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攻受又爱上了我 第78章

叶淮停这个人自小就在市井里摸爬滚打,和那些光正伟的名门子弟有很大差别,也比他们更懂得如何应对下三滥的伎俩,加之他资质卓越,一路才能获胜。

合欢宗的这位男弟子在别人身上使出的小把戏放到叶淮停身上就不起作用了。

对方手腕翻转间,细长莹白的手指就多出了几个小铃铛,两手皆被艳红的绳子缠绕,他嘴里念着咒法口诀,手指如蝴蝶翩跹,铃铛也发出叮叮当当的清脆响声。

场外的观众听不大真切,加之有一层结界在,术法也伤害不到他们。

只见浑身紧绷,死死盯着这位弟子的叶淮停眼神忽然涣散了,他明明一直都警惕着对方,却还是一不小心就中了招。

少年握着剑,携天地之气劈开的剑锋歪了,在地上划出一道横亘擂台的沟壑,几块碎石溅出来,那凛冽的剑气都让对手受了点轻伤。

合欢宗的男弟子看着那道深深刻进石板上的剑痕,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若非是自己反应及时,怕不是自己的下场就如这块板子一样,会直接碎成两半。

多亏了他们宗门的杀手锏之一,要是这样都不能让叶淮停中招,那他还不如找个洞钻进去,或者直接认输算了。

哦豁。

主角攻看上去已经陷入了合欢宗弟子使出的幻境攻击之中了,宿时漾抓心挠肺地想着,对方是不是在心心念念他那高高在上不沾风月的师尊呀。

还有就是,他们合欢宗的幻境会是怎样的呢?

宿时漾坐在高台之下,纵观全局,可以将擂台上比试之人的一举一动都收入眼底,什么小动作都逃不开他的眼睛。

所以那群弟子们多了些羞耻的反应,也一目了然地落在他的眼中。

不过他只瞥了一眼,手腕上的小蛇就紧紧缠绕出他的手腕,嘴里不停地发出嘶嘶响声,将他的心神转移过去。

再次抬起头,却见那些弟子已经认输告退了。

年轻人脸皮薄,根本就敌不过这样无耻下流的手段,这才给了对方可趁之机。

不过由此也可以推断出,这位弟子使出来的咒法多半不怎么正经,也就不知道叶淮停在幻境里看到的都是什么,这一次究竟能不能给他的任务添砖加瓦。

宿时漾饶有兴致盯着叶淮停看时,他手腕上的小蛇不满了,缠绕他的力度大了些,若是他身形再粗再长些,怕是能轻而易举绞死猎物。

玄度不高兴宿时漾还那么认真注视他的情郎,就算是摆出这幅看好戏的架势又能怎样,也不能说明对方就不喜欢啊。

若不是重视自己的情郎,又怎会时时刻刻地关注着对方的一举一动,现在更是连他的瓜子都磕不下去了。

宿时漾发觉自己的手腕被缠得有点不舒服了,他垂下眼眸,轻轻点了点小蛇的脑袋:“你可真是娇纵,我不过是将视线分了一点在别人身上,你就受不了了吗?独占欲可真是强的厉害。”

话里话外是责备,实际上却没有半点谴责的意思。

小蛇嘶嘶了吐出蛇信子,触及他的手背,凉丝丝的,还有些许黏腻感。

他毕竟只是一条拇指粗,小臂长的白蛇而已,蛇蛇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宿时漾被漂亮的蛇蛇迷住了心神,想着反正主角攻最后的结局也是获胜,便不再去管擂台上的场面,专心去逗自己的蛇了。

轻挠小蛇的下巴,他还是挂心着场上的比试,毕竟现在主角攻的胜利已经不再是对方一个人的事了,他的全部身家可都寄于叶淮停一人身上。

要是叶淮停一输,剑修这个月就真的要吃土过活了。

好在主角攻终究是主角,没有一直困于幻境之中,不过区区几息时间,就从对手布下的幻境之中逃脱出来。

众人一阵惊呼声中,宿时漾停住了抚摸小蛇脑袋的手指,抬头看去。

那位弟子补刀太晚,也可能是叶淮停从未放松警惕,即便是陷入幻境中身体也一直呈现出攻击的架势,完全不让他有近身的可能,所以迟迟不能决出胜者来。

果然世界意识爱的还是他儿子,胜利的天平依旧倒向了叶淮停。

少年剑花一甩,眼神即刻变得清明起来,众人就知他是破了眼前的幻境。

合欢宗的弟子识时务得多,一见就知道自己此次必败无疑,连挣扎都没有,果断滑跪:“我认输!”

