳而出。
更令龙族吃惊的是,白泷的能力与天赋,还是龙族万年难得一遇的奇才。
带有天罚的血脉不仅没有消陨,还拥有着如此强大的天赋,龙族自然而然的认为天罚已经结束。
白泷:“直到最后我长大,离开龙族,在遭遇了秀水山的危机后,他们才发现事情远没有他们所想象的那么简单。尸身与禁术根本就没有被天道消毁,而是被有心之人偷了出去。”
西辰听完白泷的讲述,眉心不自觉的拧了起来。
他没想到白泷与他一样是孤儿,而且龙族是在白泷遭遇了秀水山的危机后才发现禁术被人偷了,再联想一下白泷龙骨被剥离的经历,难不成……
“指使秀水山村民的背后真凶,难道就是偷走禁术的人?”
白泷点头:“没错,他们偷走禁术后,一直在悄悄的炼制始界,将我抓住,也是为了以我的躯体给始界献祭……”
白泷知道这一切是在他走火入魔后。
在真实的世界中并没有西辰的存在,所以白泷走火入魔后,无人控制得了他。
他在打伤了想要将他安抚下来的凤觅后,就在秀水山下展开了残暴的屠杀。
这场屠杀一共持续了三天,他将秀水山下所有的村民一一凶狠杀害,直到确定秀水山下没有一个活口后,才因走火入魔而造而陷入昏迷。
白泷:“昏迷后不久我就被潜伏已久的真凶带走,他们似乎是觉得我昏迷后就丧失了所有的意识,在我面前肆无忌惮的讲话。”
但其实白泷昏迷之后,还一直保持着微弱的意识作为最后的防守,所以他们肆无忌惮的话,全被白泷听了个一清二楚。
由于记忆太深刻,一千八百年过去,白泷直到今天也还清晰的记得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一开始开口的,是一个年轻男人。
他的语气怯弱,却又难掩不满的情绪:“师尊,修真界有这么多的龙族,我们做什么要跑这么远,费尽心思来抓白泷啊。”
此时的白泷虽然还年幼,但天赋异禀,实力已是龙族中的翘楚。
一个中年男人严厉的训斥他:“让你抓你就抓,废话这么多做什么!”
两人的身旁似乎还有一个中年女人,听完两人的对话,女人笑嘻嘻的劝道。
“曦宏兄,你何必对自己的徒弟这么凶,他搞不懂,你告诉他不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