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他会对某些事物产生应激反应一样,导火索可能是雨天,可能是时不时划过的闪电亦或是别的什么他没注意到,却实实在在刺激到他的东西。
那短短几分钟内,他的身体就好像被冻住了一般动弹不得,脑海中全是被他侵犯时极致的快感和绝望痛苦交糅的感触,让他濒临窒息。
紧接其后的是足以淹没他的欲望。
冷水浇在身上,似乎要都被他灼热的体温蒸干,时玖凛攥紧拳头,强逼自己不要屈服于在身体上的异样。
无果。
这种程度的热浪足以吞噬他的所有理智,就算是再清心寡欲的圣人来了怕是也只会变成理智全无的野兽。
等他反应过来时,裤子已然被自己褪到了膝窝处,裸露出来的圆润臀肉泛着一层薄红。
在手指即将进入的最后一刻,时玖凛发了狠,跌跌撞撞站起身,用皮带把自己双手紧缚住,跪在冷水中大腿痉挛似的不断抽搐。
他忍的痛苦,嘴唇都被咬出了血。
现在的他,已然失去了独自生活的能力。
时玖凛嗤笑一声,什么也说不出来。
江池渊成功了,他用了短短三年的时间将一个正常人最基本的生活能力彻底抹除,让他一辈子都只能沦为被强者按在身下蹂躏的工具。
可他是Alpha,Alpha为什么需要向别人敞开双腿,为什么要选择放软身体迎合?
他明明已经洗了标记,明明已经断了所有跟过去的联系,为什么,为什么还要承受这些?!!!
时玖凛扶着墙,好不容易站起身,把衣服穿好,眼眶发红关掉水龙头。
放他走了又怎么样,他一身傲骨早就被磨了个干净,那些伤痛可在骨子里,无时无刻提醒着他自己的曾经。
他真的以为那些都是过去式了的。
为什么要这么对他啊。
那些埋葬在骨子里的疼痛,伴随着阴绵的雨天从骨髓中钻出,再次化作刀刃在体内游走。
人间骤雨不歇,而每一颗水珠对他而言都和凌迟没什么区别。
时玖凛甚至出现了幻觉,迷迷糊糊间又看到自己被锁起来上时的场景。
好想能救自己啊。
他比任何人都渴望能重新拥抱太阳。
他在绝望中生生挨了三年,每一寸皮肉都糜烂破损,好不容易要触碰到光了,却被人一把拉了回来,告诉他自己在长期折磨中甚至丧失了最基本的生存能力。
或者说,他这一辈子也不可能再像一个正常Alpha一样了。
在意识到这一点后,时玖凛情绪彻底崩溃,像是疯了似的冲出浴室,把手边一切能碰得到的东西高高举起再砸个稀烂。
他付出的代价还不够深刻吗?
为什么他还救不了自己啊。
他明明已经那么努力了。
身体上的伤口一层叠着一层,噩梦不断,被洗胃的感觉让他稍一回想都会起一身冷汗。
饶是如此,他也从未想着放弃。
哪怕生的希望再渺茫他也从来不轻易放弃。
他明明才是真正做到始终向阳生长的人啊。
为什么,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把他的幻想打破。
时玖凛甚至没来得及换一身干净衣服,便踉踉跄跄往外走。
临走前还顺带着拿了把刀。
路上行人唯恐避之而不及,大抵是把他当成了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疯子。
路过街边商铺时,他看见透明玻璃门上折射出的自己倒影。
像是溺水刚被捞出来的人一样,他浑身都被水浸透,甚至还有水珠在顺着发丝往下滴。
眼尾情欲还未消退,脸上苍白到吓人,更别提他手中还拿着把刀,在月光下格外刺眼。
感受到有人回头用那种类似嘲讽好奇的眼神看自己,时玖凛猛的停下脚步,刹那间释放大量压迫信息素,转身朝那个人大吼:“滚!”
他很久没有用信息素威胁人了。
以至于下意识做出这个举动时,他自己也懵了一瞬。
做个好人。
说得倒是轻松。
善恶的界限又是什么?
凭什么所有人都要高高在上站在道德制高点指责他?
饶是心底再怎么不平,时玖凛却也还是打消了弄死那个人的念头。
雨又大了几分,砸的人生疼。
只是这回怕是没人会给他送伞了。
他们之间明明相互亏欠那么多,凭什么最后付出代价的只有他?
