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舒隽匆匆走进医院。
在医院排班表上找到了霍延霆的名字。
他来得很巧，今晚刚好在岗值班。
按照导诊台标注的办公楼层，舒隽很快找到霍延霆的办公室。
只是他正在接待病人，舒隽即便着急，也只能暂时等在门口，默默打量着霍延霆。
大概是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霍延霆突然抬头向他这边看过来，刚好对上舒隽的视线。
但他的视线并没有立刻收回，而是停在了舒隽身上，上上下下地打量，半晌开口：“你哪里不舒服？”
舒隽顿了一下：“霍医生，我没有哪里不舒服，我是想来问您关于陈之的事。”
听到舒隽提起陈之，霍延霆脸色立刻变了：“你是他什么人？”
“同学，陈之是我学长。”
霍延霆目光闪了闪：“我现在在工作，你先出去等我，忙完了我叫你。”
“好的。”舒隽退到门旁，打扰别人工作确实很不礼貌，舒隽退回到走廊，静静等着。
很快，里边的病人出来，听到霍延霆叫自己。
舒隽忙走进去：“你好，霍医生，你知道陈之学长现在在哪里吗？”
霍延霆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还在打量着他：“你是omega？”
舒隽诧异，不明白他为什么不回答自己问题，而是问自己的性别。
但是为了尽快打听到陈之的下落，舒隽也没想太多：“是的，你可以联系到陈之学长吗？”
霍延霆放下手里的笔：“你身上有alpha的味道。”
他两次都答非所问，而说的话都涉及个人隐私，这令舒隽有些反感，从客客气气变得冷下了脸，强调道：“霍医生，你知道陈之在哪儿吗？”
“身为Omega，应该知道，与一名alpha见面时，身上带着其他alpha的信息素味道是很不礼貌的表现。”霍延霆微微前倾着身子，带着令人反感的窥伺神情
“？？？”舒隽眉毛已经皱成了小山，这人有毛病吧？
他正要开口，霍延霆放在桌面的胳膊忽然一抖，碰掉了面前的玻璃杯。
一阵松香将舒隽护住，在他和霍延霆之间，隔出一道无形的屏障。
凌冽的松香不仅是在保护，同时也在宣誓自己的存在。
两人一齐向门口看去，厉€€源冷着脸出现，正凛凛地盯着霍延霆。
在看清进来的人是厉€€源时，舒隽明显看到霍延霆僵了一瞬，随即脸上的神情也变了，收起了刚刚那副令人反感的态度，客客气气地站起身，向厉€€源伸出手：“厉组长，这位先生是您的朋友？”
厉€€源握住伸向自己的手：“霍医生，好久不见。”
在二人手指交握的瞬间，霍延霆表情有瞬间的扭曲，侧颈的青筋都€€起来：“抱歉，我刚刚不知道这位先生是您的人，多有得罪，实在抱歉。”
厉€€源松开他的手，微微扬眉示意他：“霍医生该道歉的人不是我。”
霍延霆再转向舒隽时，两只眼睛安安分分地垂着，不敢在乱瞟，语气诚恳：“先生对不起，刚刚是我言词冒犯，还请先生原谅。”
舒隽默了默：“没关系。”他其实不是什么大度的人，换作其他时候就算不发火，也不会轻飘飘地说一句没关系。
但今天不同，还要向他打听陈之的下落，不好闹得太僵。
霍延霆招呼厉€€源坐下，又殷勤地给他们倒了水，主动询问舒隽：“先生，你是阿之的同学？”
“对，我是他的学弟，你知道陈之学长现在在哪里吗？”舒隽尽量将语速放缓，不让自己担心的情绪暴露。
霍延霆顿了一下，但开口时还是客客气气的：“冒昧地问一下，你找阿之有什么事？”
舒隽下意识看向厉€€源，他想拿回林漾的抚养权的事暂时还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并没有说明：“学长是律师，我想向他咨询一些事。”
“我和阿之在恋爱，已经准备结婚，阿之他……”霍延霆有些犹豫：“他现在结合期，不方便见你，你有什么事跟我说，我帮你转告他。”
既然他亲口承认和陈之是恋爱关系，那为什么陈之在结合期时他没有陪在身边。
舒隽又开始担心，想了个其他借口：“那等陈之学长结合期结束以后一定要联系我，我把欠他的钱还给他。”
“你欠他的钱？”
“嗯，我已经毕业工作了，把钱还给他。”舒隽说得有模有样。
霍延霆语气里又多了几分殷勤：“他现在不方便见你，你可以把钱转到我的账户。”
“这样不好吧，钱我是向学长借的，你让他联系我，钱已经准备好了，我们约个地方见面，我把钱当面还给他。”
霍延霆似乎还想再说，却被敲门声打断，有病人来访。
舒隽和厉€€源对视一瞬，两人一同起身：“霍医生，你先忙，我就不打扰了，麻烦您一定要转告学长，让他和我联系。”
病人还站在门口，霍延霆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好，我转告阿之，二位慢走。”
回到车上，厉€€源看着他：“你欠人家钱？”
