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急等着钱救命,他就只有晏斯野这一根救命稻草了,如果连晏斯野都不要他了……
“不要,不要……晏斯野!”
池星燃双脚发软,踉跄的想要追过去,却“噗通”一下摔在地上。
他手脚并用,挣扎着往前爬了两步,一把抱住晏斯野的腿。
晏斯野低头,目光冰冷刺骨的看着他。
池星燃肩膀剧烈颤抖,泪水不受控制的往下砸,声音哆嗦:“我……我可以去做修复手术,我保证会让你舒服的……你不要这样……”
晏斯野抿了抿唇,眼里划过一丝冷笑。
池星燃苍白的手指死死攥着他的西装裤脚,通红的眼里全是卑微的祈求:“我求你了,不要赶我走,不要赶我走……”
眼泪染在自己的裤脚上,晏斯野眼底泛起一股厌恶和恶心,抬脚,重重的将池星燃踢到了一边:“滚开。”
池星燃手脚并用,像一个溺水的人发现了块薄薄的木板,拼命抱住,便不肯撒手。
剧烈的恐惧铺天盖地的压过来,像一个粉碎机,要把池星燃碾碎。
“我不要一晚上一万块了……你给我5000就好,4000,3000也行!我保证,我会让你舒服的,真的……”
池星燃说完,又想到什么,跌跌撞撞的扑到床头的柜子前,手忙脚乱的拉开最下面的抽屉,把里面的东西“哗€€€€”的一下全部倒在了地板上。
晏斯野的瞳孔紧了紧。
地板上掉落着各种各样的小玩具,口球,皮鞭……千奇百怪,五花八门。
晏斯野当初买这些回来,是为了故意羞辱池星燃,让池星燃难堪。
只是,用过几次后,反而是他自己先没了耐心。
比起在池星燃身上搞这些玩意儿,他更喜欢用最原始的力量和方式,让池星燃知道什么是疼。
此时此刻,池星燃就跪在那一堆玩具里,瘦削苍白的小手抓起一条链子,重新爬到晏斯野的脚边,把链子往他手里塞。
他的脸色苍白,额头上全是一滴一滴的冷汗,语气凌乱:“你,你可以用这个……用这个像栓狗一样的栓我……还有这个……这个也可以……我保证我会让你爽……”
“你是不是在怪我……怪我弄伤司明羽……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给我一次机会……”
池星燃说着就去扇自己的耳光,左右开弓,噼里啪啦的声音逐渐响彻房间。
白皙的脸颊被一根根指痕覆盖,整张脸火辣辣的,耳膜“嗡嗡”作响,温热的鲜血顺着唇角滚下来,口内全是浓烈呛人的血腥气。
巴掌声不知道持续了多久,池星燃眼前一阵发黑,掌心,脸颊,都像是被无数根绵密的针尖戳刺,疼的他连意识都有些模糊了。
他用力睁大眼睛,拼尽全力,一点一点重新抱住晏斯野的腿,“……我求你了,救救我母亲吧,她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晏斯野一脚踢开池星燃。
池星燃重重摔在地板上,眼前阵阵眩晕,再也没有爬起来的力气。
晏斯野眼神冰冷:“我也没有义务继续填你母亲的无底洞,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说完,转身离开。
听着渐渐远去的脚步声,池星燃扶着床边,拼了命的站了起来。
他几乎看不见眼前的一切,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摸不清任何方向。
……
晏斯野正在门口等电梯。
“砰€€€€”
一声剧烈的重物滚落的声音,在背后骤然响起。
晏斯野下意识回头,来到旁边的楼梯口。
池星燃不知什么时候从楼梯上滚了下去,摔在下一层的平台上。
挣扎了两下后,便没了动静。
晏斯野没有走过去,只是静静的站在楼梯上,眼神冰冷的看着一动不动的池星燃。
“叮€€€€”
电梯到了。
晏斯野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转过身往电梯走去。
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司明羽打来的电话。
“阿野,你今晚几点回来,需要给你留晚饭吗?”
