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求生本能作祟,他又不得不在每次被打到半死不活时吊着一口气,拼了命的让自己再多努力一点,多坚持一点试试看。
江池渊伸手,在他胸口前极重的按了一下,饶有兴趣的看着刚刚还在冲他歇斯揭底怒吼的人瞬间泄气,宛若一条落水狗那般可怜兮兮。
他怎么可能舍得让时玖凛这么轻易的死?
不得不承认,在看到曾经的罗刹神此刻在他脚下哭着学习怎么讨好他时,他内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原来,他也会这么卑躬屈膝。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时玖凛喉结不自觉的上下滚动,所有的胆量像是在被刹那间抽完了一般,余下的只有绵绵不断,望不到尽头的恐惧。
江池渊看着他的目光赤裸大胆,时玖凛和他对视,却不知怎的忽然联想到一条直起身,朝猎物吐信子的毒蛇。
那琥珀色的竖瞳好似泛着光,伴随着吐信子时所发出的“嘶嘶”声响,像是震慑,像是威胁,让猎物不寒而栗,双腿发软,连逃跑的力气都丧失的一干二净。
只能眼睁睁看着它顺着小腿缓缓爬到自己身上,冰凉的蛇身摩擦,把他所有的尖叫求救都堵在咽喉中。
该怎么办?
他又能怎么办?
逃脱不掉的,没有办法的。
那条蛇紧紧缠着他的身体,恨不得能直接将他吞入腹中,他只要稍微挣扎一下就会引起毒蛇警惕,稍有不慎就会被它缠住脖颈,在窒息中走向死亡。
“光有嘴上的道歉算什么?”他轻笑一声,“就这么不情愿让我上啊?行,那今天别指望我碰你一下。”
时玖凛大脑发懵,还没反应过来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下一刻便被灌满车厢的诱导信息素逼到说不出话。
第68章 烂在泥里的垃圾
“唔啊!”
他真的,很恨这种被身体本能控制的感觉。
腰肢在一瞬间发软,一股带着麻意的电流从四肢蔓延,最后聚集在那个部位轰的一下炸开。
腺体处隐隐发烫,眼尾也多了一抹红。
江池渊的信息素简直比世界上任何一种催情.药都要好用。
时玖凛弓起身,试图能缓解身体的不适,可他不过是略微移了下屁股,便险些被刺激的叫出声。
江池渊挑衅:“刚刚气焰不是挺足的吗?来,继续。”
时玖凛拼命摇头,呜咽道:“我没有,我明明道歉了的!先生,求你了,我真的好难受……”
江池渊却置若罔闻,只是将车启动,随后帮时玖凛拉开车门。
他微笑:“滚下去。”
时玖凛没反应过来,染满情欲的双眼直勾勾盯着他,那抹红愈发深邃。
江池渊跟没看见似的,又重复了一遍:“让我说第三遍的话,你应该会知道是什么后果。滚下去。”
时玖凛猛然惊醒。
他咬牙,试探性的问江池渊:“滚下去……然后呢?”
“回家啊,不然你还想去哪?”江池渊理所当然道,“怎么,我的Alpha现在已经连走路都做不到了?”
时玖凛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江池渊一把推下车,连个求饶的机会都不能拥有。
时玖凛腿本就发软,一个不稳便直直摔倒在地,白色衬衫染了泥,伤口似乎有些撕裂的痕迹,痛感和发情期的热浪交糅在一起,几乎要将他吞噬。
江池渊走了。
他对自己一向绝情。
时玖凛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身上的污泥却怎么也拍不干净。
他只能作罢。
从这里到那栋别墅走路大约要三四个小时。
而他还处在发情期,双腿别说是走了连站起来都费劲,所需时间只会长不会短。
更别提现在天空阴沉的厉害,大片乌云聚集,黑压压一片。
江池渊绝对是早有预谋。
时玖凛咬牙,试探性的向前走了两步。
后面早已黏腻不堪,甚至像是在渴望些什么一般还在不受控制的微微紧缩。
他低着头,羞愤到恨不得直接把头埋进地底。
他掐了自己一把,希望疼痛感能让自己清醒一些,脱离这股热潮。
可惜这招在发情期面前似乎不怎么好用。
第一滴水珠落在肩膀,晕染出一片水渍。
下雨了。
时玖凛四肢发麻,酥软的不成样子,他那点孤注一掷的勇气早就被磨了个干净,此刻实在是提不起一点心思往别墅赶。
回去了又能怎么样?
