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比较喜欢前者。”
费何意拿他开涮,尚时也不愿意为自己辩解什么,既然费何意要故作聪明,那他就揣着明白装糊涂。
费何意愣了一下,唇瓣上鲜艳的口红都快被他自己舔没了,尚时的回答挺让他意外的,他还以为尚时会替自己辩解,尚时这张脸是长得很想会勾搭人的那种,但是他还是稍微调差过尚时,尚时这个人太过干净了,某一种程度上来说,窦文钰是捡到宝了。
意外的同时,尚时的话其实也在预料之中,要是又可能的话,哪有男人希望自己被包养的,肯定是都想要当包养别人的那个人。
费何意被尚时太过真诚的语气所迷惑了,没有意识到自己真的在去思考尚时的小情人是什么样的,实在是有点鬼迷心窍了。
程漠原在看到费何意那一刻就有些坐不住了,他从车上下来,迈着笔直修长的腿走到了尚时的身边,先是含笑对着尚时微微颔首,而后才用波澜不惊的眼眸看向费何意,他眼中的阴冷和让人待在墓地里没有什么两样。
“费少,今天穿的还真是挺别致的,别有一番风味。”
程漠原说话夹枪带棍的时候,目光还分别瞟向了费何意的胸口和两条露在外面的长腿。
费何意微微眯了眯眼眸,他对窦文钰的这位私生子叔叔程漠原不是很熟悉,倒也不是太陌生,毕竟他们俩都挺想要窦文钰“死”的。
但是程漠原的视线确实弄的他极为不舒服,即便他知道程漠原是故意的。
费何意不走心的笑了笑,“程总对我感兴趣?”
他一边说着,一边还用手指卷着头发,他是男扮女装,但是这举手投足间还真的让人挑不出来任何的毛病。
尚时看着两个人在这里明争暗斗,虽然火药味很足,但是他并不知道两个人是因为什么开始争斗的,不过这也不影响他看戏,随便在心里催促这两个人打一架算了。
很可惜事与愿违,两个人并没有打成,程漠原忽然转眸看向他,眸光是温柔的,但是一字一句都在把他往刀山火海上推,“小时,和费少打声招呼,我们要走了。”
尚时看向脸肿起一半的费何意,眸光变了又变,“你说的事情我答应你,下次见了,费少。”
费何意的脸色并不怎么好看,程漠原当着他的面,把勉强算是他的人给带走了,他脸色能好了才怪。
但是尚时说了下次再见,就是变相了安慰了他,他也就没有当场发作。
下次……不就是几天之后秦家的葬礼吗?
……
“两天后,秦家有一场葬礼,我想要你陪着。”
尚时刚进了程漠原的车,就又听到了熟悉的秦家葬礼,这几个字最近出现的频率可不低,让尚时下意识还以为这是什么旅游打卡景点。
车内没有亮灯,只有从车窗外照进来斑驳的橘黄色光影晕染在程漠原的脸上,他的视线很是隐晦的落在了尚时的手上,眸色越来越深,而他搭在腿上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轻点着。
“文钰没有和你说过吗?就是秦瑾的父亲的葬礼……”
他一边和尚时说着话,一边还能够悄无声息记下尚时手的样子。
有些东西,越是只可以远观,不可以亵玩,越是会勾引人,虽然尚时已经和窦文钰离婚了,但是虽为窦文钰的小叔,程漠原还是得揣着明白装糊涂。
尚时满脑子都是“秦瑾”这两个字,一般人的葬礼哪里会拖这么久,但是秦瑾好像是一点都不着急安排他父亲下葬。
这一个两个的想要去秦瑾父亲的葬礼现场打卡就算了,为什么偏偏要带上他呢?
