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枭收回目光,盯着冯老二,“你说。”
冯老二搓了搓手,一脸紧张,“就是,这山中多野兽,晚上时不时的叫几声挺闹心的,大家伙也没法安心睡觉,第二天的训练也没精打采的。”
楚枭皱眉,冷眼瞧着冯老二,“怎么,受不了山里的苦寒?”
冯老二连连摆手,被楚枭的冷眼吓得不轻。
“不、不是,主子,属下的意思是,什么苦寒大家都能受得了!”
“属下的意思是,属下可以带人去将山里的野兽围剿了,如此一来既能得到一批肉食,属下等人也能早些真正见血得到锻炼,还可以避免野兽夜里袭营让大家睡个好觉,如此岂不是一举数得。”
冯老二小心瞧着楚枭,生怕他不高兴。
实在不是他要如此急功近利,而是他其实也不会什么训练之法,当年充军上战场,那是随便在军营里被带着挥舞了几下砍刀,就被赶鸭子上架送上战场拼杀。
所以他不会教人训练,他只能找这种笨办法,就像当年的自己一样,会拿刀了就送去真正的战场上见血,就能这拼杀中摸索到战斗技巧。
但不会教人这话,冯老二是万万不敢和楚枭说的,谁让自己为了女儿放下了大话。
其实冯老二不知道,楚枭在看过他第一天安排训练后就知道,他啥也不会。
就连队伍整齐动作统一都是楚枭要求的,楚枭能不知道冯老二实际上没什么法子,只是如今他没人可用。
冯老二在庄子上那些佃户中有些地位,佃户中被抽调出来的那些青壮对冯老二会比较听话,其他买来的奴仆见状也是不得不听话,换个人,不一定能镇得住这一千来号人。
现在的人手情况,让楚枭愿意给冯老二机会。
居高临下的睥着冯老二,楚枭问,“你敢保证,所有人一个都不丢的带回来吗?”
冯老二一脸纠结,随后咬牙,“能!”
他必须让大家见血,让大家清楚为楚枭做事的危险,他们才会明白以后的训练中,要如何调整自己。
没人比自己更了解自己的身体!
楚枭点头,“很好!我同意了,你自去安排。”
冯老二又道:“主子,武器……总不能让大家就用木棍和野兽搏杀吧?”
楚枭摆手,“当然不能让你们赤手空拳和野兽搏斗,武器的事我会解决,你再等几天。”
冯老二高兴的,恭送楚枭离开。
楚枭从山里出来,给自己做了遮掩就直接进城,无数盯着城门口的人都没发现,楚枭大摇大摆的从他们面前路过。
悄悄来到消息阁,躲开多余人的视线进去,只见被隐藏在黑斗篷下的遥清一个人坐在大堂,规规矩矩背嵴挺直。
楚枭走到他身后,抬手放在他肩上,“清儿,现在没人,没必要这么紧绷。”
遥清摇头,“和有没有人没关系。”
这一本正经的小模样,看得楚枭好笑。
他自己都有些奇怪,他最是不讲规矩,为什么会有一个如此规规矩矩的伴侣。
“今天就到这里,关门吧,不会有人上门的。”
现在京城的达官显贵达成了一个共识,所有人都不来消息阁买消息,这样大家就都安全了。
不过这样的封锁难不倒楚枭,他这会儿,正憋着坏呢!
遥清也知道楚枭暗地里的安排,闻言也不意外,“也好,我也可以空出时间来,买了那么多人不能白养着。”
楚枭眼中流露出兴趣来,“正好我也瞧瞧,你买那些女人有何用。”
第八十八章 对钟书雪的“回报”
“该死的楚枭,到底卖了我多少张菜谱,啊啊啊!”
钟书雪的书房中,她仿若疯婆子一般打砸着书房里的东西,下人吓得不敢说话,跪在外面瑟瑟发抖。
这一个月,他们家小姐的脾气越来越大了。
起因,是京城这一个月中陆陆续续开起来的酒楼,都是飘香十里的菜式,抢走了飘香十里很多的客人。
现在京城许多达官显贵都不乐意去飘香十里,毕竟飘香十里出过事,多数人还是有些忌讳,眼见有一样菜式的酒量出现,一个个叛变,导致钟书雪这一个月少赚了很多银子。
而京城之外,飘香十里分店更是被如雨后春笋般涌现的新酒楼挤压得无法生存,在多家联合下好些地方的分店已经宣布破产关闭。
要知道,能赚银子是钟书雪的一大利器,太子曾经不嫌弃钟书雪只是空头侯爷嫡女也是因为她会赚钱,三皇子破釜沉舟将钟书雪绑在自己船上也是因为她会赚钱。
可现在,钟书雪即将失去飘香十里,也意味着她将失去一个来钱快的手段,如何叫她不愤怒不恐慌。
她甚至在这一月中都不敢向太子三皇子求救,生怕他们知晓她手下的赚钱生意被楚枭弄得风雨飘摇。
心中腾升着熊熊怒火,钟书雪眼中是狠绝的杀意。
“楚枭,楚枭,我要你死,我要你死!”
下唇被她自己咬出血痕,钟书雪浑然不知,仿佛陷入魔怔。
靖安侯夫人听到下人传来的消息匆忙来到女儿院子,越过一地的下人推门进入书房,就看到钟书雪把自己咬出血的模样,吓了一大跳。
“雪儿,你受伤了,快,快去叫大夫来!”
靖安侯夫人快步走入书房,看到满地花瓶碎片和书本狼藉,不赞同的皱眉。
但女儿受伤的模样到底让她心疼,没舍得说一句重话。
“你啊!明知道消息阁是平南王世子的地盘,他又是个混不吝的,何苦同他作对撕破脸?”
