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我的变种能力为什么这么羞耻 第140章

“噢得了吧,我又不是会跟亚度告状什么的。”康斯坦丁没好气地掏出烟盒,叼了一根烟出来。

“不是那个意思。该担心的不是你告状,不过你真的能这么做吗?你要是告状的话老板是什么反应?我觉得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的。他理解中的告状和我们理解的告状肯定是两回事。不过说回原话,”雅各说,“我的意思是最好不要跟精神有问题的人争论。”

“哈。”康斯坦丁滑稽地说,他明确地看了一眼旁边已经蹲下身观察蚂蚁的伊芙琳,又看回雅各,“在所有人当中,‘你’是那个指责我精神有问题的。认真的?”

“伊芙琳比老板……”雅各比划着做了个手势,“当然伊芙琳也确实……”他又胡乱地比划了一通,最终总结道,“我和你算是类似的处境,正是因此我们俩才能放在一起比较,而我的精神要远远比你的精神正常多了。”

康斯坦丁抬手想点烟,雅各却被这个抬手的动作吓得往后一缩。

康斯坦丁点完烟后再浓烟中抬起头:“胆小鬼。”

雅各冲他比了个中指。

“你的任务是什么来着?”康斯坦丁又问,“你不像是要完成任务的样子,但无论如何还是得跟我们说说情况吧,我们得有点准备。”

“……准备什么?我和伊芙琳不能死,你不会死。”雅各说,他轻轻拂去落在伊芙琳发丝间的飞蛾,“我的任务就是调查这里的失踪案什么的。”

“那边的农场到底是什么情况?他们把失踪的人怎么样了?”

“封闭的乡下,空旷的土地,人迹稀少的小镇,巨大的农场,数年间断断续续莫名失踪的居民。还能是什么?邪教呗。”雅各说着,点了点被铁丝网层层包裹的栅栏,“这玩意通了高压电的,别碰。”

“什么教?信什么的?也别说邪了,你以为你现在是什么情况,你就是最邪的教徒了,都混成眷属了你,他们跟你比都是天使。”康斯坦丁深吸一口,“少邪邪邪的,难听。”

“好像是个什么丰收女神,还能治愈患者的疾病和使老人焕发新生之类的。”雅各不太确定地说,“听起来不像是邪教,不过他们似乎是在搞活祭……就是直接把人烧死。”

康斯坦丁弹烟灰的手顿住了。

“……你说他们信什么来着?”

“丰收女神。”

“不,得有个尊名,一个正式一点的称呼。”康斯坦丁说,“不明白的话我给你举个例子。你老板,亚度,他最广泛使用的尊名之一是森之黑山羊。那让你想起了点什么吗?”

雅各的表情和动作都僵住了。

“呃。”他说。

“他们信什么来着?”康斯坦丁又问。

伊芙琳捏着一只蝴蝶抬起头,代替雅各回答了这个问题:“万物之母,不可言及者之妻;孕育万千子孙的森之黑山羊,莎……”

雅各抬手捂住伊芙琳的嘴。他自己的嗓子像是被什么给狠狠地掐住了似的。

“他们崇拜老板的老婆?!”他尖叫道。

“那更偏向于是亚度的母亲……不过说是老婆也不能有错……”康斯坦丁被烟呛得咳嗽起来,“总之就那么回事吧。假如他们的信仰足够真诚,我们是能直接走进去的。”

“你在开玩笑。”雅各说。

“我没有。记得吗?你是眷属,我和他有一腿,而他们只是普通信徒。”康斯坦丁说,“我们级别比他们高€€€€如果他们确实有级别这个东西的话。应该是有的吧?一个组织肯定得有上下级才能管理。”

“……老板他们那边是可以共享教团的吗。”雅各半信半疑地说。

“其他成员不了解,但亚度和这位是共享的。大部分时候他们俩都被视为一体,类似于,一个神有两种面貌,一个女性一个男性,就像佛家那边也会有‘化身’这东西一样。”

“你的形容听起来更像是印度那边的湿婆。”雅各说。

“不,不,是佛家那种。化身。本质之外的东西。本质,那是不可名状的东西,我们完全无法理解。化身则不同,各有各的属性和性格。”康斯坦丁说,“别跟我争论这个,叫你知道,我是专业的。”

雅各若有所思地吸收着这些新知识,同时他也难掩好奇:“这是老板教你的吗?”

“……差不多算是吧。”康斯坦丁不想多谈。

他抽完手里的那盒烟后拎起放在脚边的手提箱,“走吧,进去看看到底什么情况。”

“等等,我们还不能确定里买的情况,也不知道这么做到底安不安全。更何况我们也说不清他们到底是不是正统的信徒,我的意思是,也许他们是邪教徒里的邪教徒呢?”

“他们说对了所有的尊名,这不能有假。再说亚度可还在活动呢,你觉得他是那种好脾气到可以容忍邪教徒里的邪教徒的神?”