舒隽还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低头系着安全带：“没有。”
他头顶的小人也低着头，但没系安全带，而是抓着自己的衣襟左嗅嗅右闻闻。
厉€€源猜到它是在闻自己刚刚留在他身上的信息素，微微扬了下眉毛：“那你刚刚说要还钱。”
“说谎。”舒隽承认得很坦然：“我觉得这个霍医生态度很奇怪。”小人似乎很喜欢衣服上的味道，干脆把衣襟拉上来，盖住自己的脑袋，胖乎乎的小人变成了一个鼓鼓的小布包，在舒隽软绒绒头发里打滚：“香香！”
舒隽一脸平静地启动车子：“你和这个霍医生熟吗？”
厉€€源皱眉：“他是我们组里的特聘医生，平时性格挺冷的，不怎么聊天。”
舒隽目视前方看路，不咸不淡地回了句：“哦。”
小人从衣服里露出小脑袋，大眼睛看着他，不认识似的上上下下打量，头顶飘出云朵框框：“姓霍的再冷，也没有姓厉的冷。”
第13章
这是什么话？哪个姓厉的冷？
另外，这小人怎么总喜欢接话？
舒隽车开得好好的，忽然身侧一阵阵发冷，默默把空调温度调高了些。
他们回到家时天已经全黑了，舒隽坐在沙发上发呆，一直在等陈之的消息。
厉€€源在厨房为自己做晚饭，昨晚还在吃牛排意面的他，今天吃得特别清淡，水煮青菜加上半个苹果。
他今天去医院找医生咨询过，又做了检测，因为服药的原因，的确导致他体内基因细胞增长活跃，代谢加速，出现了少量信息素外溢的情况。
医生给他注射了抑制剂，嘱咐他这段时间尽量饮食清淡，多多锻炼消耗体内精力，尤其注意不要和异性有亲密接触，否则会加速易感期的到来，更会加重易感期症状。
他还和医生含糊地问了下那个小人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可以闻到他身上的信息素。
针对这个问题，医生依旧没能给出解答，建议他带着另外一方来院检查分析。
可是他身体受辐射影响的事情属于官方机密，是绝对不允许泄露一点消息的。
他暂时还没想出用什么借口能让舒隽和自己一起去检查。
况且他现在还不能确定那个小人的出现，到底是自己的问题还是舒隽的问题。
舒隽一直在等陈之的消息，就连洗澡都带着手机，但却始终没等到回复。
又忐忑地过了两天，下班后他准备去食堂，刚走到半路，通话提示音响了，是陈之。
终于等到回复，舒隽立刻点了接通放在耳边：“学长！你好些了吗？”
“我？”那边顿了一下，声音比前几天时更虚弱：“我……我好多了。”
听到他支吾的语气，舒隽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周围有其他同事经过，说话不是太方便，他找了个没人的拐角：“学长，我刚好下班了，我们……”
陈之突然打断了他的话：“你欠我的钱都准备好了，是吧？”
他后半句咬字很重，像是在故意强调自己的话。
舒隽觉察出反常，顺着他的话说：“是的，都准备好了，我随时可以还给你。”
“好，那我们周五晚上六点在予合咖啡厅见，对了，带着你恋爱对象一起来！带着他一起来！”
“带着我恋爱对象？”
“对！一定带着他一起来！”说完陈之慌慌忙忙切断了通话，甚至连句再见都没说。
通话结束，舒隽站在拐角，寻思陈之刚刚说的话，他太反常了。
自己并没有欠他的钱，说还钱不过是那晚糊弄霍延霆的借口，他今天却主动问起钱有没有准备好。
而且他知道自己不会恋爱结婚，还说要自己带着恋爱对象一起去，而且还特地强调了三遍。
他大概是听霍延霆提起自己和厉€€源一起去医院找他的事，误会自己和厉€€源之间的关系。
而且霍延霆似乎很忌惮厉€€源，见了他以后态度立马变得客气很多。
舒隽想得出神，没察觉有人停在他旁边：“舒隽，你在这儿呢。”
来人是他的同事顾竹星，也是他实验组的搭档，是一名和善且热情的beta。
舒隽收回思绪，和他打招呼：“你好。”
顾竹星半嗔半怪地向他抱怨：“追你可累死我了，腿长就算了，你一个Omega，体力怎么这么好，走得飞快。”
大多数人都对Omega有着刻板印象，觉得这个群体就该娇娇软软，弱不禁风。
但舒隽偏偏和人们印象里的Omega不同，他的个子比一般Omega都要高，甚至比一些beta还高，虽然瘦但是不弱，身形挺拔。
他得美一点也不软柔，美的很具有侵略性，张扬又明媚。
“是有工作要我回去处理吗？”
顾竹星笑意敛起来，也变得严肃：“猜对了，临时调度，去军区T1特别行动组那边采活体样本，咱们老大让我叫上你。”
舒隽爽快转身跟着顾竹星往回走：“好的，我去换衣服。”
舒隽换好衣服，跟着组员一起坐上开往军区T1特别行动组的专车。
这次他们一行五人，组长带领四名组员。
研究院每年招的新人并不多，所以五人中只有舒隽是新人。
一路上组员一边闲聊，一边向他讲去特别行动组营地的注意事项。
以后这样的采样任务会有很多，甚至他们每年还有几次随行动组出任务去外星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