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的灯也渐渐暗了下来。
暗淡的光线里秦晚的声音响起：“知道了，睡吧。”
秦晚出去了，袁心迟侧身躺了下去，他想可能他还在梦里吧。
秦晚一点人事儿都不干，他的电子家居跟他一个德行，很早房间的遮光窗帘就自动开启了，幸好是阴天，没特别强烈的光线，袁心迟转身又睡着了一会儿。
他还记得他在秦晚家，所以醒过一次后睡得没那么香了，到了往常他起床的时间就彻底清醒了。
袁心迟走出房门碰到应该是刚运动完的秦晚，倒是很少见到穿运动装的秦晚，袁心迟没忍住多看了几眼。
“新的牙刷和毛巾放洗手台了。”
“好，早啊，秦总。”
“早。”
袁心迟见秦晚本来打算喝水的，说完早又看了他一眼，等他进浴室照到镜子时才明白那一眼的原因。
他真的是形象全无，头发跟草窝一样，他的发质偏软，每次睡醒基本都没什么好形象，他一时忘了，非常失策。
袁心迟随便抓了抓，把头发抓顺后低头找秦晚嘴里的新牙刷和毛巾，毛巾他看到了，牙刷好像没有。
“秦总。”袁心迟探出头喊了秦晚一声，“我好像没看到牙刷。”
隔了一会儿秦晚才过来，他穿着一件浴袍，看来本来打算洗澡的，愣是被他又喊了出来。
秦晚拿起毛巾挂在一旁，打开了毛巾下面的盒子，将牙刷组装好竖在水池上。
因为挤在水池边，所以秦晚就站在他身后，两个人贴得很近，袁心迟甚至能感受到秦晚运动后身上的热气，他抿了抿嘴，看向镜子时与镜子里的秦晚对视上了。
袁心迟微微抬起了头问道：“没有普通一点的牙刷吗？”
秦晚家过夜的机会恐怕也就一次，倒也不必拆个电动牙刷。
秦晚垂眸看着袁心迟道：“可以当普通的用。”
“哦，好的。”在秦晚转身走之前又加了一句，“麻烦您了。”
“下次别麻烦我。”
袁心迟一边刷牙一边想：放心，肯定不会有下次。
本来袁心迟是不想麻烦秦晚送他回去的，毕竟刚发了誓，但对方一个眼神他就噤声了，司机正等着，不识相的话不太好。
“成哥，小区门口放我下来就行，麻烦再等我两三分钟。”话是跟秦晚的司机说的，但袁心迟说完还是看向了秦晚。
见秦晚没反对袁心迟放心地下车了。
袁心迟兴冲冲地跑进便利店，把路上提前跟店员订好的东西拿上就往外跑。
他拉开车门将东西递给秦晚怯怯道：“秦总，从这边去公司早高峰蛮堵的，给您买了早餐，饿的话可以先吃点的。”
秦晚看向弯着腰凑进来的袁心迟，在风中一路小跑的原因，鼻子和脸蛋都有些红，跟小孩子似的。
抓在手里的东西被秦晚捏紧了一瞬又放开了，他低声说了一句谢谢。
“不客气，秦总再见。”得到回应后袁心迟赶忙关上了车门，看着秦晚的车汇入车流后，戴上帽子忙往自己家里赶去。
--------------------
来章甜的
第5章 你有脑子吗
“出来吃火锅。”
袁心迟往外看了一眼，风呼呼地吹，他有点犹豫，在家窝着不比火锅香。
顾忻易还是蛮了解袁心迟的，在他开口前又接道：“我开车来接你，停到你家楼下咋样。”
袁心迟的注意力马上被带偏了：“你买车了？”
“那当然没有，开赵时宇的。”
“哦。”袁心迟不想发表评论。
“等着，我现在出发了。”
袁心迟换衣服的时候看到摊在一旁的行李箱，有点惆怅，本来打算先去北方滑个雪，冻过之后再去南方玩玩回个温，结果他的假期已经过去四分之一了，什么都没干成。
袁心迟并不是很拖延的人，但跟着秦晚后，高强度的工作使他没法拖延，所以自己的生活上就开始报复性拖延，现在有无尽的时间后变本加厉了。
算了，明天好好研究一下，下周出发。
或者争取下周订票吧……
到了楼下，袁心迟看了一眼车标，上车后好奇地问：“如果不小心刮蹭了，修理费算谁的？”
顾忻易扑过来捂住他的嘴：“我放手后你立马呸掉，不然到时候算你的。”
袁心迟惊恐点头，连呸三下揭过了这个话题。
“你到底要去哪儿？”袁心迟被堵车弄的没脾气了，本来还不怎么想吃火锅的，越堵越想吃了。
“你跟我走就对了，吃完火锅，带去开眼界去。”
袁心迟有点不敢想像顾忻易所说的眼界，总感觉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出门后他的眼皮时不时的在跳，有种不好的预感。
“幸亏我机智提前预定了，走着。”
坐下后袁心迟忍不住问：“你到底在谋划什么？感觉做足了功课。”
顾忻易谦虚地摆手：“没有啦，我只是对约你这事充满了期待呀。”
