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斯点点头说道：“我知道，我都知道。最后的结局要么是分手，他老死我守寡，要么是他变成吸血鬼嘛。”
闻秋想说守寡这个词不是这么用的，但最后还是憋了下去，问道：“既然如此，那怎么还会想找人类爱人呢，只是为了血吗。”
加斯摇摇头道：“也不算是吧，毕竟血只要用钱就可以买到。嗯……我可能，只是觉得…”
“你看，别的吸血鬼都是爸妈生的，并不是自愿来到这个世界的，但如果一个人类因为我变成了吸血鬼的话。”加斯扣着手小声说道：“那这个吸血鬼存在的理由就是因为爱我，如果是这样，那怎么想都很浪漫吧。”
“那样的话，我就一定不会被一个人扔下了。”
最后一句话加斯说的声音很小很小，闻秋并没有听清具体内容，但他依旧为加斯的爱情观感到震惊。
竟然是这个原因，才会这么执着于寻找人类爱人吗。
闻秋突然想到了加斯最常说的那句话：你们不要扔下我自己走。
他现在才意识到他原来说了那么多次。
“相信我，加斯，你是我永远的朋友。”闻秋柔声道：“而且你肯定还会遇到非常爱你的朋友和爱人的。”
“真正的友谊和爱情，一定无关种族。”闻秋坚定地说道。
第51章 耳光
加斯用双手捂住脸, 呐喊道：“秋秋！！”
闻秋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应道：“在呢。”
抹了抹脸，加斯放下了手说道：“我突然感觉你香的厉害。”
闻秋下意识摸上脖子, 坐直了身体问道：“刚才没吃饱吗？要不要我离你远点？”
“饱了饱了, 哥给的那一瓶正好够，我只是突然嘴馋, 可能是太喜欢你了吧…我是说朋友之间的喜欢！”加斯的头转了一圈, 最后把目光放到了怀中埃森的包上, 犹豫道：“我觉得埃森哥应该还有带吃的, 你觉得呢？”
“…可能？但是会带那么多吗。”
“所以需要看一下嘛。”加斯的手捏上了包的封口，试探道：“你说我们打开的话会被揍吗。”
“不会吧。”闻秋也不确定, 但他觉得以埃森的脾气应该不会在这件事上计较：“包可能就是留给我们的。”
有这句话加斯就安心了, 丝滑地打开了包, 随后从里面惊喜地拿出一瓶还没开封的血说道：“真的还有！”
接着又递给闻秋一个新的面包：“吃吗秋秋。”
闻秋摆了摆手拒绝道：“不用了。”
和加斯不同，他现在脑子很乱, 毫无胃口。扭过头静静地看着远处的房子发呆，不知道埃森在里面干了什么，他们什么时候能去找他。
似乎埃森一走, 他害怕的情绪比之前要更明显一点。
加斯拧开瓶子仰头喝了几大口，结果被嘴里的血难吃到表情扭曲了一下, 说道：“额啊，怎么这么难吃…这好像是很劣质的那种血, 埃森哥为什么会带这个啊。”
闻秋结果瓶子看了看，都是血红色的，他感受不到其中的区别：“这个和刚才你喝的不一样？”
加斯连连点头道：“完全不一样！这个就是那种机器合成的血, 额，还过期了。”
随后龇牙咧嘴的拿回了瓶子, 重新往嘴里倒去，闻秋来不及阻止，惊道：“！等等，那就别喝了！”
结果直到眼睁睁看着加斯把一整瓶都喝了干净，闻秋这才拿到了空瓶，无语地用手里的瓶子敲了一下他的脑门，说道：“你真是……过期了干嘛还喝。”
加斯捂着嘴仰倒在地上，等嘴里的怪血味淡了一点后才有气无力地说道：“我好感动。”
“感动？”闻秋尝试跟上他的脑回路。
“明明给我准备了很好的血。”加斯捂着胃喊道：“但没想到节俭的埃森哥平时喝的竟然是这种东西！”
…据他观察，埃森应该不至于节俭到这个地步，对于这个结论闻秋持有疑虑，但他更疑惑加斯的行为，在旁边举着空瓶子说道：“那你为什么全喝了？”
加斯猛地坐直说道：“这么难喝的东西，让我喝就够了。”
