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水开的功夫,他开始在手机上查询诸如茶水能不能解酒、喝完酒喝茶会不会引起胃痛、什么样的茶算浓茶等等,沉浸式看科普以至于他都没发现秦晚已经洗完出来了。
秦晚站在他身旁,拿了杯子在倒水,而后拧开一个小药瓶倒了两粒药出来。
袁心迟的目光从手机斜到了药瓶上,一只手在桌子上小心翼翼地移动,靠近药瓶后一把攥住拿了起来。他本想悄无声息地拿走,但他忽略了药瓶里有不少药,一拿起,那些药片争先恐后的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场面一度有点尴尬,袁心迟抬眼一瞄发现秦晚已经放下杯子在看他掩耳盗铃般的动作,苍白的脸上有一丝鄙夷。
袁心迟轻轻咳了一下,光明正大的拿起药瓶看了起来。
就是说嘛,没有胃病的霸总算什么霸总,现在看来秦晚算是合格的霸总了。
袁心迟差点就笑了,幸好及时咬住了自己嘴唇里的软肉,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我查了查,喝酒之后再喝浓茶好像不太好,我也不知道刚刚泡的茶算不算浓茶,您实在不舒服的话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不用。”秦晚从袁心迟手里将药瓶抠出来,随手扔进了药箱。
袁心迟发现秦晚的嘴唇都没什么血色,估计是疼得蛮厉害的,但秦晚应该不会跟他示弱。
袁心迟有点后悔自己跟过来了,要是他不在这儿,秦晚这会儿可能已经在床上打滚了,但要是没来他今晚估计都要担心的睡不好。
“秦总,这个胃疼吧,问题说大也不大,但不注意的话,也会造成很严重的后果,”秦晚朝房间走去,袁心迟絮絮叨叨地跟上,企图说服他去医院看看,“我们不能讳疾忌医,可以的话还是……”
秦晚站在门口打开房门示意袁心迟进去,袁心迟不明所以的走了进去。
“太晚了,早点休息。”说完秦晚关上了房门。
“……去医院看看。”后半句话被关在了房门里面。
袁心迟重新打开门,秦晚还没离开,大概是料到他还要说什么,把“别烦”两个字写在了脸上。
袁心迟缩了缩脖子,心道这样也行吧,至少有情况他能有个照应。
“那、秦总,晚安。”
“嗯,晚安。”秦晚的声音有些沙哑,震得袁心迟耳膜一麻,吓得他忙关上了门。
还是上次的卧室,袁心迟确定这是秦晚的房间,霸占主人的房间是不是不太好,但好像没他选择的余地。
袁心迟靠在门上,后知后觉,他是不是又过界了,明明想好了要离远点,怎么总是适得其反呢?
第10章 你们竟然同居了?
袁心迟睡得可太香了,一觉到天亮,说什么要照应秦晚,根本不记得。
休假后作息反而比上班乱,以至于第二天他醒的比较迟,八点都过了,他还得回家换衣服再赶去上课。
袁心迟掀开被子下床,突然发现床边的单人沙发上有个很大的纸袋,他确信昨晚睡之前是没有的。
他转头看向门口,房门紧闭,整个房间安静地落针可闻。
袁心迟光顾着盯袋子,脚戳了好几下才伸进拖鞋里,靠近一看,如他所料,袋子里装的确实是衣服。
是秦晚给他拿进来的吗?他睡得是有多好一点都没感觉到。
袁心迟抓起衣服正准备拿出来,想想又松开了手,他快步走向门口,拉开门前又把略显焦急地情态掩藏住了。
秦晚家里很安静,是那种没有生物在活动的安静。
“秦总?”袁心迟试探性的喊了一声,没有回应甚至有点回音。
袁心迟返回房间找到自己的手机,没有秦晚的信息,他只好发信息询问一下。
他倒没执着于等秦晚的回复,先去洗漱了,绕进浴室他看到上次他用过的那只浅蓝色的牙刷正端端正正的摆在架子上,旁边是一只深蓝色的牙刷,他眨了眨眼将目光移到旁边的毛巾架上,那块毛巾也在。
袁心迟觉得自己的脑子仿佛停摆了,发着呆机械地拿起牙刷开始刷牙再洗脸最后回到房间换衣服整理床铺,完成这一切后他看了一眼时间,八点半了,这会儿出发应该正好。
秦晚没有回他消息,出门前他看了一眼厨房,昨天的水壶还摆在那儿,袁心迟犹豫了两秒,突然觉得喉咙有些干巴,那就喝杯水再走吧。
他打开秦晚昨天放杯子的柜子,里面放了各种不同的玻璃杯,袁心迟愣了,他蹲下来仔细看了看,好像跟公司里秦晚所有的杯子是一模一样的。
袁心迟抿着嘴压住笑意,秦晚有些不为人知的地方还挺可爱的。
他刚倒完水,突然听见门口传来轻微的声音,好像是门锁的按键声。
袁心迟眼睛蓦地一亮,他踮起脚将身子从操作台上探出去,门果然被打开了。
“秦总,你回……来了?”