他咧嘴笑了一下,看到玻璃门上的自己像一只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索命的恶鬼。
如果早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他就应该死在那个电椅上。
或者是更早,在江池渊第一次强行烙印他时就拼个鱼死网破。
时玖凛抬手擦了擦脸上说不清是雨还是泪的液体,脚步愈发沉重,带着一股杀伐气息。
路上甚至没有一辆出租车敢停下载他这个煞神。
一辆车从他身边飞速划过,泥点子溅了他一身。
时玖凛没有在意,捡起路旁一小块较为尖锐的石子,放在手中掂量了几下,随后用尽全力朝那辆车的窗户砸去。
一条裂纹瞬间扩散,玻璃碎裂声清脆,混着雨点砸落的声响格外刺耳。
那个司机显然是没想到会遭受这样的变故,猛的踩下刹车,眼睛瞬间瞪大,怒不可遏看着那个缓步朝自己走来的人大吼:“我*你妈的,你他妈是不是有……”
话还没说完,便感受到脖颈处被什么尖锐锋利的东西抵住。
时玖凛歪头轻笑:“帅哥,搭个车呗?”
那个司机下意识咽了口口水,看样子都快被时玖凛吓哭了,牙关都在打颤:“你,你……”
时玖凛笑容更灿烂了几分:“拒绝的话就杀了你哦。”
€€€€
他敲响那扇门。
不,或者用砸来形容更为恰当。
猛烈的撞击声在一片黑暗中极为响亮。
兰毅泽被巨响惊醒,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走下床。
随后透过猫眼看到了那个浑身湿透的人。
他的手背在身后,似乎是在藏着些什么……
这么晚了,是有什么事吗?
兰毅泽大脑还没清醒过来,没怎么多想便开了门。
却没料到门不过刚拉开一条小缝,便被时玖凛一脚踹开。
兰毅泽瞪大双眼,还没等反应过来脖颈便被时玖凛一把掐住抵在墙上。
强烈的窒息感瞬息之间笼罩。
兰毅泽受惊,十指死死扒着时玖凛攥着他脖颈的手,希望为自己争取到一丝喘息机会。
时玖凛藏在身后的另一只手握着刀,眼神狠戾,没有一丝多余的情感:“你到底,都知道些什么?!”
他手背青筋凸起,眼尾那抹颜色勾人,却又在眼底恨意的衬托下给他平添了几分妖冶。
也难怪江池渊会愿意为了他放弃一切。
兰毅泽垂眸扯了扯嘴角,
他还是小看了时玖凛。
本以为他早已经在日复一日的折磨中丧失自我,被磨平利齿,除了会张牙舞爪吓唬人以外没有一点威胁性。
却没想到他从来都不是什么任人宰割的羊羔,哪怕表面再怎么温顺,内里也还是带着锋芒。
好似那些软弱都只是他短暂的伪装,骗取敌人放松警惕后再趁其不备露出爪牙,狠狠把对方咬个稀烂。
明明时玖凛身体还没养好,刚从鬼门关走了几遭,却仍旧有余力威胁他的性命。
也是,对他而言,他们这种人怕是跟蝼蚁没什么区别吧?
时玖凛一拳砸在墙上,连带着那时被支配的怒气,掐着他的手也骤然加大了几分力度:“回答我!!!”
第99章 向阳花死于黎明之前
他松了手,兰毅泽直直摔在地上,捂着脖颈大口喘气。
时玖凛视线极冰,刀刃在指尖飞速转动,带着一股杀气:“我总有办法撬开你的嘴。”
他微笑着道:“不如就一天砍掉你的一根指头,看你能挺多久。”
兰毅泽后背起了一层薄汗。
这话若是由别人说出口,他大抵会觉着对方只是在吓唬他,但时玖凛的手段他就算是没亲眼看见也是深有体会的。
这个人三年前就是个彻头彻尾疯子,现在自然也不会好到哪去。
时玖凛胸口被穿刺过的地方又开始隐隐作痛,甚至还伴随着丝丝奇怪的痒意。
身体上的异样让他心下愈发烦躁,眼睛里的血丝似乎也紧跟着更深了几分:“三!”
时玖凛抬起手,刀锋直冲冲对着兰毅泽的手指就要砍下去。
无所谓,就算他是真的嘴硬也没什么关系,大不了把他杀了后自己再重新回到那个城市找人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