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 不应该这样。
他看向阮秋,又被对方那样张皇失措的脸刺到了。
他忍住想要去抱住阮秋的冲动。
妈的, 自己明明应该是直的。
顾芒深呼吸一口气。
“€€€€自己的身体你自己负责, 再有下次我懒得管你。”
阮秋浑身一震, 鼓起勇气抬起头,只看到顾芒离去的背影。
他四肢都不会牵动了,爬也似的滚下床。
“队长, 队长!”
“队长,”泪水先一步语言先落下来, 阮秋哽咽地匆匆捉住顾芒的衣摆,
“队长, 我错了, 我没有,”他仓皇地抹去泪水, 无比可怜地哀求着, 哀求着, “我......我,刚才说错话了, 对不起队长,你, 就, 就当我没说好不好?”
最后一个字尾音虚的已经发颤。
阮秋无数次地, 再次地升起想要杀死这样没有的, 败事有余的自己。
为什么要这样贪心呢?从一开始回来时候的想要见队长一面就满足, 到渴求与队长触碰...直到现在,竟然擅自当面朝队长发情,奢望队长回应他卑劣的欲念......
一切的一切的都开始和美国友谊赛时期重合,一样的失控,一样地吐露爱语,一样的离开......
他要和队长分开了吗?再次地,再次地只剩下他一个人......
阮秋实在太害怕了,泪水就不自觉地流地越凶,绞着顾芒衣角就越发收紧,又慌忙地松开。
“队长......”他还想再挣扎着向顾芒祈求什么,却见人回过头。
“阮秋。”
顾芒从上向下看他:“你如果要搞同性恋,我管不着,”
阮秋瞳孔放大地听着顾芒宣判他的死刑。
“但是有一点,你别搞在我身上。”
“砰€€€€”
门关上了。
“没有......”
阮秋无助地站在原地,只觉得脚底像站在一万根针上,他没有再去管不断流下的没用的泪水。
他没有想要搞同性恋,他只是,他只是太喜欢队长了,太爱队长了......
这是在搞同性恋吗?队长不让和他搞,可他除了队长,又能和谁搞呢?
阮秋僵硬地从顾芒房间走出来,出来时才看到天边已经擦黑了。
他回到自己房间时候两个WK青训的室友被他苍白的脸色吓了一跳。
“阮秋,你怎么了?”
“哎?你不是该去参加今晚的庆功宴吗?你还好吗?”
阮秋只是摇摇头,躺回床上。
他两个室友对视一眼,有些不解。
今晚他们也看了直播,明明比赛也赢了阮秋也表现地不错,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一队的首发队员在外面聚餐,但基地还有顾芒和阮秋二位首发需要犒劳,托顾芒的福,晚饭时候基地的厨子做地很丰盛,有干炸带鱼,糖醋里脊,还清蒸了一条鲽鱼。
阮秋在房间里,又理所当然地缺席了。
顾芒看着一桌子菜,旁边是有些战战兢兢的二队队员和青训的小朋友们。
“他人呢?”
阮秋室友回:“队长,autumn刚才回寝室了,一回来就什么也没说,直接睡觉了。”
顾芒眉头皱地越来越紧。
这死孩子,又不吃晚饭。
“你们去叫他,让他过来吃饭。”
室友一号:“啊?”
顾芒面无表情:“有意见?”
“没,没有!”
室友一号二号俩人一起折返,他们哪里会有意见,只是心底颇为疑惑,他们都已经习惯阮秋不吃晚饭了,队长竟然还这样关心他,担心人吃不吃晚饭。
等着厨师上菜的时候只听基地一楼门铃响了,有人去开门,门一关一闭,走进来一位风情万种的女人。
几个二队队员认出她来:“容姐。”
戚容一一笑着点头。
顾芒偏头看她:“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戚容翻了个白眼,手里拿着册子走过来,一屁股不客气地坐在顾芒旁边的位置:“怎么就叫什么风把我吹来了?关心基地小朋友们的心理状况是本心理咨询师的本职工作好吧?一个月一度的心理咨询,有没有人需要呀?”
顾芒:“转身左拐慢走不送,我们WK没有人需要心里辅€€€€”
他话止住一半,想起了阮秋。
饶是他心里没有那么细腻,也发现了阮秋回来以后和以前在美国时候相比变化了不少,面对某些事情时表现地更加极端,尤其是刚才......哭成那个样子。
“想什么呢?”戚容爱玩儿,故意身体前倾逗顾芒。
顾芒知道这货是个不折不扣的蕾丝,还有个小女朋友,懒得理他,想到阮秋的事儿又有些心烦气躁,他打算向戚容描述描述阮秋的状况:
“我说,如果有人......性别男喜好男,但总是爱跟踪人,呃,经常做出一些在外人看有些极端的事,这样是不是心里出现一些问题了?”
