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会结束,殷景山想随之而去时,却被拦下了。
陈掌柜拉着他,道:“你先别走,你既然说曾经习过武,那就留下来听听吧。”
此刻,这里基本上是习过武,或说有过武道修为之人,只是他们相较殷景山街边见到的要坚韧、平常些。
他们身上没有那种锋芒、血腥。
“恶人榜第七,袖手刀死。”
“恶人榜第九,魁童子死。”
“恶人榜第十,雷鸣死。”
“这是总教那边传来的消息,消息确凿,只是不知杀了这三位的少侠究竟是何人。”曝出消息人微微叹息。
陈信开口道:“我只知道,雷倾绝要出山,来淮南城。”
那是位有些沧桑的脸孔,神色间略有悲悯,只道:“杀了他的徒弟,他怎会放手不管。”
“说是徒弟,谁不知道那是他的种!”
堂中有人说。
“他早就不服教义,且离教多年,已非同道中人。”
殷景山心里微震。
他是真不明白这般私密之事为何会带他来。
那说话的领头人忽得看向他,出声道:“陈兄既留你,便是信你,勿要多想。况且这事情许多人知,并非是什么大事。”
“总教那边……”
领头人摇摇头,只道:“总教向来不涉武道争斗。”
接下来倒是一些琐碎的事迹,少许的武者互相探讨武学经验,倒是很日常的例会一般。
直到尾声。
殷景山听到一句似是惯例结语。
“茫茫武道,恩怨憎恶,我辈中人,求得是大自在,大超脱,是为众生,还是只为自己。
杀人,救人。
为善,为恶。
岂非一念间。我只信,若心向善,定有回音。”
等走出这朝日会堂中,殷景山依旧有些惘然。
白鸟喳喳。
若是宿主知道自己一时装逼一时爽的话,口口传颂,定会尴尬至极。
那位掌柜笑道:“那结尾话,是昔年我们教主所言,他是个绝顶的武道高手,昔年雷倾绝便是因他才入我教中,可惜教主他死的有些早了些。”
“为何带我来?”殷景山问。
“哈哈。”陈掌柜指了指石柱之间那只雕刻的活灵活现的白鸟,笑道,“你随身伴着我教中圣鸟,同我教甚是有缘。”
白鸟:“???”
它飞起,环绕石柱几圈,不得不承认它自个都认不出来。
殷景山摇摇头:“不像。”
李掌柜叹道:“怎么不像,不就是一个轻盈,一个重了些。”
白鸟喳喳。
就是,就是,怎么不像了。
殷景山开口道:“掌柜,我……”
“走吧,走吧,知道你这小子丢不下意中人。”李掌柜倒是一副慈爱长辈姿态,戏说道:“怕是下次再见,你孩子都有了,可别光自己看着,也要带出来遛遛。”
殷景山摇头。
漫画尾声恰以他离去的背影作为结束。
白鸟站在肩头。
《武掌乾坤》新卷第一话连载,热度自是很高。可除却开头狂刀的露面外,多是主角殷景山失忆后的日常生活。
作者似是跳过时间线,大笔一挥画起。
自有不少吐槽:
“这也太懒了吧!”
“无名老师,你就不能让殷师兄崛起吗?”
“我的天,师兄这卷貌似更惨,失忆了,武功貌似也丢了好多。”
“打架不画,比斗不画,特么就给我看这个,再不济赶紧来个美人啊,美人也不给看脸,人不能太坏了。”
最令人害怕的是,“该让师兄谈个恋爱了!”这句吐槽,作者居然真的回了句:安排。
读者一时间震惊连连。
这么好说话,这会是无名老贼!可别又是发刀子!
“真不发。”
无名老师的这句话热转nn次,也没有被读者相信,谁让前科太多,谁敢信!!!
与此同时,某个论坛上“武道三千,貌似我磕的cp成真的了[2]”帖子悄悄挂起了hot。
€€有追最新一话的么?心情激动,难以平复。
€€还没,先攒着。
€€啊啊啊,我疯了我先说,貌似磕到真的了。
€€作者是直男吗?是吗?最新一卷太牛逼了,我都感觉他画着画着突然让同人推的cp上位了。
€€画的太嗨了,要不,再多来点。
€€其实这话挺甜的,官方盖章情侣不是开玩笑。
€€都吾妻了。
€€回忆就很神,不说爱字,可心心念念的都是一人。
€€上卷收尾死遁,这卷开始骗师兄是他妻子,牛逼了,第一次见过这么操作的反派(存疑)
€€是官方女主!猫猫探头jpg
€€梦一下大婚,可以么?离家出走的师兄也很乖巧呢。
紫竹林内,竹舍俨然。
高大身影随着白鸟重新走回到了此地。
师明佑仪态懒散。
他立在屏风处,正在换衣,双手解下繁琐的外衫,正准备换上那件宝蓝色的衣袍,系带稍稍系上时。
一声叮咚。
似有东西落地,屋门被人合拢。
屋外传来轻轻询问:“你饿了吗?”
师明佑哼了一声,“你不是走了,何必还回来。”
殷景山垂眼,低声道:“我……我想……既然要死了,总也要死在想死的地方。”
师明佑挑眉。
他冷冷道:“你便非要死在我眼前,来碍我的眼。”
“……”
长久沉默。
他道:“是。”
师明佑不气反笑,只道:“我还未曾见过你这种坦诚的疯子。”
没有回应。
他留了下来,竹舍中倒是增添了几分烟火气。
师明佑平日里全靠打家劫舍,生火做饭什么从未上手,备的东西全都是摆设。因而一日三餐,基本被他包了。
师明佑睡在里屋。
他换到外头,书房里的床榻上。
谁也不知道他真正留下来的真正缘故。
师明佑懒得猜,反正他见这人固执一根筋,怕是谁都阻止不了,这会儿倒是天天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专心去种竹林旁边那块地去了,其他都不担忧了。
“喳喳。”
“不管他,随他便。”师明佑乐得轻松,携琴而去。
一晃半月有余,这日他照常起身,却见屋外隐隐有个喑哑声音道:“我们此行前来是为求医,听闻妙音仙子隐居于此地,还望一见。”
白鸟喳喳。
师明佑立于窗前,忽得一笑。
院里,殷景山简朴布衣,却是在劈柴。他两耳不闻窗外事,只一心劈他的柴火,背对两人,神情平静,不曾回语。
“喂,你家小姐去哪里了?”
少女问。
殷景山依旧劈柴。
“问你话呢!”少女没得到回应,心下微气,一道劲风而去。
中年男子呵斥道:“颜儿,不得无礼。”
他伸手打乱了劲风,可依旧有道快的扫了过去,掠过发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