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时漾顿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他趴着,掀开身上的蚕丝被往后一看,瞬间觉得头晕目眩,有一种想要原地去世的冲动。
他直到现在才发现自己的屁股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花,这是妥妥的失身了啊,关键是他还不知道失给谁的!!
一问系统,系统却麻木道:【你问我一个绿江公司出产的系统这种问题?昨天晚上我的眼里甚至全是马赛克!】
宿时漾眼中还没来得及涌现出对系统的同情,就忽然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这样说的话,那岂不是主角攻受都有嫌疑了?
更有可能还是他们两个一起动手,都有同流合污的可疑性!
他刚想说话,就感觉脑子晕得慌,看来晨起时的不适也不只是发现自己被男人撅了之后的不可置信,还有点别的因素在。
一摸额头,好家伙,居然还有点儿发烫。
宿时漾气若游丝地问:【统哥,我这是咋了啊?】
系统老老实实地告诉他:【据我所查到的资料所说,如果在第一夜经历过房事之后,男生体内没有清理干净,是会发个低烧什么的。】
宿时漾现在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系统了,只觉得既羞耻又无语。
到底是哪个王八蛋啊,搁这宣誓主权呢还在他屁股里面留下东西,导致自己第二天发烧了。
别让他发现那个罪魁祸首是谁!!!
最后还是十鸢进来发现了发烧的小皇子,她今个儿早早就过来伺候殿下,却从帐外看到两个衣衫凌乱的男人自殿下帐中出来。
她定睛一看,就发现了正是昨日殿下宴请的对象€€€€江统领江望尘和如今的大夏王萨敖。
若是大夏王以如此放浪不羁的模样出现,十鸢还不会觉得惊讶,但江望尘可就不一样了,对方可是他们大魏一直以来都都重衣冠,爱整洁的君子。
如今这样不修边幅的样子真是让她大吃一惊,她还被两人勒令不要进去打扰到休息的皇子,没想到一进来就发现了小皇子一副病恹恹窝在床榻上的模样,她一下子就惊呆了。
皇子这是被谁干的?!还让人□□得这么惨!
整个早晨就在鸡飞狗跳中过去,宿时漾都没有力气来愤怒了。
好在那二人也不是没良心的,顶着他斜睨过去的恶狠狠目光,还能面色如常地过来伺候他。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
第35章 和亲皇子(完)
宿时漾没问那两人究竟是谁干的他,他怕一问出来就事情变得一发不可收拾,还破坏他们之间纯洁的友谊,只能忍着吃下这个暗亏。
他现在看谁都像是对他狠下心来出手的魔鬼!
笨蛋直男的屁股被撅,没有一个男人是无辜的。
宿时漾的心情两人不能理解,他们两个的神色也看不出来任何不对劲。
江望尘一如既往对他怜惜柔软,萨敖面无表情还是那么沉默寡言,除了眸光看他更深沉以外,根本看不出来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宿时漾最终也没能从他们神情中打量出个所以然来。
他只好放弃挣扎。
【既然他们都不肯说,那我就当作不知道算了。】宿时漾不满,【也没个人主动提出来,该不会真的是他们一起干的吧。】
系统否认了这个答案:【应该不可能,这可是在纯洁的小绿江公司,是绝对不允许出现两个人以上的存在,世界意识都会阻止。】
宿时漾骂骂咧咧:【那还有必要藏着掖着嘛,真过分,都不知道站出来负责……】
说到这里他打了一个激灵,沉默道:【负责还是算了。】
好不容易在那二人的讨好下养好病,他又得知了主角受最后还是要回大魏的消息,因为对方要还他爹一个清白,让他爹这么多年的努力都不能付诸东流。
