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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最终, 在季辞远的一通老拳之下，闻浅被正义制裁了。
“这辈子的第九大心愿，嗯？”季辞远将闻浅按在床上摩擦, “说说看, 前面八大心愿都是什么, 我今天都让你实现了。”
实现完, 这辈子也就可以结束了。
“其实远远不止九大心愿, ”闻浅轻咳两声, “实不相瞒，我之前闲的没事干的时候, 一共列举了一百条心愿。”
季辞远挑眉。
“其中有不少实现起来还是挺麻烦的, 全实现一遍的话，起码几十年过去了。”闻浅抓着季辞远的手腕, 感动异常, “小远要是愿意帮我实现的话, 那真是太好了。”
“是啊，” 季辞远抓着闻浅的衣领, “那还真是€€€€”
“好得很啊！”
人仰马翻，鸡飞狗跳。
好在晚饭时间很快就到了，季辞远被叫去吃饭, 暂时停下了制裁闻浅的工作。
“你等着, ”季辞远在关门之前冲着闻浅放狠话，“等我吃完饭再收拾你。”
“好, ”闻浅安然躺平，“我等你回来。”
餐桌上。
今天的晚饭中有一道清蒸皮皮虾, 据说是闻子轩专门准备的。
闻子轩一直觉得, 带壳的海鲜或者河鲜一个人孤零零的吃没意思, 得一群人一边唠嗑一边吃才有感觉。所以他特意买了皮皮虾，跑到闻浅这边抓着医生跟季辞远和他一起吃。
至于闻浅，这位前些日子刚恢复正常饮食每两天就把自己折腾进ICU了。最近的饮食要严格控制，自然跟海鲜没有缘分了。
理想情况中，应该是季辞远闻子轩医生三个人其乐融融，一边吃皮皮虾一边谈天说地。然而现实情况是，闻子轩下午硬拉着医生看了一场电影，接着两个人就跟在冷战似的，谁也不搭理谁。
三个人在餐桌上沉默地吃着皮皮虾。
季辞远：……
好尴尬。
介于他刚刚还跟闻浅放了狠话，这会儿拎着皮皮虾跑去闻浅那边一边剥一边吃，未免太掉逼格。
纠结之下，季辞远率先起了话茬，“我听说闻浅有个心愿列表，你们之前听说过吗？”
闻子轩看上去像是啥都不知道的二哈，倒是旁边的医生一推眼镜，神色中带着些许意味不明。
“还有这东西呐，”闻子轩咔咔剥着虾，“那列表里都有啥？”
“不知道，我也只是听他提了一嘴。”季辞远将虾肉沾了下调料，“我严重怀疑他根本就没写过着玩意，只是随便扯出个东西忽悠我罢了。”
旁边一直颇为安静的医生出声道，“确实有这样一个列表，不过上面写的内容我没看过。”
“想不到我哥居然会有闲情雅致列这种东西，”闻子轩咬着虾，“我一直以为他的仪式感不怎么强来着。”
医生：“嚼东西的时候别说话。”
闻子轩：“……哦。”
季辞远：插不进去话。
医生用湿巾擦干净了手，“闻先生因为生病的缘故，这些年基本上就是在鬼门关跟前闲逛。”
“一个人如果长时间都处在，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的状态，对心理健康会有不小影响。”
季辞远剥虾的动作一顿。
“一年前，我们让闻先生制作了一个心愿列表，”医生继续道，“这样一来，可以让闻先生每天起来之后，头一件想的事情，不是‘我能活过今天吗’，而是‘今天我还活着，那要在今天实现自己的哪些心愿’，这种心态上的转变，有助于患者的心理健康。”
“我还是头一次知道我哥需要这种东西，”闻子轩感慨，“在我这他意志力顽强得可以被叫一声‘闻坚强’。”
季辞远没有get到闻子轩的点，“什么意思？”
“曾经有一只猪，地震之后被埋在废墟之下36天后获救，得名‘猪坚强’。但依我看，闻先生的坚强程度是肯定比不上猪坚强的。”
医生补充道，“况且坚强并不代表不会受伤，所以心理疏导还是很有必要的。”
闻子轩在旁边打岔，“我哥今天为啥提起了那个列表，他是实现了上面的什么心愿吗？”
旁边的医生听完也露出好奇的神色，“既然闻先生提起来，那应该是季先生帮助他实现了某条愿望。只是不知道实现的是什么，季先生方便说说吗？”
季辞远表情微妙：“嘶，这个么……”
“不方便的话，不说也没关系。”医生意味深长地推眼镜，“我们可以理解。”
“是的是的，”闻子轩也在旁边凑热闹，一副有些事情当然不方便说了懂得都懂的神色，“我们都理解。”
季辞远：你们理解€€€€
个屁啊！
所以说闻浅这货为什么要把“说出我不是来拆散你们的，我是来加入你们的”当做这辈子要实现的第九条心愿。
神经病！
“我压根黄瓜，我哥绝对有一条心愿是重回飙车场。”闻子轩追忆往昔，“你是不知道我哥之前玩得有多嚣张。只要他迈入驾驶舱，底下那帮小A小B小O们叫得那叫一个嘶€€€€”
闻子轩冲着医生二哈瞪眼，“你老踢我干嘛。”
医生满脸写着无语，没再看闻子轩，转而对季辞远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闻先生当时写下的心愿并不多，理论上每一条都很重要，应该不会有重回飙车场这种无关紧要的心愿。”
