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能”也不行，他请秦晚进屋本来已经算是引狼入室的行为了，别把人惹毛了他又要负责收拾。
秦晚看着他在等他回答最后那个问题。
袁心迟憋了半天，最后扔出“我不知道”四个字。
秦晚眼神暗了暗，但马上以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回道：“没关系。”
没关系？你有本事一一铲除是吗？
“你别天天跑这儿来了行吗？”
“不行。”
行吧，都是假的，还是霸总自己说了算呗。
做主惯的人一时之间很难改的，秦晚说“行”才不对劲呢，袁心迟今天没精力跟他折腾了，正要赶他走，秦晚估计也意识到自己很难立马改掉的强势了，隔了一会儿道：“好，很忙的话我就不来了，不会打扰你的。”
要不是学长做了出格的事，秦晚应该不会忍不住出现，他换了车换了停车的地方，袁心迟后来仔细找过也没找到就随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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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是秦颂国六十大寿，袁心迟一直记着这事，很早就托人寻合适的祝寿礼，还好他准备的早，不然以他现在忙得这热火朝天的架势，铁定得误事，他还真差点忘了，幸亏秦颂国是本地名人，自是有很多渠道得知秦颂国办寿宴的事。
后来余秋婉也打电话给他了，让他记得出席，袁心迟一开始发愁的很，甚至有点抗拒这种场合，后来一想谁会在意他呢，像他一样受秦颂国资助的人估计都会到场，他就是很普通的一个客人，用不着太把自己当回事。
袁心迟得知顾忻易会跟着赵时宇一起来，心里顿时安稳了许多，顾忻易非常讲义气当即拍板抛弃自家老板，到时候跟着袁心迟混。
当天袁心迟先去了秦家，是秦颂国召唤他去的，肯定是要跟他谈点什么，袁心迟一路上忐忑的心怦怦直跳，眼皮也跳个不停。
好像不是好事的样子。
秦家非常热闹，人多的余秋婉根本来不及招待，秦晚并不在，袁心迟跟几个熟面孔打了招呼后去楼上书房找秦颂国了。
“如果我不同意，你愿意签收养协议是吗？”秦颂国开门见山道。
*****
晚上宴会前顾忻易见到袁心迟总觉得他状态不太对，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直到他看到了携伴入场的秦晚。
今天是秦颂国的生日宴，秦晚作为他唯一的儿子，单独入场也无妨，但如果携伴入场，那基本算是挑明身边伴侣的身份了。
秦晚身边的人不是江诗月，江诗月气场上跟秦晚差了那么一点，这个女孩明显更配秦晚。
“你、早就知道了？”顾忻易看了看身旁目不转睛的袁心迟。
“算是吧。”袁心迟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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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前预告，下一章应该美美和好了。
第52章 像灰姑娘
秦晚扫了一眼宴会厅没看到袁心迟的身影，连顾忻易也不见了，他不得不收回目光，专心应付眼前的事情。
下午早些时候秦颂国说有事找他谈，让他先回一趟家里，秦晚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他打了袁心迟一个电话，对方没有接。
秦家呜呜泱泱一堆人，还有几个小孩，扑上来抱着他的腿喊他，秦晚头大的哄了两句等来几个孩子的家长后他总算脱身了。
秦颂国正跟人喝茶聊天，几个叔叔伯伯都是熟面孔，一一打过招呼后他先上楼等秦颂国了。
知道秦颂国有一会儿才会上来，秦晚先去换了衣服，期间又给袁心迟打了电话还是没人接。
等秦晚换好衣服去书房时秦颂国已经坐着了。
“刚刚跟戚瑾打过照面了，晚上带她一起入场。”
秦晚皱了一下眉，回想起楼下那一堆男人中坐着的唯一女性，由于对方看起来不像是菟丝花那类的女性，他还真没往那方面想。
“有意义吗？”秦晚倒是真的不解。
秦颂国一拍桌子，怒道：“难不成你真想带个男人出现在我的寿宴上吗？本就不是什么上得了台面的事，我已经够宽容了。”
“你要是觉得上不了台面我不去就是了。”
秦晚以为秦颂国听完会更生气，没想到他冷静的很，从边上文件盒里拿出了一份文件，推到了秦晚面前。
“是准备跟我断绝关系吗？”秦晚好笑地翻开文件，是一份收养协议，被收养方是袁心迟，他抬头看向秦颂国。
秦颂国示意他往后翻，要翻到最后一页时秦晚的手顿了顿，他眉头紧蹙，手心都微微沁出了汗水。
最后一页上赫然签着袁心迟的大名，是他本人的字迹，秦晚认得。
秦晚合上文件，嘴抿成了一条线，半晌沉声问道：“你用了什么手段威胁他？”
秦颂国笑着摇了摇头：“这是他上次在医院亲口承诺我的，他愿意签领养协议，不信你可以自己去问他，不过这白纸黑字都签好了，应该没有什么疑议吧。”
秦晚捏紧了手里的纸，哪怕袁心迟承诺过，但绝对不会是秦颂国说的这种意思。
“我不反对你带着他一起出现，借着今天的机会倒是可以顺便宣布这个消息，让他成为名正言顺的秦家人。”
