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巡没有解释,只是低头看了一眼未来可能会不保的蛋蛋,有些纠结。
他的主人应该养了他很久,这么久都没绝育,后面也不会绝育吧?
越延满身大汗回来时,就见自己家二哈忧伤地趴在草坪上,不知道在看什么,神色有些说不出的萎靡。
“栗子,走了。”越延唤了声,很快注意到他身上的毛湿漉漉的,观察后问,“你刚刚跟别人打架了?咬别的狗了吗?”
陈巡叫了起来:“是它先招惹我的。”
可惜越延听不懂,嘴里只是念叨着应该给他戴嘴套的。
陈巡愤怒:“可恶的嘴套,戴上去难受死了。”
越延依旧听不懂。
陈巡觉得不行,自己要是一直当狗的话,思维被同化了,变成人之后也回不去了怎么办?
被越延拉进家里,看着亮眼的豪华装修时,陈巡顿时不在乎那么多了。
当狗就当狗,回不去就回不去了,一辈子当狗都没问题,他太喜欢这种饭来张口的废物生活了。
做不了废物人类,但是可以做废物二哈。
“我去上班了。”越延洗完澡,换好衣服,打领带的时候注意到二哈一直盯着自己,应该说是盯着自己的领带。
他瞥了陈巡一眼,走过去摸了摸陈巡的脑袋:“你自己在家里乖点,今天我会晚点回来。”
陈巡蹭蹭他的手,他的主人真好看啊,打个领带都那么赏心悦目,不知道以后会和谁在一起,未来的妈妈会不会喜欢他。
“真乖。”越延低声夸了一句后收回手,临走前把碗里加了狗粮,还放了一些零食。
陈巡已经吃饱了,对饭没什么兴趣,等越延一走就开始打量家里的一切。
这房子陈巡以为只有一百五十平的样子,但当他逛完三室一厅,无意间走错门,看到门后还有空间时直接惊呆了。
健身房、影厅、酒吧……起码有三百多平。
好多钱。
陈巡流下了羡慕的泪水。
没关系,这是他主人的家,也算是他的家,这辈子能体验到住豪宅的感受,真是太棒了。
陈巡返回原来的客厅,无聊地玩着球,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忍耐不住一个人待在这里什么都不能做的寂寞,跑去吃了两口饭。
“栗子。”熟悉的声音响起,陈巡顿时循声望去,看到不远处有个摄像头,越延的声音就是从摄像头发出的。
他快速走过去,用爪子拍拍摄像头,算作回应,还叫了两声。
快回来,你家太空旷,太冰冷了,我需要你回来暖家。
办公室里,通过平板查看监控的越延怔住了,见坐在摄像头前乖巧无比的二哈,心里一阵柔软。
应该是长大了,终于是长大了,之前还会咬摄像头,好奇摄像头,导致家里的摄像头换了一个又一个,现在不会了。
这个想法才刚落下,就见那边的二哈突然转身,用屁股对着摄像头,然后放了个声音无比巨大的屁。
放完后他跳到沙发上,趴在那里打了个哈欠睡着了。
越延:“……”
他放下平板,捏了捏眉心,最终所有的无奈化作了一声叹息。
自己家的狗还能怎么样,宠着呗。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越延开口:“进来。”
门被推开,进来的男人一脸犹豫:“越总,上次那个项目,换个负责人吧。”
“原来的负责人呢?”越延皱眉。
“联系不上了,家里敲门了也没人,打电话也不接。”男人愤怒道,“估计是这小子不想干了,故意玩失踪。”
“去他家里看过吗?”越延问。
男人摇头,越延说去看看,男人迟疑片刻,还是同意了。
一个小时后,男人打来视频电话,电话里一脸惶恐不安地叫着:“越总,越总,我觉得还是换负责人吧,这个,这个陈巡疯了。”
下一秒,他被直接扑倒在地,扑倒他的男子吐着舌头,对着他的脸舔了起来。
越延:“……”
他想到自己家的狗,一阵按揉太阳穴:“换吧,你找新负责人。”
男人挂断视频前还在叫着:“走开啊,走开。”
趴在他身上的男人听懂了,立刻离开,乖乖地坐在地上,姿势极为奇怪别扭。
男人爬起来,痛哭流涕地捂着脸跑出去,报警的同时不忘联系里面那位神经病的父母。
“您儿子……好像精神出了问题,您快来看看吧。”
电话那边的女人疑惑无比:“我儿子精神状态是我们家最好的,怎么可能出问题了?你找错人了吧?”