季辞远：……
别的不说单就他知道的那一条，还不如重回飙车场重要。
“你刚刚说闻浅写下的心愿不多，”季辞远觉得自己好像抓住了重点，“那你知道他一共写下了几条吗？”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闻先生一共写了十条。”说到这里，医生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神情怅然了几分，“一开始闻先生好像就写了三条，还是我们反复建议他多写一些，才勉强凑够了十条。”
季辞远皱眉：“最开始的时候，为什么那么少？”
“一个人心理状态很差的时候，不会有太多想做的事情的。”医生无奈道，“其实我们也没想到会这么少，毕竟当时闻先生状态看起来……真的很积极向上。”
*
病房。
季辞远捧着饭后甜点回到房间的时候，闻浅已经吃过了晚饭，正歪在病床上小憩。
笔记本上，i wanna的进度仍旧停留在第三个坑之前的位置，一动不动。
“回来了？”闻浅显然只是在闭目养神并没有睡着，听到声音之后也没有睁眼，懒洋洋道，“吃完饭后不宜剧烈运动，要不你歇会儿再制裁我，咱们先继续通关i wanna？”
“我刚刚重新数了一下，i wanna be the M第一关共有96个坑，”季辞远在闻浅旁边坐下，“如果我从头到尾把陷阱提示给你的话，你能保证自己在踩了所有陷阱的情况下，在100条命之内通关吗？”
“这有什么不能保证的。”闻浅睁眼，看到季辞远手中的蛋糕，“你喜欢吃甜品？”
“之前不喜欢吃，”季辞远用勺子挖着小蛋糕，“最近突然觉得还行。”
在季辞远的记忆中，小时候他应该是喜欢吃甜食的，但姜春华偏心，甜品这种又贵又不解饱的东西，自然只有她亲儿子有份。
季辞远的零花钱只够买早点的，有时候大饼里想加个鸡蛋，当天就没有豆浆喝，甜品这种东西更是想都不敢想。
看着季哲彦吃甜品自己却吃不到，一来二去是个人都得恼。但生气又有什么用，该没他的份，照样没他的。
那会儿季辞远只能不停地在心里默念“你不喜欢吃蛋糕，你不喜欢吃零食，你不喜欢吃鸡蛋”，时间长了也就真的不喜欢了。
后来成年后赚了钱总算可以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他也没能重新把甜品拾起来。况且大众的认知中，Alpha就是不应该喜欢吃甜品的。
真正让季辞远重新开始喜爱甜品的契机，是他们公司来了一个酷爱做甜食的Beta。这个Beta才不管什么“Alpha大都不喜欢吃甜品”的设定，并且好像有点啥社交牛逼症一样，一到公司聚餐的时候，她就捧着自己做的各式蛋糕，走到各个同事跟前热情洋溢地安利。
季辞远当时就是在对方满是期许的眼神中败下阵来，硬着头皮切了薄薄的一角芝士蛋糕，打算象征性地吃一点应付过去。却不想那蛋糕做的是真的不错，从此季辞远就一发不可收拾地掉入了甜品的大坑。
闻浅撑着下巴在旁边看了一会儿，眉眼间不由得带了点笑意，“每次看你吃东西都觉得很香。”
只可惜这会儿闻不到对方的信息素，不然估计能看到猫猫干饭.jpg的图像。
“怎么，馋了？”季辞远把插在蛋糕上的pocky抽了出来，想调戏小动物一样，在闻浅眼前晃了两下，“你现在能吃吗，能吃的话分你点儿。”
挺好的，干饭香，还不护食。
“你喜欢吃什么类型的甜品，回头我学着做一下。”
“什么都行，好吃就行。”季辞远继续晃着手里的pocky，“想吃就赶紧叼走。”
闻浅笑，低头叼过季辞远手中的pocky，咬下一小段，慢条斯理地嚼着。
“我记得你直播用的电脑还有麦什么的，应该很久之前就下单了。”
闻浅把笔记本电脑拽到跟前，打算继续通关i wanna，随口问道，“东西怎么还没到？”
季辞远突然就没声了。
闻浅等了半天都没等来回复，偏头看向季辞远，“怎么了，是电脑出了什么问题么？”
“电脑么，”季辞远摸了摸鼻尖，“想着可以用你的直播，就还没买。”
“恩，也是。反正你一时半会儿都在我这住着，用不着急着买什么电脑。”
闻浅像叼着香烟一样叼着pocky，心情颇为不错，“我现在也不怎么直播，你完全可以用€€€€”
“叮咚。”
还不等闻浅把一句话说完，就被季辞远笔记本电脑上的日历提醒打断。
屏幕右下角跳出一个方框，用户季辞远的下周事件纵览：
“1.周一，收拾包裹，2.周二，搬去新公寓，3.周三，拎苟子来家里组装电脑，4.周四，尝试第一次直播[点击张开查看全部内容]……”
空气突然陷入寂静。
死一样的寂静。
“这个规划吧，它其实是€€€€”
它其实是很久之前指定的，当时季辞远满脑子都想着打死也不跟闻浅打游戏，新公寓布置好了就搬家。
然而还不等季辞远说什么，他就看着闻浅静静地望着电脑屏幕上的事件提醒，用一种看上去pocky会非常痛的方式……
拦腰将其咬断。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