“老板是神?!”

“见鬼了,你怎么什么都不懂?”

伊芙琳又咯咯地笑起来。她手里已经摘下了一大捧蝴蝶与飞蛾,虫体的部分被撕下来丢弃了,只有一片片翅膀在她的手掌中轻微地扇动和颤抖。她用捧着花瓣的姿势捧着它们,猛地扬起手,让它们劈头盖脸地泼洒下来。

绚烂深沉的宝石蓝从天而降,飘飘洒洒,仿若霓虹色鸡尾酒中闪闪发光的碎冰。

“你们好吵。”伊芙琳对他们说,“我们到底要不要进去?那边的门早就开啦,看,信号灯是绿色的。它之前是红色。我想我们早就被发现了。”

康斯坦丁迅速指向雅各:“他的错。”

第175章 第六种羞耻(13)

他们在究竟是谁的错这件事上纠缠吵闹了十来分钟,最终还是伊芙琳听他们没营养的对话听烦了,自顾自地拍打下身上沾染的鳞粉和草籽,目标明确地走向闪烁着通行绿灯的大门。

“我平生很少佩服什么人,但你老婆是真的勇。”康斯坦丁拎起手提箱之前对雅各说,“这让我越来越好奇她到底是个什么物种了。人类绝不可能长成她那个样子。”

“……其实我自己有点研究和怀疑。”雅各跟上了伊芙琳的脚步,但和康斯坦丁肩并着肩落在伊芙琳的后方,他低声道,“我觉得伊芙琳好像一直都在老板的注视之下。懂我意思吗。像是老板养的。”

“你还得研究才能得出这种结论?!得出结论之后还不敢确定!?”康斯坦丁不可置信地斜睨雅各,转而语带叹息,“唉,外行就是这样。我都不好说你撞到她手上是幸运还是倒霉。”

“在所有人当中,你是那个这么说的人。”雅各顶了回去,“你呢,你怎么回事?你怕不是亲身撞到老板手上的吧?”

康斯坦丁呛了一下。

“注意言辞,我们还没那么熟。”他说,“有些事不是你该问的。”

他郁郁地长吸一口,烟杆灼亮地烧到底部再无法燃烧的位置,两点火星在他的瞳孔中明灭闪动,仿佛遥远的幽魂。

“我也没问啊……我只是随口说说……”

其实话刚出口他就知道不好,没想到康斯坦丁居然还回了。雅各马上摆出认怂的态度,压着脑袋又往后落了一步。

这反倒是把康斯坦丁逗乐了:“不是我说,你一个特工胆子也太小了吧。”

“胆小才能活得久,等同行都死光了,任务也就完成了。”雅各说,“我虽然是执行部的,但是主要任务都是情报工作……像是你在电影看到的那些飞檐走壁、一个打十的事儿都不归我。我是前方互殴的时候躲在安全位置搜文件或者敲电脑的那种。”

伊芙琳推开铁门,两个男人谨慎地靠过去,不约而同地选择了躲在伊芙琳的身后。

伊芙琳回头看了他们两人一眼,

“雅各害怕所以才走在后面,”她不解地问康斯坦丁,“你又不害怕,为什么也走在后面?”

“你就不觉得他一个大男人这样子很没气概么。”康斯坦丁饶有兴致地反问。

他其实没什么机会和伊芙琳说话,因为伊芙琳大部分时间都完全忽视他€€€€那种忽视相当异常,并非是刻意地避开,更像是伊芙琳真的没有注意到有他这么个人的存在。

老实说,康斯坦丁这些年也算是很习惯被忽视了。绝大部分普通人除非是一直集中注意力感知,否则根本不会太多对他的印象。康斯坦丁在人类社会的存在感几近于无,像某间许久无人入住的老屋里偶尔传出的怪声,总是有意无意地被避开。

伊芙琳的忽视也差不多,除了她对此没有丝毫的恐惧。这女人真的存在恐惧这种情绪吗?康斯坦丁怀疑她根本没有。

“雅各就是这样的啊。”伊芙琳回答,“我早就知道了。”

康斯坦丁简直要为这对夫妻的感情而感动了。他会感动的,如果他们是人类的话。

农场中的植物生长得非常茂盛,不过无论是康斯坦丁还是雅各都认不出种的是什么植物。浓密的、湿润的鲜绿色,娇艳欲滴,让人几乎无法将它们和绿植联系起来。

那更像是某种绿色的花朵,而这片农场,与其说是农场,不如说是一片广袤的花园。

伊芙琳说:“前面有空地,要去看看吗?”

