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闻浅慢悠悠地将季辞远套在外面的衣服扒了下来，又不急不缓地把自己身上的衬衫脱下，只留一件打底。
随后，闻浅把自己的衬衫披在季辞远身上，拉开距离，淡淡道：“我在这傻等了一个多小时，一直天真以为你今天是在专门找我的。”
“结果，你逛了三个部门，撸了两只猫，对着S的游戏拼图跟游戏部的人狂吹了10分钟，又返回去撸猫，猫都睡了把你轰了出来，你才带着一身别人的信息素来找我。”
季辞远张了张嘴，“什么叫被猫轰出€€€€”
什么玩意，他才没有被猫轰出来好吗！人家小三花是礼貌地把他请出来的！
“小远，”闻浅直接打断了季辞远的话，“就因为我脾气好。”
“你是不是就觉得，不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生气？”
半小时前。
小王：“老板，你还记得之前那个头发染成彩虹色的主播么。”
闻浅略一思索，“他怎么了？”
“他啊，因为一开始是混微博的，自己已经有了一定的人气，所以跟咱们谈合同的时候，人飘的不行，漫天要价。”小王往闻浅跟前凑了凑，压低声音，“但后来见了老板你之后，要价突然就合理了，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闻浅示意小王继续。
“因为老板你那会儿正在犯困。你一困，就会不由自主地带上一丝不耐烦的情绪。然而，就是那一丝不耐烦……”
小王深吸一口气，“A炸了，老板你知道吗，A炸了！”
闻浅：……
“那天，那个彩虹头离开的时候，偷偷把我拽到一边，问了我一句话，老板你猜他问的是什么？”
小王不等闻浅回答，自己就先手舞足蹈地说起来，“他问我如果签了W站，是不是就有机会被您骂。”
闻浅不咸不淡地看向小王：“所以你怎么回答的？”
“我当然是€€€€狠狠地否定了他！”小王拍着胸脯，“我办事，老板你还能不放心吗，这种诡计多端不以赚钱为第一目标的Beta，我怎么可能乱往公司里签。”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我想说的是，老板你脾气不好的时候，有一种别样的杀伤性。”
“不光是我这么觉得，您有个游戏实况，里面念过很多骂人的游戏台词，那个剪辑在W站好几十万的收藏呢，点开评论区走两步能踢到六十条裤子。”
“所以你要是真的惹对象生气了，不妨先试试恶人先发火？到时候要是真的翻车了，再滑跪也来得及嘛！”
闻浅义正言辞地否定了自己滑跪的可能性，把小王从办公室里轰出去了。
冲季辞远发火？
偶尔搞个这种play到也不是不行，但问题是他想发火，季辞远也得给他机会才行。
就在闻浅思索的时候，叮咚一声，他的手机响了。
[孤家寡人：S君S君，这么久没联系，有没有想我！]
[孤家寡人：么么么么么么.jpg。]
闻浅第一反应是自己掉马了，不然季辞远不应该在这个时间点，不偏不倚地想起来给S发消息，还是看起来就像是在故意气他的消息。
第二反应则是，发火的由头……
这不就，来了吗。
作者有话说：
第一更，二更在路上
第74章
师出无名的气就想一盘散沙, 都不用吵架，走两步就消了。
闻浅深谙此道，一边面无表情地洋装生气, 一边想着可以让自己长时间生气的借口。
想着想着, 闻浅的头就开始隐隐作痛。
他之前好像真的跟季辞远生气来着, 但却想不起来是因为什么。
季辞远一直在旁边打量闻浅, 他从一开始就不觉得对方真的在发火。
闻浅脾气有多好, 他又不是不知道。之前比今天更拉仇恨的事他做得多了去了, 哪次也没见闻浅真生气。
别看现在对方板着脸，一副火气很大的样子, 但腕表的颜色都还是绿的, 这证明什么，证明对方心率稳得很。
要装生气, 起码你先想办法把腕表弄红啊？真就把他当傻子糊弄呐？
不过, 不得不承认的一点, 就是闻浅生气的样子，确实挺好看的。
你瞧这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还挺像那么回事。
恩，开始皱眉了，皱得恰到好处, 都没有川字纹。
再瞧这抬手去按太阳穴的手, 指尖微微泛着粉，手指修长, 手背隐隐能看到血管的脉络，手腕细却不让人觉得孱弱, 因为皮肤白, 所以衬得腕表上面的绿€€€€
等等, 腕表上面的绿呢？那么大一片绿呢？
怎么说红就红了呢？
…
闻浅回想起来了。
情绪失控那天晚上，与季辞远的所有对话。
关于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闻浅原本只记得与笨蛋美人Omega相关的一点东西，四舍五入跟断片也差不多了。
就在刚刚，也不知道是不是装生气装的太真情实感的缘故，闻浅突然找回了上次生气时候的记忆€€€€
季辞远支支吾吾，满脸不自信地说着什么，“咱们两个能搞在一起，基本上就是仰仗信息素，其实只要是抑制剂味的信息素，说不定谁来了都一样，或许还比我表现的更好。”