晏斯野眼里泛起一丝缱绻,声音温柔:“当然,我想吃你做的蛋炒饭了。”
司明羽的声音好似有几分娇羞:“嗯,那我给你做。”
晏斯野:“我一会儿就回去,在家乖乖等我。”
“嗯。”
晏斯野头也不回的进了电梯。
……
痛。
好痛。
池星燃在混混沌沌中被一阵剧痛惊醒,肩膀处的骨头像是被砸碎了一般,连接到整个后背,疼的他浑身不停抽搐痉挛。
他用力的撑起身体爬起来,却又一次摔回冰冷的地面。
如此反复几次,后背早就已经被冷汗浸透。
看着阴暗的楼道,池星燃愣了许久,断开的记忆终于一点一点,慢慢复苏。
晏斯野……不要自己了。
哪怕现在的他,只是一个卑微的蝼蚁,晏斯野也不愿意再和自己有任何关系了。
他不在乎晏斯野怎么对自己,可他拿不到钱,母亲怎么办呢。
都是他不好,为什么要得罪司明羽,为什么就那么冲动,为什么就不能忍……
眼泪汹涌而出,池星燃抬头,狠狠的抽了自己两巴掌。
“池星燃,你真没用……”
低小颤抖的呜咽声在漆黑阴冷的楼道里回响,伴随着夜风的呼啸,听着便叫人揪心难受。
不知道过了许久,池星燃才摸索着扶着楼梯扶手,跌跌撞撞的站起来。
他没有回公寓,而是转过身,一瘸一拐的往楼下走。
四十分钟后,池星燃来到了晏斯野的别墅门口。
深夜的别墅已经灯火通明,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池星燃看到门口停了两辆大货车,好几个工人正出出进进,忙前忙后的从别墅里往车上搬着行李。
池星燃慢慢走上前,声音沙哑:“你,你好,请问你们在做什么。”
男人扶了下帽子,笑:“哦,这家人要去国外定居了,我们是来给他们搬家的。”
池星燃脑袋一空,喃喃:“去国外定居……”
晏斯野和司明羽要去国外了……
池星燃彻底慌了,转身就往别墅跑。
司明羽抱着个纸箱,正好从别墅里出来,见到池星燃,他先是一愣,旋即笑了起来。
“你怎么来了。”
池星燃眼睛泛红,哪里还有往日的嚣张,他局促的握着自己的手臂,低头看着自己脏兮兮的鞋子和裤子,声音低小:“我,我想见阿野……我有事找他。”
“是吗?”司明羽眨了眨眼,随后把纸箱交给路过的工人:“今天辛苦你们了,这是最后一箱东西,你们可以把东西拉走了。这是五百块钱,拿去喝杯饮料吧。”
工人们千恩万谢的离开了。
整个别墅陡然一下安静了下来。
司明羽抬头,厚厚的乌云,不知何时已经遮住了月亮,暴雨即将来袭。
司明羽眨了眨眼,指着院子里的鹅卵石小路:“你去那边跪着等好了,一会儿阿野会出来的。”
池星燃握紧了拳头,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安静的走了过去,曲下双膝,直挺挺的跪了下来。
他曾经在这里跪过一整夜,只是再跪一次而已,无所谓的。
只要晏斯野答应救母亲,跪多久他都心甘情愿。
一滴雨珠砸在红肿的脸颊上,热辣辣的,紧接着瓢泼的暴雨从头顶倾盆落下。
深秋的深夜,天气已经极冷。
池星燃忍不住蜷缩起身体,将手放在唇边,轻轻哈着气,试图取暖。
时间滴滴答答,冰冷的暴雨似乎将一切感知都冻结,又无限拉长,视野中只剩下一片模糊的雨幕。
不知过了多久,池星燃隐隐约约看到了一个人朝着自己走过来。
那人在自己面前停下,高档的皮鞋沾了雨水,昂贵的裤子却是一尘不染,衬的此时狼狈的他,愈加像个笑话。
池星燃慢慢抬起脑袋,正对着司明羽的笑容。
他撑着一把蓝色的伞,背着一只两百多万的包,远处的别墅已经彻底暗了灯,司明羽好像要离开了。
司明羽拎起裤腿,慢慢蹲在了池星燃的面前:“阿野不会再见你了,你几乎毁了他的一辈子。”
池星燃知道,司明羽说的是真的,可他依然想要维持着自己那最后的一点骄傲和自尊。
“……我们在一起七年,他不会,不会……那么对我的。”
“是吗?”司明羽忽然笑了起来,声音透过雨声,清晰的落在池星燃的耳朵里:“那你应该不知道吧。单身夜那天,在酒店和你上床的男人,就是阿野本人。”
池星燃怔怔的看着司明羽,脑袋里有什么像是炸开:“……你说什么。”
第42章 两年后
司明羽笑容加深:“哦对,还有订婚那天,也是阿野发的短信,用你的视频,故意约你出去的……”
“你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