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星燃从来没有见过眼前的这个男人。
和晏斯野交往七年,晏斯野的朋友,他几乎都知道,可唯独这几个人,对他而言,是完全陌生的。
不同于游轮上的富家公子哥,这几个人身上沾着浓浓的痞气,袖口,领口还能隐隐约约看到大片的刺青。
那天他被打断腿时,那几个人身上,似乎也是这样可怕的刺身。
“不要……”
池星燃呼吸收紧,下意识的想要往后躲,泛红的眼睛不停的看向晏斯野。
有人急了:“晏斯野,你别不说话啊。”
晏斯野喝了口酒,抬眸看他,语气轻飘飘:“他,送给你们玩。”
众人都愣住了。
“你,你认真的?”
晏斯野转了转酒杯,“不过,话说好了,只能用嘴和手,一次一万。”
说完,晏斯野看向已然呆住的池星燃,弯唇:“你母亲的医药费一个月15万,15次,就能买你母亲一个月的命。”
晏斯野翘起二郎腿,脸上露出期待的神色:“赚钱的机会,我已经告诉你了,你自己看着办吧。不要到时候,你母亲没有钱治病,你跑来责怪是我害了你母亲。”
池星燃像是一具被掏空的木偶,睁着眼睛,就这么怔怔的看着晏斯野。
他已经把自己送出去了一次,现在,又送出去第二次。
池星燃拼命的想要从晏斯野的眼神里读到什么,可他看到的,就只有刺骨的寒意。
池星燃终于明白,他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晏斯野,七年来这个隐忍沉默他以为可以依靠终身的男人,早在内心用恨意铸造了一把匕首,要在今天把他千刀万剐。
在这一刻,他甚至感知不到腿上挫骨般的灼痛,心口只有铺天的麻木。
他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和反抗的资本。
他只剩下一个母亲,那是他唯一的亲人。
池星燃一点一点,松开了紧握的拳头。
他看了眼晏斯野,随后两手撑地,以一个卑微又屈辱的姿势,慢慢爬到了面前一个寸头男人的腿间。
这种事情他已经很熟练了,七年里,他为晏斯野做过无数次。
可在解开这个陌生男人的皮带时,池星燃的手指还是在无法控制的哆嗦。
寸头男起初还有些不敢相信,可看到晏斯野一语不发,一副来真的模样,寸头男便放了心,身体往后一躺,两腿分的更开,眯了眯眼睛,摆出一副享受的姿态来。
谁不喜欢一个金尊玉贵的小少爷跪在自己面前讨好自己呢。
皮带,纽扣,拉链……被一一解开。
池星燃大脑像是被抽空,只是麻木的进行下一步。
就在他准备低下脑袋时,晏斯野忽然起身,一把踢开面前的茶几,拽着池星燃的衣领,把他拎了起来,重重的甩在沙发上。
“都走吧。”他冷冷的扫了眼寸头。
寸头“啧啧”两声,面上有几分不满,但还是起身整理好衣裤,和其他人一块离开了。
晏斯野看着蜷缩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池星燃,语气里全是针尖般刺耳的讥讽:“果然是个贱,货,一万块就能让人随便操。”
把自己带来这里的是他,用母亲逼自己出卖尊严的就他……现在羞辱自己的也是他……
池星燃的鼻子狠狠一酸,眼泪没忍住,一下冲出眼眶。
晏斯野走到一边,从口袋里摸出烟盒,点燃一根烟。
半支抽完,他走到池星燃的面前,修长的手指拽住池星燃细软的头发,就这么把池星燃的脑袋拎了起来。
池星燃脸上全是眼泪,眼尾通红,豆大的冷汗一滴一滴,顺着惨白的侧脸滚下来。
褪去了往日的嚣张与跋扈,如今的池星燃仿若一只被折断翅膀的玄凤,勾起凌虐和征服的欲望。
晏斯野盯着他,良久,他慢慢的解开了自己的皮带……
……
回到家已经是深夜。
司明羽披着件衣服,正歪在沙发上沉沉睡着。
听见开门的动静,他立刻睁开眼,起身对着晏斯野笑:“你回来了?”
