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燥的情绪被安抚,舒隽在厉€€源怀里软成了水,柔软地靠在他胸口。
有了刚刚失败的经历,标记结束后厉€€源没有马上放开他,而是等到他身上的潮.热完全消退才离开。
舒隽乖乖地躺在床上,看着Alpha起身的动作:“谢谢。”
厉€€源淡漠地瞥了他一眼,随即坐到床旁边的沙发上:“不用一直说谢谢。”
“哦,好。”除了谢谢,舒隽也不知道现在该说点什么。
厉€€源沉默地坐着,不再说话。
舒隽垂着长长的睫毛,盯着枕头边缘的流苏发呆,他现在还很虚弱,身上没一点力气,连手指都不想动一下。
发呆的时间久了,渐渐地有些困,慢慢闭上眼睛。
闭上没多久,觉得厉€€源还在,自己这么睡着不太礼貌,又忍着困睁开眼睛。
睡意并没有被赶跑,他还是困,轻声轻气地打了个哈欠,眼圈周围氤氲出一圈亮晶晶的泪。
屋子里很静,即便他很小心,还是被厉€€源听到声音,看向他:“你睡着,我再走。”
舒隽胳膊被压得有点麻,轻轻翻了个身:“谢……先生你回去休息吧,我已经没事了。”
刚刚回房的时间就已经很晚了,他实在不好意思让厉€€源这么晚还守在自己床头。
厉€€源的视线在他的方向停了会儿:“睡吧。”
舒隽没有再继续推辞,闭上眼睛很快入睡。
他很累了,但是睡得并不安稳,半睡半醒间,他感觉到自己口渴得厉害,一会冷一会热,他想醒来,却被魇住,昏昏沉沉,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他在床上挣扎翻身,想找个能让自己舒服一点的地方,寻觅半晌,身旁一沉,舒隽本能地靠过去贴住。
他有些分不清现实和梦境,只觉得自己现在靠着地方很舒服,但似乎又不太够,想靠得更近一些……
当他彻底清醒的时候,天已经亮了,经过一夜的高烧折磨,浑身酸疼,想动一动翻个身,耳边传来Alpha低沉地询问:“你醒了?”
舒隽剩下的睡意瞬间被赶走,眼睛睁得又大又圆,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动作。
自己的腿正勾着另外一条修长的腿,胳膊也放在他腰上,整个人半挂在人家身上。
自己抱着厉€€源睡了一夜?
“马上七点了,待会缆车应该就能恢复。”厉€€源再次出声,语气冷冰冰的,听不出情绪。
舒隽急忙收回自己的胳膊和腿,弹开一些,窘迫地不知道该看哪儿才好。
昨晚睡之前还让人去休息,结果睡着后抱了人家一夜。
想着想着忽然察觉不对,厉€€源昨晚不是坐在沙发上吗?怎么跑到床上来的?
舒隽怎么也没想明白,鼓足勇气抬起头想问问,谁知他动作幅度过大,后颈腺体处的皮肤擦到衣领,带出一阵刺辣的疼,下意识地想伸手去摸,手腕却被一只大手握住:“别摸,破了。”
“破了?”厉€€源第二次标记时的确有些疼,可是没到破的程度,昨晚自己睡着以后……
厉€€源似看透他心里的想法一样:“你睡着后,又补了两次标记。”
“补了两次标记?!”
“对,我的信息素在你体内消散得很快。”
舒隽愣住,他有些想不通为什么会这样?
厉€€源下床出门:“得快点下山了,很快我的信息素又会失效,等我一下。”很快去而复返,递给舒隽一条围巾。
舒隽在一晚上被标记四次的离谱事件中回过神儿:“昨晚辛苦您了。”
厉€€看了他一眼,表情耐人寻味:“走吧。”
舒隽整理好衣服,随着厉€€源一前一后走出房间。
其他人都是凌晨看过日出才回房睡觉的,这会走廊里静悄悄的,只有他们两个人。
出电梯前,厉€€源忽然开口:“围巾围好。”
舒隽刚刚过于震惊,下意识地接过了围巾并没有围上:“我不冷,围巾还给你吧。”
厉€€目光落在他侧颈上,腺体一大半掩在衣领下,一小部分露在外边,红肿还带着清晰齿痕,留在他白皙的皮肤上格外清晰,勾出丝丝绕绕的暧昧来:“痕迹,遮一下。”
舒隽握着围巾的手一僵,刚刚出门走得急,他没来得及看一眼自己后颈的情况。
不过看厉€€源的反应,他猜似乎是很过分,不然也不会特地去找了条围巾给自己。
乖乖将围巾围好,双手插在口袋里不再出声。
出了别墅直奔缆车走去,这会儿已经恢复运行。
时间有些早,山下人很少,舒隽的车停在不远处。
下了缆车,舒隽往停车场的方向走,却被厉€€源叫住:“昨晚我答应徐楠送你回去。”
学校离这边有确实有点远,舒隽怕自己开车回去半路又出现潮热,就没再推辞,上了厉€€源的车:“谢谢。”
厉€€源示意他系好安全带,启动车子,开出一段距离,厉€€源忽然开口:“我有个冒昧的问题想问一下。”
舒隽转头:“什么问题?”
厉€€源目视前方:“你以前被其他Alpha标记过吗?”