雅各第一反应毫无疑问是拒绝:“不用了吧,我们找个房子进去,有电脑的话把它整个拷下来,没电脑的话撬几个箱子把资料都带走,然后我的任务就完成了。”

康斯坦丁说:“我觉得那不是我们想不想的问题,又不是说我们不往那边去,它就不会自己跑到我们的周围。”

当然,康斯坦丁是对的。他们没走几步,就落进了空地。

石筑的高台,木质十字架,燃烧得不完全的灰黑色碎屑零零散散地掺和在土地里,隐约还能看到深色的、气味腥臭的湿痕。

伊芙琳、雅各和康斯坦丁站在空地边缘,不约而同地仰着头凝视祭台。

还是雅各第一个做出动作。他默默地从袖口掏出一个微型镜头,对着祭台一通拍照,还走近了录制细节。

康斯坦丁放下手提箱打开,在最底部抄出一本被黑布包裹的魔法书。他翻开书页,对照着地面血痕画出的纹路查找了一会儿,最终锁定了一页阵图。

“没什么大不了的,这是个保佑丰收和回复生命力祭坛,只要进行活祭就能获取报酬。常年主持祭祀的那些人心智肯定都已经被污染了,身体也肯定会出现奇怪的异化,长出很多眼睛啊多出一对翅膀啊什么的。”

他一边借着身高躲闪从旁边探过头偷看书中内容的伊芙琳,一边掏出瓶圣水,想了想还是没有破坏祭坛,而是往自己身上撒了一点。他把瓶口朝向伊芙琳的时候被灵巧地避开了,伊芙琳闪到几步之外的位置,噘着嘴,无聊地前后踮脚。

“根据方位,人住的屋子会在那边。”康斯坦丁指了指,“要去看看吗?门应该就是他们开的。”

“你还打算去感谢他们不成。”雅各说。他小心翼翼地揣好了那枚纽扣大小的机器,仔细看看,那其实就是个纽扣。

“你把资料交给神盾局之后这地方有可能会被捣毁。”康斯坦丁也收起了书,“不觉得可怕吗?这可是他妈的堪萨斯州,提醒一下,小麦之州,本国的面包篮子。你能想到这个州有多少类似的基地,这些基地又存在了多久,它们发挥了什么样的作用吗?一年几个人€€€€最多几十个人€€€€交换丰收,这可是笔利润远超300%的好买卖。”

“你真心认为长官会下令捣毁?”雅各反问。

“别人我还不敢说,但弗瑞,我和他打过几次交道。”康斯坦丁单手抖出一根烟咬住,“他恐怕会下这种命令。”

“那跟我无关。”雅各立刻说,“我只负责传回情报。”

“你的任务过程无聊透顶。”康斯坦丁对他说,“你的心态也无聊透顶。这整趟行动都无聊透顶。我就是太无聊透顶了,才想着靠另一件无聊透顶的事打发时间。都怪亚度尼斯无聊透顶。”

“你可以叫亚度尼斯好好透你一顿。”雅各若无其事地说。

康斯坦丁惊得烟都咬不稳了!

这话伊芙琳说出来他都不会吃惊,虽然伊芙琳不会说得那么粗鲁,但伊芙琳就是有种野蛮的气质,感觉上她会把粗鲁的话用文雅的方式理直气壮地说出口€€€€但雅各和她完全不同!雅各是那种隔着一条街看见有人吵架都会马上绕道的类型,你说地球是方的π等于7他都会点头表示你说得对。

愣了好几秒康斯坦丁才找回自己的舌头:“……他就是老这么我才跑路的。”

“怎么,你跟老板玩腻了?”

“绝无此事!”康斯坦丁拔高音调。

“我只是说说……”雅各又怂了。

“你别乱说话啊,我警告你,他对眷属的掌控力是彻底的,你说什么干什么他都知道。”康斯坦丁猛翻白眼,“你身上会发生什么我不关心,别把事儿找到我头上来了。”

“搞不懂你跟老板到底怎么回事,可就连我也明白他不会拿你怎么样。”雅各说。

“那是你不知道……”康斯坦丁咕哝着,被烧到手指的烟头烫得轻轻一抖。

伊芙琳背着手,目不转睛地盯着房子所在的方向看。

康斯坦丁和雅各也过来了,一左一右地站在她身后跟她一起愣神。伊芙琳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发呆发得异常入神。

“跟你们说。”她吹吹额头上的刘海,慢吞吞地开口道,“我家其实是二战时期移民到这里的。哦,雅各应该知道这些,我妈妈是意大利人,后来嫁给我的爸爸,他是堪萨斯人。”

康斯坦丁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些。他歪着头,眼睛绕着伊芙琳打转,评估着他所听闻和所见到的一切……然后他耸了耸肩。

“我多少有点猜到了。”他说,“亚度确实和我讲起过一些细节。”

……作为献祭材料降生……教派花了数百年时间严格控制血统,才得到了性质稳定的我……

答案是多么显而易见。一代又一代地精挑细选,一代又一代地留下更完美的,残次品则作为耗材。也许大多数都不存于世,可总有一些能留下来€€€€被救了,逃走了,或者成为教徒,或者本就有一些会被混入人群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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