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宁一顿操作之后,游戏界面弹出了胜利的图标,他们又接着玩了几局,基本都是胜利局。
但他莫名觉得有些没有意思。
杜凯显然沉浸在这种被带飞的快乐中,兴奋道:“宁哥,再来一局吗?”
“不了,我困了。”
“现在才11点半耶,”杜凯道:“我记得你之前都是打游戏打通宵的。”
“那是以前。”
自从来到陆家之后,他几乎都没有超过这个点睡觉,身体早就形成了生物钟。
“好吧,”杜凯道:“宁哥,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现在在哪上学呢。”
“一中。”
“噢噢,那我下次可以去学校找你吗?”
“……”
“可以吗?”
“……随便你。”
“太好了!”杜凯道:“明天宁哥你还上号吗?我可以加你的微信吗?求求了。”
“嗯。”
姜宁随口答应了。
他放下手机,打游戏之后莫名带来了一种虚无感,他都快忘记了自己怎么能打游戏一打就是一整天的?
那时候的他大概太孤独了。
虽然身边围绕着一大帮的“朋友”,但每个人都有所图谋,依然害怕他,又不得不依附在他身边。
他都很清楚,只是懒得戳破而已。
姜宁放下手机浑浑噩噩地睡着了,房间的灯也跟着熄灭了。
第二天。
他订的闹钟准时响了起来。
姜宁下楼时意外地看到陆知寒已经醒了,他对了一遍时间,确定自己是早起了半小时。
“???”
所以陆知寒怎么也醒了。
原本已经做好提前走,避开陆知寒的打算,这会儿被搅乱,姜宁想起自己昨天发的消息,一时不太敢走过去。
陆知寒道:“今天也要早走吗?”
“嗯。”
他没有提昨天的事情,两人默契地坐上车,一路到校门口,姜宁说了句,“那我先走了。”
“嗯。”
姜宁回到教室,照例开始搞教室的卫生,快上课了他趴在桌子上没动。
赵子谦小声道:“宁哥,你今天的作业还没有给我帮忙交。”
“没写。”
“啊?”
赵子谦怀疑自己听错了,因为姜宁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按时按量的交作业了。
他一时有些犹豫,“那我帮你抄一份交上去吧。”
“不用。”
姜宁冷淡地说完这两个字,就彻底趴在桌子上不动了,似乎又回到了最初来到一中的状态。
赵子谦也不敢问,就这么一直到第二堂课下课。
姜宁被叫去了办公室。
“今天怎么没有交作业?”徐国胜看着缺交的登记表,看了眼他脸颊边睡觉压出来的红印子,“身体不舒服?”
姜宁:“……”
什么时候他不交作业还需要理由了。
“不想写所以就没写。”
“写作业是你想不想的问题吗?这是你作为一名学生的义务,”徐国胜道:“看在你最近都按时交作业的份上,再有下次,你就给我去走廊上站着。”
“不用下次,我这就去。”
“你这个臭小子!”
徐国胜看到他站在外面,被他气得差点没缓过来,就像是刚才好不容易才看到点变好的苗子,啪嗒灭了。
姜宁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罚站了,以往他经常在走廊上一站站一天,没觉得有什么。
自从姜宁站在教室外面,来往看过来的目光明显变多了。
不少人在教室里伸着脖子看,或者匆匆路过,回头偷偷看两眼,不敢看得太光明正大。
校园论坛
【姜宁怎么又在教室外面罚站了?】
【听说是没交作业。】
【三班班主任这么狠的吗?不交作业就罚站了】
【啊,他站在那里我这两堂课都听不进去了,注意力不小心就往外面飘了,谁懂啊!】
姜宁站到了放学,回到教室时赵子谦满脸歉意道:“对不起,老大!我没想到老徐这么严格,都是我的错。”
“和你有什么关系,没交作业的是我。”
“可是我是你的跟班啊!”
哪里有让自己的老大受罪的道理?
姜宁道:“是我自己要站出去的。”
“啊?”
怎么会有人主动要求罚站啊?
赵子谦所认识的一些差生基本上都是找各种理由推脱解释,被罚了之后会觉得丢人,不思过还对老师破口大骂。
姜宁却完全和这些人不同,仿佛这些惩罚在他的身上完全见不到任何的作用。
因为他并不在乎。
好像什么都引不起他真正的兴趣。
姜宁一整天似乎都没有什么精神,上课除了罚站就是趴在桌子上睡觉,发下来的试卷也没有看,安静到仿佛不存在。
晚修结束的铃声响起后,教室走空了。姜宁才缓缓醒来,开始打扫教室的卫生。
“宁哥!”
杜凯看到教室的灯火下,姜宁孤独打扫卫生的背影,像是被遗弃的空巢老人,他瞬间脑补了一场大戏。
“他们也太过分了吧!?”杜凯骂道:“一中的人就欺负你让你一个人负责卫生?宁哥!这你怎么忍得了?不行,不能让你受委屈。”
他心目中的姜宁可是全校师生畏惧的存在,就连一个眼神都可以把人吓退百米外。
怎么会沦落成被全班欺负的存在?
杜凯越想越是气愤和不平,“宁哥,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姜宁直起腰杆,身上穿的是和他们学校截然不同的宽大校服,他懒懒地往后一靠,双手环胸,“你怎么混进来的?”
“就,”杜凯道:“我给保安处那边送了两个果盘,说来找老同学的,他们让我快去快回。”
他原本打算给姜宁一个惊喜,没想到意外撞见了这一幕。
杜凯拿出事先就准备好的银行卡。
“这里面是我从小到大攒下来的钱,里面应该有几十万,密码在背面,你拿去用吧。”
“……”
姜宁没有伸手接,道:“我拿你这钱算什么?”
“就算是之前的保护费吧!”杜凯道:“宁哥,我真的帮不上别的忙,这是一点小心意。”
“你帮得上,”姜宁把角落的拖桶拎起来,“去,走廊尽头的厕所拎一桶水回来。”
“???”
“不愿意?”
“愿意愿意!”
杜凯连忙拎着桶往外跑,仿佛这是什么义不容辞的使命般。
姜宁以前就读的学校没有学生负责教室卫生这一说,他们学校有专门的保洁。
除了一些劳技课,几乎不需要他们动手做任何的劳动。
他以前也不会没有接触过这些东西,但现在对于姜宁而言,是再简单不过的技能之一。
杜凯打完水回来,姜宁已经把教室卫生搞定了,只差拖地这一项。
他自然要抢着干。
“宁哥,你坐着吧,我来就行了。”
杜凯卷起袖子,湿漉漉的拖把直接拎起来就要往地上招呼,被姜宁喝止住了。
“你这是拖地还是浇水?”
姜宁拿过拖把,三两下就拧干了水,低头开始拖起地。
杜凯说不惊讶是假的。
姜宁身上那股倨傲,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气质没有变化,但似乎又有什么悄然发生了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