程漠原的目的和费何意还是有些不太一样的,费何意是想要把尚时带在身边,好好气一气窦文钰的,最好是让窦文钰觉得自己被尚时给绿了,至于尚时的婚姻有没有被他破坏,这些都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所以费何意也算是个自私自利的人了。
程漠原是清楚尚时已经离婚了,他与尚时亲近,一方面是想要上尚时看看窦文钰可以为了自己心目中的白月光做出那些蠢到无边无际的事情,另外一方面是想看看窦文钰可以为了尚时做出那些蠢到无边无际的事情。
“小叔,”尚时与程漠原之间一向都保持着最佳的社交距离,但是这并不能够代表与程漠原相处时就是极为舒适的,程漠原的视线的确足够轻微了,可尚时还是感觉得出来自己是被盯上的猎物,“葬礼太晦气了,我这个人有点迷信,就不想去了。”
尚时是只字不提他早已经答应费何意了,他也没有想过让程漠原帮他摆脱费何意,因为他瞧着费何意像是个死脑筋的人,被人欺骗了一次,恐怕说什么都会报复回来,何况程漠原愿意护下他,未必愿意护下栾高。
他不是一个同情心泛滥的人,但是要是栾高因为他而生活被搅得一团糟糕的话,他这心中总还是会有些不得劲的地方。
当然了,程漠原或许也可能他的欺骗而生气动怒,但是这是他比较愿意看到的。
他是想要趋利避害,但是有人一直在打他的主意,还有那个莫名其妙打量的目光,没有人会喜欢一直被当成猎物的。
“也是,拍戏的总是带着一点迷信在身上。”程漠原微微敛下晦暗的眼眸,被人拒绝总归不是一种特别好的感受,即便是他,也不可能完全忽略掉这种感受。
只是这种感受并没有让程漠原纠结太久,因为昏暗中,一只手似是一些不太稳的落了下来,程漠原下意识的去抓了一下,但是这一抓,他全身的肌肉都紧绷了起来,就连下颚线也绷紧了,他是一动也不敢动。
方才只是在他脑海中的“冲动”一下子窜上了云霄,强烈到了极致,凸显到了他的身上。
程漠原是一个比较克制的手控,他虽然又这个喜好,但是很少会让其他人知晓,他也几乎不怎么会表现出来,最主要的是他对“手”还是蛮挑剔的。
他不愿意自己的一个喜好成为别人拿捏他的一个人,程漠原想得比较远,即便以后他有了伴侣,他可能也不会选择一位手长得特别好看的,即便伴侣的手好看,他也不会在伴侣的面前表现出他的这点小癖好。
程漠原原以为自己的自控能力是比较不错的,但是很多时候,大脑是受控制的,可是身体却不一定。
尚时下意识的看向程漠原抓住他,并且还在微微发颤的手。
方才他是故意将手伸过去的,佯装受车颠簸,失去平衡,着急想要找个支撑点,他的手离着程漠原还有老远一块,照理说,程漠原就算不抓住他的手,也能够完全避开,甚至这个角度看过去,他的手还未必能够碰到程漠原,程漠原偏偏选择了最欲拒还迎的一种。
到最后,程漠原自己最受折.磨了。
人家姜太公钓鱼,所有鱼都不去咬鱼饵,偏偏你要去咬,你这也不能够怪人家的鱼饵太过诱人了。
程漠原眸色暗到了一定的程度,缓缓放开了尚时的手,装作无事的交叠祁了双腿,声音沙哑,“小心一点。”
他的语气中听不出来明显的关心,更没有责备,好似就是随便说了一句。
衣冠禽兽这个成语存在即是有它的道理的。
程漠原慢慢放缓了呼吸,他在舒缓着身体的紧绷感,指尖残存的触感还是在不断撩拨着他的神经,只要尚时还在车上,这种强烈炙热的感觉就不会完全消失。
“文钰的大哥最近应该是会想要见你一面,你自己多注意一点。”程漠原控制着自己去想一点别的,不要彻底被方才的事情所影响。
窦文钰的大哥要见尚时其实也不算太突兀,最近窦文钰的表现实在是太过诡异了,窦文钰莫名其妙去了医院,还顶着一脸的伤回来了,问他是什么原因,他也不愿意说。
尚时身为窦文钰的枕边人,应该是多多少少知道一点的。
因为这一个小小的插曲,程漠原为了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衣冠禽兽,他把尚时送到了楼下,没有跟着尚时下车,目光缓缓跟随着尚时。
秦家葬礼的事情也被他抛到了脑后。
阵阵清凉的小风从车窗吹了进来,程漠原骨节分明的手轻扯了一下衬衣的领口,看似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程漠原并未受到尚时的手太大的影响,但实际上,有些事物的变化是悄无声息的。
只看这次程漠原被尚时的手轻碰了一下,他以后还能不能够忍受尚时的手去触碰其他男人就知道了。
但是现在的程漠原还不太清楚自己身上的变化。
这点成为了他非常致命的弱点,也成为了发疯的根源。
第28章
尚时拍了一晚上的剧,很累了,刚刚走完他的戏份,就看到穿着一身深色西装的费何意漫不经心的在等着他。
费何意似乎等了有一会儿了,面若桃花的一张脸上写满了厌烦,好歹他还忍耐着,没有发作。
他的不耐烦,一部分来自等待尚时,一部分来自围在他身边的人。
费家少爷来了,怎么可能不引人注目呢?