男人哽咽道:“我加您微信,您就知道了。”
微信很快加好,男人走进房间,陈巡顿时爬了过来,还用脸疯狂蹭男人的腿。
男人惊叫一声,跳开几米:“陈巡,你发疯别对着我发。”
陈巡歪着脑袋,疑惑不解地看着他,然后吐出了舌头。
男人拨通视频,看着他趴在地上的姿势,脑子一抽,不知怎么的一句话脱口而出:“啾啾啾,过来。”
视频刚好接通,陈巡听话地冲过去跟男人玩,还趁机去舔男人的脸。
“啊啊啊啊!”男人尖叫。
“啊啊啊啊!”视频那边的女人同时尖叫起来。
现场一片混乱,视频挂断前,是男人舔着屏幕的模样。
*
陈巡猛地睁开眼,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起身跳下沙发,突然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原来是着凉了。
陈巡肚子饿了,走过去飞快将碗里的狗粮和零食吃完,看了一眼时间。
下午三点。
他迅速走到摄像头前,汪汪叫起来了:“好无聊,陪我说话。”
“主人还在吗?”
“饭吃完了,主人你赶紧回来加餐。”
“……”
说了半天也得不到回应,陈巡越看越觉得觉得咧着嘴笑的摄像头在鄙视自己,一口咬上去。
越延刚好拿起平板,想看看他怎么样,恰好看到他张开大嘴,一口咬过来的景象:“……”
没救了。
他沉声道:“栗子。”
陈巡松开嘴,表情有些被抓包的尴尬,又飞快叫着:“就是试了一下口感,没弄坏。”
“谁让你不理我,我好无聊。”
说的话都变成了汪汪汪,陈巡趴在地上,有些抑郁了,看了一眼价值很贵的吊灯,瞬间又像是打了鸡血。
没关系,主人不在家,这就是他的天下了,想干什么干什么。
眼见着监控里的狗一会儿萎靡无神,一会神采奕奕,越延皱起眉头,真觉得这只狗有哪里不对。
不会是狗也有更年期吧?所以才性情大变?不然难不成是……想谈恋爱了?
越延目光瞬间落在那只二哈身上。
陈巡还在伸个懒腰,倏然觉得有道说不清道不明,但是令人头皮发麻的视线正盯着自己。
他抬头对上摄像头,歪着脑袋左右看看,那视线才消失不见。
陈巡张嘴,摄像头那边的越延以为他又要咬摄像头:“不许咬。”
陈巡打完哈欠闭上嘴,眼睛贴到摄像头前,那意思是让那边的越延好好看看,自己哪里有想咬摄像头的样子。
平板里是一只放大的蓝色眼睛,清澈漂亮,就是怎么看怎么透着一股子……蠢。
这就算了,他不知道怎么想的,左边眼睛看完了换右边眼睛,然后嗷呜呜了两声。
越延扶额,之前他觉得栗子的性格太跳脱活泼了,弄得他身累,而现在是身心一起累。
他呢喃道:“栗子,明天我带你去医院吧。”
家里的陈巡:“?”
去医院难道是准备嘎了自己?
陈巡低头看了一眼,汪汪汪抗议地叫了起来,一脸抗拒。
越延的心更加坚定:“明天准备好。”
陈巡眼前一黑,觉得完了。
他的主人真要把他带去医院绝育。
不行不行,他得想想办法。
*
客厅里一片漆黑,栗子也没有像之前那样迎接出来。
越延打开灯,就见黑白色的二哈安静地缩在笼子里,脑袋歪着,一动不动地跟死了般。
越延缓缓走过去,抚摸了一下他的脑袋:“不是不喜欢笼子吗?今天怎么进去了?”
陈巡偏开脑袋,不让越延摸。
越延手再次抚摸上去,笑道:“不就是带你去医院吗?有必要生气吗?栗子,出不出去?”
陈巡很想出去,体内那种冲动几乎已经让他坐直身体,准备飞奔出去咬住绳子让越延带自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