“现在可好,他拿着你的菜谱到处卖,赚得盆满钵满,你也拿他没办法,我们侯府更拿那些卖菜谱的人没办法,毕竟这也不是他们去消息阁买的东西,不算违背约定,唉!”
谁家没有见不得人的消息在楚枭手上,所以京城显贵达成共识不会主动踏入消息阁,可楚枭找人卖出去的东西,谁家又会不收呢!
偏偏是钟书雪自己得罪了楚枭,在他的消息阁里把自己的消息册子撕了,楚枭如今的做法虽叫人忌惮,但也说不出个错来,只会让人越发恐惧楚枭手中他们的把柄,生怕得罪楚枭来个玉石俱焚。
而往往,他们自己或许焚了,楚枭或许还活得好好的,就比如这一次。
靖安侯夫人看着眼神浑浊的女儿,也是痛在心里。
“雪儿,还有四个月你就要嫁给三皇子,这四个月你收收心,不要再管外面的纷纷扰扰,安安心心备嫁吧!嫁了人好生讨三皇子的欢心,你这一辈子,就靠三皇子了。”
钟书雪一把推开扶着她的靖安侯夫人大吼,“不!我不甘心和娘你一样只做一个后宅妇人,我不甘心!”
靖安侯夫人被推得一个趔趄,后脑撞到书架上,疼痛感袭来,颤抖的唤出一声“雪儿”后失去意识。
靖安侯夫人这一晕,整个靖安侯都乱了起来,靖安侯得知夫人如何晕倒大发雷霆,彻底将钟书雪禁足,把她身边的丫鬟小厮都换了,让她无法再和外界联系。
亲眼看着靖安侯这一出闹剧上演,楚枭心满意足,把自己的斗篷交给周深。
“消息阁很快就会热闹起来,以后就由你来坐镇消息阁。”
“各家的大小消息,你最好记到脑子里,消息阁下面放消息册子的地方,能不去就不去,你不是我,只要去一次很有可能就被暗地里监视的人发现。”
周洪跪在地上,接过楚枭的斗篷低声应是。
楚枭盯着周洪的头顶,忽然问道:“可会不服气?”
周洪愣住,有些反应不过来楚枭的意思。
“山里的那批人,你训练了一个月已经有些成效,我现在让你回来坐镇消息阁,会不会不服气?”
听到楚枭的解释,周洪抬头,脸上是惊讶和惶恐,唯独没有怨恨不甘。
“世子,您是属下的主子,您让属下做什么属下便做什么,怎会不服气?”
“且这消息阁如今是世子最重要的产业,世子让属下坐镇是信任属下,属下如何会不满。”
楚枭细细端详着周洪的表情,灵魂力也感知他说话时的情绪,确定没有作伪后满意一笑。
“你知道我的看重便好,我也知你志不在守城,如今也是我手上没有得用的人手,且等人手培养起来,你便可从现在的位置退离,到你更喜欢的地方去。”
周洪眼中迸发出喜悦,“多谢世子看重,定然不辱使命!”
楚枭点点头,“此后我不在府中,每天你都要出去接收一次消息。”
“今天下午酉时,去东街茗香阁中,从一个身穿粉色衣裙戴着梅木簪子的人手上取走消息,切记不要被人发现。”
“明天同样是酉时,到西街西城糕点铺,从一个穿蓝衣大腹便便的人手上取走消息。”
“后天同一时间,到北街贫民窟,去破庙附近从一个瘸腿乞丐手上取走消息。”
“三天各是不同的消息来源,你拿到的消息中会写明下一个碰头地点时间和传消息的人什么模样。”
“对了,每月末,你都把一月的账本计算出来,分出三成红利,在月末碰面时交给递消息的人,其他莫管。”
周洪细细的把这些都记下,确定记牢无误后重重点头。
“属下记住了!”
楚枭起身,“好,这京城就交给你了,有什么关于我的和承恩王世子的消息,往庄子那边传消息。”
留在京城一月有余,总算是把京城的事都安排妥当,楚枭可以放心离开。
一个人乔装打扮悄无声息出城,进入官道旁的林子里,借着树木的遮掩往庄子后山去。
刚一来到后山,楚枭灵魂力就察觉到暗处隐藏的人,尽管气息收敛并不到位,也叫楚枭满意点头。
比起他一个月前来看时,要好上许多,叫周洪来训练一番果然没错。
没有兴趣和这些半桶水完躲猫猫,楚枭将身上的伪装去掉,大摇大摆的出现。
辅一见人出现暗处的人如惊弓之鸟,待发现是楚枭这个主子,立即从藏身之地走出。
“主子!”
楚枭颔首,“伪装不错,隐藏也到位,只是气息收敛还不足,再接再厉。”
两人深深低头,有些敬畏和挫败,“是!”
楚枭越过二人,“行了,去做你们自己的事。”
二人低声应是,一直到看不见楚枭的背影才敢抬头。
“主子好可怕,每次面对主子都感觉像是被野兽盯上,毛骨悚然的。”
“野兽能有主子可怕,我们又不是没打过野兽,对野兽我敢下手,对主子,我连抬头都不敢。”
“那倒也是,想当初二叔组织我们杀野兽,我举起长矛就敢上,我一个人就杀一头!”
“得了吧,不就是一个人杀了一头狼值得你天天炫耀,忘了你被狼狠狠抓了一爪子,要不是二主子给你治伤,这会儿坟头草都该长出来了。”
“嘶,别说,你一说我后背感觉又火辣辣的疼。”