得了，在胡说八道。
果然冬天吃火锅才是最快乐的事，两个人撸起袖子猛吃了一通后终于被辣得停下来了。
“上次出差回来后有点忙，没来得及问，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
说起这个，袁心迟有点沉默，涮了块肉后才慢吞吞道：“就是新招了个助理呗。”
顾忻易憋了憋没忍住说道：“袁小迟你知道吗，你特别像丈夫出轨后忍气吞声的小媳妇儿。”
袁心迟脸上表情呆滞了一瞬，将涮好的肉夹顾忻易碗里：“吃你的吧，别说话了。”
“好好好，说正经的，那你回头打算怎么办？”
“能怎么办，估计就是换岗呗，本来当初进公司时……唉，我不知道该从何讲起。”
顾忻易一脸嗅到八卦的表情，激动道：“从头说，我爱听。”
人声鼎沸的火锅店就他们这桌仿佛格外沉默，袁心迟有些迟疑，他几乎没怎么跟别人说过自己的事情，也无法判断别人听后的反应。
“其实我是在福利院长大的。”说完袁心迟抬眼看了看顾忻易。
“牛逼啊，兄弟！”
“啊？”袁心迟不太理解这个展开。
“自己长大还长得这么优秀，比很多有爹妈的都强！”顾忻易认真道。
袁心迟被他逗笑了，放松了点继续道：“我待的那个福利院挺好的，官方扶持，所以有蛮多企业家资助，我那时候学习成绩不错被秦叔看中提供了长期的资助。”
“稍等，秦书是哪位？”
“秦晚的父亲，秦颂国。”
顾忻易脸上露出了一个坏笑：“那这么说你跟秦晚还是竹马，两小无猜呀。”
“没这回事，进公司前我根本不认识秦晚，资助而已，又不是领养。秦叔让我尽量学，会一直资助我读下去，读完大学后我有能力养活自己就拒绝了，当时我是想努力赚钱把这么些年的钱还给秦叔。”袁心迟顿了一下，突然感叹道：“不愧是企业家，非常有头脑，秦叔让我进秦氏工作，就算报恩了，我一想挺不错的就答应了。”
顾忻易：“没想到是个坑。”
“也不算吧，刚开始确实每天都想辞职，我么上学的时候一心学习，毕业直接出来工作，人情世故啊、职场那方面非常空白，又碰到秦晚这种要求严格的，真的非常痛苦。”
顾忻易：“那你坚持了这么久也是挺不容易的，这次可能正好是个机遇，让你换一种工作、换种生活方式。”
顾忻易一看就是那种适应能力很强的人，但他不是，他不太愿意改变，一旦出现变动，他能接受但要花好长时间才能适应，这个过程对他来说挺煎熬的。
“秦叔让我先跟着秦晚，跟他多学习，助理跟各部门接触的多，等我发现自己更擅长更喜欢的工作后再调换，甚至跳槽去别的地方也行，结果慢慢习惯后也没想再换。”
“假期结束后换岗的话，你接受吗？”
袁心迟拿筷子戳着碗里的菜低头道：“我不知道。”
“我懂了。”顾忻易手撑着下巴，一脸高深莫测。
“你懂什么？你还是别懂了。”袁心迟直觉这人又要语不惊人死不休。
“咱们的关系就直说了，你是不是喜欢秦晚？”
虽然知道顾忻易要跑火车，袁心迟做好了准备，还是表情空白了好几秒，嘴唇动了动，不知道该说什么，顾忻易也不急，好整以暇地等着他辩解。
袁心迟觉得直接否认会显得很苍白无力，顾忻易甚至会直接帮他盖章他就是喜欢秦晚，可是真没这回事。
“你怎么不说秦晚喜欢我呢？”袁心迟嘟囔。
顾忻易一拍手：“€€，我还没来得及说，你有没有想过或许秦晚喜欢你呢？”
袁心迟代入了一下秦晚喜欢他的这件事，突然打了个寒噤：“算了，要不你还是造谣我喜欢他吧，万一被他知道了，我死的能稍微好看一点。”
“逗你的。”顾忻易心里感叹，袁心迟这个性格实在太好拿捏了，难怪被姓秦的两个吃得死死的。
希望将来别太吃亏吧。
*****
“小苏啊，最新的政策和法规我都整理好了，要不麻烦你送进去？”
苏煜倾苦着一张脸：“萧潇姐，我不想去，我好饿我想下班。”
“可怜的孩子，姐姐那儿有吃的，等你出来拿给你。”
已经快七点半了，萧潇今天的工作基本都完成了，她收拾收拾关了电脑，等苏煜倾出来给他倒了一桌子零食就下班了。
袁心迟休假后她明显感觉整个办公氛围都没那么好了，想袁助。
秦晚办公室里灯火通明，他刚准备研究一下新出的法规政策，桌上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出来玩儿。”
秦晚把手机拿下来又看了一眼，是赵时宇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