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制剂味的A支棱起来了 第2章

“您没有听错,闻先生是Omega。”

目前医学上有两种划分性别的方式,男女之分以及ABO之分。

男女性别更多体现在相貌上的不同,而ABO性别则更多的体现了个体的差异€€€€Alpha如同狼群中的头狼,Beta宛若蚁巢中的工蚁,Omega类似于蜂群中的母蜂。

ABO三种性别在体型身材上也存在一些差异,Omega平均身高和肌肉率都偏低,多为白净瘦弱的形象。

然而闻浅……从哪看都跟Omega没有一毛钱关系。

就在季辞远重塑世界观的时候,有护士带着信息素留存器进入了病房,虽然隔得很远,但脚步声却异常清晰。

季辞远这才注意到,病房中,闻浅的病床旁边可以看到收音的装置,病房外也有简单的直立麦克风的存在。看来病房的隔音效果很好,里外沟通要通过电子设备才行。

接着,闻浅带着些许困意,且略微低沉的嗓音响起:“事到如今还能让你们找到新的抑制剂,也是不容易。”

“不到最后一刻,我们是不会放弃的。”护士表情严肃,“这次的抑制剂跟以往所有的都不同,您先感受一下有没有排斥感,如果没有的话我们立刻提高浓度。”

似乎是因为药物的作用,闻浅整个人倦意明显。他依旧闭着眼,却在抬手时,精准地从工作人员手中取过留存器,单手打开后置与颈侧。

“闻着不像是工业合成的抑制剂,”没一会儿,闻浅合上留存器,“Alpha的信息素?”

“是这样。他的信息素您感觉如何?”

“感觉……”闻浅稍作停顿,语气里莫名泛起一丝笑意,“感觉像一只炸了毛的白猫。”

护士:?

季辞远:?

站在季辞远旁边的医生无奈扶额,解释道:“闻先生他……可以通感,闻到信息素的时候,脑内会自动联想到图像。”

道理他都懂,但现在是说这些事的时候吗?

“第一天认识闻先生的时候,我和您的心情是一样的。”医生与季辞远并排而站,“对他的性别感到震惊,对他的淡定感到不解。”

“我从来没见过有谁能够如此坦然的面对死亡。”

季辞远挑眉:“后来呢?”

“后来听闻先生讲,他这些年的病危通知书装订起来能有这么厚,”医生双指给季辞远比划了一个手机屏幕宽度的距离,“也就逐渐明白,为什么他在死亡跟前能够如此从容了。”

季辞远看着医生指尖的距离略微出神,接着重新把注意力转回到闻浅身上。

“这都什么时候了,”病房中的护士哭笑不得,“您就别关注什么白猫了好吗?”

闻浅难得没再玩笑,认真感受了一会儿说道:“没有排斥感。”

“虽说为了稳定病情,我最好避免接触一切Alpha,但这位……”闻浅一边熟练地抬胳膊让护士抽血,一边晃了晃手中的留存器,“有时间安排我跟他见一面吧。”

“您很喜欢这人的信息素?”

“喜欢倒是算不上,”闻浅懒洋洋地否决了,“只是难得能遇见这么可爱的信息素,总觉得看到他本人炸毛€€€€”

“咳咳咳!”病房外,医生火速开麦打断,“刘护士,抽完血就赶紧出来吧。”

想夸一个Alpha的信息素,可以有很多种方法,包括但不限于说对方的信息素“有侵略性”,“充满了雄性气息”,“仿佛利刃一样具有穿透性”。然而夸的方式有千千万,其中唯独不包括夸Alpha的信息素可爱。

夸Alpha的信息素可爱,而且这话还是从一位Omega口中说出的,这种行为着实有些拉仇恨了。

“季先生,实在不好意思……”

“没关系。”

毕竟是个Omega,季辞远愿意让着点。

当然,季辞远本来也不生气就是了,毕竟分化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谁喜欢过他的信息素,闻浅可以算是头一个。

对于生物来说,抑制发情本身就是违反生物本能。他这种会妨碍生物自身繁衍的信息素,世界上绝大多数的人都会觉得难闻。

更不用说,从古至今,抑制剂味的Alpha,一个个都闯出了不少的“名堂”。

人们对于信息素气味的记录可以追溯到两千年前,而头一位抑制剂味的Alpha记录是在一千年前出现的。

这位Alpha可了不得,自己是一代君王不说,身旁还有位容貌堪称祸国殃民的男后。然而这位君王只成功在位了三个月,就莫名其妙地被人篡了位,辉煌了600年的燕朝跟开玩笑似的亡了。

第二位抑制剂味的Alpha是近现代出现的,是位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家里想复制他的信息素制造抑制剂,结果贪心不足蛇吞象,抑制剂没研究出来,钱倒是砸了不少。外加上当时局势动荡,辉煌了十几代的家族愣是小河沟里翻船,从此没落了。

亡国败家,就这样成了抑制剂味Alpha的代名词。

分化之后的这些年,季辞远被家里厌弃,被同学排挤,找工作的时候更是举步维艰。虽说有不少朋友一直宽慰他,但是这么多年了,还是头一遭有人不嫌弃他的信息素,还说他的信息素……可爱。

“季先生,”医生打断了季辞远的思绪,“如果您不介意的话,可以直接到闻先生旁边进行信息素压制,我们在外面通过仪器检测抑制效果。”

“可他到底是Omega,我一个陌生的Alpha……”季辞远抬眉,“真的没问题?”