秦晚是不知道秦颂国用了什么手段威胁袁心迟签这个字，但现在秦颂国的的确确在用这份领养协议威胁他，只要今晚他不按秦颂国说的做，袁心迟以后会永远跟他在一起，不过换了一种身份。
秦晚告诉自己要冷静，跟秦颂国硬碰硬没有好处，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罢了，这份协议没去登记还未生效，一切还有转圜的余地，现在最重要的是稳住当前的局面，事后他会再向袁心迟去确认这其中的原委。
所以最终秦晚选择妥协，入场时他看到了袁心迟，他站在人群的后方，跟顾忻易在一块儿，目光追随着他，但在他看过去时，袁心迟又低下了头。
不过等秦晚再想去找袁心迟时就再也没在宴会厅看到他。
袁心迟已经确认了秦颂国的话，所以不太继续待下去了，反正也没人会注意到他的去留。
不过他走的话不知道会不会扫了顾忻易的兴，袁心迟看了顾忻易一眼马上就被发现了，顾忻易问他想说什么。
袁心迟想说没什么，还没开口就被顾忻易截断了。
“别说没什么，我还能不了解你吗？”
“我想，先离场。”
顾忻易没一秒犹豫：“走哇，我们去吃火锅，我还不想留在这儿呢，这种宴会餐又吃不饱还累。”
“好，那我请你吃火锅。”
两人偷偷溜出去，叫了车，在停车场等着。
“你觉得咱们俩出现在这儿又离开像什么喏？”顾忻易突然问道。
袁心迟侧头看他，摇摇头：“不知道。”
“像灰姑娘。”顾忻易凑过去小声道。
袁心迟笑出了声：“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呀？”
顾忻易抬了抬下巴，示意袁心迟看停车场里的车，感慨道：“我们两个等车的人跟这儿格格不入，完全不是一个阶层的。”
袁心迟收起了笑容，安静下来，好一会儿后他突然问道：“你说我都28了，这个年纪再出去折腾会不会晚了。”
“不啊！”顾忻易看向他，“你才28，正是好好折腾的时候呢，你想干什么去，带我一起呗。”
“嗯……我准备出去深造一下。”
“那算了，你自己去吧。”顾忻易一听吓得果断拒绝，还后退了一步。
“怕什么，我还能抓你一起走啊。”袁心迟把他拉回来。
“为什么？”顾忻易问他，“是秦颂国让你走吗？”
“不是，是我自己的原因。”
车到了，上车前袁心迟回头望了一眼，突然有种返回的冲动，他很后悔，他觉得自己不应该签下那份协议，本来他就决定好要走的，剩下的事情与他何干？他怎么那么傻又签了字不是又把自己绑在了这个地方吗？
“怎么了？”顾忻易见他不上车探出头来问他。
袁心迟摇了摇头，钻进车里。
已经晚了。
那次在医院袁心迟为自己争取了，进入新的工作环境后他发现自己的工作能力还是有所欠缺的，毕竟他大学的专业跟现在的工作并不对口，他马上就有了继续深造的念头。
只有让自己变得更优秀，他才有为自己做主的资本。
“曾经您支持我继续深造，当时我拒绝了，现在发现那个时候是我短视了，我的眼界限制了我的发展，我想再努力一把，为我自己也为秦总，我想成为能跟他肩并肩站在一起的人。”
“在您眼里我的存在影响了秦总，可能他也并不是真的喜欢我，只是我跟在他身边时间长了，他习惯了。如果以后秦总找到了真正喜欢的人，我不会回来打扰他，到时候如果您不放心，我愿意签收养协议，但我什么都不要，成为您名义上的养子，这样对大家都好。”
当时袁心迟是这样跟秦颂国谈的，他没想到秦颂国会这么快给他答案。
“如果我不同意，你愿意签收养协议是吗？”
其实袁心迟猜到了，但听秦颂国这么说还是懵了一下，他看着秦颂国的眼睛却不知道该回答愿意还是不愿意。
“秦晚是不是让你跟他一起走？”
“是。”袁心迟点头，秦晚给他送了一套西装，要他寿宴那天穿着跟他一起去。
袁心迟今天并没有穿，他也没打算跟秦晚一起走，他明白秦颂国的生日宴不是什么普通的应酬宴会，他什么也不是，不应该大摇大摆的掺和其中，所以他准备今天见到秦晚后再拒绝，他不愿意秦晚总不能扛着他走吧？
现在好像也不用他拒绝了。
秦颂国跟他说了很多，没一句重话但句句让袁心迟退却，秦晚身边真正应该站着的人是谁，秦颂国让袁心迟自己确认。
当时签字的时候袁心迟觉得自己想的很清楚了，但事后想想那时其实是稀里糊涂的。
秦晚看到会怎么想，会生气吗？还是庆幸他的识相不用秦晚在亲情和爱情中纠结挣扎。
*****
出国的事情本来就基本尘埃落定了，这样一来袁心迟反而很平静，没什么即将离开的不舍，一向追求安稳不变的他从来没这样期盼过换种生活。
离出去还有一段时间，但袁心迟提前跟公司老板提了辞职，老板不能理解他的决定但表示支持，然后开始给他安排接下来半个月的工作，美其名曰人尽其才。
寿宴当天秦晚打过他几个电话，袁心迟没接，因为接了他不知道说什么，后来秦晚没再打过，也没来找他。
快下班时袁心迟被老板喊了出去，坐上车，袁心迟才知道他又被老板坑了，居然要带他出去陪客户，念在他快跑路的份上，他认了。
没想到老板带他去了高尔夫球场，还是上次他跟秦晚去过的那个。
“晚上打什么高尔夫啊？”袁心迟吐槽。
“你不懂了吧，别有一番感觉，你会打吗？”老板问他。
袁心迟猛摇头，老板似乎有点遗憾，袁心迟不想管他，老老实实的当他的工具人。
“戚总，好久不见，真是越发凌厉有气场了。”
老板和一个迎面过来的女球手打招呼，袁心迟看到对方脸时愣住了，这不就是当时跟秦晚一起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