“我决定了！”
闻秋配合地问道：“…什么。”
“以后埃森哥喝的血，我全包了！一会就带他去商场挑血源！”加斯挪到闻秋旁边信誓旦旦地说道：“秋秋，我们以后得看住他，可绝对不能再让他喝这种东西了。”
“…但我还是没懂你为什么要喝完那瓶。”闻秋看着加斯为难的说道：“你的脸色好难看，真的没关系吗。”
加斯揉了揉肚子，说道：“为了让哥少受点罪，我喝点这个不算什么。”
“那为什么不倒掉呢。”闻秋问道：“干嘛自己喝啊！”
加斯：！
是啊，他为什么要自己喝呢。
加斯突然觉得胃更痛了，像条脱水的鱼一样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闻秋不自觉笑了笑，靠在树上停着他哼哼唧唧的声音，没过太久，余光突然看到了萨利的大门缓缓打开，连忙站起来说道：“好了加斯，别闹了。”
“我想我们现在可以过去了。”
-
阴翳的吸血鬼佝偻着肩，长长的刘海基本遮住了他的眼睛，扭头看向倚靠在他书桌前的吸血鬼，对他的出现显得毫不意外：“我就知道你会来，比我想的还要快。”
“已经慢了一些了。”埃森很随性的用手支着桌子，随意地拨弄了几下眼前的电脑，画面上有许多监控画面，其中一个正显示着凤凰楼大厅内李晚舟和大宝的身影：“本该是会再早几个小时来的，你赚了。”
“我没想到晚舟他会把房子交给那个人类。”萨利就这么坐在椅子上安静地解释着，完全没有要跑的意思：“我对他没有兴趣，我看到之后就关…”
埃森摆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微微弯腰，看着他的眼睛说道：“你很聪明，那么大的房子，只在卧室里的一角装了监控，看来李晚舟从没有带回吸血鬼过夜过。这么多年的窥视都没有被发现，是不是感觉很爽？”
萨利又想到了，他在看见那名叫闻秋的人类抱着电脑匆匆离开后，过了几秒埃森就走进房间隔着监控和他对视时的那种心情。
那时候他就知道，他可能惹上个大麻烦。
“也有吸血鬼进过房间。”萨利说道：“但他们都没有您敏锐。”
“你的运气着实不好，如果早点被发现的话。”埃森靠近到他的耳边说道：“我说不定就不会来了。”
“真的是意外。”萨利强撑着镇定，还在解释道：“我本想在你们出后就去把监控拆掉的，我对那个人类真的没有想法，我…”
埃森一边听，一边从衣兜里掏出来了一副白手套，然后松了松领带。
还在说话的萨利突然噤住了声，因为他看到了埃森锁骨处隐隐约约的纹身，瞪大了眼睛颤抖着声音说道：“您…您是…！”
吸血鬼猎人不是基本全都隐退了吗！
“所以说你运气不好。”埃森重新坐直了身体，随后脚上的皮鞋就踩上了萨利的膝盖：“好了，闲话到此结束，麻烦你先和我备个课吧。”
萨利顺着埃森的力度直接滑跪到了地上，抖着嘴唇说道：“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该看您的人类，录像我也已经全都删了，早知道您是猎人那给我八百个胆子我也不敢看的，对不起，我…”
埃森没有任何表情的低头，拿着手套甩了他一巴掌：“一会你见到他也这么说吗。”
萨利立刻说道：“是的，是的！我会和他道歉的，我会…”
但没等他说完，埃森便直接反手给了他一个重重的耳光！萨利立刻被打翻在地，只觉得脑袋都要掉下来一样天旋地转，接着隐约听到埃森说道：“一会，一会…”
萨利勉强爬起身在埃森鞋子前跪好，断片的头脑勉强思考，努力回忆着那天他没怎么注意到的那个叫闻秋的人类。
长得挺好看的，味道也很香，特别特别诱人，就像……
就像从没被吸过血一样！
萨利感觉自己突然明白了埃森的意思，试探着说道：“我，我会说…我对不起晚舟，我不该把他变成吸血鬼，监控……没有监控。”