“其实,已经没必要在意这么多了,”医生轻声叹气,“由于市面上的抑制剂对闻先生失去作用,我们不得不减缓他的新陈代谢,从而延缓发情期。”

“但这始终不是长久之计,如果您的信息素起不到抑制作用的话,闻先生恐怕……到了这种时候,也就没必要在乎副作用,以及世俗中所谓的AO有别了。”

季辞远沉默了。

“您不要有太大压力,不管结局如何,您愿意提供帮助,我们已经非常感激了。”

说着医生意味深长地拍了拍季辞远的肩膀,“Alpha太过紧张焦虑的话,是可以通过信息素闻出来的。”

“而闻先生的性格……应该最喜欢逗这种状态的Alpha。”

季辞远:……草。

这确实是闻浅爱干的事儿。

“我现在一点都不紧张,”季辞远心中悲悯情绪荡然无存,“你带我过去吧。”

“好。”

季辞远迈步进入病房的时候,闻浅刚编辑完自己的讣告。

将文字保存至微博草稿箱,闻浅又开始编辑微博,通知粉丝今天晚上不直播。

相比让粉丝在直播间左等右等,最后等来他的讣告,倒不如提前让粉丝知道他今天鸽了,然后再得知,他不是不想播,他是因为去世了所以没法播,粉丝一定会为他的敬业精神感动€€€€

至少闻浅是这样认为的。

余光中,那个信息素会炸毛的Alpha走到他对面坐下了。闻浅正要打招呼,视线却突然扫到软件上方界面冒出来的提示:

【检测到附近的人“闻浅一生黑”,与您距离小于5米,快来关注他吧!】

闻浅:……

闻浅:^_^

作者有话说:

季辞远,危

(ps:文中软件功能多为私设)

第3章

季辞远在进病房之前,自觉已经心如磐石,绝对不会给闻浅搞他心态的机会。但真的坐在了病床旁边,人还是有点麻。

没办法,一个人的生死现在抗在他的肩上,实在是压力有点大。

他即将要做的信息素压制,指的是Alpha通过释放较高浓度的信息素,威胁或者警告Omega。这样做可以不仅可以让步听话的Omega变得安分守己,同时也能抑制发情期。

近年来,信息素压制已经逐渐消失在大众视野中,一是压不好容易把Omega压出毛病,二是这种行为也是着实不尊重人。

要知道在众目睽睽之下信息素压制Omega,跟当众掐着对方脖子骂一样。最要命的是,他还不能点到为止,必须得好好掐,认真骂,因为发挥不好,对方的命可能就会折在他手上。

“季先生,”闻浅向他投来礼貌的微笑,“不用紧张,慢慢来。”

妈的,你越是这样说我越会紧张。

季辞远没说话,专心提高信息素浓度。

似乎怕他尴尬,闻浅又道:“季先生之前……知道我么?”

好家伙,他可太知道了。季辞远心中腹诽,表面却不显,道貌岸然道:“算是知道吧,上网时偶尔能刷到。”

“这样啊,”闻浅活动着正在输液的右手,唠家常似的解释着:“其实我就是个主播,平时也就打打游戏什么的,没想到季先生居然知道我。”

闻浅不提直播的事还好,一提就让季辞远想到过去没有直播可看的悲惨时光。

当初他为什么会关注闻浅,还不是因为对方长得好看(划掉)且游戏打得好,不管多反人类的游戏,看闻浅通关都能是种享受。

然而最近小半年,闻浅就没正经八百直播过几次游戏,一天到晚就知道晒猫晒猫晒猫,到最后镜头里只有猫,自己都不露脸了!

身为颜值主播毫无职业素养!

虽说现在来看,对方应该是因为生病才不怎么直播,但之前闻浅逗猫的时候,背景中声音中气十足,听着哪里有半分生病的样子。

依他看,闻浅分明是懒得播。

“说起来,最近因为换了新药,一天里清醒不了多久。”闻浅无奈道,“经常一场游戏还没结束就困到睁不开眼,好久都没有正经开直播了。”

季辞远:……咳。

“现在我都很少看微博评论区了,”闻浅叹气,“点开必然是一群人骂我不务正业。”

“现在的网友就喜欢乱带节奏,你不用搭理他们。”

“其实这些人是期待我直播的,我倒也不难过。”闻浅感叹,“我最不能理解的是那些黑粉,你说我今天要是真的死€€€€”

“那就是一群烂人,”季辞远出声打断,“你不用理解他们怎么想。”

“恩,他们是烂人。”闻浅垂眸,像是琢磨了一会儿烂人这个词,随后用满是期待的眼神望向季辞远,“季先生能不能再多骂他们几句,我挺想听的。”

不知道为什么,季辞远总有种闻浅在套路他的感觉。真要说的话……大概是闻浅现在的模样太过纯良,纯良的像是那种不谙世事,连骂人都不会的Omega。

得了吧,闻浅想要骂什么人,用得着来麻烦他?

但病房里的收音装置是关着的,外面的医生听不到他们的对话。就算能听到,他骂闻浅黑粉而已,让别人听见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就这样,带着满心的疑虑,季辞远骂了几句。开始时只是想随便应付几下,却不想骂着骂着,他自己上头了。

没办法,谁让一旁的闻浅时不时就向他投来赞许的眼神,季辞远当了这么多年的Alpha,还从来没有被那个Omega这么捧过场。

于是季辞远就这样当着闻浅的面,把那些在微博评论区兴风作浪的,在闻浅直播间带节奏的,从头到尾,从里到外,骂了个狗血喷头!

爽!

最后,还是闻浅怕他累着,手上拖着输液软管给他倒了杯水喝。

季辞远灌了一杯水下去,骂了这么半天,他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问你个事,如果我全力压制都影响不到你的信息素浓度,是不是代表……”

“代表我没有几个小时能活了,”闻浅坦然接上了季辞远的话,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抿了一口:“这只能说我不太走运,不是你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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