又一脸关切的问池星燃:“阿燃,你也没事了吧,你今天可真的把人吓一跳。”
池星燃耷拉着脑袋,一语不发的点点头,随后一瘸一拐的往楼上走去。
司明羽收回目光,来到晏斯野面前,伸手环住他的腰。
晏斯野低头,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抱歉,生日宴没有陪你到最后。”
司明羽乖巧的笑笑:“你都陪了我一天了,最后的烟花秀不看也没关系的,我拍了很多照片,待会儿拿给你看。”
晏斯野沉声:“好。”
司明羽:“你饿了吗?我去厨房给你下碗面。”
晏斯野顺手扯开领口,一道鲜红的抓痕赫然出现在白皙的脖颈处。
司明羽怔了怔,脸色迅速恢复平静,就像是什么都没看到一般,“正好,我也有件事想和你说。”
十几分钟后,司明羽端着两碗番茄面从厨房走了出来。
两人面对面坐下。
晏斯野没什么胃口,又不想扫司明羽面子,拿着筷子,一口一口吃着。
司明羽戳着碗里的面,时不时抬头,小心翼翼打量一眼对面的男人。
他看的出来,晏斯野心情不好。
更明白,他心情不好的原因是池星燃。
“阿野,你看,我们的生活慢慢稳定了下来,我总觉得,我们三个人……这样生活在一起,好像怪怪的。”
晏斯野没有抬头,只是把碗里的葱花一颗颗挑出来,语气淡淡的:“明天我会让他搬出去。”
司明羽急忙解释:“不是,我没有要赶他走的意思。”
晏斯野:“我知道,这件事是我没有考虑周全,我和他有过一段七年的过去,我应该照顾你的心情。”
他放下了筷子,碗里的面还剩下大半,“我会让他住到别的地方去,你今天也累了,早点休息吧。这么晚就别碰冷水了,碗筷留着明天让阿姨来洗吧。我还有些工作要去处理。”
说完,晏斯野转身离开,
“阿野,等等,我还……”
司明羽急急忙忙转身,却只是看着晏斯野的背影,越来越远。
司明羽的脸色陡然一下苍白。
回到晏斯野身边一年了,可大部分时间,他还是看不懂晏斯野在想什么。
他好像被晏斯野装进了一个透明的玻璃房里,无数的甜言蜜语,温情脉脉,让他成为了一个展示品€€€€晏斯野的妻子,这场爱情长跑里的胜利者。
可是,只有他自己明白,他看不懂晏斯野的眼神,也无法理解,为什么上一秒还搂着他亲吻说情话的男人,会在下一秒露出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冰冷漠然的神情。
晏斯野仿佛是在演戏,可如果真的是演戏,那为什么,在两人的私人时间里,明明没有任何观众在场,晏斯野为何还要这样演……
还是说,真的只是自己多心了……
司明羽呼吸越来越急促,眉头也拧的紧紧的。
他猜不透晏斯野的心,却知道,他不能再让池星燃留在晏斯野的眼前了。
……
池星燃被安排进了市中心的一处公寓。
他彻底成了晏斯野豢养在笼中的金丝雀,几乎每天晚上,晏斯野都会来找他,用各种姿势,各种肮脏的话语,最后用一叠染着他体液的钞票,将他的尊严砸在地板上,狠狠践踏,直至粉碎。
等他走后,池星燃便拖着疲倦疼痛的身体,蹲在地上,将钞票一张一张捡起来,仔细叠好,轻轻按在放在心口。
这是他母亲的救命稻草,哪怕再脏,他都不能不要。
池星燃已经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有出门了,上一次去看望母亲时,好像还是两个月前,母亲温柔的摸着自己的脸,说他瘦了,问晏斯野对他好不好。
他点头说很好,母亲便没有再问,只是抱着他的脑袋,哭着说“都是妈妈拖累了你”。
他现在人不人鬼不鬼,母亲或许早就知道,晏斯野在欺负他。
可他没有办法,母亲也没有办法,他们只能一起苟延残喘的活着。
这是晏斯野对他们池家最好的报复。
时间一晃,便是两年。
第39章 最后的爆发
昏暗封闭的房间,低沉的粗喘伴随着痛苦的闷哼和求饶,仿若没有尽头一般。
挣扎和呻吟,越来越小,直到最后,被规律激烈的碰撞声彻底淹没……
晏斯野抽身下床,走到窗边,“唰啦€€€€”一下,拉开房间紧闭的窗帘,明亮的阳光终于落在了大床上一动不动的男孩身上。
池星燃半张脸埋在被子里,额前的碎发早已被冷汗和泪水浸透,刺眼的阳让光照着红肿的眼睛,疼的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晏斯野回到床边,伸手拿起搭在椅子上的衣服,衬衫,西裤,皮带……一件一件穿好。
修长的手指对着镜子慢慢调整领带的方向,相较于两年前,如今的晏斯野愈加冷冽疏离,浑身上下全是让人难以靠近的压迫感。
系好领带,晏斯野像是终于才想起来池星燃,拿起椅背上西装外套,一边穿一边道:“今天好像是你的生日吧。”
池星燃疲倦的闭了闭眼睛,苍白的手指一点一点攥紧身下的被子。
晏斯野穿好外套,低头从钱包里取出两张钞票,手指捏住递到池星燃面前:“那今天就多给你两百好了。”
池星燃盯着他递来的钱,许久之后,才撑着身体,艰难的坐了起来,伸手把钞票接了过去,低下脑袋,小心翼翼的折叠好卷到掌心里。
“……谢谢。”
晏斯野弯唇,笑里有几分明晃晃的残忍:“谢什么,你应得的。”
池星燃肩膀明显的僵住,却只是一语不发,默默的攥紧了掌心里的钞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