第4章
听到标记两个字,舒隽后颈传来一阵痒痒的疼,昨晚的一些片段从脑海里闪过,呼吸间还能嗅到厉€€源的松香,陌生alpha的气息令他有些不自在,心跳明显比平时要重许多。
舒隽绷直着唇角,他的唇瓣很软,轻轻抿起又放开后,唇色就会变得更加粉滟:“没有。”
路口的信号灯跳成红色,车子停下,厉€€源转头看向他,目光在他唇上停了一瞬后跳开:“我没有打听你隐私的意思,只是想问一下你之前有没有遇到过昨晚的情况。”
舒隽摇了摇头,看向身旁的Alpha:“没有,我刚刚分化不久,昨晚算是第二次……结.合期。”
车子内很静,轻微动作带出衣料摩擦声都显得格外清晰:“先生你有遇到过吗?”舒隽问得比较含蓄。
无论是哪种标记都是双方共同的事,即便问题有些敏感,也还是要问清楚。
信号灯变黄后又跳成绿色,厉€€源目光重新投向前方:“没有。”车子直行驶过路口,厉€€源没再多说。
舒隽看着窗外的街景,没出声。
车子又拐过两条街口,横滨路的路牌在眼前掠过。
舒隽记得,中心医院就在横滨路和安宁街交会的路口,现在刚好顺路:“先生送我去前边的中心医院吧。”
厉€€源看了眼路标:“好。”
医生为舒隽调配注射了抑制剂,缓解了他的症状。
舒隽把昨晚临时标记不成功的事和医生讲了一下,但由于另一方没在场,医生暂时也无法给出确切原因。
舒隽的车停在云峰山了,晚点徐楠才会给他送回来,出了医院,在路边等出租车回家。
智脑响起提示音,林博仁的名字出现在脑内屏上。
看到这三个字时,舒隽原本舒展的眉头瞬间皱起,眼神中透着不耐的寒意,凝视屏幕许久,点下接通键:“什么事?”
那边传来中年男人激动的声音:“小隽,爸爸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舒隽木着脸,没被他的喜悦情绪感染,甚至厌恶之色更重了:“你有话快说。”
他的冷漠态度并没有浇灭林博仁的热情,甚至笑得更大声了:“我的好儿子,你出人头地的机会来了!你猜,我要告诉你个什么好消息?”
“你不说我关了。”
林博仁完全不理会他的不耐烦,还在自顾自地卖关子:“你猜猜,天大的好事。”
舒隽对他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果断结束了这场废话连篇的通话。
回到家刚出电梯,舒隽看到门口站着的人,脸色立刻冷了。
他家门前站着一对中年男女,男的是林博仁,舒隽的家暴人渣父亲。
女人是他的继母沈萍,身穿修身套装裙,打扮得珠光宝气。
他们背对着走廊,并没有注意到舒隽回来,沈萍捶着后腰抱怨:“等这么久可累死我了,那个野种死到哪里去了,智脑联系不到,人也不在家!”
林博仁也等得不耐烦:“待会见了他,我非得好好教训他!”
“你想怎么教训我?也像推我妈那样,把我也推下楼吗?”舒隽清悦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把二人吓得一抖。
回头看向他时,沈萍眼神里闪过浓浓的怨毒,随即又装模作样地笑了,假装热情地凑上来:“儿子,你可回来了。”
舒隽眼皮都没动一下,嗤了声:“这没有你儿子。”
林博仁装腔作势地清了清嗓子:“小隽,好好和你妈说话。”
“她不是我妈!”舒隽眼神凌厉地瞪着林博仁,一字一句:“我妈十年前就被你们害死了!”
林博仁目光像毒蛇一般阴毒,盯着舒隽看了好久,才又拿出一副被误解冤枉的恶心嘴脸:“小隽,我都说了那是误会,是你母亲产后精神出现问题,跳楼自杀的。”
一旁的沈萍假惺惺地抹眼泪:“小隽,你爸爸说的都是真的,当年真的是她自杀的,我和你妈妈是最好的闺蜜,你爸爸又那么爱她,我们俩只会为她好,怎么会害她呢。”
看着二人假惺惺的嘴脸,舒隽只觉得恶心:“让开,我早就说过,不想见到你们。”
林博仁被气得不轻,脸皮抖了抖,正要发作,手腕却被沈萍抓住,递给他一个提醒的眼神,示意他别发火。
随即又厚着脸皮笑看着舒隽:“你不想见我们,还不想见小漾吗?他放寒假了。”
沈萍口中的小漾叫林漾,是舒隽的弟弟,也是他母亲留给他的唯一亲人。
这么多年,舒隽之所以还和林博仁这个人渣有联系,就是因为他放不下林漾。
他清楚地知道林博仁是个毫无人性的渣滓,他不配为人父,再加上沈萍这个心思歹毒的女人,他们不会善待林漾的。
这么多年他一直在努力争取,他会尽快拿回林漾的监护权,把林漾救出来。
这对人渣夫妻清楚地知道林漾是舒隽的弱点,林博仁开口威胁道:“小漾今年已经十岁,能做腺体检测了,我听说有几家医院可以做腺体改造,如果他也像你是个没什么用的Omega,我会送他去做腺体改造。”
听到林博仁的话,舒隽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拳,他就是学习生物基因专业的,清楚地知道这类手术对身体健康的伤害。
迄今为止,接受腺体改造的人,没有一个能活过四十岁,而且终生依靠药物抑制,接受改造的人会痛苦一生。
林博仁明知道这类手术的危害,却还是动了让林漾去改造的心思,他果然不是人。
舒隽气得脸色煞白,双眼赤红,愤恨地盯着林博仁。
林博仁完全不在乎他的眼神,甚至看到他生气愤怒,反而笑得分外得意:“小隽,别用这种眼神看我,要怪只能怪你得母亲,把你们生的太没用了,不过……”林博仁故弄玄虚地停住,不怀好意地打量他:“不过也不是一点用都没有,现在就有一个体现你价值的机会,如果你愿意配合,我就不会送小漾去受苦。”
说完递给舒隽一份文件:“我们进去细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