进来的人可能没想到家里有人,吓得踉跄了一下,幸好及时扶住门框,不然就要出洋相了。
袁心迟还保持着踮脚的状态,脸上带着的恭敬笑意也没来得及收回就这样石化在原地。
对方应该更加震惊,两个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门口的人终于反应过来了。
“袁助?你和秦总竟然都已经同居了!”
袁心迟揉了揉后脑勺的头发,被萧潇”同居“两字整结巴了:“萧、萧秘书啊,那个,你、怎么……”
“哦,先干正事。”萧潇终于从震惊中回神,“袁助,既然你在我就不换鞋进来了,麻烦你去秦总书房帮我拿份资料吧,秦总说放在抽屉的一个透明文件夹里。”
“行,那我去找找。”袁心迟赶忙放下杯子,奔去书房找文件。
等找到文件袁心迟冷静下来了,当务之急是解释同居的乌龙,这要是被萧潇传播出去还得了,到时候他有八张嘴都解释不清啊!
“是这个吗?”袁心迟把文件袋递给萧潇。
“是的是的,我得赶紧给秦总拿过去了。”
“等等,萧潇,那个我解释一下啊。”
萧潇摆摆手:“哎呀,我懂我懂。”
你懂什么呀就懂了,你就只想回公司造谣。
“我没跟秦总同居,今天出现在这儿纯属是意外,真的。”袁心迟有点着急,“你别乱说,秦总会生气的。”
萧潇笑了笑:“放心,我真的明白,好久没见到你啦,跟你开个玩笑嘛。”
袁心迟松了一口气:“是哦,好久没见了。”
“既然你在,秦总干嘛不让你去送啊?”萧潇疑惑。
“啊?你要把文件送到哪里去?”
“机场。”萧潇看了一眼时间,“秦总大清早的航班,幸亏飞机晚点了,正好能把漏掉的材料补送过去,不然还得改签,不说了,我得赶紧走了,出租车还在楼下等我。”
“好的,路上小心。”袁心迟送别萧潇,看了一眼时间,发现自己再不走好像也要来不及了。
他手忙脚乱的穿衣服出门,进电梯时手机响了一下,是秦晚回他消息了。
「出差,司机在楼下等你。」
司机?袁心迟疑惑地走出公寓,看到了秦晚的车。
袁心迟拉开副驾驶的门:“成哥?”
“袁助,上车吧。”小成朝袁心迟点了点头,发动了车子,“那个,地址给我一下,我现在送你过去。”
“好,谢谢。”
袁心迟知道小成肯定是听秦晚吩咐早上送他一下,没想到秦晚吩咐的不是送一下,而是每天接送。
搞得他压力特别大,袁心迟本来是打算稍微学点东西充实一下自己,被秦晚这样一操作感觉不学学好都对不起秦晚的付出。
“秦总还没回来吗?”