不过是换个地方被折磨而已。
时玖凛蹲下身把自己蜷缩成一团,仍凭越来越大的雨点将整片后背淋湿。
他甚至想随便找个地方舒缓一下自己的欲望,可是又很不甘心。
不甘心自己真的就这么被江池渊轻而易举控制。
一个Alpha竟然也会有发情期,竟然也会跪在地上像狗一样求主人怜悯。
腿都蹲麻了,身上那股燥热却没有丝毫退减的意思。
时玖凛甚至有一种错觉,那些雨点都应该被自己体温蒸发了才对。
他意识愈发模糊,嗓间甚至无意识发出猫哼似的细细呻吟。
时玖凛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
冷的是雨水,热的是体温。
直至一把伞忽然出现在天空上。
时玖凛没反应过来,只是模模糊糊感受到那彻骨的寒意减弱了不少。
抬头一看,是一位有着棕发黑眼的Alpha。
他把伞遮在时玖凛上方,自己则站在雨幕中,发尾沾了雨水,湿嗒嗒的黏在后颈处。
他和那个男人对视,诡异的沉默。
那个男人冲他笑了笑,温声询问:“被标记过的发情期Omega……你的Alpha呢?”
时玖凛身体瞬间紧绷,甚至可以说是有些神经兮兮的往后缩了缩。
时玖凛发情时信息素对其他Alpha而言吸引力并不算大,可也并不代表他这副虚弱到浑身透露着情欲气息的模样不会勾起这些人邪念。
有了姜齐冉的前车之鉴,他着实是不怎么敢再接受这些陌生的善意。
见他不应,陌生Alpha也不恼,看着他眼睛微笑道:“需要抑制剂吗?”
时玖凛甚至没有力气站起身,他闭眼,近乎讥讽道:“如果你想干我的话大可以不用这么多废话,反正我只是Omega,在你面前没有一点反抗的余地。”
他说这话时脑子里想的全是江池渊。
他甚至有些幸灾乐祸,幻想江池渊在看到他被别的Alpha侵犯时会是什么表情。
不是能头也不回的把他抛下吗?
行啊,那就让他被别人践踏蹂躏就好了。
反正他早就烂透了。
这个想法从脑海中冒出时,时玖凛才后知后觉自己竟是有些赌气。
那些堆积在一起的委屈在角落里生了霉,甚至就连他自己也忽视了这些不易察觉的情感。
算了,无所谓。
他不在乎。
却看到那个Alpha愣了愣,原本可以称得上是从容不迫的神情出现了裂缝,脸刹那间红了透:“我不是那个意思!”
时玖凛大脑乱成一团,喉咙愈发干涩。
他舔了舔嘴唇,嗤笑一声。
可他刚张开口还没来得及说出什么,便感受到一阵头晕目眩,身体重到直也直不起来,不受控制的向前栽去。
€€€€
很淡的栀子花香。
时玖凛睁眼,看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地方时愣了愣。
头还是很疼,发情期余热还残留在体内,他四肢发软,腰又酸又胀,下面某个部位隐隐发烫。
他的第一反应是自己又被绑架了,或者是被人下了药被囚禁在这间屋子。
可身上没有铁链,他也没有被人侵犯后的撕裂的痛感。
陌生Alpha端着一碗药走来,耐心跟他解释:“我已经给你打了抑制剂,突然高烧晕倒很有可能是因为身上伤口淋了雨,现在有发炎迹象。”
他本意是担心这个满是泥垢的Omega弄脏他的床单,想帮他换一身干净的衣物。
却看到遍布全身,数也数不清的鞭痕。
它们红肿溃烂,在雨水冲洗下泛着光泽,生生破坏了这具本能用完美来形容的身体。
时玖凛沉默,过了好久才哑着嗓子开口:“为什么帮我?我身上可没有任何你可以图谋的东西。”
Alpha看向他的眼神多了几分疑惑,奇怪道:“举手之劳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
只是看到发情期的Omega一个人蹲在路边,被雨点淋湿无处可避可怜兮兮的模样起了一丝怜悯而已。
怎么会有人对别人的善意都警惕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