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时双手抄兜,看着面前这个虽然身形清瘦,但是不缺紧实的男人,薄唇轻轻抿起。
说实话,比起他现在这个绿帽攻四,他更喜欢去当强制爱文里的攻二,主角受选不选择他是一回儿事,主要是强制爱文里的剧情刺激呀!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握在了一起,欣长的羽睫缓缓落下,“我害怕……自己真的会爱上他,我好像有一点失控了,会觉得极其的不安,我真的很恐惧这种感受,但是又在慢慢习惯那个人加注在我身上的,我想不到有其他人可以说这件事情,就只有你了。”
“我现在的这种状况,就只能够来看医生了。”
尚时眸色微微凝重,他是没有想到这本强制爱小说玩的尺度居然这么大、这么变.态,这可是太少见了。
“医生是怎么说的?”明明医院里会飘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可是男人走得近了一点了时候,那不算难闻的消毒水味居然奇迹般的消失了。
方才医生慌里慌张的样子还印刻在尚时的脑海中,尚时有点好奇男人对医生做了什么,把医生吓成那个样子。
尚时从未想过主动去男人的性命,男人也没有问过他,他们好像同时达成了一种默契,或许对他们两个人来说,姓名并不重要,他们只需要知道站在自己对面的这个人是谁,就行了。
男人眸光渐渐变暗,一种无形,同时又密不透风的阴翳落了下来,脸上的肌肉微微绷紧,“他说我的情况不太好,要经常出去散散心,或者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最好是……喜欢上另外一个人。”
“我不想要喜欢上一个强迫我的人。”
尚时垂下眼帘,手指在口袋里缓缓弯曲。
这下还挺有意思的,他能感觉到强制爱文中的“主角受”几乎就是在邀请他了,这可比绿帽攻有意思了。
“这样呀……”尚时缓缓的往前走了两步,他并不喜欢太锃亮的皮鞋,所以整个人风格都是偏向于低调一点的,奈何他这张脸太过出众,眼角还坠着一颗小痣,妖冶横生,是鼻梁的眼镜都镇不住的,“医生被你的病情吓成那个样子的?”
他为了防止男人对他装傻充愣,直接把能用的借口说了。
男人眸色更暗了一点,在光影照不进的地方,像是有千万条黑色不停的爬动,浅色的薄唇微微一碰。
“医生是被那个人吓成这个样子的,他大概是不想要我接受治疗。”
男人全程都没有说那个人是谁,但那个人是谁,他们都心照不宣。
尚时突然有点可怜男人了,气氛都已经烘托到了这里,他要是再不说点什么的话,可能就说不过去了。
“我送你回去?”
……
走到一半的方长恒怎么想怎么都觉得惋惜,他的脸上的伤什么时候处理都行,但是与尚时相处的时间可是少之又少。
尚时也是没有想到方长恒会回来找他,并且还在老远的地方看到他与一个男人“卿卿我我”。
当然了,男人没有对他做什么,他也没有对男人做什么,他们只是单纯的站得比较近了一点,甚至比不上方长恒与他在窦文钰面前的错位。
可是,方长恒不是什么正常人,他会对自己多看到的做很多艺术性的加工,从而让自己嫉妒生气,让自己那张本就有着青紫淤血的脸更加的恐怖狰狞。
站在他身侧,想要帮他引路的护士小姐也是微微一愣,突然感觉到周围冷了不少。
“先生您……”
“谢谢,但是我现在有其他的事情,脸上的伤待会再处理吧。”方长恒转身朝着窦文钰的病房走了回去,他唇角还勾着笑意,只是那笑容不达眼底。
在他看来,那个行为举止与尚时过于亲密的男人算是外人,而窦文钰是尚时的前夫,又那么在意尚时,自然会与他一致抗外的。
方长恒看似反应过于激烈了一点,但是他的预感也没有错,这个男人日后的确成为了他的眼中钉,肉中刺,而且还是那种非常难以根除的。
……
出于怜悯与好奇心,已经尚时实在是受不了男人下颔处那个眼眸氤氲着雾气的样子,所以他把男人送回了家。
尚时意外的发现他与男人住的还是挺近的,一个小区,一栋楼,同一个单元,并且还是上下楼。
男人轻车熟路的用钥匙开门,这种老小区的天花板做的比较低,男人站在玄关处略显局促。
房间内没有鞋柜,只有一个放置杂物的柜子。
男人已经十分贴心的将崭新的拖鞋放到了他的脚边,尚时也已经要弯腰去把拖鞋换上,但是令尚时有些没有想到的是男人并未起身,反倒是将身子又压下去了几分,修长苍白的手指落在他的皮鞋上,发丝隐约擦到了他的大腿。
老房子的玄关特别的狭窄,男人挡在他的面前,又蹲下了身子,所以现在他与男人的姿势是有些尴尬的,不知道真实情况的人,从他的背后看过来,可能会误会。
与一个陌生人骤然靠的这么近,他所能够闻到的还是男人身上一种特有的清冷的香味,尚时不受控制,也是出于一种自我保护,肌肉微微绷紧。
“你做什么?”