闻浅只觉得“已经逝去的记忆突然活过来开始攻击我”，措不及防之下，火气腾地一下就上去了。
他这人，怒气值如果是一点点积攒上去的就还好，因为那代表着信息素的浓度也是一点点上去的，身体有一个适应的过程。
然而，如果火气是噌的一下飚上去的，那信息素浓度就是噌的一下蹿上去的，其结果不言而喻，头疼，腺体疼，哪都疼。
其实有季辞远在，闻浅已经某种意义上拥有了“情绪骤变”的自由，信息素怎么上下攒动都不要紧，季辞远用信息素压一压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了。
但现在这个节骨眼，闻浅最不想依赖的就是季辞远的信息素。
他甚至想要季辞远以后这辈子都别外放信息素了，他倒要看看在那样一个情况下，对方还怎么说出“咱们能搞在一起不过就是受到信息素的影响罢了”的话。
“闻浅，你没事吧……”季辞远很明显感受到眼前的人有多不对劲，一边用手中的包装盒给闻浅扇着风，一边释放着信息素稳定对方的情绪。
他看着闻浅十分低气压地闭目缓了一会儿，再睁眼，正好看到他手里的包装盒。
刚刚季辞远病急乱投医，也没注意手里拿着的是个什么东西，只觉得扁平扁平的适合扇风。现在定睛一看，这不是S的游戏周边拼图么，怪不得是扁平的盒子。
这会儿季辞远也不顾上跟闻浅掰扯掉马不掉马的事情了，把手里的盒子丢到一边，转而抄起旁边桌子上的平板给闻浅扇风。
“你的信息素，”闻浅的嗓音带着一丝很难觉察的沙哑，“收回去。”
季辞远：;w;。
别的事情还只能算作小打小闹，让对象不再释放信息素，可就是动真格的了。
季辞远一时间都有些摸不清头脑，他今天……也没干什么啊？
是，没错，他来公司之后在各个部门浪了很久，没有第一时间找闻浅；他也确实抱着S的周边拼图不撒手，私底下还给S各种发消息。
但闻浅，不至于为了这点小事，气成这样吧？
“我也不是故意冷落你的，”季辞远怂怂地收敛了一点自己的信息素，“你们公司好玩的东西那么多，我头一次来觉得新鲜，也是正常的……”
“其实我本来没多生气的，”闻浅倚坐在办工桌上的身体略微后倾，双臂不再抱胸，而是自然下垂按在桌子上，“只是发情期刚结束，看见你跟别人有说有笑还蹭了一身信息素，本能感到不爽罢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这种不爽勾起了我一些记忆，一些本来因为断片可能再也找不回来的记忆。”
季辞远支起耳朵。
“比如……你吞吞吐吐地表示，只要拥有抑制剂味的信息素，换了谁来我都一样会喜欢上的记忆。”
季辞远：(￣ロ￣)。
突然被揭了老底，季辞远宕机了十几秒，随后揭竿而起：“不不不，闻浅你这是严重的断章取€€€€”
“我办公室的抑制贴用完了，”闻浅根本不给季辞远解释的机会，略作翻找之后，拉着季辞远就往外走，“你跟我去七楼，我找些密封性好的抑制贴，以后你就当咱俩是Beta，谁都别给我放信息素。”
“哎呀闻浅，有话好好说嘛，你不要这个样子……”
砰的一声，闻浅的办公室门打开，两个人一前一后往电梯的方向走去。
由于两个人一拖一拽，互相僵持得起劲，谁也没注意到电梯门打开的那一瞬间，快速闪身进入消防通道的身影。
俞子墨，W站实习生，这个月月底，也就是最近这一两天，就要结束夏季的实习了。
他自己本身是个小名气的网红，本来费尽心思挤进W站，就是想着万一能和哪个大up主混熟，能为自己带来一点流量。
不过事与愿违，一个夏天过去了，他一个出名的up都没攀上，反而是认识了一堆跟他一样的小网红，几个人表面和和气气，私底下却在不停攀比。
不过比了半天都是菜鸡互啄，掀不起什么风浪。
然而，就在实习快要结束的时候，闻浅破天荒似的出现了，远远看到对方的那一瞬间，俞子墨感觉自己的机会来了。
vlog的标题他都想好了，就叫《在W站总部实习的一天（实习快结束的时候居然偶遇了闻浅，激动的心颤抖的手）》。
有闻浅出现，让这个vlog两周内播放量破个三万，要求不过分吧？
就在俞子墨打着算盘的时候，那位传说中的小层出现了。
与他这种平平无奇的实习生不同，小层一出现就是整个部门的焦点。要说羡慕么，俞子墨自然是羡慕的。
对方的直播他是看过的，扪心自问，俞子墨不觉得自己就比这位叫小层的差到哪里去。
“在想他好在哪，才能被闻浅看上？”估计是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对方太久，旁边的同事打趣问道。
俞子墨笑着摇摇头，“被闻浅看上，未必就是好事。”
网红圈子里，时常有长得漂亮的被有钱人看上。
运气好的，在家里当个金丝雀，虽说吃喝不愁，但也得手朝上活着。运气不好的话……发生什么都有可能。
就他知道的那些人来说，后者居多。
只是他没想到，闻浅看着人模狗样的，私底下居然也不是什么好货。
俞子墨离得远，没有听全那位小层的具体说了什么。只听到对方万分抗拒的一句“你不要这个样子”，接着就被闻浅硬生生的拽走了。
躲进消防通道里的俞子墨紧张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