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抹布受 第3章

“你说的没错,对我来说确实是海里的一滴水,但对于你,就算是粪坑里的一滴,我也不会给,”

以撒的脸色很难看。

“想都别想,”顾芒开口了,

“再说最后一遍,滚开。”

阮秋灰暗的瞳孔微微一缩。

以撒脸色彻底黑了:“大皇子没必要这样咄咄逼人吧。”

顾芒道:“你再重复一下你这句话的前三个字。”

以撒懵了,迟疑道:“大...皇子......?”

“对咯,”顾芒抬起一只手擦了擦胸前象征着皇室的绿宝石,模样是气死人的骄矜贵气。

他对视上以撒的眼睛,后者已经被气得眼冒金星,顾芒疑惑道:“所以这位贱民,你怎么还不滚?”

以撒手里的银环差点被捏个粉碎,他恨恨地咬牙,心想回家就砍掉那群蠢货雌奴的翅膀,转身离开了。

顾芒第一次感受到这样直观的阶级碾压,爽地不行,感觉抱着阮秋的胳膊都更有劲了呢。

顾芒心道:这个身份挑地不错。

系统:......

他紧了紧手臂,这次却感受到一种不一样的触感,顾芒低头看去,才发现自己的小臂被阮秋握住了。

这力度不是很大,带着小心翼翼,像轻轻捏住一根草。

似乎感受到顾芒的注视,阮秋一惊,又被烫到似的,连忙把手放了下去。

顾芒看着阮秋这幅小心翼翼的样子就来气。

不该是这样的,阮秋怎么能是这样的呢?

那阮秋又该是什么样?

不知道,反正不能这样可怜巴巴的,也不能这样怯生生的,应该带的是那种讨厌的拽样,虽然顾芒不喜欢,但那个样子才配得上阮秋。

顾芒想了半天,故意沉下声音,硬巴巴地道:“你,把手放回去。”

阮秋反应了半天才明白了顾芒的意思,他茫然地抬起手腕,然后轻轻抚上了顾芒的手臂,因为视力受阻,放错了位置,不甚握住了顾芒的手腕。

他一颤,刚想收回去,反手被顾芒握住了。

手心温暖,绵软,滑的像绸缎。

他就这样握住了他脏污不堪的手。

“做什么就敢作敢当,不许畏缩缩的。”顾芒拿着要求阮秋的标准,理所当然道。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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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硬币

顾芒就这样抱着阮秋来到了星舰。

他刚才说完那句话后一直在看阮秋的反应,可惜阮秋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依然呆呆地窝在他怀里,身体虽然依旧僵硬,但好歹比刚才好一些了。

阮秋把手掌收紧,捏成一个花苞的形状,企图留下一些手心里残存的余温。

似乎从没有过人握住他的手。

他最开始像每个军雌一样来到军校学习,军校都是雌虫,没有人会喜欢握同性的手,之后作为罪犯之子被扔到灰色组织集中营,每日是看不到头的厮杀,再之后是成为一个奴隶,于是更没人会去握一只最低劣的下等雌奴的手。

更没人会抱着他。

星舰名为星舰,虽说是个交通工具,走进去其实更像是一个房间。

又因为是帝国皇子的星舰,里面自然是极尽奢华,顾芒踏入时只觉得眼前闪来闪去,金碧辉煌的装潢不像是什么皇子更像是暴发户,或许原主就是装逼的性格,什么都是按照最贵的来。

这倒是方便了顾芒,他把阮秋放到地面柔软的毯子上,走到一旁的沙发坐下。

顾芒微微闭上眼手掌微扣,呼吸平稳,这是他思考问题时习惯的姿势。

主世界里阮秋不知为何深陷在这个梦境小世界无法醒来,顾芒作为唯一不被梦境小世界排斥的人来到这里,目标是唤醒阮秋。

如眼前所见,阮秋过的似乎很不好,系统交给他的世界进展方向里,阮秋作为一名sss级别雌虫,本在军校具备极高的天赋,梦想是成为一名虫族将军,在战场上为虫族效力。

可没想到入战场的前一夜,阮秋的雄父叛逃荒星,一夜之间,阮秋从万众瞩目的天才成了罪犯之子,被帝国拿走了sss级的虫晶,从此处境也急转直下。

在世界的末尾,阮秋和整个虫星同归于尽。

顾芒看到这,才有了种熟悉的感觉,这样歇斯底里寸步不让的阮秋,才是他认识的阮秋。

一时间星舰悄无声息,顾芒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顾芒还在掂量着剧情,耳边突然一阵€€€€€€€€的声音传来,同时伴随一股刺鼻的血腥味,他有些疑惑地睁开眼睛€€€€

阮秋在自残。

他在很安静地自残,像是怕打扰了别人,把欣长柔韧的身体默默攒成一团,挪动到角落里,安静地用自己坚硬的虫翅,指甲,或尖牙,重重划出一道道伤口,划在手腕上,脖颈上,锁骨上,血流到地毯上。

暗红的血顺着他苍白的皮肤流下,像座流血的惨白雕像。

顾芒疾步上前一把抓住阮秋的手腕,这使他的手背也沾上了血,顾芒哑声问:“你在做什么?”

