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明佑微怔,随即被堵住唇舌,竟吻得有些疯狂。
水面波荡,徐徐不停。
两日之后,封谷避世。
师明佑看了眼空中飞下,落到自己手中的白鸟,感受了下,道:“阿统,你这重量依旧超标啊。”
“渣渣渣渣渣。”
“你确定……你会锻炼?”师明佑神色微惊。
白鸟跳了下几步。
随后,安安稳稳抓住他的肩膀衣衫,努力当个吉祥物。
“哎,好久没出去好好玩了,趁着藏锋闭关我可得好好的尽兴一会。”
师明佑望天叹息。
白鸟:“……”莫名有些害怕呢。
“感觉,还是做回我的老本行生意,很是好。”师明佑仰面笑道。
白鸟扑闪翅膀。
怕怕。
南疆,临城。
这小城是东域往南疆的必经大城旁的一小城,城内做生意的不少,多是做过路客的。
相比大城繁华。
这小城静谧清幽,夜色幽幽,有一客栈院里唯独一树梨花出墙来。
更夫敲锣。
已是子夜。
女人黑衣覆住全身,有些隐隐狼狈,寻着一点灯火走到了这间“有间客栈”前。
“来一间上房。”沙哑女声道。
堂前困倦的伙计揉了下眼,呆呆地望了许久,才开口道:“我们客栈不住人的。”
女人指尖摸出一粒金豆。
伙计生的文弱,苍白无血色,有些病唠鬼模样。
他站了起来,竟是瘦削高挑的,像根细瘦的竹,韧韧的,只伸出一双修长、略显病态的手,捏了捏那金豆,咳了声道。
“你想住倒也可以。”
“二楼,角落里那间就行,直接走上去就可。”
伙计说完,也不出声。
他脚步缓慢,收起那枚金豆,便若无其事走到旁边鸟架上的白鸟前,逗了起来。
“喳喳。”
“晚上不能吃,听话。”
“喳喳喳。”
“听、不、听。”
“喳。”
白鸟舒展了下翅膀,略有些丧气。
伙计剥了个瓜子仁。
客栈里布置的简练,多是竹器,墙上挂的是墨竹,角落里甚至插着几枝细竹。
女人拖着身躯,蹒跚上楼,走到楼道前时,忽得冷冷道:“我听说,你是个大夫。”
闻言,伙计咬了口瓜子仁,把白鸟气的转过身,自己才慢吞吞补了句,“久病成良医,在下也只是略通医术。”
有间客栈。
有个神医。
这是女子收到的消息,她才寻了过来。
可这一副病痨鬼模样,看着就不久于人世,谁敢信任医术。
“我现在……信你是个医术高明的大夫。”
“哦,我也信。”
伙计慢吞吞道:“你是个神经病。”
女人未曾再出声,直接吐出一口黑血,彻底倒落在地上。
“我的规矩。”
“好像,还没同人说过吧,若有招惹,三倍奉还。”
“哦,对了。”
“治人是其次,害人是首次。”
伙计边说,边缓缓关上了客栈的门。
女人伏在地上,无法起身,竟幽幽笑了下,很满意低低自语,“死的好,死的好。”
伙计蹙眉,拎着一盏灯,缓缓走到了女人身旁,踢了踢人。
他忽得有些发愁起来。
“真是个疯子。”
“我是治病,那也是治能治的病,真疯子我也治不了。她本来中了剧毒,离死不远,刚刚居然还给我下毒。这是求医的人能干得出来的事吗?”
伙计一手提灯,从墙角抽出一根细细的竹,拎着黑衣女子缓缓进了屋。
“喳喳喳。”白鸟扑哧翅膀,落在他肩头。
“死不死,谁知道?来而不往非礼也。她送我一粒沾毒金豆,我便回她一抹含烟笑。”
小小客栈,闭门谢客。
唯独主人一如既往出了门,他脸色苍白无血,着素净白衫,从街上买来了一碗豆腐脑,半只烧鸭等,携了几枝花儿。
屋内咳嗽声连连,含着闷声。
“醒了。”
白衫男子慢悠悠道。
黑衣女子勉强支着身子,轻声道:“多……咳,昨夜……多谢……公子。”
“别谢,你命不久矣,我是救不了的。”
师明佑留下几枚饴糖,也不去看她,手里点着根细细的竹杆踱步而离去。
院内,一树梨花。
师明佑微微叹了口气,含着几分苦恼,“自己想死的人,我怎么也救不了啊。”
白鸟:“喳喳。”
师明佑低低自语。
“一个只想死,另一个想救,可也觉得死很好,不如干脆一起死。归根结底都是想死。”
“难救!”
“可不试试,又怎么知道结局?”
师明佑是在二月份来到这地方的。
正所谓大隐隐于市,他自然选择买了个小庭院,细细打理装点一般,理所应当的做起了自己的老本行。
治病救人。
白鸟:“……”其实应该称之为“黑吃黑”。
师明佑救了不少人,拿了不少报酬,也在这附近有了几分名气,可他也未曾想过会来这么一个病人。
“古代的人格分裂应该怎么称呼?”
“离魂症?”
“她也并非不知啊,可她就是想死。”
“……”
“呵,她想死,我偏要她活。”
“谁让她另一个人格给我下毒的,我就不想看着恶人在我面前猖狂。”
白鸟:“……”泪了,宿主当恶人也想当天下第一。
师明佑拎起它的翅膀,估摸了下重量,语道:“总当只吃喝的鸟,是会变笨的。”
白鸟弱弱喳喳。
师明佑屈指一弹,白鸟利落抛向空中。
“不好好飞个十几圈,不许回来。”
白鸟:“……”好难。
这一晃就是大半月。
师明佑见人还在睡,利落出了门。
“看起来好了一些。”
“虽说那药让人睡的多,脑子也有点变缓慢些,可好歹是个能治的方向。”
“不如,我再去黑吃黑一把?药材不多了呢?”师明佑边走边心里琢磨道。
肩膀的白鸟瑟瑟不语。
多年归来,宿主依旧是种植苦手,种药材那怎么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