“明天回,袁助,明天早上我得提前去机场候着可能来不及接你了。”
“没事没事,秦总的事情重要。”袁心迟巴不得没人理他。
下周三他要出去度假,袁心迟深知自己的拖延属性,到家后对付完晚饭就打开箱子开始整理,估计整理到出发前差不多。
结果他还没开始就被一个电话打断了,来电人是余秋婉,秦晚的继母。
余秋婉说秦颂国的朋友送了好多特产,让袁心迟过去拿点。
袁心迟意识到他好久没去看秦颂国了,便答应了周六过去。
上次去秦家是天气很热的时候,差不多有半年了,一个确实是因为忙,还有一个原因是他不该去。
秦颂国一路资助他的学习和生活,袁心迟把他当父亲一样尊敬,赚钱后空了会隔三差五买点东西去看看秦颂国和余秋婉,虽然知道他们什么都不缺,但自己的心意要送到。
秦晚不怎么回秦家,直到有一次袁心迟正好碰上被秦颂国叫回来的秦晚,他才知道原来余秋婉不是秦晚的亲生母亲,也知道了秦晚非常不欢迎他的造访。
那天吃过晚饭是秦晚捎他离开的,袁心迟下车后正想道谢,秦晚冷冷地警告他,让他摆正自己的位置,不要做多余的事情,未待袁心迟说话秦晚便关上车窗,猩红的尾灯从袁心迟眼前闪过,他站在原地无端抖了抖。
秦颂国这样培养他,袁心迟很感激,他并不想从秦家再得到什么,但是他又得到了在秦氏工作的机会,这份工作在他看来是回报秦家的一种途径,但在秦晚看来并不是,他根本不配,更遑论他对秦颂国和余秋婉的讨好,在秦晚眼里就是他想得到更多好处的心机罢了。
袁心迟当时甚至想辞职,因为他不想面对秦晚,面对秦晚的误解和冷对。但逃避现实是没有用的,袁心迟觉得自己可能确实没有摆正自己的位置,他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受助者,普普通通的秦氏员工,除却这两个非常平常的身份,他跟秦家就不应该有其他瓜葛。
想通后袁心迟没那么难受了,搞清楚哪些东西该要哪些东西不该要活得能轻松些。
从此他减少了去秦家的频率,除了逢年过节,其他时候除非是余秋婉打电话问起他才会跑一趟,而且一般都早上去,稍微坐一会儿就走,避免被留下来用饭。
周六袁心迟照例起了个大早,吃过早饭就带着昨天买好的东西打车去秦家了,他不担心会碰上秦晚,这个工作狂刚出差回来,公司堆积的事够他忙的,出现在秦家的概率约等于零。
余秋婉跟她的名字一样,温婉恬静,说话也是轻声细语的,袁心迟想像中的母亲就是余秋婉这样的。
“心迟,好久没见到你了,公司是不是很忙,累瘦了不少呀。”余秋婉拉着袁心迟进屋。
袁心迟不好意思说自己都休假大半个月了,只能腼腆地笑了一下:“没有,最近减肥呢!”
“钰钰也天天喊着减肥,一个人在国外还不好好吃饭,怪让人担心的。”余秋婉接过袁心迟手里的东西,责怪道:“下次不准带东西了。”
“好,知道了。”袁心迟很喜欢陪余秋婉唠些家长里短,“钰钰应该快放假回来了吧,到时候您使劲喂她。”
“转眼又要过年了,心迟今年过年来家里过好吗?热闹一些。”
袁心迟敛下眼皮,沉默了几秒后笑道:“好,到时候没约我就过来。”
“年轻人约会就是多,你秦叔叔在棋牌室,过去打招呼吧。”
袁心迟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声模糊的“进”。
“秦叔。”袁心迟推门进去,发现里面还有两个男人,三个人正坐在茶桌前品茶,不过茶香气都被烟味覆盖了。
“心迟来了,过来坐。”秦颂国招呼他过去,给他烫了杯子倒了一盏茶。
“谢谢秦叔。”袁心迟坐过去拿起杯子抿了一点,看向另外两个男人,回忆了几秒开口打招呼,“二叔、余总。”
一位是秦颂国的弟弟,一位是余秋婉的弟弟。
两位长辈跟他寒暄了几句,袁心迟低着头虚心听教。
“小袁来得挺巧,会打麻将吧?这不三缺一呢。”余冬烨碾了烟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