顾芒补充:“身上还有一些奇怪的伤疤,看起来像人为造成的。”
戚容极为敏锐,挑眉问:“怎么?被人追了。”
顾芒没说话。
戚容一愣,刚想问什么,拐角走来了一个人。
乍看过去有些不起眼,但是脸是极为姝丽的漂亮,是一见过就绝不会忘记的长相。
只是在极为敌视地瞪着自己。
戚容:......
阮秋被室友叫来饭厅,听说是顾芒让他来吃饭的,就更心乱如麻,可过来以后,第一眼就是看到一个长发大波浪身材有型的女人坐在顾芒身边,两人贴的近,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一个女人,还是一个漂亮的女人。
阮秋的呼吸一下子困难起来。
他僵直着挪过去,坐在顾芒的对角线上,叫了声“队长”,低下头开始吃饭。
顾芒见当事人来了,心想以后再和戚容说阮秋的事儿,也动筷子吃饭。
戚容笑眯眯地眯起眼睛,揶揄地在顾芒和阮秋两人之间转动。
这个漂亮孩子看向顾芒的目光,自己再熟悉不过,而顾芒对这个漂亮孩子......
哎呀呀,有意思,她记得顾芒不是直男吗?
戚容笑地娇俏,作为一个好不容易让自己女朋友开窍过的过来人,她不介意帮这对未来的小情侣一般。
“顾芒~”她掐着声音叫了一声,惹得顾芒嘴里的饭险些吐出来,惊愕地看向戚容。
“哎呀,新来个人,你怎么都不给人家介绍一下,我还不知道他名字呢~”
这简直是句连鬼都不信的废话,天才中单,出道新秀,在美国待过两年的新星,来到WK占了好几个热搜词条,戚容还是个电竞工作者,说不认识比说地球是方的都不可信。
而这幅作态,在阮秋眼里就是明晃晃的挑衅。
顾芒不知道她葫芦里卖什么药,就说:“阮秋,autumn,阮秋,她是戚容。”
戚容冲阮秋甩了一个眼波:“你好~以后顾芒也拜托你多担待噢,他这人脾气不好,麻烦你就不好意思啦~”
阮秋看着状似亲昵的两人,全身的血液都凉透冷到凝固。
这个人......和队长是什么关系。
队长喜欢的是女人......这个人,是队长的女朋友吗?
队长喜欢这种类型吗?
“没事,不麻烦。”他听到自己死鱼般的声音。
顾芒皱起眉头,感觉莫名其妙,偏偏戚容每句话都卡在个不上不下的点上,让人说不出来什么不字来,一顿饭吃的奇奇怪怪食不知味。
吃完离开饭厅时看到阮秋坐在离自己最远的对角线位置低着头,这让顾芒心里升起一种很奇怪的心虚感。
离开饭厅顾芒去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设备,把键盘的键帽一个个拆下来,放进脉冲洗物机洗干净,一个个擦干后再一个个装上去,这把键盘被刘经理戏称为顾芒的亲儿子,是谁也摸不得碰不得的存在。
赛初的安排不多,离下一场比赛还有一个星期,准备时间充分。
洗完后已经不算早了,顾芒又上手随意上巅峰赛练了两把英雄,揉了揉发麻的手腕,回了房间。
房间很黑。
顾芒没有晚上开照明灯的习惯,他比较喜欢开床头的小夜灯,在朦胧的黑夜里洗漱,洗完了困意也就来了,直接能上床睡觉。
今晚睡前得再和戚容描述一下阮秋的状况。
这样想着,顾芒摸着黑坐在床边,伸手准备去打开那展床头的小夜灯。
就在即将摁到开关的一刻,忽然黑夜里不知道从哪儿闪出来一个影子,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顾芒就骤然被扑倒在床上。
他反应已经很快,倒在床上的一刻就支起手肘反抗,不想黑夜里那人的身影极为灵活,每一下都规避地很完美,接着一股电打的麻意窜上肩膀,是电流笔。
顾芒受不了这个,半边身子都动弹不得。
也就是这停下的一刻,他就被人蒙上了眼罩,手腕被扣着向上,咔哒一声圈上手铐。
有人坐在他腰上。
又是开关响起的声音,床边的小夜灯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