宿时漾不知道对方还会不会回来,又是在什么时候回来,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对十鸢说:“我去送送他吧。”
王帐中,小皇子一个人孤坐在贵妃榻上,平时最爱吃的零嘴都不碰了,垂敛着眸子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十鸢光是看着就觉得心揪,她的殿下难道就不会思乡吗?孤苦无依地待在大夏,到最后连个说得上话的人都没有……
实际上的宿时漾只是在跟系统鬼哭狼嚎,他忧伤地说:【统啊,统啊,这可怎么办,我的任务要失败了,这可是我的第一个任务呜呜呜呜。】
系统其实心里也没底,但它好歹也算是久经任务的老人了,所以还能维持镇定安抚他:【不要慌,主角受肯定是迟早会回来的,你还有机会。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沉住气,你越慌越成不了事。】
宿时漾深呼吸一口气:【好,那我无耻一点,我道德绑架还有跪求主角受一定要回来,我就不信他不心软!!】
其实系统感觉就算宿时漾只要一句话都能让主角受心软,它也不能理解对方究竟是怎么拿捏住江望尘的,人类的感情就是复杂。
绿莹莹的代码从系统眼前滑过,复杂浩瀚的人工智能数据和运转都比感情简单得多。
北风卷地,染上白霜的草都折弯了腰。
这会儿天刚蒙蒙亮,光线暗淡,连苍穹都还有少许若隐若现的星子。
宿时漾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力才把自己从温暖的被窝里拔出来,他的脸颊和鼻尖都被冻得泛红,这么冷的天气连出门都是不情不愿的,他都不敢想象到了冬日该多么难捱,自己肯定要裹成一颗球,然后抱着汤婆子才能走出去一两步吧。
“殿下。”江望尘没想到是这位小皇子亲自来送自己,眼中不无动容。
他甚至还萌生出留下的冲动,但孝字当头,他也不可能不顾及自己父亲的身后事。
于是有再多的情也只能压下来,最终化为一声遗憾的叹息。
宿时漾才不知道江望尘心中的百转千回,他一见面抱着人就噫噫呜呜:“江望尘,你真的不能把我也给带走么?”
江望尘苦涩地摇了摇头,眸中满是浓郁的悲哀。
哪怕早有预料,小皇子也还是会忍不住心存侥幸,得知这个结果其实也不算太失望。
江望尘轻轻抚摸宿时漾的脑袋,指尖忍不住想要触及他浓密纤长的眼睫,却在即将碰到时就像是被烫到手一样缩回来。
“是属下无能。”现在的他没资格触碰殿下。
“属下不该相信那些言而无信,没有礼义廉耻的蛮夷之徒会信守承诺,他们自始至终都不愿意对殿下放手。”
漂亮小皇子脸蛋一下就垮了,如此生动鲜活,又天真明媚的殿下谁舍得拱手让人。
“罢了,此事也不是你的错。”聪慧的皇子心知下属要走,就不可再像是以前那样随意发泄脾气,得说些温声细语哄着对方让他对自己恋恋不忘依依不舍才行。
“我知道你也很为难,毕竟我是大魏皇子,过来和亲的,要是放我回去他们大夏面子往哪搁。”宿时漾就是要以进为退,他语气轻柔,“我不怪你。”
他仰起脑袋,璀璨夺目的眼眸竟是比头顶的星子都还要明亮,至少江望尘不会分半点心神去看头顶的晨星,却会一眨不眨地盯着小皇子的眼睛看。
“只是你要记得我,不许把我忘了,我等你以后回大夏找我。”
江望尘眼睛是红的,他的声音在微微发颤:“我知道的,殿下。”
宿时漾的语气还是改不了骄矜任性,他说:“我要你答应我,不能如此敷衍。”
于是江望尘便用最柔的语气,跟他的殿下说:“我向您发誓,一定会从大夏回来,若违此誓,便天打五雷轰,让我不得好死。”
好毒的誓言啊,宿时漾都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他睁大眼睛看着满脸柔意,眼神却又坚定得几乎能入党的主角受,明白对方这话肯定不是说说而已,而是绝对的出自内心。
宿时漾得到了主角受的诺言,便果断地松开了手,笑吟吟地说:“我相信你,江望尘,你可不要让我失望才是。”