男人蹲下身子,他就没有办法弯腰了,只能看着男人对他“为所欲为”,男人微凉的手指已经摸到了鞋子的边缘,甚至轻轻碰到了他的脚后跟。
尚时能够预感得到,如果他不出声制止男人的话,男人一定会虔诚地帮他脱掉皮鞋,再把他的脚放入拖鞋中。
男人身为微微晃了一下,精神也有些恍惚,羽睫不安的抖动着,“对不起,我已经养成了习惯,因为那个人每次都会要求我这么做。”
“他会要求我帮他换鞋,如果我不这么做的话,他就会生气,让我在这座城市里活不下去。”
“这已经是我的习惯了……”
他的声音低沉充满磁性,再加上他的语气是小心翼翼中透露着几分委屈的,尚时倒是不好再责怪男人什么。
男人似乎意识到了自己做错了事情,他放开了尚时的脚,目光在尚时略纤细的脚踝上微微停留了一下,真正的美人是处处都漂亮的。
“你起来吧,我会自己换的。”尚时将脸别想别处,但是因为男人难以忽略的存在感,又不得不将视线放低。
男人的身形与偏阴郁的气质,其实会带来一点点压迫感,即便他的动作再过于小心翼翼。
男人倒也是听尚时的话,立马就要站起身来,可是这个过程不是特别的顺利,蹲久的小腿微微发麻,用不上力了,也就控制不住的向前倒了过去,下巴刚刚好磕在了尚时的大腿上。
姿势一下子变的更加暧昧了。
正是因为尚时想要躲闪,才会在男人撞上他的那一瞬间,身体失去平衡向后倒去。
玄关褊狭,男人却眼疾手快的将尚时抱住了,尚时是跌倒了,但是他摔在了男人的身上,比摔在冰冷的地砖上要好太多了。
尚时在身体完全失去平衡的那一刻,本能的想要抓住些什么来恢复身体的平衡,可是他抓住了柜子的柜门,身体的平衡是没有恢复,但是柜子里的东西受到了震动,纷纷滚落了出来。
是黑色真皮的项圈,圈口略大,不像是给宠物的,倒很像是给人用的……
除此之外,还有一张光盘。
男人见到项圈,眸光微微闪了两下,眼中的情绪由兴奋转变为惶恐不安,欲盖弥彰道:“那里面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这几乎就是告诉尚时这里面肯定有什么东西了,他眸色略微复杂的看向将他抱住的男人,很想要忽略男人轻轻落在他脖间的呼吸,但是完全忽略不了。
“嗯,我知道了,现在你可以放开我了吗?”
男人的手臂只是微微散了几分力道,但实际上并没有放开尚时,“对不起……你生气了吗?”
他的声音逐渐变得更加沙哑,在尚时看不到的地方,一双眼眸像是藏着一整个深渊,里面的晦暗可以吞天灭地。
男人像是一只做了错事的小动物,用下巴在尚时的手背上轻蹭了两下,以示臣服与顺从,“抱歉,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你不要生气。”
一般来说,是不会有人对刚认识不久的人做这样亲.昵的动作,就算是认识比较久的人,这样的动作也不是说做就做了
尚时的身子有些僵硬,倒也不是排斥,就是有些不太习惯,“这个也是你养成的习惯?那个人让你做的?”
回应尚时的只有沉默,男人算是默认了。
情况比尚时想的还要严重,也更加的刺激,若他真的是强制爱文里的深情男二,他现在是不是应该拯救于男人于水深火热之中?
“你口中的那个人,他叫什么?”