阮秋被猛然打断,浑身一颤,好像被吓到了,无措地睁着无神的漆黑的双眼,喉咙里发出奇怪的呜咽声。

哦对,他还戴着口枷。

顾芒皱眉把阮秋的口枷解开,沉重的铁质口枷掉落在地毯上,发出闷声。

“你在干什么?就这么想死吗?”

阮秋无措地摇头,他干裂发白的唇发抖,开口的一瞬间又哑然失声,他已经很久没说过话了。

“没......”开口干涩难听的声音让阮秋自己都愣住了,他耻于说话,又不得不开口,“没想死。”

“那为什么自杀。”

阮秋执着又迷茫地摇着头:“没有...没有自杀。”

顾芒深深皱起了眉,他烦躁地想,总是这样,阮秋总是这样,八棍子打不出个屁来,总是闷葫芦一个什么也不说,最后还会做些让人匪夷所思的事,他一点也不喜欢。

他来到这个梦境小世界就是个错误。

顾芒甩开阮秋还在流血的手臂,转身去找医药箱。

后者因为这个小小的后作用力而像一边偏倒过去,被钉子贯穿的关节磕在地板上,阮秋却如同一个任由揉圆搓扁的玩偶,一个闷哼也没发出来。

他似乎被吓到了,又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又蜷缩着把自己攒成一团,睫毛不安地颤抖着。

星舰很大,医药箱又太小,因而不太好找,顾芒拿着医药箱转身回来就看到这样一幕,心里莫名被揪了一下。

他想,自己也真够幼稚的,阮秋都这样了,他还跟他计较什么呢?

何必呢,自己要是还落井下石,那还是人吗。

顾芒走近过去,沉默地打开医药箱,翻出纱布和药膏,他以前在主世界时候可没少用这些玩意儿。

顾芒捉住阮秋的手腕,手心一阵温烫,阮秋的高烧变得严重了。

再低头看,只见手腕上面交错着许许多多的伤痕,一道叠着一道,蜿蜒着像附在阮秋手腕上的爬虫。

他低头默默处理起来,熟练地抹药包扎。

“对不起...”

顾芒抬起头,对视上一双黑沉失焦的眼,脸颊因为高烧而微微泛红。

他刚才清醒时不敢说话,如今烧地迷糊了,才开始哀哀地解释。

“刚才,对不起,但是...太静了...”阮秋磕磕绊绊地解释着,强调重复道,“太静了...”

太静了,太安静了。

他从前被拐卖到灰色组织,因为一身犟骨头,不肯接受那些人的训练,被关在黑色笼子里,不透光,没声音,吃的是连狗都不吃的流黑汤的馊饭,一关就是几个星期,关的他精神恍惚。

用疼痛来提醒自己的存在的习惯,大抵就是从那天开始起养成的。

顾芒默默地听完阮秋说的话,张了张嘴,却还是没说什么,只是低头仔细把那处伤口包扎好了。

可如今的阮秋片荒瘠的田地,这个洞补好了还有另一个,顾芒索性把阮秋带到星舰的浴室的浴缸里€€€€好在星舰里是有浴室的,道:“自己先洗一洗,待会给你泡药浴。”

顾芒没有伺候自己宿敌洗澡的打算,偏偏转身准备离开时,鬼使神差地回头看了一眼阮秋。

阮秋怎么可能用过虫族最贵最先进的冲洗设施,他烧地浑身瓷白的皮肤泛红,虚虚地握着花洒,摸索了半天开关,茫然地摁开开关。

花洒喷出滚烫的热水,兜头浇在阮秋手臂上,高温的烫水瞬间把那片本就伤痕累累的皮肤烫的发红发皱。

顾芒深深地皱起眉。

顾芒走上前一把把花洒夺走,耐心地把水温和出水量调到最合适的程度,喷到自己的手心里边试了几次后,才再把花洒递到阮秋手里。

“拿着。”

阮秋拿着花洒,迟疑了一会儿,迷茫地冲洗起来,水柱喷溅到眼睛里,他手一歪,水花呲呲喷到他伤了的右臂,疼的阮秋直抖。

顾芒:......

果然是他的宿敌,天生克他的,就会给他找事儿干。

系统默默嚼着爆米花看戏,忍不住道:“宿主,你帮帮他能怎么样嘛。”

顾芒臭着脸,最终还是叹了口气,任劳任怨地脱下外套,拿起花洒,温度合适的水柱从上到下开始清洗这具伤痕累累的身体,水流从透明变成红再染黑。

关节被钉的钉子应该要医生处理,他只负责外侧,外部不牢固的血痂被水冲掉,水流跟着染上颜色,衬的阮秋像只浴血的吸血鬼。

这是必要的过程,方便之后上药浴进行更加深度的清洁。

顾芒清洗了三四遍,总算看清了阮秋的脸。

那是一张的€€丽又讨人厌的脸,此时他残破的睫毛上掉着水珠,瓷白的皮肤像被划上划痕的大理石砖,睁着无神却漆黑的双眼,宛如一只雨中的暗夜精灵。

猛地和那双眼睛对视,让顾芒心里多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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