江望尘注视着明媚开怀的皇子殿下,忽然就感觉到了强烈的怅然若失。
殿下自他怀中而去,也好像带走了些什么。
“你快走吧,要早去早回才行。”他的殿下这么跟他说。
于是江望尘不管有再多的话都咽了回去,他想,他们早晚还有见面的机会,又何苦纠结于今日。
他伸出手,为冻得吸吸鼻子的小皇子整理有些散漫的衣襟,待过些时日,小殿下就会换上更厚的冬装,领子上的雪白皮毛会衬得那张雪腻的脸好似发光。
那时候的殿下又是何等清丽明媚的模样,他不得而知。
殿下的小脸或许会被风吹得泛红,但是会有另外一个人代替他在一旁遮风挡雨,绝对不让殿下受到风雨的侵扰。
殿下会手捧暖融融的一杯奶茶,啄饮一口,就会醇香的口感因美得眯起眼睛,十足的享受。另外一个人贪心地盯着他看,目光不愿移开分毫。
这就是他一直都不舍得离开的殿下。
“快些回去吧,殿下。”江望尘的千言万语最终化成了一句,“外边冷,您的手都冻凉了。”
宿时漾摇摇头:“不必了,这点冻我还是扛得住的,我就这样,好好看着你走。”
江望尘心抽了一下,就好像是有一只大掌正故意揉搓着他的心脏,弄得又酸又涩。
未免小皇子一直在外面待着染上风寒,届时不说他有多大的罪过,光是想到殿下倚在床上恹恹的模样,就让他心里发涩。
江望尘强迫自己转身离开,不去看小皇子殷殷期盼的眼神,走了就不能回头了。
凄楚的风在喧嚣,夹着北方独有的呜呜声,似哀鸣似幽怨。
天是暗色的,几人骑在马上,轻装简行,慢慢化成几个黑色小点,最终消失在所有人的眼前。
如果不出所料的话,护送和亲队伍的那几千士兵在用不了一个月的时间,也会一同回到大魏,从此大夏就只剩和亲皇子和战利品。
宿时漾在心里跟系统感慨:【此情此景,我真想吟诗一首啊。】
系统为了防止宿主撂担子不干,耐心地发问:【什么?】
没人听他说话宿时漾都能自娱自乐,更别说此时此刻还有一个观众看他表演,当即便抑扬顿挫地朗诵道:【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返。】
系统:【……】
宿时漾逗完系统之后心满意足,结果转头就看到了让他心梗的一幕€€€€萨敖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他背后,也不知道在那站了多久,就这样一脸冷漠地望着自己。
啊?也就是说对方看着他跟他老婆你侬我侬,卿卿我我了半天,还不过来阻止,一直眼睁睁盯着,就像一朵阴暗的蘑菇。
他被自己这个比喻逗笑了,可是视野中萨敖直勾勾凝视他的眼神,又让他一点都笑不出来。
“大、大王。”宿时漾唯唯诺诺地喊着,在他旁边怂得跟兔子似的。
萨敖没吭声,伸出手抓过宿时漾的手,任他怎么挣扎发现都无用彻底放弃后,才慢吞吞地搓揉起他的手掌来。
原本还不觉,现在才注意到自己双手不知在什么时候俨然冷成了冰块的宿时漾微愣。
他的手逐渐回温,也听见萨敖用低沉的声音缓慢且有力的说:“你还有本王。”
恍惚间,宿时漾从对方身上看到了萨纳尔的身影。
……
这段时日宿时漾送走的人已经足够多了,系统以为他会忧伤,还特地开解他:【不要难过,他们都只不过是生命的过客。等你经历了许多世界,分分合合,聚聚散散,就知道分别才是常态,就让他们永远停留在心间就可以了。】
宿时漾沉默着,他半天没说话。
就在系统以为他悲伤得不能自己时,他突然幽幽道:【冬天了,许多地方都开始下雪结冰了,我的日子还会像现在这么好过吗?到时候岂不是许多美食都吃不到了。】
系统都无语了,它到底是在为这个狗东西担忧什么啊,真是白费心思!
宿时漾哪里想到自己随口一句叹息就惹得系统勃然大怒,之后跟系统说得口干舌燥了都不乐意理会他,他心中的忧伤一时更甚。
这种情况一直维持到萨敖的出征前夕,对方见到宿时漾食不下咽的忧伤表情,脸上无不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