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朴、素净的案桌上。
那是一道环形珠链,由碧、粉色水晶、暗沉金珠串成,精美无比。
桌案前,则是三个白瓷小碟,碟内分别是三种样式的玉珠,修长的指捏起一枚金珠,用力摁下,粉碎如灰。
“不像。”
未曾露面的身影似喃喃轻语。
微风拂过,于桌案前飘下一封点缀着星芒纹样的信件。
这一话的开篇引起了诸多讨论。
【新人物是吧?】
【一脸懵逼之中,画了许多,又好像什么都没告诉一样。】
【按照老师的原则,从不来不画没用的细节,所以看看我发现了什么,特么真的和之前外传出现的红衣特像。】
【仔细看看,差不多耶!特么红衣人是……邪僧???】
【够了啊,无名老师,就给我看这个?这都过去了多少个月了,能不能连载快点急急急,马上给我加快进度。】
【想看师兄打架,想看师兄耍帅!】
【信件上的纹样是道家三门之一的天心派,前两卷江湖小报里都有透露的,一般人是真的不敢惹道门三宗。】
【那哪里敢惹?哈哈哈,每个弟子都有道牒,死了都得追责的。门派内都不允许过度打斗,特别团结。】
【也不团结,道宗很难混得。年年的三派大比,很折磨人的。】
【关键,道宗只要全才啊!!!】
好在开篇很短,《武掌乾坤》第十一话重点围绕着殷景山那把曾悉心构想许久,最终锻造而成的武器而出发。
小小的铸剑室里,窗外现身的白袍,以及竹林之外等待的冷冽剑客。
顿时引起一片呼声。
【殷师兄,你老婆来了!】
【又换了脸,xs,试问邪僧到底有多少个脸。】
【随心所欲,想换就换。】
【没事编几个话本,自编自导,想怎么演就怎么演,丝毫不怀疑他甚至可能会女装quq】
【艹,前面预言帝啊啊啊!】
【剧透,我好痛!】
画面中老铸剑师神色微变,回忆起桃花树下的面孔。
白袍人那样戏谑的话,那般漫不经心的劝诫,似在说:何必记着过去,都过去了,倒不如好好过现在。
那送来的天下难寻的赤精,以及那句“点苍”之名。
无不引人深思。
竹林深处,冷冽的剑客开口道:“你很看好他。”
“我只是觉得很有意思。”
“太像了。”
白袍人从他腰间解下那枚玉笛,只留下个略带笑意,夹杂少许叹息的声音。
臧海平以赤精为基,几番修改,最终定型。
那是一柄锋利、漂亮的笔,也许用美形容更为恰当,它的轮廓圆润,笔身上冷幽的暗纹密布,无一不完美。
当这把铸成的武器交给殷景山时,弹幕纷纷吐槽起来:
【艹艹,殷师兄,你老婆来送武器来了。】
【哈哈哈,真的老离谱了。】
【无名老师,快说,你是不是真打算就把这个当官配吧,呜呜呜呜,用他取名的武器。】
【不愧是真女主,送金手指如此之快。】
【前期打不过女主,莫名符合套路了,殷师兄你加油,指不定哪天就超过老婆了哈哈哈哈。】
【磕到了,真磕到了。】
【殷师兄收获绝世神兵X1再接再厉,努努力,说不定就成爽漫了。】
【特么,不爽吗?】
的确不够爽。
当一行人离开后,于半道上遇到了西域圣教来的拦路人后,开启了一场风格极佳,精彩至极的打斗。
恰如此话名那般,主角殷景山将那支点苍笔运用的如臂挥使,招招式式无所漏洞。
可他的对手强大、富有经验。
他怎能抵挡地住。
这是一场群战斗,可一方过强,人数众多,以势压人。
刀锋略过脸颊,劲气打向树木,黑甲骑士摆成的阵势难以攻破,像一堵人墙,散发的武道气息高昂无比。
“武道攀登,本就艰难。”
“你年岁已大,且无根基,怕是一生中都得于低层次中徘徊,这般……你还要求取武道吗?”
“不收。”
“不收。”
“你……年龄大了,那边走。”
“走远点,别挡路。”
“那凶手早已找到,你何必认着死理不放?便是你那妹妹,还等着你去找,你这般去了东域,就抛下一切吗?”
“你是羡慕那些东域的侠客,还是真的只是想寻回妹妹。”
“剑阁不收无用之人。”
“你年岁这般大,此前从未练过武,却还想着武道?我看你还是早日回家读你的书去吧。”
“杀人是什么感觉?”
殷景山以笔点地,支撑着身躯,忽得想到了曾经自己夜里的低语。
他杀了人啊。
这段反复跳过的内心挣扎、过往经历,是主角殷景山一路行来的冷眼、坎坷、艰难,更造就了他如今的寡言,冷漠。
倒是真如……当初那个瞎相士所言,克亲克友……
弹幕基本是心疼:
【啊啊啊啊,殷师兄,别丧气呜呜呜。】
【太苦了,我可怜的师兄呜,无名老师能不能少插点刀,让我们师兄拳打三宗,脚踩剑阁!!!】
【脑一个事业爱情双丰收!】
【不气不气,会雄起的。】
【就我看这段,蛮感慨的吗?追了好几天,一口气追到这里,很爽!】
【被刀了呜呜呜。】
殷景山再度冲上前去,不是不甘,不是徒劳,而是尽舒展出胸口中的战意,也许当他第一次决心走上武道之途时,他就明白此生他与武道逃脱不了干系。
无论是争斗,厮杀,还是生与死的对决,他都绝不后退。
这是一场拼尽全力的战斗。
不后退。
不放弃。
一次次地冲锋,绝对冷静地闪避,突击,直至手臂受伤,依旧坚韧如常。
突然耳边传来一声浅淡的话语。
“何必……如此拼命?”
“傻子。”
“停下,我和你们回去。”师妹急冲冲地呼喊,焦急之色尽显。
殷景山什么都望不见。
黑甲骑士整装以待,等待着师妹的启程。幽静的道路上,显得气势如虹。
殷景山终是吐出那句:“一路安好。”
这是妥协。
更是认输。
耳边怕是独他一人听得到的声音道:“你不难过吗?今日看你还算顺眼,要不……我替你杀了他们可好?”
那声音懒洋洋的,似是饶有兴趣。
殷景山眉头微皱。
“怎么,不高兴?杀人不痛快吗?杀自己想杀之人当是痛快才对!”
依旧沉默。
那声音冷哼道:“我瞧你也不是蠢材,倚仗他人不愿意吗?”
这静谧的道路之中,那磁性慵懒的声音仿若妖魔般惑人,一言一语专是挑拨人,戏弄人,隐隐约约亦有几丝分辨不出的关心。
“蠢材。”
“真是蠢材。”
此话作为断语,便再未出现。
就在一行人离去时,林间幽幽传来一声悠长的叹息,明明起初是清淡的、后因稍稍扬起的音调显得无比戏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