怕众人没听见,他喊得响亮又高亢,半点都不在意旁人的眼光。

败了就是败了,早点承认就少挨一点打,没什么丢人的。

宿时漾还沉浸在叶淮停胜利之后,他下个月的伙食不仅不用愁,还能带着自己养的小蛇出去打牙祭的喜悦之中,没注意到他这位好师侄站在擂台上,遥遥望过来的目光,似嗔似怨,似怒似惊。

其中种种烦扰,也就只有他一人知晓。

叶淮停回忆起自己方才中了对手的幻境迷惑,就羞于启齿。

他见到的竟然并非是他那如雪如鹤,纤尘不染的师尊,而是他那位落拓不羁,放浪形骸的师伯!

叶淮停初到修仙的世界,也曾见过凡夫俗子随意排下的美人榜,第一就是他的师尊。

可对方高高在上,凛然不可侵犯,人们注意的是他手中剑,口中诀,万不敢生出丝毫邪念。

但是第二却不同了,他的师伯从来不在乎外人的眼光,也不似其他剑修那般正经规矩。他轻浮,衣衫凌乱,他如浮花浪蕊,酒液从嘴角流淌过,沾湿了他的唇瓣和几缕黑发。可他偏生又留了那么几分庄重,叫人想看看他平时挨了欺负,还会不会再能笑得如此孟浪。

他的师伯,日日关心念着他的人褪去了大半的衣衫,雪白的胸膛落于他眼中,湿软红润的唇轻动,他在唤:“淮停。”

分明什么都没说,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那种惊心动魄的美艳扑面而来,只眉梢眼角略微挑起,面孔中的欲就要让人心脏都跃出来。

叶淮停差点就要握不住手中的剑,可他的大道是与天争命,超脱俗世,是在那个曾经拉他出泥沼的人面前一剑扬名,让对方看到他并没有救错人。

他本不该被任何人绊住脚步。

不论是不是幻影。

于是叶淮停执起手中长剑,面无表情,没有任何杂念地刺上去。

幻影哀伤,血从口中溢出,惊声呼道:“淮停,你竟当真如此狠心?”

丝丝缕缕的血飘散在空中,瓷白的面容带着破碎的错觉,叶淮停差一点就要将携着剑气的长剑收回来,然后就是大败,覆水难收。

他怎么可以?他不可以!他必须赢!

一连三问己心,最终结果不言而喻。

叶淮停复杂的情绪来的快,收的也极快,怕被人看出不对,他又恢复了往日的淡然从容,好似什么都不曾发生一般。

这些小动作瞒的过别人,却骗不过纵览千万年人间的玄度。

他自然发现了这位“好弟子”的眼神,看来并非是郎有情妾无意,对方也同样六根心思不净。

可他偏不成全他二人。

小白蛇一个摆尾轻轻抽在宿时漾的身上,小修士的目光就从擂台转移到他身上,嘻嘻哈哈地笑着:“你果真是任性刁蛮,竟不许我的注意力从你身上分出去半许。”

话是怨着的,可听这口吻,分明是喜欢得紧。

玄度骄傲地抬起了自己的蛇脑袋,嘶嘶地叫了几声。

有本尊在的地方,其他宵小又算得了什么。

宿时漾得了主角攻的好处,尽管对方并不知情,而且还是他通过剧情线判断出的,可这依然让他心情好了许多,对走下面的剧情积极主动多了。

叶淮停得这魁首,其他人是服气的,人人皆用敬畏眼光看向他,新一代的天骄名头,他是担得的。

宿时漾在宣布此次的冠军时,叶淮停脸上的表情依旧不骄不躁,不悲不喜,甚至不愿去在意这个名头,他的口吻淡淡的,垂眸不去多看这次宣布结果的师伯。

男儿不可有傲气,但不可无傲骨,主角攻踏上漫漫仙途,便再也不曾低过头了。

这是叶淮停的必然成果,他早就胜券在握胸有成竹,哪里能值得多在意,宗门的资源在因他天赋异禀时就早已倾斜于他,他此次也不为扬名。

不过是想要看看自己的实力在一众青年中如何,让小看他的人再不敢小觑他,让在乎的人从此眼里留下他。

宿时漾对此心里早有成数,他当然不会为此黯然伤神,想到失败了那么多次,而这一次总算让人抓住了成功的曙光,翘起的嘴角都快压不平了。

他赶紧宣布了结果,并且给予他这次比试之后给第一名的奖励€€€€一瓶金髓丹,对金丹期的弟子服用有增加修为的奇效,再配以日日锻炼巩固来之不易的修行成果,便能跃升一个大境界。