男人抿了抿唇,似是有些紧张,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尚时的侧脸,似是恶魔在耳边轻声低语,“他叫……”
“秦瑾。”
第24章
男人去浴室里洗澡了,尚时交叠着修长的腿坐在沙发上,目光从摆放在茶几上的零食一一掠过。
秦瑾……这名字有些耳熟呀!
他应该是在哪里听到过。
系统最先看不下去了,【秦瑾是这本小说的攻一,你的头号大情敌,宿主,你之前有没有好好的关注过剧情?】
“攻一?窦文钰的白月光?可是窦文钰的白月光为什么会对别人强制爱?”尚时微微放松身子,有些慵懒的窝在沙发上,他的身上有一种纸醉金迷的颓废感,引得人也想要沉迷其中。
别说,这点也是系统最想不明白的,或许是重名了?
但是应该也没有那么巧合的事情,因为在窦文钰或者尚时身边出现的“秦瑾”只能够是白月光攻一,这是整本小说的规定。
系统只想要尚时让窦文钰回心转意,然后攻四成功上位,其他的事情他并不关系,【也许……只是重名了。】
尚时垂眸看着桌子上的光盘,这光盘是男人交给他的,说如果他好奇的话,他可以看看光盘里的内容。
“为什么会要给我看?”
这光盘怎么看怎么都像是藏了秘密。
男人病态白的脖颈上淡淡涂抹开了一抹桃粉,他低下头,不敢与尚时对视,“因为我想要给你看。”
……
尚时忘记问问男人他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又没有去医院,憋着会不会憋出问题。
他还是看了光盘里的内容。
男人看似把选择权交给了他,但实际上他没有一丁点的选择权,从男人把光盘塞到他的手里,再到说那些话给他听,就是让他去看这张光盘。
那他看就好了,只要不是那种精神污染的恐怖片,他还没有怕过什么。
尚时对越危险的事情,越抱有很高的好奇心。
视频中的男人是没有戴口罩的,尽管尚时从来都没有见过男人的容貌,但是男人的那双眼睛太过独特的了,漂亮又深邃,盯着看的时候,就像是会将人卷入的漩涡,会下意识的躲避与男人对视。
男人的肌肤很白,白的过于不自然了,像是被漂白水里冲刷过一样,皮下的青色血管可以看得一清二楚,像是一个根根藤蔓游走在男人的身上。
他虽是清瘦,但是身上的微微隆起的肌肉线条还是紧实有力的,于此稍稍有些不搭的是男人那张五官略有些浓艳的脸,其实是很难想象一个男人会长这样一张脸,凤眸狭长,微红的薄唇唇珠饱满,像是有人用最完美的数据把这张脸给捏了出来,尽可能的做到了各方面都完美。
尚时的目光刻意躲闪了一下,因为视频中男人身上的衣服着实是太少了一点,他在男人的家中,看男人穿着较少的视频,这样的事情怎么,怎么都觉得有些怪异。
男人优雅的天鹅颈上戴着尚时所见过的项圈,独自待在一个极为昏暗的狭小的房间中,只有非常细碎的光线能够透过窗户落进来。
他缓缓抬起头,看向了摄像头,但是尚时有那么一瞬间的错觉,男人不是在看任何东西,他就是在看自己。
男人慢慢贴近镜头,对着镜头做了很多过于亲昵的动作,就像是用脸去贴冰冷的镜头,一双黑沉的眼眸过于黯淡无光,唇角扬起的弧度又略显勉强。
他很是努力的去讨好什么东西,但似乎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有些失落的落下了睫羽,黑色的真皮项圈就卡在男人微微凸起的喉结上,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性感。
男人这幅身体在很多方面来说是极其性感的,整个视频不是多么吓人,即便男人的许多举动难以理解,但是尚时更多感受到的是男人好似变成了一只凶戾的野兽。
你可以与一个不太正常的人交流,但是若换成凶兽的话,交流能够起到的作用似乎微乎其微。
尚时专注于视频的时候,根本没有注意到浴室的门被人从里面推开了,头发微湿的男人眸色晦暗,他以一种很慢的速度走了过来,没有发出任何响动,昏暗的光线将他的影子拖的又长又细。
男人的视线和视频里的没有什么区别,皆都是目不转睛的盯着沙发上的尚时,甚至眨眼的频率在这个过程中也被不自觉的放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