有人上赶着想要上前巴结费何意,尤其是尚时的经纪人,他是一直都知道费何意在针对尚时的,公司的好资源从来都不分给尚时,让尚时没有出头之日,其实都是费何意示意的。
在打压尚时这件事情,很多时候费何意都没有明说,但是想要巴结费何意的人都心知肚明,就算不想着巴结费何意,但他们也不想要得罪费何意,只能委屈尚时一下了。
经纪人略忐忑不安的打量着这位费家的小少爷,费何意今天穿了板正的西装,略长的头发被他盘在了脑后,若是眉眼间的戾气能够再淡一点的话,与画中走出来的美人差不多。
费何意男生女相,五官精致,即便是穿了男装,也极其的像男扮女扮男。
“费少您……可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经纪人问的很含蓄,心中像是有成百上千只蚂蚁爬过一样,瘙痒的他难受。
平日里从来不见费何意自己往剧组跑,如今一来就是指名道姓的要等尚时。
是等,不是见,费何意对尚时的态度一下子就变得难以捉摸了起来。
费何意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微微眯起的眼眸一直把目光放在了尚时的身上,不知道是谁给尚时选的剧本,居然给了尚时一个女性角色。
这个剧本是窦文钰在费何意的场子上闹事之前,尚时接下的,他瞧着这个人物还挺有趣的,而且算是那段时间来能够送到他面前剧本里比较出众的一个人了。
尚时一向只能够去捡别人挑剩下来到角色,这些年都是这么过来的。
尚时在剧中饰演一个疯疯癫癫还杀过人的女人,服化道自然不会华丽好看到哪里去,前期他甚至没有多少镜头,孤零零的蹲坐在单元门口,邋里邋遢的,黑色的长发挡住了半张面颊。
他为了能够在外貌上更加贴合这个角色,这段时间他是一直都在减肥的,面颊又瘦削了一些,手腕腕骨是更加明显了,化上妆后倒是真真假假的,让人分不清楚了。
尚时的演技确实不太过关,所以他也就只能在其他方面做做努力了,好在他的戏份一向不多,在后后期剪辑一下,最后能够被观众所看的是少之又少。
有人把全片多看过一遍后,可能早就忘记了还有他这个一个人。
这个剧本是有人故意送到尚时面前的,因为上面一直有人在给他们暗示,不要给尚时有出头的机会,所以原本可以请女演员来演的角色,给到了尚时。
费何意今日刚好撞见了女装的尚时,这对他来说可是有点专业对口了,费何意可是十乘十的女装大佬,哪里好,哪里不好他是一眼就能够瞧得出来。
不得不说,尚时的女装差到极致了,若尚时没有画那么重并且苍白的妆容的话,勉强还是能够看得过去的,可是尚时上了妆,没了脸自带的光环后,尚时的“女人”就稍稍差了一点味道,放眼瞧过去是很奇怪的。
女人和男人的走路姿势还是略微有些不同的,女人的盆骨略大一些,这也是分辨腐烂尸体性别的一种比较常见的方法。
费何意撇了一眼笑得谄媚的经纪人,声音微凉:“谁给他的这个角色?”
“呃……”经纪人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眼珠子来回转了转,费何意的语气听上去有些不太美妙,他也不敢乱说话,生怕引火上身,“尚时他自己选的。”
“是吗?”
“那还挺适合他的。”费何意漫不经心的笑了笑,瞧着尚时那边已经喊“停”了,他唇角轻扬,“去,给我的小美人倒杯水去。”
经纪人面色变得极其奇怪,他还从来没有在尚时的面前做这种低声下气的事情,就算要做,也应该是尚时的助理去做,他去做算怎么一回事?
可是,他又不敢得罪费何意,只能端着水杯去找尚时。
“尚老师,喝点水吧。”
经纪人觉得自己做到这种地步已经算是不错了,可是尚时是一个视线都没有给他,鸟都不鸟他。
就在他脸上的笑容出现龟裂时,穿着深绿色带着小碎花裙子的尚时一旁的人冷冷的接过了他手中的被子,同样是鸟都不鸟他的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下了毒。
经纪人阴阳怪气的挑着眉看向栾高,“尚老师,你新找来的这位助理可是真不错。”
不用等尚时开口,栾高是会自己把话茬接过去的,“谬赞了,哥,换衣服吗?”
尚时抬眸看向站在他面前瘦瘦高高的男人,薄唇轻抿,自从那天和栾高想见后,他虽是没有给栾高他的联系方式,但是栾高直接找到了剧组里来。
栾高是有点疯魔上头了,放着酒吧里的生意不做,天天眼巴巴的凑到尚时的面前,刷存在感,尚时在剧组里待多久,他就陪着尚时在剧组里待多久。
昨天,有个带一点咖位的男人言语中有调戏尚时的意思,还想要对尚时动手动脚的,尚时扮起女人来,恐怕就只有费何意有心情在哪里挑三拣四的,旁人看过去都是别有一番风味,即便尚时饰演的任务疯疯癫癫,但也是瑕不掩瑜,那小巧精致的下巴任谁看见了都想要去捏一捏。
和尚时对戏的时候,有一点确实是需要注意一下,那就是不要入戏太深,上次雷邢体会过了,这次就轮到了那个男演员陷了进去,真的把自己当成了剧中的人物,剧里剧外都想要调戏尚时。
要是他能早点注意到一旁栾高想要杀人的目光,或许他就能够收敛一点了。
栾高没有在剧组内搞那个男演员,他是等着男演员落单了,从背后偷袭,下手那叫一个狠呀,他不希望男演员一个人,影响到尚时拍戏,所以男演员的脸栾高没有碰一下,踹也只是踹男演员的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