人人皆用羡艳的眼神看向叶淮停,他本身实力就不俗,这一回再用上千金难得的金髓丹之后,恐怕又会超出同龄人一大截。

修仙一路逆天而行,天赋一词是最让人嫉恨又无可奈何的。

一切告终。

“师伯,弟子就先告退了。”叶淮停对着宿时漾告退。

宿时漾的脑子不灵光,准确来说就是情之一字霍霍不到他,他偏偏就是忘生了情爱那根筋,完全没有发现叶淮停自称上的转变。

就算是发现了,可能也不在意,对他来说主角攻对自己越冷漠越好,最好对谁都不近人情,只黏着自己的师尊才最为妥善。

玄度倒是察觉到了,他眸光闪了闪,约摸是猜到了对方的想法。

不由在心中嗤笑,所谓正人君子,不过是想要自欺欺人,甚至想将连自己的心也给一同泯灭过去,却不知这种事是极易萌生心魔的。

真是可笑。

可他没那么好心,也绝对不会去提醒,免得让他们幡然醒悟。

他还恶劣地想着,最好是让这些最有天赋的正道子弟都给毁掉才好,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能跟他们作对,这就是正道自诩光明磊落却尽干些卑鄙无耻之事的报应。

宿时漾哪里能发觉手腕上缠着自己的小蛇心中的那些弯弯绕,他一听叶淮停要告辞,脑子里就想到后面剧情,赶忙叫住对方:“等一下,我有要事找你,先同我来。”

这件事不便在大庭广众之下进行,还是私底下做最好。

叶淮停愣了一下,沉吟了两秒后才应道:“好。”

他们一前一后地离开,转而去了剑修的峰头,在御剑飞行时,宿时漾让特地掐了个诀给袖袍里的小蛇遮挡劲风。

玄度完全不需要这种所谓的结界,但对于小修士的“讨好”,他欣然接受。

剑修的山峰一向险峻挺拔,不似一般的山头那般秀丽柔美,带着气势磅礴的雄伟壮丽,一片苍绿之中笼着清淡的薄纱,好似淡抹的山水工笔画。

御风而行,在一阵凛冽之中体会失控的快感,就像是赛车手飙车一样快活。

山头迎面而来的就是清冽的冷风,刮在人身上凛若冰霜。

剑修修的就是无惧天道的凶悍,是以宿时漾和叶淮停无人会在意这点劲风。

若不是原剧情非要定在这,实际上咸鱼一条的宿时漾根本不想来几乎只有立锥之地的山巅,他的牙齿都在细微地打颤,骨头缝都让这寒气给浸透了,若非修者这一身皮骨血肉都给淬炼得强健,他现在都要忍不住打喷嚏了。

“师伯有何要事,可是同我师尊有关?”叶淮停抬起眼眸,不咸不淡地问,好似只有在提及自己的师尊时,声音里才会有一丝温度。

宿时漾苦笑着摇头:“非也,零濯他还在山门闭关,想来没有一段时间是出不来的。”

叶淮停早有预料,闻言也没有失望,而是静静地等着宿时漾的下文。

只见笑容潇洒的青年从袖中掏出那根红白相间,别致朴拙的剑穗,递给叶淮停时,剑穗上的海棠色珠子还在轻轻地晃着。

宿时漾道:“今日你胜了,但你的师尊并不在,想来也是一件憾事。此次乃是你首次参加这样的大比,意义非凡,我便替你师尊先赠你一件礼物。”

单是剑穗定是拿不出手的,他后面又托人在这上面覆了一层阵法,若是束在剑上,此物还有加持剑气的效果,乃是极好的礼物。又是装在此前店家赠送的精美盒子里,也便能值得一送了。

玄度看着那根剑穗,脑海中自动浮现出前几日的记忆:店老板尴尬的笑容还停留在脸上,客气地询问客人是否要换一个赠物,这玩意儿实在是不值钱。

而宿时漾则客客气气地回绝,言说此物就很好,不用再麻烦。

他嘶嘶嘶地笑着,蛇口咧开,竟是哈哈大笑起来。

看来小修士对这位情郎的喜欢也不过如此嘛,连像样的礼物都不愿意给出来。

然而叶淮停不知前情原委,看着那根丑扑扑的剑穗,脑子里的某根弦蹭地一下就断了,开口就厉声拒绝:“师伯,淮停已受过你太多照拂,若是继续收礼,恩情如何能还,旁人便觉我更是鲜廉寡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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