萨利小心翼翼地看着埃森的脸色说道：“您也没有进过他的房间，我说的对吗？”
埃森没有回他的话，而是回到电脑前，拨弄了几下说道：“那晚的视频删干净了？”
“删了，真的删了。”萨利头如捣蒜。
埃森像逗狗一样摆手示意他过来，萨利便立刻膝行到了他面前，接着他便听到了传来地恐怖声音：“一会你的表现决定了你的结局。”
“表现得好，我就把你交给李晚舟处理，就算是极刑，对你来说应该也不痛不痒吧，反正普通的吸血鬼又杀不死你，落在他的手里，你应该还挺幸福的吧，是不是？”埃森接着慢悠悠地说道：“但要是表现得不好……”
“那我的死期就是今日。”萨利颤颤巍巍地接过了他的话，连忙甩着凌乱的头发表示道：“您放心，我一定表现好，我一定表现好。”
“我…我还可以帮您什么！”萨利突然觉得自己可以再表现一下，争取让这个猎人心情更愉悦一些：“您是要追求那个人类吗！”
见埃森表情不善的看过来，萨利立刻低身往自己脸上掌嘴道：“不不不我说错了，那个就是您的人类，我说错了。”
埃森听罢皱起眉头，抱臂在这狭小的房间里走了几圈，随后突然对就差趴在地上的萨利问道：“什么是喜欢。”
萨利愣了一下，止住了动作，随后咽了口口水说道：“喜欢…就是占有。”
“那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埃森捂住了心口说道：“心脏会感觉到跳动吗。”
萨利说道：“我很难描述这个…感受。”
“说。”埃森并不管难不难简不简单，他只想知道喜欢到底是什么感觉：“快。”
“其实不只是心脏。”萨利回忆着和李晚舟热恋时的心情：“只要一想到他，我的身体和灵魂，都在为他跳动。”
“怎么跳动的？”埃森皱眉看着他问道，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萨利为难地寻找着形容词：“就是…就是…”
埃森又举起了白色手套。
萨利吓得不轻，但又实在难以形容，只好连蒙带猜地喊道：“真的无法形容，真的…您，您喜欢上一个人后就知道了，可能就是您对那个人类的感觉！”
“我对他没有感觉。我的心脏和身体不会跳动，灵魂也是莫须有的东西。”埃森无情地说道。
“那您……”虽然被否认了，但萨利见埃森没有生气，觉得自己还是说到点子上了，于是鼓起勇气问道：“为什么还要帮那个人类。”
要知道他根本没对那个人类有实质性的伤害，只是…不小心偷偷看了几眼，不是喜欢的话至于来这样搞他吗！
埃森想了想，蹲到了他的面前，问道：“你觉得他好看吗。”
萨利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说实话，但最后还是无法昧着良心说谎，于是恐惧地点头道：“好，好看。”
“我也这么觉得。而且我想，如果他心情好的话，会更好看。”埃森说到这，突然低下了头看着地面沉思起来：“不，不是单纯心情好…该怎么说呢。”
埃森抬头，对着萨利说道：“我总觉得，过会当他尝试着杀掉你的时候，一定会非常、非常、非常好看。”
“所以答应我，虽然一会可能有些痛，但你一定要认真表现。”埃森隔着手套把他的头掰正，像个小孩子一样真诚地对他请求道：“尖叫、恐惧、求饶、后悔，再加上一点点适度的挣扎。这些都要表现到位，好不好？”
“如果他有一点点不开心的话。”埃森拍了拍他的肩，说道。
“那你以后，也就别再想顺心了。”
第52章 亲王的祝福
闻秋在监控器面前站定, 手中拿着一摞李晚舟的照片一张张翻看着，随后皱着眉向跪在墙边的萨利看去。
“准备好了吗？”埃森站在身后，扶着他的背鼓励道：“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